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無頭不行,鳥無翼不颺。


    深受迷路其害的葉小碟,在離開阿慶的村落之後,便決定抓一個地頭蛇來給自己充當向導。但天界雖然開了靈智的凶獸較多,但像葉小碟這樣,有目的有針對的尋找一個目標,還是比較困難的。於是葉小碟放棄了抓地頭蛇的想法,正好在葉小碟轉變思想的時候,一隻開了靈智鵬鳥經過,也就是此時被葉小碟擒著的倒黴蛋。


    期初葉小碟跟佛主和他的門徒們還有一段的距離,葉小碟稍稍有些忐忑,自己在天界的名頭有多臭,葉小碟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然而比葉小碟更忐忑的是他手中擒著的那隻鵬鳥,小家夥除了大罵自己不開眼貪心之外,能做的隻剩下了瑟瑟發抖。


    期初也不過當做後麵的那個煞星是自己餐後的甜點,沒想到甜點沒有吃到,反倒是差點當了別人的大餐。當那個煞星說出要自己帶他找佛主的時候,鵬鳥的內心是拒絕的,直到在葉小碟拔掉了一條翅膀的羽毛之後,鵬鳥才屈服。


    所以此時鵬鳥在外人的眼中,它是高傲的,但實際上把光禿禿的翅膀藏進被毛裏的心酸,隻有它自己清楚。


    “佛主,諸位佛爺,小的隻是被這煞星脅迫的,真的是無意冒犯!”


    鵬鳥心裏默默地祈禱,希望諸佛可以聽到自己的禱告。


    感受到手中鵬鳥的顫抖,葉小碟恨其不爭的捏了捏它的爪子,但隨即又擔心眾位佛爺誤會自己又敵意,葉小碟的步子不由的慢了一分。


    “應該不會誤會吧?”


    葉小碟的心裏默默的嘀咕著。


    不管當初佛主處於何意,但在自己跟天帝為敵的時候,他曾經跟自己的師公章步齡救過自己,僅憑這一點葉小碟來這裏的時候便沒有磨刀,但他的這份善意佛主能不能體會領略,葉小碟就不得而知了。


    “晚輩葉小碟,見過佛主!”


    在距離佛主還有百步的距離時,葉小碟停下了腳步,微微對佛主見禮。


    而葉小碟手中的鵬鳥則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身邊的煞星比漫天諸佛可怕,但這漫天諸佛似乎也不是看上去那麽和諧,夾在葉小碟和諸佛之間,鵬鳥隻覺得做一隻小小鳥真的很難。


    “葉施主,此番意欲何為?”


    金色蓮花之上的佛主輕輕開口。


    其他人沒有說話,氣氛雖不是劍拔弩張,但也不怎麽和諧。一個被貶到冥界還能再度登天的人站在自己的家門前,任誰也會嚴陣以待。


    葉小碟把目光投向白蓮尊者懷中的小狐狸,咧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白蓮尊者懷中的小狐狸搗騰的更加歡實,但無奈它怎麽做,就是無法衝破白蓮尊者的雙手。


    “莫不是忘記了你的祈願,忘記了你答應過的事情?”


    白蓮尊者臉上還是掛著和煦的笑容,但這是他和葉狸初見以來,第一次提及那日山洞孤燈以命換命的事情。


    果然,在聽到白蓮尊者的提示,葉狸不再嚐試掙脫白蓮尊者的懷抱,隻是低著頭,偶爾偷看一眼葉小碟的方向。


    “看來是談不妥了?”


    葉小碟笑著說道,目光不停的在佛主和白蓮尊者之間逗留,又不敢停留太久的時間。


    隨著葉小碟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的呼吸都出現了明顯的滯緩,畢竟佛主之前的口述還曆曆在目。而葉小碟身邊的那隻幾乎是癱軟的鵬鳥,在聽到葉小碟的話之後,更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葉施主的要求,於理不合,白蓮尊者不答應,老衲也不可自作主張。”


    佛主的聲音溫和又不容拒絕,換來了葉小碟的一聲嗤笑。


    嗷——


    佛主的話音落下,不待眾人各自反應,佛主頭上的雲海中,一隻金翅大鵬鳥筆直墜下,似是想要憑借自己鋒利的羽翼將葉小碟一切兩段。


    “嗬!”


    葉小碟輕笑了一聲,一指點在金翅大鵬鳥的喙處。


    金翅大鵬鳥不愧是三界速度堪稱第一的神禽,刹那而來眨眼便消失不見,回歸雲海。隻不過在場的,還是有少數幾人看的真切,那金翅大鵬鳥離去時,眼角飆著淚。


    “我滴個乖乖親娘,這葉小碟……”


    歡喜羅漢瞪大了眼睛看著葉小碟,葉小碟還不是這麽強的時候,他是見識過的,但也正因為他見識過,這才覺得自己受到的打擊更大。


    隻不過還不能歡喜羅漢說出葉小碟後麵的話,他身邊的羅漢爺便合力將他的嘴捂得死死的,不為別的,隻因為今天歡喜羅漢的這張嘴說話太準了些!


    “晚輩感念大師曾經出手相助,所以大師真的不再想想?”


    葉小碟不再站在百步之外的安全距離,走進白蓮尊者,眼睛落在葉狸的身上,便沒有再離開過。


    “施主莫要欺人太甚!”


    白蓮尊者的神色不再溫和,盯著葉小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所有的注視都落在葉小碟和白蓮尊者兩個人的身上,眾人心中所想,暗地裏準備的也都大同小異。空氣中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讓昏睡的鵬鳥驟然驚醒,卻又提不起逃跑的力氣。


    “你啊!口口聲聲叫我主人,做事又總是自作主張。”


    葉小碟已經不再在乎周圍人事如何,他的眼中此時全部都是葉狸那蜷縮的身體。


    “施主!”


    白蓮尊者的聲音低沉,施主兩個字仿佛是從他的牙齒之間擠出來的一樣。


    “大師,晚輩這一路行來,遇到過去多人,也經曆過許多事。當日您出手相助,晚輩感謝,但今日您若是阻攔晚輩,你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我不知道佛門跟天帝有何約定,但仙魔大戰之後,戰果晚輩雖不能左右,但現在給一族減少幾個對手,想來他們也願意坐享其成!”


    不等白蓮尊者開口,葉小碟搶先繼續說道。


    “晚輩可以接受任何結果,但葉小碟若有幸不死,晚輩保證,必定窮極一生之力,讓極樂淨土生靈塗炭,四季不複。”


    白蓮尊者氣極,想要開口反駁,卻發現葉小碟突然出手將自己懷中的葉狸搶了去。


    霎時間,白蓮尊者含怒出手,而葉小碟不退反進,一邊護著葉狸一邊跟白蓮尊者對招。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不少人都沒有將過程看的真切,但結果他們全部都看到了。


    白蓮尊者的衣襟被葉小碟以劍氣劃破,後者卻在那一瞬間被打的接連後退。那不是白蓮尊者的手筆,因為佛主在那一瞬間出手了。


    空氣逐漸轉涼,這回開始有人慢慢相信,或許葉小碟真的就是佛主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事已至此,怎能讓他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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