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北荒雪原,世俗邊界。


    當何易的腳步再次踏入這片熟悉的地域,心中由衷的升起一股無比親切的感覺。


    到底是家鄉的滋味,讓人倍感安心。


    從練氣宗到蠻荒界,在北荒雪原中一來一回,便過去數月,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斛陽城有沒有什麽變化。


    還有這天下......


    “獬將軍,虎兄,不如你二人先與我同去斛陽,稍作休整,如何?”在告別蠻荒的護衛隊後,何易同後的獬真以及虎無歸說道。


    他們受二祖的囑托,跟隨何易來到世俗,一麵提前熟悉世俗的環境,一麵了解修真之人的況。


    對此,何易自然表示歡迎,倘若他們能夠臨時加入斛陽,那就相當於憑白得了兩員大將,何樂而不為?


    “何易兄弟,我二人的相貌與世俗迥異,還是不跟著你了,至於調查世俗這件事,我們自有辦法。”獬將軍說道。


    他二人就算化作人,也一樣會顯露出妖族的特征,若不小心隱藏,很容易便會被人發現。


    “我這裏有一塊獬豸尾甲,如果你遇到什麽麻煩,可捏碎此物,我和虎無歸定然在第一時間趕去支援。”


    獬將軍將一塊綠色的鱗片交給何易,道了一聲保重,便自行離去。


    何易默默的看著他們的背影許久,輕聲說了句:謝謝。


    跨過邊境,何易、李良玉二人一路朝著南麵最近的平原縣而去,準備租一輛馬車趕路,也好盡快趕回斛陽。


    但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沒走多久,前方的視野線上,便出現了一支浩浩的隊伍,其內遍布旌旗,迎風烈烈,旗上大多書有“裴”字,也有少部分書寫著“江”字和“賈”字。


    “主公,前方可能是裴東大哥和我們的斛陽軍!”李良玉注視那旌旗片刻,很是興奮的說道。


    在外麵奔波數月,度過危險無數,猛地見到自家親人,那種激動的感覺簡直難以言表。


    “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何易一拍腦袋,恍然說道。


    數月前,因為蠻荒細的事,他特意讓斛陽軍盡數出城,在北荒外圍拉起延綿的陣線,以壯聲勢。


    為此,還不惜讓廖錢中往當陽城跑了一趟,又借來兵馬數千,糧草無數,以備不時之需。


    但現在的蠻荒,已然成了自己的“盟友”,後方腹地得以安全,自然也不用在做這勞軍耗糧的事了。


    正想著,便見一隊人馬從那大軍之中分離而出,由一小將率領,攜“賈”字先鋒旗,朝何易這邊狂奔而來。


    “小紹!是我們,是我們啊!我們回來了!”李良玉不停的向前揮著手,大聲喊道。


    呼嘯的寒風,很快便將這聲音傳去。


    “主公!良玉!”


    那馬上的小將聞言,顯得很是激動,縱馬飛至,卻是噗通一聲,跪於何易前,雙膝深深陷入雪中。


    兩眼通紅,聲音沙啞————


    “主公!您終於回來了!”


    此人正是賈紹。


    “少將軍!”


    “主公!”


    “......”


    裴東與江勝等人同樣快速趕來,見到何易,亦是眼眶泛紅,顯得很是激動。


    何易一一將他們扶起,笑道:“怎麽,這才不到百不見,就受不了了?後若是讓你們常年駐紮一城,那你們豈不是要得相思病嗎?”


    聽何易說的有趣,眾人頓時一陣大笑,衝散了些許久別的傷感。


    幾人暫回大營,小敘一番。


    不久後,裴東建議讓何易先回去,表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


    “難道斛陽出什麽事了嗎?”對此,正準備同眾人把酒言歡的何易,表現的很是疑惑。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頓了頓,裴東繼續說道:“隻是以前的那些斛陽舊官,似乎開始在背地裏醞釀什麽謀了。”


    ............


    斛陽城,太守府內。


    公良雎正伏在一張側案之上,埋頭處理公文。


    經過這段時間的安穩發展,流民之患已經完全解決,民生安定。


    財務方麵,有仙當這隻專下金蛋的母雞在側,自然也不用繼續發愁。


    至於農耕、水利方麵,城外大片新的農田正在準備開墾,水渠的修建也已經提上了程,目前雖然還沒有看到太大的成效,但在不久的將來,定然會有具有極大的作用。


    這些是好的方麵。


    至於隱患,仍舊藏於暗處。


    “雲義,你找我?”


    不久之後,廖錢中進入太守府內。


    他似乎剛剛辦完什麽急事,滿額都是汗水,進屋之後,抓起一壺冷茶便往嘴裏灌,直至肺部氣息全無,這才將那茶壺扔下,大口喘著氣。


    “你做什麽去了?怎麽累成這個樣子了......”公良雎頗覺有些好笑,心想這老廖平時也是個喜怒無形的人,怎麽今天如此失態。


    廖錢中一股坐在公良雎對麵,道:“別提了,上次主公托那渤海高家送了一封書信給我,說李家村的廢墟附近有大量靈產埋在地底,我派人搜尋了兩個多月,幾乎將那一帶挖空,這幾方才有些進展————你猜找到多少?”


    “哦?難道比你仙當裏的存貨還多?”公良雎笑著說道。


    “那倒沒有。”


    廖錢中搖了搖頭,仙當中的東西雖然不多,但那都是頂級貨色,可不是一些下品靈產何易相提並論的,他伸出三根手指:“那地方目前已經搜出整整三千箱靈產了,而且廢墟的清理還不到一半,等搜查完畢以後,估摸著至少也得有八千箱靈產,幾乎等於五個趙家的全部家底了!主公真乃神人也!”


    這不由得不讓廖錢中興奮。


    他苦心經營了小半年的仙當,也不過賺取靈產五百餘箱,這點東西,最多也就隻能雇傭三到五名了然境中期的普通修士。


    按照這個速度,若要去其他的郡城發展仙當勢力,少說也要兩年的時間。


    可現在憑空多出八千箱靈產,這就大大縮短了廖錢中的規劃。


    也就是說,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大肆募集四方散修,隨時都可以潛入其他郡城,建立第二家、甚至是第三家分當!


    “如此甚好!若仙當能夠快速壯大,我們後亦能減輕不少負擔。”


    仙當,是何易手中最具潛力,也是最為秘密的一張王牌。能夠快速成長,公良雎自然也是十分高興的。


    但他與廖錢中的經曆不同,對於修士的問題來說,更多的則是擔憂,因此,他不得不提醒廖錢中一句:“修士壽命極長,對於你我這般不到百年壽命的凡人來說,大多都無忠誠可言,更別談義二字。所以發展雖好,但在募集人選時,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修士重利而不重義,這個我自然明白。不過仙當的規模暫時還沒那麽大,一切還都控製的過來。”廖錢中話鋒一轉,道:“對了,你這次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公良雎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還是之前拜托你的那件事。那個孫戴......以他為首的斛陽舊官,這段時間來往頻繁,聽說今又四處在發請柬,宴請那些舊官到他府中小聚,也不知道背地裏打的什麽如意算盤。”


    “哼,難道他們還敢造反不成?”一提起那些舊官,廖錢中心裏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最近太守府的庫房剛剛多出些餘盈,那些舊官就立即跑來討要以前的太守劉儀所欠下的俸祿。


    可那是前任太守劉儀欠下的,與現在的太守府有何關係?


    非但如此,他們還以推舉賢才為名,想要大肆在斛陽城中安插親信,被拒絕了幾次之後,便開始心生不滿,故意懈怠公務製造麻煩,並且以缺乏人手作為理由向太守府施壓......


    實在是可惡至極!


    “主公在時,他們自然不敢造次。可如今主公數月未歸,那就不好說了。”公良雎搖了搖頭說道。


    何易去練氣宗參加競寶會的事,此時還是個不能外傳的秘密,對外隻是說外出遊曆,考察民生,可這終究隻是個托詞而已。


    這麽長時間看不到人,那些斛陽舊官難免會想到別處。


    現在斛陽雖說有大軍數萬,但是為了鎮守北荒邊疆,防止蠻國入侵,基本都派遣出去了,從當陽城借來的數千人馬也都派出去了。由裴東、賈紹親自領軍,甚至還讓江勝帶了數十名仙當的修士過去。


    如今斛陽城中隻剩下三千多的守軍,又無大將鎮守,公良雎擔心,如果一旦出現造反的況,恐會引起動。


    “雲義放心,我早已在孫戴等人邊安排了眼線,一旦抓住他們作亂的把柄......”廖錢中一邊說著,狠狠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即刻快刀斬麻,寧殺錯,不放過!這群蛀蟲,殺之一了百了!”


    廖錢中深諳報的重要,早些年便以販賣斛陽報為生,在掌握了仙當這股力量之後,獲取報的方式與速度也更加的迅速。


    現城中各處,基本都有他的眼線,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可衝動!”公良雎連忙製止,道:“你所說的,我又何嚐不想?那些人雖然可恨,卻多少有些才能,若全殺了,這一城六縣,十幾萬的人口,誰來治理?”


    他伸了個懶腰,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一人已任三職,還要臨時代理太守的職務。若再多,怕是要活活累死嘍!現在還是人手不足啊!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主公當初的煩惱......”


    主公啊,你到底在哪兒?公良雎忍不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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