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晴空萬裏,卻道雲遮光落。


    不同於沿海太陽的朝霞萬丈。柳州之地的太陽,在這地上的氣血煞氣衝勢下,顯得有些陰暗起來。


    昨夜的大戰,對於雲陽鎮來說,也屬百年難得一見。家家戶戶,皆緊鎖門窗,借著那隱隱的縫隙,眯著兩幫人馬之間慘烈的慘殺。


    “哢哢...”


    李少白正端正而做,手臂在跌打師傅的整合下,爆出陣陣脆響。


    “疼疼疼,師傅,您可輕點...”


    對於李少白的痛呼,跌打師傅卻是毫不在意,專注的將李少白的手臂綁好。摸了摸頭上的汗水。卻是臉帶笑容的回應。


    “習武練劍之士,這些小傷,算不得什麽,忍耐忍耐,便過去了。”


    附上藥膏,心裏算計著今日定然小小發上一筆的跌打師傅見著麵前稚嫩的麵孔。不由感歎道。


    “孩子,江湖凶險,如此陣仗。老漢活了近六十載了。卻是隻見過三兩次之數。你還年輕,有著一把力氣,最好還是遠離這江湖的好。”


    麵對跌打師傅的喋喋不休。李少白將夾上木板的手臂搖晃了一下,卻是疼痛之感大減,不由嘿嘿一笑,對於其勸告,隻能內心苦笑,自己何曾想過這樣的生活,隻是。隻有自己去適應這個世界,哪有這個世界適應自己的道理。


    “好了,小夥子氣血充足,年輕力壯。這骨折之傷,不出兩月便可完好,最近半月,切勿練習劍法。”


    跌打師傅的警告,卻是被李少白聽於心中,傷經動骨一百天,這個可是自己奮鬥的本錢。如果缺了這個零件,自己還真不想活了。


    遠處不停叫喚呼喊的傷者,引動了跌打師傅的腳步。做為民風彪悍的柳州,雖是一小鎮的跌打師傅,手藝卻是的確不凡。


    “嘿嘿,少白,我剛去外麵轉了一圈,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那個黑臉漢子,乃是光明山的六當家,一身實力,已是突破五條經脈的好手,你能在他手中逃的一命。真是媽祖保佑!”


    “我是信係統的。”對於福州一地的信仰,見識過神秘的係統後,李少白早已是嗤之以鼻!有本事,呼喚媽祖將這些慘死的兄弟救活。李少白保證每日恭敬上香。一應供奉。必然不少。


    “哎,此番鏢局傷亡不少,不知這鏢,還押不押了。”


    見著李少白此刻的愁眉苦臉,三子不由左右觀望一番,遞耳小聲說道。


    “怎麽可能不押,咱們鏢局也沒想到,這路還沒走一半,卻是損失不小,此刻那副鏢主,已經在跟各家主事商議加價和補償的問題了。你夜間的雄威,早已被鏢主看在眼裏,好處,妥妥的少不了一分。”


    羨慕嫉妒的眼神從三子臉上傳出,刺得李少白有些吃不消之感。連忙推了推靠近身前的三子。安靜說道。


    “不管了,我先好好睡一覺,今日估計走不成了?”


    李少白臉上的疲憊,被三子看在眼中,一夜奮戰,李少白最少殺了七八名光明山的山賊,如不是最後引起黑臉漢子注意。相信其手上的人頭,絕非如此之數。


    ......


    昏天暗地的昏睡,對於三子呼喚自己吃飯,李少白都覺得沒有力氣。直到車馬啼鳴,李少白才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


    “收拾好東西,別拉下什麽。”


    “無法行走的傷員,各隊安排進入商家的馬車內休息。”


    “把死傷鏢師和趟子手的骨灰分別裝好,咱們一起出來,隻要還有一人活著,定然將兄弟們一起帶回去。”


    不斷傳來的叫喊聲,引起了李少白的注意,馬車的行動,分明表示著今日定然繼續開拔。此刻雖是日頭稍落,午時已過。鏢局的行動,卻是讓李少白有些不解。


    “少白,你醒了。”


    之前李少白睡於自己的鹽車之上,三子已經安排隊伍中的狗剩子前來照應,見著李少白醒來,連忙解下腰間跨著的水壺,媚聲詢問。


    接過水壺,李少白大飲了幾口,方覺口中舒適。


    “怎麽?車隊今日就要開拔?這麽多傷號,怎麽安置?”


    李少白的詢問,做為一名小小的鏢師,自然不會知道太過詳細,隻能歸總了一些眾人的議論,向著李少白緩緩道來。


    “張副鏢主的命令,說是車隊加速離開雲陽鎮範圍,趕向柳州州府,到了州府,大家在好好歇上幾日。不過,咱們弟兄們之間議論,張副鏢主怕那光明山今日再來偷襲。跟各家主事商議過了,騰出一些馬車,拱給咱們鏢局受傷的兄弟。對了,聽說特意給你安排了一輛馬車,你要過去嗎?”


    將狗剩子的話細細咀嚼一番,卻是理不出個頭緒出來,索性不管。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動手,如果光明山之賊人再來偷襲,卻是隻能跑路了。現在趕路,卻是再好不過。


    搖了搖頭,李少白對著狗剩子說道。“狗剩哥,少白手有不便,回頭有些瑣事,就要麻煩你了。”


    李少白的客氣,狗剩子卻是連稱不敢。嬉皮笑臉的說起。“這次咱們小隊得了不少銀錢獎賞,得虧了你的出手,使得咱們小隊在副鏢頭那,被高看了一眼,咱們剩下的兄弟,都感激你了,些許小事,自然交給我了。”


    相互繼續客氣了幾句,李少白卻是臉色發白,此番用力過猛,體**力有些虧損,氣血損失嚴重。如不調理好,日後定然落下隱患,既然三子安排了狗剩子過來照應,自然知道自己有不便之處。隨機閉目調息,跟隨者馬車搖晃的節奏,呼吸緩緩變弱。竟是第一次踏入了入定的境界。


    趁黑趕路的,一般除了那趕屍派的高手,就是那盜墓的土夫子,一般的人,天黑即歸家中,夜路難走,卻是眾人都知的道理。


    一排排的火把,插在馬車的壁掛上,護鏢的趟子手,儼然站在馬車兩處,跟隨馬車的步伐,同時前行。


    天黑前,上麵便有通知,所有趟子手分作兩批,夜間輪換趕路。日間尋得集鎮之地,再做休息。以防有甚萬一!


    對於鏢主的安排,雖然大家有些埋怨,卻是明白鏢局的無奈,之前一戰,確實讓威遠鏢局傷了元氣,如此之戰,再來個兩三次,不用說將這批貨物送到徽州,就連這柳州能否走的出去,都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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