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誌,你不準說!”被按在地上的姑娘咬牙怒罵,“你說了豈不成了忘恩負義的狗屎!”“王姑娘……”陳漢誌歎氣,“我也不能對你見死不救啊,兩位,周不利有事在身不在賭場,聽說他這兩天都在河東津河旁徘徊,不知道又有什麽新任務了。”“陳漢誌,你王八蛋!我王小丫是不會放過你的!”


    “津河之大,我該如何尋找?”花無痕皺眉,一雙杏眼亮晶晶的盯著黑漢陳漢誌。陳漢誌搖頭,目光誠懇清澈,“周不利自然是受老板之名有新任務,此事涉及江湖隱私,你覺得我們這些外人會知道周不利身處何處、要對誰動手嗎?”


    一個鏢局,各自鏢師接應的任務都不會互相告知,這是向來的江湖規矩。更何況是周不利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綠林好漢,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都做,周不利也不會愚蠢到將任何行蹤都大張旗鼓,與人告知。


    見對方隻知道這麽多,花無痕便不再耽擱立刻轉身離去。葉聖瞧著身下神情激動的姑娘,猶豫一下,開口在她耳旁念叨了幾樣藥材,然後開口說道,“此藥為護膚露,傷口止血後敷在臉上,三天三夜內會愈合傷口,不留疤痕。”


    “要你好心!”王姑娘咬牙,神情憤恨,“假仁假義!你當我是小孩子嗎!先給我一刀再給我一顆糖吃!不需要你可憐我!”葉聖歎氣,誰讓花無痕把事情鬧大的,竟然去壞人家姑娘的臉蛋,真是過分!鬆開姑娘準備離去,葉聖卻被那從地爬起的王姑娘喝止住了,“喂,你等等!你,你再說一遍,我沒將那些藥記住!”“……”


    在王姑娘記下護膚露藥材,想要喊人抓住葉聖和花無痕的時候,兩人已經騎馬飛奔離去了。曌朝雖有明文規定城內不能騎馬,但是此時夜深人靜,誰管得著呢!津門被有‘九河下稍天津衛,三道浮橋三道關’之城。津門匯合河流很廣,這津河便是眾多河流中的一條。


    津河下流,岸邊柳綠。因是觀光河流,所以每逢百步都會有石橋架與東西兩岸。兩人已經順著津河向南行了一裏多地,但是,卻什麽都沒有看到。“周不利想必已經回籠睡覺了”葉聖手握韁繩,跨坐浮雲馬背之上,回頭瞧著坐在自己身後的花無痕說道,“這個時辰哪還有人活動,不如等我們明日再查!”


    花無痕瞧著寂靜無人的河邊,無可奈何的點頭,“隻能如此了!”因為葉聖節儉,所以今夜在津河附近投宿的客棧仍是兩人共住一屋。葉聖躺在床上愜意的脫衣服睡覺,絲毫不理會那打地鋪的花無痕。


    吹滅了燭光,花無痕看著地上那一層淺淺的灰塵還有被褥上洗不去的星點汙漬,他咬牙皺眉,實在難以忍受如此肮髒的睡眠環境。丟掉了被子,花無痕端坐在窗前太師椅上,就在這潔淨的椅子上湊合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豔陽高照,河邊清亮。吃過造反的葉聖和花無痕順著津河步行向下。花無痕手裏還拿著一張畫紙,這是從客棧掌櫃那裏買來的周不利肖像。畫上的人倒還算栩栩如生,濃眉大眼、高鼻深目,頗有混血的味道。這也算是一表人才的家夥了,難怪昨夜那王姑娘會這麽袒護他。


    周不利是河東的小霸王,雖不為非作歹,但是也惹過不少禍事。提起他的名字,河東人無所不知。葉聖兩人沿著西岸一路向南,逮住商販路人問了個遍,但是一直毫無所獲。葉聖氣餒,一屁股坐在津河岸邊的草地上,累得氣喘籲籲,“不找了不找了!這周不利死哪裏去了,竟然無蹤無影!”


    花無痕詢問了一早上也是一無所獲,口幹舌燥,站在石橋上,瞥了眼對岸立地紮棚的小茶攤,花無痕二話不說抓著葉聖衣袖朝過橋而來。坐在這東岸河邊的茶攤內,花無痕落座,舔了一下破皮的嘴唇道,“來兩壺龍井,再來一斤牛肉!”


    身穿粗糙布衣綁著頭巾的店小二賠笑迎上來,“兩位客官,不好意思,我們這沒有龍井也沒有牛肉。”花無痕費勁體力折騰了一早上,此時饑腸轆轆心思有些惱火,“那你們有什麽東西!”“有清茶,還有肉素兩種包子。”“那就兩壺清茶,四個包子!”“好嘞!”


    葉聖早已經累趴在桌子上,頭枕著這破舊木桌閉目養神,似乎準備好好睡一覺!花無痕東奔西跑走的也是渾身酸痛,正想要效仿葉聖趴在這桌子上歇一歇,但是他瞧見桌麵上的暗黃痕跡還有茶漬裂紋,便嫌棄的皺眉,縮回雙臂,將雙手擱置在了大腿上,正襟危坐,離桌子遠遠的。


    熱騰騰的包子上來了,花無痕迫不及待用竹筷架起一個皮薄餡多的包子送入嘴中,而葉聖則不疾不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又給花無痕倒了一杯,“你說,賭場的人應該沒有晃點我們吧?”“瞧昨天情形,應該不會。”花無痕麵無表情,“若在津河附近找不到周不利,那麽我們就回去殺了他們。”


    你這小子真是忒歹毒了。葉聖緩緩搖頭,等拿到兩百萬兩酬金之後一定要趕快離開花無痕,免得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這小子兔死狗泵。“兩位客官剛才說是要找周不利嗎?”那茶攤夥計提著茶壺微笑著走了上來,“是周不利的朋友還是債主啊!”


    “你見過他?”花無痕側頭,眼眸明亮,“你若能帶我找到他,我必有重賞!”聽到賞金,這茶攤夥計一雙眼眸也發光起來,“那我可得好好跟兩位說說啦!我昨天正好見到那周不利了,津河東岸往上有一處宅子,居住著一幫年輕姑娘,我昨夜收攤回家的時候啊,正瞧見那周不利潛入那宅子!說不定是偷看姑娘洗澡呢!真是一個無恥之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花無痕含笑,看來,那些姑娘就是周不利這一次的目標了!隻是不知道他是要搶人還是要偷東西?“那宅子在何處?”


    “哦,從這裏向上兩裏地就是!碩大草地上就隻有那一家大宅子,所以應該很容易找到!”茶攤夥計知無不盡,“不過那些姑娘似乎是習武之人,著裝差不多,而且總是成群結隊出入,似乎是什麽門派女弟子!”


    花無痕神情愉悅點頭,瞥了葉聖一眼,意味明確,人家都告訴了咱這麽多事情,你這個小子還不給小費?葉聖視若無睹,埋頭吃著包子,他可不是和花無痕一樣都是貴公子,小費這種事情,當然是能省則省的。花無痕埋怨,葉聖裝傻,於是,直到離去,葉聖都沒多付茶攤一分錢。


    “吝嗇鬼!”花無痕目視前方,口中鄙夷。葉聖聽若未聞,推了他後背一下,“快點去找你的周不利去吧!其他小事哪有閑暇時間理會!”從東岸北上一裏多地,葉聖從遠處便看到了茶攤夥計所說的那一處大宅子。


    這是個寬敞四合院,立於悠悠草地之上,占地一畝多,看來是個大戶。高牆聳立,朱門緊閉。這院子裏大白天都不開門,肯定有鬼!葉聖一屁股坐在清新草地上,望著百步之外的大院說道,“周不利似乎要對這院子動手,白天他肯定是按兵不動,最早也會像那天襲擊你一般傍晚才現身,我就在這裏睡一覺,有什麽事情喊我就好了。”


    高陽草地,舒適宜人。葉聖還從未享受過躺在草地上睡覺的美意。隻是,他還沒等躺下,就已經被花無痕揪住衣領拽了起來。花無痕嫌棄的瞥著鬆懈懶散的葉聖,開口警告道,“你睡在此處,豈不是惹人注目,無聲告訴大院裏的女子和周不利說你來了?滾去一旁睡去!”


    此地再向東百步是一片小樹林,那裏似乎也是那大院主人所有,因為被人用柵欄圈起來了。與其說是樹林,不如說是果園,因為放眼望去那一片,都是些蘋果樹、梨樹、荔枝樹等等。那裏無疑是葉聖和花無痕藏身的好地方。


    葉聖被花無痕拽到了這片小樹林裏,花無痕隱藏在樹後悄無聲息的觀察著院子的動靜。而葉聖則躍上高枝,愜意躺在了一粗壯樹幹上,“喂,你不打算休息一會兒嗎?周不利白天肯定不會現身的,不管他有什麽企圖,傍晚之後才是動身的好時機。”


    “你不用管我,我也不累。”花無痕麵無表情,站在這林中,衣不沾樹幹,手不扶樹枝。若條件允許,說不定有潔癖的這小子連雙腳都不想踩在這潮濕的土壤上,“機警上心,才不會放過任何線索機會,不然因小失大,那就麻煩了。”


    瞧他說的頭頭是道,不肯放鬆,葉聖也懶得理會,撇撇嘴閉上眼,葉聖便安然入睡。奔波跑了一早上,葉聖自然是有些筋疲力竭的。美美一覺醒來,葉聖發現已是傍晚,夕陽西下,光線陰暗。夏日的夜晚黑的早,此時雖然已經是酉時,但仍能看清遠處的大院模樣,還有下麵依靠著樹幹已經站立熟睡過去的花無痕。


    這小子,之前還信誓旦旦說什麽不累,現在不還是睡著了?而且還睡得這麽香!葉聖偷笑,翻身從樹上躍下。枝葉晃動地麵輕顫的聲音驚醒了花無痕,花無痕猛地睜開雙眼,後知後覺的一抹嘴角,然後挺直胸膛目視前方,如盡忠職守的哨崗護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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