竹林林裏站滿了神界和蜀山的人,他們圍著楊漢亭和墨蟬,一個個虎視眈眈的樣子。


    風從四麵八方吹過,很是涼快舒爽,吹得竹子上的葉子嘩啦啦的響,一整片一整片的。


    嘩……


    這個聲音一發出是經久不絕的,一陣風過去以後,很久才會有另一陣吹來,或者一波接一波連續不斷的。


    嘩……嘩……嘩……


    當它停止了,所有人都心想,真是不孝,自己的父親也不認。


    沒有人不輕歎,惋惜,甚至想起清逸平時的樣子,覺得他要是在場,一定會難過吧!


    雖然是和夕暗的過錯,但畢竟楊漢亭身上也有他的血呀!


    兒子不認父親,父親不知會不會不認兒子?


    “你不認你清逸,清逸還未必認你呢!我們權當你是夕暗一個人的孩子,與我們神界無關。”


    襲寧指了一下他說。


    楊漢亭哪知道他會這麽說,但也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當即說道:“我自然不是你們神界的人,永遠與你們無關。”


    他飛身而起,直衝林子頂部飛去,襲寧等人看清,當即喝道:“抓住他,休要讓他再跑了。”


    素衣當先騰空飛起,飛快的趕上了他,想要將他拖住。


    楊漢亭一腳踩了她一下,看樣子是非走不可,素衣本來已經側了身子,但還是讓他踩中,一聲輕喘,她抱住了一根青竹,待得穩住身子,她繼續追趕。


    楊漢亭已經飛離了竹林,騰空而去。


    素衣緊追不舍,楊漢亭不時回頭觀看。


    一邊逃,楊漢亭一邊想著逃去哪裏,他們要是使用法器追蹤,那可逃到天邊也沒用了。


    他突然停住身子,站在雲端,等候素衣,欲與她一戰。


    素衣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也不動手,與他說起話來,想要欲擒故縱,等候同夥。


    楊漢亭看出她的用意,豈可被她利用?幹脆挾持了她當人質,要挾他們!


    襲寧並未追來,倒是一些天兵天將繼而趕到了,楊漢亭緊緊扼住素衣的脖子,威脅道:“不要過來,不然她就廢了。”


    眾人不敢上前,畏畏縮縮。


    楊漢亭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局麵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他隻有抓住素衣這根救命稻草,躲過這一時的災難,襲寧感覺不對勁很快追上。


    “神相!”


    素衣汗顏的低聲道。


    襲寧眯著雙眼看楊漢亭,不可思議的說:“你算什麽東西,我豈有治不了你的道理?”


    楊漢亭手上抓的更緊,沉聲道:“有種,你就試試。”


    襲寧趁他不備突然發招,楊漢亭放開素衣與他對陣,襲寧出手勝過是個素衣,一接招,楊漢亭就感覺不支,襲寧看著他問:“怎麽樣,臭小子?我看你今天是否逃得出我的五指山?”


    楊漢亭麵色蒼白,為了麵子,依舊硬著頭皮說:“好啊,那就試試。”


    襲寧麵露疑色,有些懷疑,這小子的力道大得出奇,而且蓬勃可怕。


    “他身懷雄渾神力,難道不懂得發揮?”


    襲寧這一眼似乎把楊漢亭這些年的遭遇全部看穿,令楊漢亭感覺不寒而栗不禁全神貫注的盯著他。


    自己這些年除了吸納神力,卻沒有怎麽練功融會貫通?


    可是,這樣的奇遇還不夠嗎?世人求都求不來吧?


    襲寧考慮著,他怕一出手,對方的力量會像雪山崩塌或者洪水一般,一觸即發不可收拾。


    周圍一片雲海,輕風陣陣,感覺天際一片空曠遼闊。


    他們凜然站立,迎著風對峙著。


    遠處天際飛來幾個人,穿著白衣,正是古戰、曲涯和他們的弟子,楊漢亭心想這次跑不了了?


    隻是看襲寧的樣子並不打算出手,於是,他大膽的退了一步,接著越退越遠,直至離開眾人視線。


    等古戰、曲涯趕到襲寧身邊時,他們問道:“為什麽不追?”


    “我怕兩敗俱傷,他已經不是從前的楊漢亭了。”


    遠處,一片朦朧的雲海下,正是琴閣的主殿,那裏人山人海,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


    蜀山,墨蟬因為維護楊漢亭而被關了起來,淩雨之也沒了辦法。


    突然間,整個仙界都驚擾到了,楊漢亭成了風口浪尖的風雲人物,大家無時無刻不在談論他。還有襲寧,懾於他是神相,大家沒有不敢明說,但是,楊漢亭活生生的人從他手中逃跑了,不免令人生疑。


    大家都懷疑,那個崖地有古怪,楊漢亭肯定是被誰救了,得到了什麽真傳。


    這是無關緊要的門派的說法,眾說紛紜,也有說他楊漢亭是清逸和夕暗的孩子,掉下懸崖,致使體內神力爆發。


    大家對這十年,充滿了猜想。


    以蜀山為首的九大門派,琴閣、梵音閣、菩提院、青山門、素衣門、九幽派、北荒閣、破星宗,都一時活躍起來。


    “那個想要奪取神器的琴閣弟子沒有死,又回來了。”


    琴閣為了平息謠言,不得不四處宣告,楊漢亭一日是琴閣弟子,就永遠是,他們一定會管教好,給大家一個說法。


    因此,這件事暫且被壓製住了,沒有起太大的風波。八大門派依然像往常一樣安靜,每個人過的悠哉悠哉,管他神界怎麽暴跳如雷,隻要不殃及自己,一切都好。還有那乳臭未幹的楊漢亭,他更是對誰造不成什麽威脅,閑事還是少理為妙,免得惹火燒身。


    琴閣,練武場。


    青峰俏麗水玲瓏,遠黛含嫣迷霧中。


    清波瀲韻瑤池苑,麝幄凝香幻彩宮。


    一些弟子在這裏切磋武藝,每個人專心致誌,盡管不是真的比武,但都盡心竭力的樣子,力求用好每一分力,出好每一招,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其謙虛認真,令人感到可敬。


    人群中,兩個少年並肩走著,似乎在商量什麽,表情認真嚴肅,其中一個少年用手攀著另一個少年,在他耳邊說話,兩人一路來到後山,那裏是一個深潭,一條瀑布從山頂直落下來,數萬滴水珠飛濺,落在潭裏。


    細如煙塵,彌漫於空氣中,形成蒙蒙水霧。


    水潭的附近盡中山桃樹,那桃花,有的迎風初綻,嫣然含笑;有的含苞待放,辦藏半露;更多的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紅點的小花苞。


    這裏景色一絕,是個練武的好地方。


    這兩個弟子,一個是大弟子曲中亭,一個是北荒閣弟子,左平之。


    他們拉開架勢,準備切磋一番。


    風吹過,拂動他二人的衣衫,衣衫隨長發一起飛舞飄動。


    二人肅殺著臉,赤手對敵,拳勁如風,呼嘯而來,你推我擋,意味無窮。


    平時,左平之出招穩妥,一拿一個準,可是麵對曲中亭,他隻能小心應付,處處謀定而動,猶然不及。因為他是琴閣人人推崇的武聖,內功外功都到了非凡的境界。


    曲中亭騰空而起,水花四濺,打濕了他的白衣,左平之隨即跟隨,迅速進攻,疾風驟雨,鋪天蓋地,力震對方身體,將曲中亭全麵壓製,但曲中亭不是俗輩,他身體如在幻化,如影隨形的難分真假,敏捷如獸,仿佛鬼魅幽靈一般難纏。虛實間,左平之雙掌送勁,橫劈直砍。


    推,擋。砍,閃。


    左平之是個不服輸的人,眼神盡是越挫越勇之色,殺氣洶湧。


    “好啊,不愧為武聖,當真無人能及,平之認輸。”


    左平之認輸拱手,向不苟言笑的曲中亭走了過來。


    他一臉笑意,過來攀著曲中亭。


    舉止十分豪爽豪邁,叫曲中亭為之一笑。


    “當年你對你師弟,可謂是大義滅親,傳遍了整個仙界,你的神功更是令神界的人都驚歎。”


    “你想說什麽?你來琴閣不會隻是為了與我較量吧?”


    左平之低頭一笑,有些奸笑。


    “哼哼,我也隻是聽說,你那楊師弟沒有死,所以特地過來琴閣看看。”


    “哪知道,他居然不在。”


    曲中亭不知他何意,私下猜想,隻說:“我早就不把他當師弟,頑劣不堪,不可救藥,我早晚被他害死。”


    曲中亭腳步一改,向練武場前方走去,行動有力,健朗有餘。


    左平之也大步跟上,背影有些可疑。


    天際傳來一聲煙花,無數埋伏在琴閣附近的鬼麵人紛紛出動,朝琴閣主殿匯聚,密密麻麻,像螞蟻數之不清,他們伺機而動鬼鬼祟祟的,一身髒亂的裝束,好像是原野上成群結隊的瘋牛,


    他們衝進琴閣,大肆行動,琴閣突遭奇難集體敗退,離開了琴閣一路逃跑,隻有臨西,他不願意丟了身份,在琴閣與他們作戰犧牲。


    曲中亭是最後一個離開琴閣的,他沒能保住臨西,看著他重傷在敵人的手上,一點點倒下去。


    他說:“讓楊……”


    他的意思似乎想說讓楊漢亭繼承琴閣,隻是話沒說完,他就斷了氣,徹底離開了眾人。


    曲中亭看著越圍越近的敵人,他隻有奮力廝殺,拚盡全力才逃出。


    也不知他們是故意的,還是不敵曲中亭。


    曲中亭和所有人聚集,告訴他們臨西死去的消息。


    琴閣一日間,遭此厄難,無人不悲傷欲絕.


    原上草,露初唏,舊樓新壟兩依依。空床臥聽南窗雨,誰複挑燈夜補衣.


    此去經年,應是良晨好景虛設。便縱有千鍾風情,更與何人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萬古邪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海來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海來使並收藏萬古邪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