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務征收是朝廷的事,是縣長的事兒,怎麽這位牛老爺就插手起來了呢?”葉聖好奇,那鬥雞眼則哈哈一笑,說道,“馬縣長?你問問他!他敢過問我家老爺的事情嗎?我家老爺的稅務征收,可是合法的事情,畢竟當初,馬縣長都同意了!”


    聽六扇門衙役說,馬縣長今兒個早上就來到了麗春院之中,但是到現在都沒有現身,想必,他正龜縮在哪個房間內瑟瑟偷聽吧?葉聖環顧麗春院一圈,然後緩緩歎息,“可是,這麽漂亮一小姑娘,也不值得如此心狠手辣吧?”


    “一個賣身的婊·子而已,難不成我等還要對她彎腰行禮?”鬥雞眼不屑一笑,“這位少俠,這姑娘我是一定要帶走的!等回去我稟報老爺,讓老爺宴請你到府內好好喝一盅!”


    “不需要用牛富貴的名字來壓我。”葉聖不屑搖頭,身子輕巧踩在大橫刀兩寸寬的刀柄上,身正影直,“龍崗多亂賊惡紳,這不正風情,一定要加以整頓!讓龍崗欣欣向上,其樂融融!”


    眾人哄堂大笑,幾名家丁笑的屌都歪了,其中一人更是捧腹彎腰道,“就憑你?小子,你是有點功夫在身,但是,你鬥得過我們老爺嗎?我家老爺用錢都能把你砸死!”這麽有錢?葉聖眼眸一亮,看樣子,是要讓牛富貴滿門抄斬然後財產充公了!


    “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直不吭聲的獨孤傲雪終於開口了,他雙手背負在身後,氣勢昂然,“我就不信在我的城池之中,還能有你這等無良之人為非作歹,一手遮天!”


    “你的城池?這是我家老爺的地盤!”一個子高挑的家丁笑聲尖銳,鬥雞眼心思慧敏,微微皺眉,看向獨孤傲雪,知道此人來曆不凡,於是抱拳問道,“還未請教,這位少俠是……”


    葉聖腳尖離開橫刀,身輕如燕縱身躍下,臉上滿是嘻嘻笑容,“冷如冰寒如雪,城主獨孤傲雪是也!”幾人心驚變色,獨孤傲雪大敗姬無力的消息早已經流傳到南方各地,前幾日,自家老爺還在嘀咕要好好跟獨孤傲雪處一下朋友,現在看來,來者不善啊!


    “原來是獨孤城主,小的幾人有眼不識泰山,告辭!”鬥雞眼咬牙,低著頭立刻轉身而去,剩下牛府的幾名家丁也是毫不猶豫魚貫離去。葉聖鬆了一口氣,幸好唬住他們了,不然,要真動起手來,自己可要吃虧了。


    “你真好意思,站在那裏袖手旁觀!”葉聖不滿的瞪了獨孤傲雪一眼,“我算是領教了你的冷如冰寒如雪了!”獨孤傲雪淡笑,英氣劍眉一揚,明亮眼眸直勾勾盯著葉聖,“我隻想瞧瞧,你這個口是心非的本事什麽時候改!”


    “我何時口是心非過?我向來是有一說一的!”“那,整頓龍崗之事,你幫不幫?”“必須幫!這牛富貴有錢還這麽囂張!我真應該打斷他的腿,再沒收他的財產!”幾人交談間,卻發現小翠花已經熱淚盈眶的跪在了地上,“多謝兩位恩公救命之恩!如果沒有兩位,恐怕奴家今天進了牛富貴府中,就會被他百般折磨死,再也出不來了。”


    “哎!行俠仗義是我的本分,助人為樂是我的目標。”葉聖彎腰攙扶起小翠花,一臉正色說道,“就算是雞,也是有尊嚴的!”“恩公!”小翠花感動的撲入葉聖懷中痛哭流涕。旁邊的獨孤傲雪看到此景,欲言又止,隻是嫌棄的給了葉聖一個白眼。


    惶恐之下的劉媽媽有些驚魂未定,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獨孤傲雪一眼,然後欠身說道,“獨孤城主威名在外,奴家久仰了,今日之事,多謝……”“要謝就謝我!”葉聖嗬嗬一笑,一邊摟著小翠花的光滑小蠻腰,一邊說道,“畢竟剛才是我在為你出頭,這位媽媽桑,牛富貴這小子,真有這麽厲害嗎?”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樓上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葉聖、獨孤傲雪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紅衫的中年男子顫巍巍奔波下樓,然後彎腰一膝蓋跪在了獨孤傲雪麵前,“龍崗縣長馬邦德,求獨孤城主救命啊!”


    葉聖不禁唏噓,好好一個縣長能做成這個樣子,想必,他受了很多委屈呢!馬邦德是一個光頭油膩的家夥,嘴邊留著長胡,一張白白的驢臉上仿佛長了四條眉毛。


    馬邦德在麗春院設下了包房,小翠花身體有恙回屋休息去了,身旁隻有麗春院的劉媽媽和另外兩位可愛標致的姑娘在配酒。獨孤傲雪不喝酒,也沒有人敢勸酒,於是,他捧著一杯茶,目不轉睛的盯著馬邦德,“你就是龍崗縣長?”


    “是,或者說是剛上任不久的縣長!”馬邦德勉強一笑,很是憋屈,“下官在龍崗上任不到三周,但是,卻已經飽受屈辱啊!”“上一任縣長呢?”葉聖好奇,因為縣長這個官沒個三五年一般是不會動彈的。


    “上任縣長張麻子,有一天晚上寫了奏折請求朝廷派兵鎮管龍崗整治亂賊,但是第二天就死了。”馬邦德仰頭將花雕酒一飲而盡,盡顯愁態,“而那封已經送出去的奏折,卻被牛府的家丁還了回來。於是,時隔十天後,我便是龍崗的新縣長了!”


    “這牛富貴做事情還真是不知道遮遮掩掩的,這麽囂張!”葉聖撇嘴感歎,這牛富貴連縣長都敢殺,真是目中無人,“龍崗現在的稅收都在牛富貴手中?聽說還是你點頭應允的?”


    馬邦德苦笑,“這位少俠,如果我不點頭,恐怕龍崗又要換新縣長了!為了苟且,我隻能事事聽從牛富貴安排,那牛富貴雖然囂張跋扈,不過卻也沒有咄咄逼人。隻要衙役不插手管製龍崗任何事務,那麽我們便有一條活路。”


    說到此處,馬邦德哽咽,“花了十萬兩買來的官!本尋思貪汙賺點錢,誰知道竟然是跪著還不能把錢掙了!”言到激動處,馬邦德又撲通一下跪在了獨孤傲雪麵前,“獨孤城主,你來了!公平就有了!求求你為下官主持公道,還龍崗一個太平吧!”


    身旁的劉媽媽和兩位麗春院的小美人也跪了下來,求情哭訴,牛富貴將龍崗弄得民不聊生、烏煙瘴氣,百姓們都是在死撐著苦日子啊!有牛富貴這種跋扈的惡霸在,龍崗就不會有青天!


    “起來!”獨孤傲雪伸出手將麵前姑娘攙扶起,“我身為城主,來此正是為了此事!你們不需多禮!”“沒錯!”葉聖在旁邊搭腔,攙扶起一身材纖瘦的姑娘,摸著她的小手,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隨獨孤城主來龍崗,隻為了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恩公威武!”一番鬧騰之後,廂房之內安靜了下來,一巡酒之後,獨孤傲雪捧著茶杯,緩緩問道,“那牛富貴是什麽來頭,家中做什麽的?”馬邦德抹掉委屈的眼淚,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孫子之前一直跟陳峰城主的弟弟合作開礦,那鐵礦山就在龍崗不遠處。牛富貴家中是真的富貴,牛府的走狗都是跟著他吃香喝辣的,而且牛富貴還有錢打點,聽說上麵的知府等大官小官,也都收過牛富貴的好處!”


    “朝廷之中,京城之內就沒有官員過問此事的?”獨孤傲雪不悅皺眉,看得出來,這龍崗是個鐵板,想要把它弄得規規矩矩,恐怕不容易。旁邊葉聖吃了一片醬牛肉,然後出聲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亂地發橫財!陳峰兄弟陳金山已死,那牛富貴雖然獨占礦山,但肯定不止靠這麽一點發財!剛才瞧見牛府那幾個家丁穿的衣服了嗎?綢緞華服,比我和馬縣長的衣服都要好!下人都如此奢侈,你說那牛富貴得有錢到什麽程度!”


    葉聖擦擦嘴角口水,義憤填膺,“一定要嚴懲整治,將牛富貴府上所有的財……所有的惡人都繩之於法!”馬邦德歎氣,低頭對獨孤傲雪說道,“這位少俠說的對極,這段時間來我無所事事,毫不作為,但是心裏也是難受啊!今天有了獨孤城主在,我必竭盡全力助孤獨城主對龍崗洗牌!”


    獨孤傲雪平靜點頭,心中思索,“此事不能焦躁行事,還需從長計議。”一白天的世間,葉聖等人都在廂房之中沒有出來,雖然身在青樓,但是卻沒做什麽糜爛之事,而是一本正經的聽著馬邦德敘說龍崗城內的風氣。


    這牛富貴家纏萬貫,最擅長用的手法就是金錢買通。龍崗本就經常外人出入,但是牛富貴卻常年累月都在大街小巷布施粥菜,這些來到龍崗的浪人吃過牛富貴的施舍之後,難免會他一個麵子。因此,平日裏很少有人與牛富貴為難。


    牛富貴與陳峰、陳金山兩兄弟交情匪淺,後來陳峰離奇死亡,城主換為姬無力之後,牛富貴識相的低調了些,但是幾日後,姬無力卻邀請鎮上的商賈老板,聲稱以後稅收一事交給牛富貴來辦理。


    那一日馬邦德也在席上,麵對姬無力詢問,他表麵讚成認同,心中卻也知道又是一對狼狽為奸的惡賊!有苦難言呀!


    “這就奇了怪了!這牛富貴的財力賄賂,到底有多大?”葉聖好奇,對獨孤傲雪竊竊私語,“那姬無力龍崗城主之位是魯王唐延送上去的,既然姬無力能夠對稅收之事點頭認可,那麽就說明唐延肯定也不介意此事。”


    獨孤傲雪點頭,心中也是好奇,想迫不及待見一見這個傳說中的囂張角色,“不急,他買通的手段,早晚會知道的。”葉聖看了一眼外麵大中午的太陽,深以為然的點頭,“確實,早晚才會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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