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青海盜的頭目許巍有一身過硬的外家功夫,尤其是他手中的兩把斧頭,武的虎虎生風,許巍在江南甚至有‘小程咬金’的稱號。”戀娘如水清澈的眼眸心不在焉的盯著葉聖,問道,“能夠生擒許巍,那麽說明昨夜出動的捕快武藝也不低。”


    “應該是的。”葉聖點頭,“是六扇門中名為釋無道的那位捕快。他曾經是少林子弟,有著一身少林拳腳。尤其釋無道在對抗許巍的時候,是赤手空拳對許巍的雙斧。他們兩人雖同是藍腰帶的武林高手,但是懸殊頗大。”


    “原來如此。”戀娘把玩著自己纖細青蔥的手指,“這樣一來,想要潛入六扇門殺許巍滅口,更是難上加難了。”葉聖不明白戀娘一個青樓女子為什麽總是要跟一幫海盜處處作對,猶豫一下,葉聖說道,“姑娘如果真的想要殺許巍,倒也不是沒有計謀,隻要將六扇門中捕快引走就是。剩下那些看管地牢的衙役,應該不堪一擊。”


    “許巍是朝廷要犯,釋無道如果是個聰明人,肯定會派重兵看守,劫獄並不是明智之選。”戀娘搖頭拒絕了葉聖的提議,“釋無道選擇生擒許巍,自然是為了邀功討賞,用不了幾天,京城皇宮內肯定會有人來江南交接,從六扇門提走許巍,隻有那時候,才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這個娘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處處跟人作對。葉聖摸摸眉毛,咧嘴小聲說道,“小的沒有武藝在身,恐怕到時候隻能站得遠遠的呐喊助威,而幫不上小忙。”“你這小滑頭倒是貪生怕死的很!”戀娘輕笑,白嫩的狐媚臉蛋上倒沒有不悅之色,“如此鄭重的事情,奴家也不會強迫你參加,你就是個累贅!萬一壞了大事,奴家可是要受責罰的!”


    被如此赤裸裸的鄙視,葉聖也不惱怒,嘿嘿一笑抱拳道,“姑娘說的是,小的在江湖中處處低人一等呢。”“你阿,沒事多勤練些武藝,以後給奴家本事的時候,倒也方便。”戀娘風輕雲淡瞥了葉聖一眼,隨即一笑,道,“不過看你這劣根,送你一本上乘武功的秘籍估計你也是如朽木糞牆,不懂上進。”


    葉聖內心毫無波動,靦腆一笑,“姑娘真是火眼金睛,將小的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你雖然不懂武功,不過好在健全。”戀娘癡笑,嬌媚眼眸掃了葉聖一眼,“這雙手和嘴上的活,可要勤加練習,以後伺候我,用得著。”


    葉聖一頭霧水,手和嘴?伺候什麽地方?葉聖還沒等疑惑盤問,怡紅院老鴇周媽媽已經上來拍門要戀娘出去見客。葉聖也隻能提早離開戀娘閨房。


    走出怡紅院,昏暗的街道上燈籠幾盞,散發著灰蒙蒙的光亮。走過街巷,葉聖便看到遠處角落,一個紫衫黑腰帶的大漢正對著地上一個人拳打腳踢著,那紫衫黑腰帶的大漢一臉醉紅,看來是飲酒過多已經神誌不清了。


    被毆打的家夥穿著件黑色破舊的布衣,腰上的白腰帶煞是惹眼。他是個乞丐,他懷裏還藏著要犯的破瓷碗,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連掙紮的喊聲不開口叫出。他似乎也知道,就算是一個白腰帶的人跪地求救,江湖中也沒有一個人會理會乞丐的。


    恃強淩弱,算是什麽本事?葉聖皺眉,神色不悅走上去,立刻推開了這醉酒的紫衫大漢,大漢踉蹌之下差點倒地,他扶住牆角回過頭來,醉醺醺的眼眸落在葉聖身上,他冷笑,陰陽怪氣的喝道,“呦!又來了一個乞丐!怎麽!想替你朋友出頭嗎!”


    葉聖不回答,因為,他是無法跟一個醉漢講道理的。他隻是伸出手指了指那寬闊的街巷,示意醉漢走人。醉漢不理,重新走上來,冷笑著站在葉聖麵前,口中呼出的酒氣全噴在了葉聖鼻間。


    “地上這個乞丐剛才撞到我了!我要他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他不答應!所以我揍了他!現在,隻要你替他磕頭道歉,那麽我就能放過你們兩個!”大漢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腰上的黑腰帶。


    即使是兩名白腰帶,也敵不過一位黑腰帶的武林人士。這就是武藝的懸殊。地上灰頭垢麵的乞丐則緊緊抱著懷中藏錢的飯碗,低聲說道,“我已經道歉過了,但是他不應。這位大哥,多謝你出手相助,不過你還是走吧。否則他連你也會揍的。”


    葉聖緩緩搖頭,意誌堅定,“盡管你是乞丐,卻也不是個能隨便任人侮辱的糞土,我豈能坐視不管?”葉聖眼看四下無人,他看向這醉酒大漢說道,“這位兄台,得饒人處且饒人……”


    “怎麽?想對我說教!”身著紫色綢緞長衫的醉酒大漢對葉聖推搡一下,“垃圾就是垃圾!兩個白腰帶的卑賤之人,也敢對我說教?這個一身臭烘烘的小乞丐剛才撞到了我!我……我琢磨著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不如就這麽算了!”


    醉酒大漢額頭冒出一層細汗,他瞧著葉聖亮出的半月形匕首‘輕雷’,醉意頓時清醒了一大半,剛才的氣勢洶洶頓時變得儒雅隨和,大漢爽朗一笑,由衷說道,“常言道拳腳無眼,走在路上被碰撞一下是難免的事情,你說對嗎?”


    從馬如龍那裏奪來的‘輕雷’此刻抵在大漢的脖子上,冰涼的寒冰匕首讓大漢內心都充斥著恐懼的冷意。葉聖露出一絲和平的微笑,“你能這麽想真是再好不過了。”“天……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家吃飯去了。”大漢小心翼翼後退一步避開匕首,見葉聖握著輕雷沒有追尋的跡象,立刻鬆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平安息事的葉聖收起輕雷放入腰帶之中,他轉身向躺在地上的乞丐伸出了手,一頭長發髒亂披在肩膀上的乞丐猶豫了一下,沒有去碰葉聖的手,而是自己趕緊站起來了,“大哥還是不要碰我的好,我已經半個月沒有洗澡了。”


    “是嗎?”葉聖瞧著眼前的人消瘦身形薄弱,便立刻說道,“那隨我回去,在我那裏洗個澡,為你換身新衣裳。”乞丐沒有任何猶豫,抱著懷中的飯碗搖了搖頭,“不用了,大哥,謝謝你的古道熱腸,但是,咱們始終不是一樣的人,又何必讓我格格不入,自找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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