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亮的鑼聲響起,書院大比正式開始。


    最先站出來的,是位叫嚴蕊的書院新生。


    嚴蕊是名女子,雙十年華,新生中卻屬年長,她十歲培元成功,直到今年,才點金圓滿,這才報考了望月書院。


    多年的修行與等待,讓本就有些沉穩的她更加淡然,首位出場引來的無數目光,沒有給她帶來絲毫壓力,向著觀禮台恭敬行禮,平靜的抽出短劍,開始自己的表演。


    一道清冷的劍光閃現,在空氣中生出淡淡的摩擦聲,在巨石擂台上刻出幾道筆直的痕跡。


    嚴蕊擅長控劍,她將每一劍都控製的極為細膩,劍吟清亮,婉轉而回,幹淨利索。


    道道劍光在青石台上飄忽閃現,像是蘊含著某種韻律。


    禮台上的大物安靜無聲,卻有幾道讚許的目光。


    四院學子以及各宗弟子或麵露豔羨,或麵色平靜的思量著期間差距。


    便在這時,台下傳來一道聲音:“舞劍好看有什麽用?既然是大比,當然要有對手才有意思。”


    這道聲音有些稚嫩,證明它主人的年紀不大,但聲音裏有一種金屬摩擦之感,不僅十分冷酷刺耳,甚至隱隱含著一股變態的血腥味。


    葉磊不喜歡這種味道,轉身向觀望台某處看去。


    四院學子與各宗弟子同時望去。


    隻見,一名少年站在那裏,麵色慘白,眼下有些烏青,雙唇猩紅,不過十三四歲,長得有些稚嫩,卻沒有絲毫稚氣,更像是在奢靡腐敗的酒色中熏染已久,神情中帶著變態殘忍的意味。


    四院學子很多人認出了他,倒吸一口涼氣,蕭思徹沒有回頭看他,隻是微微蹙眉,顯出不喜。


    望月書院大比規則中,並不禁止其他宗派的弟子挑戰。


    觀禮台上的幾位大物也沒有做聲,隻是看了眼道門的文薑。


    ……


    ……


    星夢城中很多人都知道,道門監度司裏的這個小變態。


    這個小變態叫做童貫,六歲培元,十二歲點金圓滿,十三歲就進入靈寂,所有人都認定,即使在年輕一輩的天才中,這個小變態也有穩穩排進前二十的超強實力。


    或許是因為天性弑殺,童貫進了道門最為冷酷的監度司,在監度司裏瘋狂的修行,不僅讓這個小變態的實力愈發強大,戾氣也愈發深厚。


    據說童貫十二歲,就將自己的兩名侍女,殘忍的玩弄致死,道門監度司的測試中,更是直接打死了幾名強者,對此卻無人問津,隻因為童貫的生母,是當今皇後的親妹妹。


    這個名叫童貫的小變態,是當今皇後的子侄。


    ……


    ……


    在全場目光注視下,童貫甩著雙臂走進場內,有種說不出的囂張意味,眼神肆無忌憚的在嚴蕊身上遊走,最後將目光停在嚴蕊隆起的曲線處,絲毫不掩飾目光中對嚴蕊的猥褻。


    童貫今年剛滿十四歲,雖說剛剛步入少年的行列,但他已經見過太多事情,也殺過很多人,強大的力量,身後的勢力,不僅讓他的思維有些畸形,也讓他心中毫無敬畏。


    童貫貪婪的看著嚴蕊的身軀,有些輕蔑的說道:“你這麽漂亮,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他嘴中的話十分邪惡,場間一片寂靜,書院學子中自然也有不畏童貫的。


    萬安之微微挑眉,冷聲說道:“書院大比,點到為止,你如果不守書院的規矩,我不介意教教你。”


    童貫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比我強太多,所以你說什麽都對。”


    四周的書院學子看向萬安之的目光充滿崇拜,心想不愧是萬師兄。


    看似有些瘋狂的童貫,實則非常冷靜,當然這也是處於對萬安之的忌諱。


    嚴蕊看著麵前比自己矮半頭的少年,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讓她十分厭惡,隱隱還有些寒意。


    她十分謹慎的將劍橫與身前,說道:“請賜教。”


    童貫麵色如常,輕踏半步,毫不猶豫,竟是一拳直接轟了過去。


    極強的破空聲,圍繞著他的拳頭升起。


    拳風四周出現了輕微的虛像。


    夏日的陽光不可避免的灑在每個人身上,就像這可怕的拳頭,無處可避。


    無數人看著童貫的拳頭,啞然無語。


    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知道童貫必然很強,可這未免強的有些可怕。


    一拳之威,竟能生出虛像。


    看台上的弟子想起他今年隻有十四歲,心底震驚之餘,生出一種無力感。


    如果再過幾年,他會變得多可怕?


    ……


    ……


    沒有人認為嚴蕊可以躲開這一拳。


    出乎所有人意料,嚴蕊確實無法躲開這一拳,卻在千鈞一發之際用劍身擋了下來。


    ……


    ……


    “擋住了。”


    “這是什麽劍法?”


    石台上響起無數驚呼。


    尤其是今年新生,看到嚴蕊擋住這恐怖的一拳無不喝彩。


    “不錯,竟然能學會守身劍”觀禮台上,書院教習陸毅林眉尖輕佻,有些讚賞。


    拳劍交錯,發出一陣金戈摩擦之聲。


    嚴蕊自幼習劍,對劍的控製極為細膩,橫劍於身前便是守劍,也是守身,所以此招名為守身劍。


    看台上葉磊眯了眯眼,覺得這一劍雖然笨了些,不過很有意思。


    嚴蕊雖然擋住了這一拳,不過依舊沒擋住拳風帶來的傷害,此時氣血翻湧,麵色有些潮紅,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神憤怒的盯著對麵少年。


    隻有她知道,剛剛那一拳不止凶險,且那一拳的角度,竟是正對著她胸前那團敏感處打去,明顯是童貫有意為之,麵前少年不僅心思殘忍,且手段下流,如果她沒有及時守住,想來後果不僅不堪,還很不堪。


    ……


    ……


    童貫也沒想到,對麵這個女子,竟然能夠擋住自己一拳。


    這讓他有些興奮。


    越是掙紮的獵物,往往越是美味。


    他目光更加赤裸的盯著嚴蕊,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拳風再起。


    聽到拳聲,觀禮台上的書院教習麵色凝重。


    童貫的拳頭再次以碾壓之泰,衝到嚴蕊麵前。


    “擋給我看啊?”


    擂台上,童貫麵露瘋狂之色,有些撕裂的聲音響起。


    嚴蕊依然用守身劍擋住了這一拳,卻無法抵禦拳中隱藏的可怕暗力。


    恐怖的力量不斷衝擊著劍身,那柄短劍瞬間碎裂。


    拳頭直接落在她胸口豐軟處,嚴蕊再也無法抵禦,一口鮮血噴出,緊接著又是兩拳,都刻意打在了女子胸前,恐怖的力量傳遍全身,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童貫抬腿作勢要追。


    “住手!”


    石台上響起萬安之冷厲的聲音。


    幾乎同時,看台上望月書院的教習都站起身來,連聲喝道:“快住手!”


    童貫虛晃一下,收回了要追的泰式,站在原地,嬉笑著說道:“緊張什麽,我說過要疼愛她,當然不會打死的。”


    不遠處的嚴蕊嘴角掛著血跡,跪倒在地,發絲淩亂,捂著胸口,有些楚楚可憐。


    童貫看著她,舔了舔嘴唇,用認真而又恐怖的語氣說道:“今天不方便,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在弄你一次。”


    這話非常邪惡,從一個十四歲的少男口中說出,更加邪惡。


    石台上,書院學子和各宗弟子看著台上的嬉笑少年,眼中憤然,心中卻又不寒而栗。


    對一個女子出手竟然如此狠辣,而且話中意思竟是盯上了她一般,眾人不禁有些為她擔憂。


    說完童貫轉身,望向石台,似乎在尋找著誰,然後將目光鎖定在人群中一個俊逸少年,朝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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