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聖酒足飯飽之後,借著暖暖的朝陽來到了馬棚。錢多餘早已經等候多時,掛著黑眼圈一夜沒睡好的他笑意盈盈迎上來,彎腰抱拳道,“葉城主,小的久等了!”見錢多餘對自己的態度老實低調了很多,葉聖滿意一笑,“馬呢?”
“這邊請!”錢多餘帶路,馬棚之中管著多匹馬。平常供獨孤傲雪或府內人出行所用。葉聖頓足放眼望去,鋪著飼料草堆的馬棚寬闊敞快,六匹品色不一的駿馬被拴在在棚內。葉聖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首當其衝的一匹黑色駿馬。
此馬皮毛黝黑發亮,神采奕奕立於棚中。剩餘五匹駿馬都擠在馬棚周遭,似乎對它心生畏懼,空出了足足一圈的距離。錢多餘指著這匹黑馬,目光發亮道,“葉城主與我家的獨孤城主當真是知己好友呢!不然,獨孤城主也不會買下此馬送給葉城主!葉城主可知道此馬為何品種?”
葉聖不動神色打量著此馬,心中卻惱怒不平,自己一點也不懂馬,錢多餘這麽問,莫非是故意刁難自己!思來想去,葉聖咳嗽一聲,故作高深道,“汗血寶馬,當葉聖騎!”錢多餘欽佩抱拳,“獨孤城主大概也是知葉城主性格脾氣的!所以昨夜知道葉城主要遠行後就立刻吩咐小人去了馬市,耗銀三十萬兩買來了這匹汗血寶馬!”
三十萬兩的汗血寶馬?葉聖眼眸一亮,隨即心疼,獨孤傲雪真是敗家啊!這要是折換白銀送給自己多好!錢多餘沒留意葉聖神色,而是一臉激動的將這一匹俊美的黑馬牽了出來,“汗血寶馬,日行千裏,夜行八百!隻有葉城主這樣的豪傑,才配的上此馬!”
城中關於葉聖大敗獨孤傲雪的傳聞四起,錢多餘身為獨孤傲雪江南府的管家對此事一概不知,但是卻見獨孤傲雪既不否認又對葉聖關切有加,錢多餘心裏就有了主意,得把葉聖當親爹一樣供著!
葉聖接過韁繩,細細打量著眼前高過自己一頭的黑馬,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俊美瀟灑。汗血寶馬不但飛馳如雲,快如閃電,更因汗腺發達,流淌汗水如鮮血沐浴而聞名。葉聖騎術並不精湛,送給自己這麽好的馬真是可惜了!
輕輕撫摸過這黑馬寬大的馬頭,葉聖露出一絲微笑,出了城找個地方將這馬賣了然後再賣一匹五萬兩的馬豈不是美滋滋!此黑馬打了一個響鼻,黝黑明亮的眼眸一眼不眨的盯著葉聖,似能通人心。
葉聖回過神來,看著錢多餘問道,“此馬有名嗎?”“有!”錢多餘彎腰獻媚微笑,“獨孤城主喚此馬為浮雲。”葉聖微怔,響起了昨夜自己對獨孤傲雪說過的話,‘戰無不勝這種虛名對你我來說,就好像是浮雲一樣。’
這小子是故意的吧?葉聖挑眉,斤斤計較,真不是城主心胸所為!不就是謠傳你敗在我手下了嘛,有機會也請獨孤傲雪謠傳一次就好了!葉聖牽過馬來,這浮雲自知去行,雖然韁繩在葉聖手中,但竟然走在葉聖身前,率先朝府門走去。
馬蹄輕踏清脆有聲,浮雲躍出府邸門檻停在街上回頭望了葉聖一眼,馬脖低垂似等待他上馬。葉聖眼眸一亮,微笑拍了一下它的健碩馬背,“城中隻準牽馬不準騎馬,出城再騎你!”浮雲聽罷昂首,馬蹄前踏,領著葉聖朝北城門而去。這不像是葉聖牽馬,反倒像是浮雲遛人了。
錢多餘昂首挺胸觀望葉聖身影消失在街巷人群之中,這才放心歎了一口氣,這位小祖宗終於走了。幸虧自己放的姿態足夠低,這才沒讓葉城主找自己麻煩。不然,自己就要失業乞討去了!
京城距離江南甚遠,葉聖對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很是向往和好奇。見過江南的熱鬧美景,也見過龍崗的蕭條沒落,葉聖對繁華皇都更是期待,不知道傳說中的京城是什麽模樣?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幸能結交一個半個皇親國戚,然後被美貌公主包養,平步青雲榮華富貴?
葉聖臉上露出猥瑣曖昧的笑容,離開江南城,翻身上馬。浮雲健碩馬背托著葉聖,四蹄如飛,一路向北!
炎炎夏日,蟬鳴鳥語。天上雖然隻有一個太陽,但是卻能將中原眾人都烘烤的受不了。天一熱,人心就浮躁,人一浮躁,就喜歡鬧事!葉聖北上的一路,沒少聽聞明教跟朝廷的衝突。明教逆黨仍對朝廷處處爭鋒,半個月以來,先後在中原七處地方聚眾鬧事,對七處縣衙打砸搶燒,殺了數百名縣衙中人。
聽聞唐文帝氣的差點派出皇都禦林軍去剿平逆黨,沒想到禍不單行,朝廷左丞相秦成林在自家宰相府中被殺,明教留下了字帖,對所行之事並不否認。迫於唐文帝武清的壓力,朝廷四處打壓嚴查明教逆黨,而明教也如野草一般,野火燒不盡,連綿不斷對朝廷人馬騷擾迫害。朝廷和明教鬥爭,真是越演越烈!
午陽如火,大地幹燥。葉聖跨騎浮雲一路在官道上奔波,追趕過一撥又一波行人後,他將馬拴在了路邊一處茶攤前。頭戴鬥笠身穿藍衫入內,葉聖才發現這不起眼的小小茶攤竟然坐了不少人。
“小二,來一壺清茶,再來十個包子!”葉聖在擁擠的座位中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吆喝一聲之後,肉包和茶很快就端上來了。“客官慢用!”身材精瘦的店小二一臉微笑,葉聖直接對著茶壺痛飲了三口,然後拉住店小二開口問道,“近日我見官道上不少人朝北趕路,有武林中人,也有平民雅士,最近是有什麽事情?”
“客官說的沒錯!”店小二彎腰賠笑,說道,“附近的金山寺最近請來了一顆金舍利,三天後會舉行觀光展覽儀式,大夥兒可能都是為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金舍利而來的吧!”葉聖了然,這才讓店小二離去。
金舍利乃是佛家修行人煉就出來的丹藥,修為越高,金舍利的色澤和尺寸就越大,這金舍利不但是佛家崇高的象征,也是能夠補給內力的仙丹!所以,江湖人和虔誠普通的教眾才會都走在這條官道上往金山寺趕路。
葉聖已入山東泉城境內,想必,這傳說中的金舍利就是在泉州的金山寺之中了?葉聖手指摩擦著粗糙的茶杯,心不在焉,這金舍利一定很值錢吧?不知道偷來能賣多少錢?葉聖一路向北趕往京城的半道上花費也不少,已經用去了幾千兩盤纏的他想找點補償的機會並不過分吧?
金舍利是築基提升功力的大補丹,因本就隻有佛家弟子才能煉出,再加上煉藥過程複雜,千錘百煉未必能得一丹。所以這金舍利也顯得尤為稀缺珍貴。不然,金山寺也不會搞這種噓頭招攬香客了。
若葉聖自己能服用下金舍利,便能從黑腰帶直接晉升為藍腰帶!不需勤學苦練就能越階的丹藥,誰不想湊熱鬧觀望順便不勞而獲下!葉聖敢打賭,前去觀摩金舍利的佛教信徒肯定有,但是更多的人,恐怕都是為了搶占金舍利而去的吧?葉聖不禁有些手癢,此等混亂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不讓盜聖出場?
砰!啪!路過官道前往泉城金山寺的人絡繹不絕,不少過路人都會在這不起眼的茶攤上歇腳止渴。就在葉聖思量間,這茶攤內又走進來三波人。其中一波人前後共五人,氣勢淩厲,大搖大擺的搶了幾個白腰帶普通村民的桌椅坐下,十分囂張。
瞧著那幾位端著茶碗站在旁邊敢怒不敢言的村民,葉聖又瞧著那搶了座的一幫青衫人,似笑非笑,最近逍遙宮有些活躍啊!剛滅了郭讚一幫人,沒想到又碰到了一幫逍遙宮弟子。那圍桌而坐的五人,服裝顏色幾乎統一一看就是來自一派,尤其是他們胸口刺繡著的鷹頭,更是表明了他們逍遙宮的身份。
那五人中,其中一人短發矮小,圓腦小眼,五官小氣計較,一看就是個沒什麽度量的家夥。那人獨坐一張凳子,一看就是頤指氣使的師兄輩人,不需要他召喚,身邊四人就已經紛紛代言了,“小二,來兩斤酒!”“再上三斤牛肉!”“酒要花雕,肉要牛腱!”
葉聖默不作聲的喝著茶,低頭垂眉,同時不留痕跡的打量著那五人。郭讚等人是逍遙宮叛逃出來的弟子,因偷取禁功吸血**而被師門追殺,那麽,眼前這五人,是來追殺郭讚等人的?還是來參觀金舍利的?
葉聖雖不知他們來此目的,但是還是避而遠之比較好!逍遙宮的苦頭,葉聖已經吃夠了。“客官,您的酒肉!”店小二將花雕酒和牛肉端上,那圍桌而坐的逍遙宮五人便開始吃肉喝酒,默不作聲卻又鋒芒畢露。
茶攤人滿為患,慕名而來趕往泉城的人都會在這裏停留買一壺茶喝。此地距離全程還有數裏地,葉聖打算吃完這剩下的包子就準備出發。畢竟金舍利不等人,身為盜聖,豈不知道先到先得的道理。金舍利就擱在金山寺中,狼多肉少,葉聖是爭先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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