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醫治,讓兩位大宗師心下稍安。


    但陳晨說的那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兩位大宗師都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座大山狠狠的砸了一記,受到了不可估量的傷害。


    那種傷害無關乎身軀,而是來自內心。


    陳晨移步來到劍坑旁邊,看著直徑十餘丈,深度也有六七丈的劍坑中的血色泥土,以及刺在坑中的三千多柄利劍。緩緩點頭說道“此處正好,無論是劍氣還是血氣,都與你極其複合。萃取它們的精粹來為你修複身軀的話,剛好能夠最大程度回複你原本的狀態。”


    聽聞此言,四顧劍心中大喜,忽然他冒出一句“聽先生所言,想來還有能讓我更進一步的辦法。如果能更進一步,我不在乎是不是以前的軀體!”


    “嗬嗬,能恢複就不錯了,還是別太貪的好…”對於四顧劍這種無禮且無恥的請求,陳晨毫不猶豫地拒絕。


    葉流雲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情,對四顧劍輕哼一聲,說道“你還真是不傻!”


    四顧劍斜睨葉流雲,毫不客氣的反譏道“有機會不上進才是真傻,你以為老子像你一樣白癡不成?”


    陳晨看著兩個人又要如同老小孩般的爭吵,忙製止道“行了,二位先不要爭了。等你們都恢複之後,可以真刀真槍的爭個長短。到時候就是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也不會有人管…”


    四顧劍與葉流雲聞言,極為默契的同時閉嘴。陳晨既然這般說了,那就進一步說明他可以治愈四顧劍,而且也準備這樣做了。


    此刻二人麵無表情,表現的十分平靜,但他們的心中卻不像麵上這樣淡然。


    兩人之前的爭吵也好,謾罵也罷,都是為了釋放心中的忐忑與積鬱。


    常言道人生在世,除死無大事。真正一步步走近死亡時,縱使是大宗師也不能真正的無懼無畏…


    葉流雲自問從前與四顧劍沒有什麽仇怨,也正是大東山之事,才讓兩人之間有了殺身之仇,更是讓劍廬的人極其仇視葉家。


    自己偷襲傷了四顧劍,但也算是為他找來了陳晨,可以將其治愈。如此一來,雖不能說功過相抵,但彼此之間那種殺身之仇,也可以盡量的淡化。


    大不了從今往後盡量少見麵,即便必然要湊在一起,也不過是多打幾場架罷了,沒必要再生死相向。


    而葉家的子孫後輩也不用時刻擔心,會被劍廬的弟子尋隙仇殺。


    四顧劍的心思則沒有葉流雲那麽複雜細膩,世人皆聽聞四顧劍曾是個白癡,但他並不是真的白癡,隻是看事看物過於專注。


    每一件他想做的事,都會做到廢寢忘食的癡迷程度。


    因為癡,故而能達到極致!


    即將麵臨身死之厄,四顧劍毫無辦法才會心灰意冷。如今逃脫生死就在眼前,他那份癡意便再次燃燒。


    因癡於武法,極於劍道,他才能在破情絕性之後勘破大宗師之境。


    以往大宗師已然站在路的盡頭,是為天下之巔,個人武力於世間近乎無敵。而現在,身處更高的層次人就在眼前,四顧劍又豈會視而不見!


    隻要前方還有路,當年那個癡傻的少年就一定會繼續前行!


    陳晨察覺到兩人身上的氣質有所轉變,心道二位的內心戲還真多。嘴角掛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望向四顧劍說道“準備好了?我先提醒你,過程可能會很疼~”


    四顧劍聞言一愣繼而放聲大笑,直笑得止不住咳嗽起來,這才回道“無需準備,我時刻都準備著。先生盡可放手施為,老子不怕疼,再疼還能比被人一拳打碎身子更疼嗎!”


    陳晨咧嘴一笑露出白牙,語速緩慢的說道“這可說不定…被人打碎身軀是一瞬間的事,重塑身軀可是個細致活,得用慢功夫。”


    意誌強如四顧劍,心性灑脫如葉流雲,聽著陳晨很是不懷好意的話語,再看到他那泛起森白光澤的牙齒。不禁莫名的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既然劍聖大人說的如此豪邁,那就讓陳某人看看您是何等的英豪…”


    一語落罷陳晨左手對著四顧劍一招,同時右手輕抬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向著劍坑中連連虛點。


    四顧劍的身子登時便似提線木偶般,自輪椅上如一支利箭飛射而出,最終懸停於劍坑上方十丈之地。


    四顧劍飛出的速度太快,快到與空氣的摩擦碰撞,都發出了恐怖的尖嘯聲。他左胸處露出的殘缺肋骨,隱隱發出輕微的哢哢聲響,似乎就要再次斷裂一般。


    “師尊!”


    以雲之瀾為首的十一位劍廬弟子,同時驚呼出聲。顧不得思考陳晨的神奇手段與師尊為何懸空不墜,下意識的便齊齊縱身而起,就要掠至空中將師尊四顧劍給接引下來。


    陳晨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指尖一道淡淡白光閃爍不定,瞬息間已明滅千百次。


    每一次白光的閃爍,都會將劍坑之中的一柄利劍碾為齏粉。然後便有一縷如發絲般細微,很是精純的劍氣脫胎而出。


    此種劍氣非是修劍之人所催發的劍氣。而是劍器本身所蘊養的一縷劍之元氣。


    千百道精純劍氣不斷匯聚而來,絲絲縷縷的盡數化合為一。即便如此,卻不見劍氣的體積有所增大,仍舊隻如一根頭發般纖細。


    可就是這一根發絲般的劍氣,如果用來殺人奪命,誰又知道會有何種威力!


    陳晨的出手很快,碎劍納氣隻不過是一瞬間。再看那些不顧一切縱身飛掠的劍廬弟子們,此時才躍離地麵尺許高度。


    這些人雖是好意,卻妨礙了陳晨的行動。所以他微微皺眉,側頭看了過去。


    隻這一眼,無聲無息間,所有的劍廬弟子登時身軀僵硬墜落於地。


    一個個眼不能看,耳不能聞,便如一塊塊散落在地的死寂頑石!


    隻這一眼,便可隨意秒殺全場!


    費介的眼睛瞪的很大,幾乎要從眼眶裏蹦出來。下意識地便要驚呼出聲,又被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費介雖老但心不瞎,他可不想像那些沒眼色的劍廬弟子一樣,像一條條死魚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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