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擇琤的額頭抵在門框上, 尖銳的棱角硌得他額骨有些疼,刺激著神經使其維持一絲理智。


    他回想起剛剛在官博上看到的那一幕——明亮的舞台光映在容鈺珩清俊的眉眼間,瞳孔裏落滿了星辰點點。


    後者紅潤鮮嫩的嘴唇柔軟地貼合在白皙的手背上,被擠壓變形後又彈回飽滿的形狀。


    皮肉相貼,親吻帶著濕潤響亮的水漬聲, 曖昧又撩人。


    鏡頭雖然沒有拍得特別清楚, 但容鈺珩飛吻一瞬間露出了皓白手腕上那根手繩, 分明就是自己給他帶上的那根。


    像是隱蔽而又放浪地向全世界宣誓,用這樣大膽熱烈的姿態,做著心照不宣的愛意表白。


    溫擇琤幾乎立馬就受不了了,血液瞬間衝上他的大腦, 心髒在胸腔間砰砰狂跳,被擠壓、撐開、又擠壓在一塊……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愛和欲湧動在其中, 急於尋找一個發泄口, 他一刻都等不了。


    ……


    灼熱的呼吸打在霧麵玻璃上,嗬出一層水汽。溫擇琤說,


    “讓我進來, 就現在。”


    “幹嘛呀?”容鈺珩的聲音混在浴室裏,甕聲甕氣, 他朝裏麵退了一小步。現在他身上的泡泡還沒衝幹淨, 滑溜溜的, “我還沒洗完。”


    “我知道。”溫擇琤繼續抵著門說,“但我就想現在進來。”


    容鈺珩遲疑了兩秒,“……你尿急?”


    門外安靜了片刻, 隨即門把手承受了“哐當”沉重一擊!


    溫擇琤咬牙切齒,“我不尿急、別的急。”


    容鈺珩被凶凶的溫飼主嚇到了,“不開不開就不開!”


    溫擇琤冷靜了下來,柔聲哄他說,“我又不做什麽,讓我進來下。”


    “進來幹嘛?”


    “進來……”溫擇琤把那句霸總套路文中的常見台詞吞到舌根底下,“進來看看你。”


    “……”容鈺珩頓時有種被探監的既視感。


    他轉身回花灑下麵繼續衝洗,先把溫擇琤放置play,“你說清楚,不說清楚就不讓你進來。”


    溫擇琤頓了頓,隻好老老實實地打感情牌,“我看到公演直拍了,崽崽…”他呼吸又一重,“你想撩死我是不是?”


    原來是看到直拍了啊!


    容鈺珩心裏有點小得意,唉,難怪溫擇琤這麽激動,看來自己有戳到他的點嘛!


    科科科科科~


    他這會兒剛好把自己衝幹淨了,扯了浴袍裹在身上就往門口走。


    衣服穿好了,可以和他飼主親親抱抱了。


    容鈺珩的手按上門把,剛往下一壓,浴室門就被大力推開——哐當、


    他嚇了一跳,迅速倒退了一步!就見門口撲進一個高大的人影,直直朝著他壓過來。下一秒,容鈺珩就被一股大力摟進了一個寬大的懷抱裏。


    “溫擇琤!”他驚叫了一聲。


    溫擇琤兩隻胳膊緊緊將人箍進懷裏,他的頭埋在容鈺珩的肩窩中。高挺的鼻梁貼著頸側摩挲了兩下,隨即一路向上,帶著溫熱的吐息,嘴唇吮去前者臉頰旁未幹的水珠,然後輕輕啄了一下。


    容鈺珩渾身被激起一陣戰栗……


    他雖然是穿了浴袍,但也隻穿了浴袍!他現在感覺上身被溫擇琤禁錮得絲毫動彈不了,下麵卻嗖嗖漏風。


    麻蛋、真的是雞凍!


    “讓我出去把衣服穿好再啵啵好不好?”容鈺珩被啃得滿臉口水,在夾縫中艱難求存,跟始作俑者打著商量。


    “好。”


    溫擇琤勒著他的腰,輕輕一提,直接把人抱離了地麵,轉頭朝浴室外的臥室走去。


    這個姿勢讓他們的貼合得非常緊密,走動間肢體接觸,容鈺珩感受到了溫擇琤的熱情。


    他心底直打抖……臥槽,這也太、太他媽熱情了吧!


    溫擇琤絲毫不知廉恥為何物,就著這個姿勢把人放到床邊,還俯身拱了兩下。


    容鈺珩,“………”


    溫擇琤低頭把人看著,一上一下的高度差讓他輕易就能看見後者鬆散領口下的美景。


    他的小倉鼠,奶白色的,真香。


    容鈺珩看溫擇琤這神色,像是準備放肆馳騁的樣子,便舔了舔嘴唇往床裏頭蹭了蹭。


    “那…上山?”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他現在也是個寡廉鮮恥的老司機了。


    溫擇琤沒回答,目光幽深地在他身上巡視了一圈,隨即直接壓下來。


    發動機轟隆隆地響起,手刹一握,便往山上駛去。


    容鈺珩洗得香香白白,腦子裏雲裏霧裏,他隻覺得溫擇琤車技又提高了,牙也比以前利了。


    他臉疼脖子疼的。


    於是容鈺珩投桃報李地在溫擇琤耳朵上啃了一口。


    “嗯、”上方的人發出一聲悶哼。


    容鈺珩得意洋洋,還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我的口牙也是很利索噠。


    下一秒,溫擇琤就鬆開了手刹。


    容鈺珩一愣,懵逼地看向前者:……報複?


    溫擇琤掐著腰就把人翻了一圈,覆上去。容鈺珩反應過來,忙回過頭按住他,“不行不行,會破皮的,會痛!”


    溫擇琤頓了頓,忽然低聲笑了一下,“我有個不破皮的好方法,你要不要試一下?”


    “……?”


    幾分鍾後,奶白奶白的小倉鼠嚇得滿床亂爬,


    “這不是秋名山,我沒見過這樣的風景!”


    溫擇琤忙把他捉回來,連哄帶勸的,“這裏就是秋名山,是你沒去過的秋名山後山…比山頂風景還要好,引人入勝……”


    容鈺珩都快要拳打腳踢了——這條路太陡了,他怕是不行!


    溫擇琤接著哄他,“你看,我之前說山頂的風景好,沒騙你是不是?快樂翻倍也是真的翻倍了,你不虧是不是?這次也相信我,後山的風光真的很好看。”


    容鈺珩嗚嗚咽咽地把他的手往外推,“那他媽是我的後山啊……”


    溫擇琤語調柔和,“那豈不是更好看了?我的崽崽不管什麽都是頂級的。”


    容鈺珩推拒的動作一停,居然有一絲被說服。


    而且溫擇琤很會吹彩虹,把他吹得渾身舒坦。


    “那…那試試?但我可以要求隨時下車。”


    “當然了當然了…”溫擇琤全然一副“你說了算”的神情,開始在通往後山的路上輕輕試探……


    剛開始還好,溫擇琤很溫和、很懂禮貌,一邊往裏走還一邊問他,“怎麽樣,這路不算陡吧?”


    容鈺珩哼哼唧唧的,“還可以。”


    但行到中途,他覺得不大舒服了。路越往深處走,越是狹窄,他推推溫擇琤,“我覺得到這兒就差不多了吧?”


    溫擇琤的汗都要下來了,他車速已經很慢很慢了,就怕崽崽暈車。


    “堅持就是勝利,我們再往裏走走?”


    容鈺珩居然從中聽出了一絲勵誌!就很離譜。


    他正想糾正溫擇琤的措辭用語,驀地感覺到一滴汗水落在了自己肩頭,溫度熱得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好像溫擇琤也很難受。


    認知到這點以後,容鈺珩可恥地心軟了。都是當過司機的人,他能明白那種感受,雖然他有點怕,但也實在不忍心就這樣把溫擇琤趕下山去。


    容鈺珩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往溫擇琤跟前送了送。


    身後人的呼吸一滯,緊接著驟然加重!


    他車速一個沒控製住,猛地提了到八十邁,容鈺珩差點沒彈起來、


    “嘶——!”他往旁邊一躲,卻又被握著胳膊拽了回去。


    溫擇琤的力道很溫柔,卻不容逃脫。


    容鈺珩掙了兩下沒掙開,又嗚嗚咽咽地咬著枕頭重回了山路。


    兩人不知在路上緩慢前行了多久,溫擇琤忽然找到一處美景。他把容鈺珩往那處帶了帶,後者幾乎在一瞬間狠狠一顫!


    溫擇琤的眼睛就亮了,原來是這裏。


    “崽崽,這裏?”


    容鈺珩都驚呆了!他臉上一片燒紅,抱著小枕頭瑟瑟發抖——沒、沒人告訴過他,後山有這種景色啊!


    溫擇琤見他那樣,就知道他是喜歡的。頓時更加賣力,一點一點的,打開了這幅美麗的圖卷……比秋名山山頂更美的美景,終於緩緩展露在兩人眼前。


    甘甜的泉水滋潤著溝壑,腳下的土地都浸潤了泉水,十分柔軟。


    溫擇琤埋在倉鼠毛毛裏猛吸了一大口氣,隨即抵了上去。


    容鈺珩感受到了,他本能地想往前躥,卻又硬生生忍住了,呆在原處沒有抗拒。


    因為是溫擇琤。


    汗水從容鈺珩的額頭滴下來,落在枕頭上,形成一圈圈深色的水痕。溫擇琤過往那些所有細小的舉動突然在這一刻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他腦海中——


    每一次看似隨意的約會、每一場配合演出的劇本、每一條精心編排的借口……處處都有溫擇琤特意製造的痕跡。


    他早該察覺到的。


    這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無聊到花費一大把的時間來陪你,那些所謂的合拍、湊巧、交集,不過都是有那麽一個人“處心積慮”、心甘情願而已。


    溫擇琤闖入的那一瞬間,容鈺珩哭了出來。倒不是因為痛,他隻是有種醞釀的情緒在裏麵。


    溫擇琤還是太溫柔了,讓他有種被疼愛的感覺。


    他願意給,因為溫擇琤的好值得。


    ……


    溫擇琤在後山開墾了一會兒,逐漸提高了車速。


    他現在很快落。


    容鈺珩卻漸漸有些頂不住了。他趴在被被上,聽著引擎聲吭吭直響,發動機高頻率地震動著,腿腳酸麻。


    他逐漸縮了下去,眼眶裏淚汪汪的,“你要不要快點結束了?”


    溫擇琤一頓,又把他提起來放回駕駛座,“還早呢寶貝兒。”


    容鈺珩悶哼了一聲,感覺眼淚都要下來了。叫他“寶貝兒”也沒用,他哥說的是對的,這都是男人的花言巧語!


    還說什麽不破皮,皮倒是沒磨破,但這種極致的快樂和痛苦夾雜在一起,簡直令人崩潰。


    “真的不要了、嗯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前方還有更廣袤的美景,來都來了……”


    “你閉嘴!嗚嗚嗚……”


    “好好、我不說了。”溫擇琤真就不說了,隻繼續悶聲幹大事。


    隔了會兒容大事就後悔了,他又哭著開口,“要不我們…呃、還是…再繼續聊會兒?”


    溫擇琤“啪”地拍了他一下,不痛,卻造成了更強烈的刺激。


    容鈺珩徹底癱軟成了一團倉鼠餅,還是水汪汪的那種。他趴成一攤嗚嗚咽咽地哭著,小嘴在哭嚎的間隙還不忘叭叭地發出譴責。


    “……”


    溫擇琤聽不下去了,他家小崽崽還挺會倒打一耙的,他可是把每一筆舊賬都記著呢。


    “還記得我跟你討要嘉獎的時候嗎?”溫擇琤伏在他耳邊說,“你當時給了我什麽?”


    容鈺珩現在哪還有心思回憶這些,他抽噎了一下,“什麽……?”


    溫擇琤,“啪、啪、啪、啪。”


    容鈺珩,“……”嗚嗚嗚。


    溫擇琤又掐了他一把,“現在還雞凍嗎?”


    容鈺珩,“………”嗚嗚嗚嗚!!!


    溫擇琤繼續翻著舊賬,每翻出一筆,容鈺珩的哭聲就要拔高一度。他簡直懷疑溫擇琤的腦子裏有個雲筆記,可以隨時調出記錄。


    翻到最後,容鈺珩哭到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他被溫擇琤無數次提起來,又軟趴趴地倒了下去。


    容鈺珩打了個響亮的哭嗝,“你別提了,別提了……”


    “什麽別提了?”


    “舊賬、和腰都…別提了……”


    “好。”溫擇琤說著就不動了。


    容鈺珩哭聲一頓:……他溫飼主終於要不行了?


    還沒來得及開心地破涕為笑,溫擇琤的手就覆了上來,灼熱的掌心燙得他一抖,心底浮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那你自己起來點。”


    容鈺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小眼睛——自己起來!?


    他眼淚鼻涕蹭了一被單,看上去怪委屈,“我要怎麽起來…?”


    溫擇琤扶著他,手下輕輕掐了一把,循循善誘,“翹高點,你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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