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張默是個文人,那麽自己隨便送一支筆不就可以了,為什麽張文讓自己送一雙玉筷呢?葉聖百思不得其解,晃眼間,卻已經到了張默府邸門口!門口絡繹不絕、熱鬧非凡,都是上門拜訪的客人。


    管家和門童站在門內笑臉相迎,將福田有頭有臉的人都請進了府內。“哎呦,張縣長來了!”三十多歲的管家連忙走上來拱手,“聽聞張縣長大病初愈,我倍感欣慰,快請進請進!”


    “張管家客氣了!”張文微笑抱拳,然後領著葉聖入府。張默府邸沒有獨孤傲雪的那般精致優雅,碩大個院子要不是人滿為患,就會顯得十分空曠。看來,這個張默,倒不是一個看中權財之人!


    院中已經擺滿了五桌酒席,葉聖沒見到福田城主張默,倒是看見了不少器宇不凡、大腹便便之人,放眼望去,就知道都是些豪紳鄉貴、有頭有臉之人。“張大人,屋內請!城主可是就等著您呢!”一下人連忙上前迎接張文,看了葉聖一眼,微笑補充道,“請您和您的朋友一同進去吧!”


    托張文的麵子,葉聖有機會進屋吃飯。堂中寬敞,卻隻設了一席酒宴,坐在首位的青年一席青衫,頭頂冠帽,五官清秀淡然,一雙眼睛雖小,但是臉龐有棱有角,文靜儒雅,看來就是張默無誤了!


    張文對著張默抱拳微笑,“半月不見城主,城主這是又上哪裏遊山玩水去了?”“哈哈!知我者張大人是也!”張默起身,文靜拱手說道,“我才從京城遊玩回來!見了京城的大世麵,也吃了京城有名的小吃!”


    “城主閑情雅致,令人羨慕!”“城主不愧是讀書人,和那些隻知道打打殺殺的城主截然不同!詩情畫意!”桌邊盡是吹捧聲,葉聖瞥了一圈,在座都是不認識的人,嘲諷撇嘴,他不言不語的跟在張文身後,隻想低調做人。


    “張大人快請坐!”張默揮揮手,立刻指了指左手邊空著的第二個座位,“張大人為國為民,打理福田井井有序,鞍前馬後,是時候喝口美酒歇息一下了!”張文位置在上席,葉聖肯定不會跟著。破有自知之明的葉聖在下席板凳上剛剛坐下,便見張文微笑介紹自己。


    “城主,為你介紹一人,這位是我張文的兄弟,叫劉波,龍崗人!”張文神色坦然,目光真摯。張默就知道葉聖這小子可不是張文的什麽酒肉朋友,而是真情實意的兄弟。張默啞然隨即看向葉聖,點頭微笑,“劉少俠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個闖蕩江湖的老手!”


    “龍崗?那裏多是亂人賊子!”旁邊一身穿綢緞長衫的大叔不以為意的晃晃腦袋,“張縣長要交朋友,可要探清來路!萬一交了一個強盜為朋友,那可就是有損臉麵名聲了!”


    葉聖皺眉,自己初來乍到,你就開始口頭攻擊我,莫非,是看不順張文的什麽人?葉聖默不作聲本想略過這個話題,但沒想到酒席上附和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是啊是啊!我之前有一批幾萬兩的話,路過龍崗官道,就被土匪劫了!”“可不是嘛!我的老朋友牛富貴大家都知道,聽說出門在外,就被龍崗的土匪一刀砍死了!”“龍崗人連親爹都殺,沒一個好東西!”


    冷嘲熱諷聲源源不斷入耳,葉聖坐在那裏麵無表情,雖然自己並不是龍崗人,但是這麽排擠自己,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吧?張文神色不悅,黑臉說道,“李老板,你們……”“哎,諸位!”張默開口,伸手阻攔插話道,“既然來到了我福田,那就是我張默的朋友!龍崗雖亂,但並不是人人為賊,大家切莫如此!”


    隨著張默開口暖場,幾位財大氣粗的老板紛紛點頭,“城主說的是。”“那龍崗確實不如福田!不過城主這麽說了,我們也就不提了!”幾位老板微笑迎合,葉聖奇怪,低頭瞥了一眼張默。


    張默文靜儒雅,一看就是個讀書的秀氣之人。他身上纏著藍色翡翠腰帶,證明武功隻比自己高一階,還是個對福田毫無作為、整天不見人的城主,為什麽,這些老板比起張文這個縣長更願意去巴結張默呢?怪哉怪哉!這個張默,到底有什麽背景?


    “我等當然不敢得罪張大人的兄弟!你瞧這位劉少俠,麵色黝黑,飽經風霜,臉上還有刀疤縱橫,一看就是殺過不少人的大俠呢!”“王老板這話不對,殺人的不一定是大俠,也有可能是土匪呢!”“這話就過分了!你忘記這位少俠和張縣長是兄弟了!他們肯定是一丘之貉!哈哈!”眾人哄笑,嘲諷不斷。見諸位仍糾纏劉波不放,張文麵色冷厲,握拳說道,“諸位未免太不把我張文放在眼裏了吧?嘲諷我可以!但是我的兄弟沒得罪你們!諸位難道不覺得過分了些!”


    “張大人武功蓋世,英明神武,我等怎麽敢得罪你呢!”“就是,聽說張大人之前躺在床上快要死了,怎麽突然間又活了?”“張文人懸賞五萬兩診金求大夫看病,隻要有錢,肯定什麽病都能看好的!”


    葉聖皺著眉頭安靜坐在那裏,一幫大老爺們卻唧唧歪歪、陰陽怪氣像個娘們般說話,這好好的一桌酒菜都被搞臭了。葉聖見張文氣的通紅,又見張默雖然為難但也不好開口勸阻,於是便自己起身說道,“久聞福田城主才高八鬥,一表人才,劉波今日相見,卻還沒能討教一兩首詩,卻聞到了福田的臭味!”


    張默神色啞然卻沉默不語,旁邊李老板卻坐不住了,冷哼說道,“胡說!福田日夜有掃街清理之人,這裏又是城主府邸,哪裏來的臭味!”葉聖微笑看著李老板這大腹便便、肥頭大耳的模樣,說道,“剛才我說完本沒有了臭味,誰知道李老板一開口,便是臭氣熏天,如化糞池。”


    桌上幾人都是沒心沒肺之人,見葉聖嘲諷李老板也都是哄然大笑,張文忍俊不禁低頭吃了一口菜,張默也是袖手旁觀不加阻止,含笑靜候,想看看葉聖怎麽跟李老板鬥。“你!”李老板憤怒拍桌而起,指著葉聖嗓音有力吼道,“你敢跟我作對?”


    葉聖神色一冷,反問道,“作對?你想與我作對?福田縣長就在此桌,而我和張大哥乃是兄弟!張大哥乃是朝廷指派的官員,你和我作對就是想和張大哥作對!難道,你想和朝廷作對!你是想要謀反嗎!”


    葉聖一拍桌子,沉著冷喝,小眼睛冒著精光盯著李老板說道,“若你想和朝廷作對!那麽會和明教逆黨一個下場!就是問罪斬首!”李老板不過一個商人怎麽能和‘朝廷’作對,嚇得兩腿發軟坐回到凳子上,李老板神色慌張,“你……你無憑無據!不要血口噴人!我就是一個普通商人,怎麽……怎麽會造反!”


    “既然你隻是一個普通商人,剛才又有什麽資格對張大哥指指點點!你是官大一級?還是自以為是皇上?”葉聖伸手指著他,冷聲說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對朝廷文武百官都想指指點點?想染指曌朝江山?原來你想謀朝篡位!來人呐,拖出去斬了!”


    隨著葉聖一聲又一聲的高喝,李老板踉蹌發抖,麵色慘白,曌朝皇帝雖然不是個暴君但卻是個昏君。如今追查明教逆黨正嚴,唐文帝對‘造反’二字完全聽不得,一旦有關於‘造反’的奏折,唐文帝都會寧錯殺不放過!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恐怕要不了多久,身份清白的李老板自己就會被六扇門問斬了!


    “你……你不要這樣子!”李老板嚇得四肢冰冷、手腳出汗,葉聖眼瞧著自己剛才義憤填膺的一番理論震懾住了眾人,葉聖微笑,如沐春風和藹坐下,“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李老板,張縣長最近正追查潛伏在福田的明教逆黨,你可不要誤打誤撞跌進六扇門裏!不然,腦袋搬家!”


    葉聖眼眸瞧著幾位老板打量了一圈,幾位老板隻覺得脖頸發亮,渾身寒意。這劉波是在赤裸裸的威脅加誹謗啊!瞧著大家麵露忌憚之色老實了下來,張文長噓一口氣,他本不善言辭,平日沒少被這些家夥調侃嘲笑,現在有了葉聖在場,他張文能安穩喝酒了。


    眾口難調,更何況一桌酒席上十幾張嘴。張默微笑,連忙出言暖場,“大家都知道張縣長鐵麵無私、秉公辦事,相信不會錯抓一位好人,也一定能將那些明教逆黨繩之於法的!”


    張默話音剛落,葉聖微笑好奇說道,“不知道,張城主對明教福田分舵的逆黨,有什麽了解?”葉聖直勾勾盯著張默,起先他認為張默會和翟智串通一氣,但是現在看來又不太像。明教崇武,張默一介斯文人,雖然是個城主,但是對明教幫助並不大!恐怕翟智這種分舵舵主,都不會多看張默一眼吧?難道說,今天這酒宴本就是巧合,而翟智,隻是順手推舟行事殺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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