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明天正午時分,四顧劍就能活蹦亂跳的破關而出了。”


    雲之瀾聞言一喜,心中對於陳晨的那份畏懼盡數轉為恭敬的崇拜。


    人性便是這樣,當有人或事可以威脅到自己的生死,那麽便是無限的恐懼。


    若是反轉過來,不僅無害反而可以幫助自己之時,那所有畏懼也都會變成無來由的親近。


    雲之瀾蒼白的臉上泛起血色,極其恭敬的躬身施禮,無比鄭重的說道“大恩不言謝,先生救治家師於與苦難,此等情誼我劍廬一脈銘記在心,但有差遣必全力以赴不惜此身!”


    “不用在意,這事就算過去了。”


    陳晨微微一笑回絕的幹脆,他不需要劍廬的人為他做什麽,也不需要什麽回報。


    之所以會出手救治四顧劍,原因也很簡單。


    想救,便救了。


    想這麽做,就這麽做了。


    哪裏需要什麽理由!


    若非要尋個由頭,也許僅僅是因為東夷城的環境氛圍,給陳晨的感覺還不錯,所以他便這麽做了。


    這般做法即便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信。但信與不信又有什麽關係?


    所謂仁心,所謂歹意,陳晨並不怎麽在乎。


    我不如人時,要時時謹慎,處處小心。


    人不如我時,心意之所至,便是行止!


    隻要想做,那便做!何須向別人解釋!


    至於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關心那個作甚!


    …………


    聽著耳邊仍舊不斷響起的慘叫聲,陳晨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對雲之瀾調侃道“聽聽,你聽聽。看來咱們這劍聖大人,也是有血有肉知道疼痛,我還以為他能一直撐住不吱聲呢…”


    “嗬嗬…”雲之瀾勉強尷尬一笑,想了想又強行為自己的師尊解釋說道“想來…想來即便就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在傷口愈合之時也會麻癢難耐。更何況是家師那般殘缺不全的身體。其中的痛苦必然是…必然是讓人無法忍受的,”


    “嗯…有道理。”陳晨微微點頭,再聽到從四顧劍那傳過來的的聲聲慘叫,不禁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遭遇。


    當初被據比屍和蚩尤寸寸消融,又重塑肉身之時,若不是因無法自控而無力開口。他承受那種痛苦絕對會大聲的吼出來,也肯定會比現在的四顧劍慘烈無數倍…


    隻是想了想,陳晨便有些發怵。喃喃說道“我倒是可以完全斷掉四顧劍的感知,讓他感受不到疼痛。但若這麽做了,他也會丟掉一份難得的機緣體悟…所以我這都是為他好。對,就是這樣!”


    雲之瀾聞言,麵部的肌肉止不住的抽動。他忽然又覺得,麵前這位也不是什麽正經的靠譜人。


    “放心,不過都是一些小細節罷了。他撐過幾個時辰的痛苦,會迎來新生的。”


    陳晨很是隨意的說了一句,擺擺手便不在理會此間事,邁過向草爐外走去。


    當踏出最裏這第一道門時,陳晨不知想到什麽,又拋出了一句話。


    “等四顧劍傷好之後,還會有些虛弱。你們可以燉些大公雞、王八湯之類的,給他好好補一補。”


    雲之瀾聞言臉色一僵,他完全分不清陳晨是在調侃還是確有其事。但他沒有再想那些,而是快步追了上去。


    有一眾師兄弟守護著四顧劍,雲之瀾沒有必要硬守在這裏。他作為四顧劍首徒有義務招待陳晨,不能缺了基本的禮數。


    山坳之中,草廬的門再次打開。


    陳晨邁步而出,在他身後除了雲之瀾之外,還跟著葉流雲和費介。他二人的答應劍廬的事已然超額完成,也沒必要待在那裏。


    雲之瀾看看變得昏沉的天色,邀請道“陳先生、葉宗師、費老,此時天色已晚,就去我劍廬別院歇息吧。”


    不等陳晨和葉流雲開口,費介搶先應道“我看可以,就這麽辦吧。今晚不走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辦。或者幹脆等明天劍聖大人出關之後,見他一麵再走…”


    稍待片刻,雲之瀾見陳晨與葉流雲都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立刻在頭前領路。


    真正的劍廬雖在東夷城外,但劍廬別院卻是建在城中。


    劍廬弟子隨著四顧劍修行,不在乎那些身外之事。但東夷城必須要為劍廬建造一棟像樣的,配得上東夷城守護神的居所。


    劍廬別院就是東夷城做給外人看,是一個震懾天下勢力的象征。


    東夷城中最大的府邸,自然是城主府。劍廬別院的占地雖沒有城主府那般廣闊,但其細致與奢華之處,更勝於城主府。


    雲之瀾將陳晨三人帶到劍廬別院,為他們安排好一應入住事宜,嚴令仆從不可有絲毫怠慢。


    之後,雲之瀾並沒有長居於此間,而是當麵向陳晨告辭,繼而返回了草廬去守護四顧劍。


    …………


    子夜時分,偌大的劍廬別院中,仆從奴役之流皆已滅了燈盞。唯有別院中央處,那一座最高最大的三層樓閣上,尚有著微弱的燭火搖曳。


    費介在樓下花圃前來回的踱步,時不時還抬頭看向閣樓之上。借著明亮的月色可以看到,陳晨與葉流雲正並排坐在屋脊處。


    夜風中,葉流雲神情有些凝重。


    “沒有了四顧劍坐鎮的東夷城,就是一塊肥肉。如今四顧劍即將恢複,這東夷城便又有了主心骨。”


    “此事瞞不了多久,天下大勢必然再現變化。屆時無論是南慶還是北齊,隻要敢強硬伸手,都得付出讓他們不想承受的代價。”


    “葉某雖不想再理會這些事,但葉家的子孫畢竟是在慶國朝堂為臣。我想置身事外很難…”


    陳晨雖沒有親身經曆過廟堂之事,這類事卻也聽得多了。他明白葉流雲在憂慮什麽,斟酌道“此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雖不懂什麽國勢,但我了解一點。”


    “慶帝與你們三位大宗師,走的修行路子不同。他積蓄力量隱忍十數年,才在大東山上蓄勢爆發,兩拳廢了兩位大宗師。”


    “可在那之後,因為修行功法的原因,他的狀態一直不佳。隻要你肯和四顧劍聯手,慶帝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他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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