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始,混沌消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些似乎已經成了天道循環不比可少的流程。


    但許多人並不知道,天界現在已經看不見太陽了。


    人間隻是印證了傳說已久的天狗食日,但人間已然有光,在人們看來,那太陽依舊是掛在天上。


    而跟人間不同,所謂不知者無畏,可天界的人都知道空中掛著的那輪黑暗代表的是什麽。


    原住民們多數已經藏進深山,亦或者是舉村遷徙,青壯已經雖仙城的仙長們奔赴前線,留下的幼小,是天界最後的希望。


    陰鬱的天空下,散發著陰沉的氣氛,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平日裏依靠的仙城已經無法在庇護他們了,而仙城中的仙長,也是傾巢出動,誓要為天界重新掙得光明,所有原住民茫然的望向天空時,都是堅定的相信著。


    天界最長的山脈被稱作天山,也有雁蕩山之稱,許多年前,一族曾被南天殿和淩霄宮聯手驅逐到了山脈以北,那是一個以五帝決裂為始,一族敗北為終的故事。


    這個在結尾還沒有畫上句號的故事,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一族終會有卷土從來的一天。


    所以說,雖然現在天空是陰暗的,可總是比之前那一直在等待中的煎熬要好上很多。


    該來的總是會來,況且早就知道,所以對於準備多時的天界眾人,今時今日,並不在意料之外。


    另外一邊的一族更是期待已久,在他們的印象裏,自己這一族是被昔日的戰友背叛迫害,這才淪落到天山以北,終日與風雪為伴,風餐露宿,食不果腹。


    在從前的許多歲月裏,但凡是能攪動天山以南不得安寧的,都會在一族得到英雄一般的待遇,其中萬始老祖就是英雄代表中的佼佼者。


    就像是天宮的人一直在防備一族入侵,一族也在無時無刻不在思索反攻的時刻。大家都已經各自準備多時,所以相互拚殺的事情出現,都算不得以外。


    期初隻是最底層的修士相互拚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參與到廝殺中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最後甚至是天宮的天神和一族的神將都有所參與。


    “父王!”


    哪吒腳踏風火輪,手持火尖槍對雲霧中一道偉岸的身影行禮。


    天王李靖,在天宮僅次於天帝和瑤池王母的存在。


    “可有異動?”


    李靖輕輕點頭算是對哪吒做出了回應,目光凝望遠處,在哪裏有一個叫做萬終的家夥,如瘋如魔。


    “並無異動。”


    哪吒再次行禮,沉默的退到一邊,凝望雲層之下,眉宇間的那絲不忍稍縱即逝。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若是更高的神仙呢?修為低的修士就成了凡人,不是江湖廝殺,也不是擂台比武,這是大規模的戰爭,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餘下的皆是炮灰。


    哪吒可以看到地表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場景,隻是不知道還要多久,自己也會淪為此時眼中的炮灰。


    李靖瞥了一眼身邊的哪吒,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子心善,原本李靖也沒有想到仙人和拔刀相向時間會如此之快,但真的就像是天上的那輪黑暗,留給大家的時間都不多了!


    實際上不止是那些站在頂端的強者,正在底層拚殺的那些低階修士也能感覺到,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所以不管是仙人還是,雙方人馬全部都在奮力廝殺,曾與葉小碟有過一些交際的沈括和沈茜兄妹,他們就是天界最底層的修士。


    “小心!”


    沈茜不慎被腳下的屍體絆倒,不過好在對麵那人還沒有來得及出手,沈括已經一拳將他打出好遠,然後由其他人補刀,直接插入心髒,死的不能再死。


    “注意點,這裏容不得我們有任何一絲鬆懈!”


    或許是由於過度緊張的緣故,對自己的每每說話時,沈括的語氣並不算太好,但神色中全部都是對沈茜的關愛。


    沈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小心,刀光劍影的凶險從前沈茜不知道,現在怕是已經成為了她今後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一起結伴同行的人,到現在為止,至少已經有一半的人回不去了,就連一起的完顏圖,也是缺了兩根手指。


    沉心靜氣,也小心翼翼的應對突如其來的刀斧加身,這次出門,沈茜見識到了族裏老人口中說的那些赤發紫麵的,若是可以活著回去,沈茜會跟族人將,那些流傳了許久的傳言並不是真的,一族的長相跟天界的住民並無差異,但凶殘程度卻是要比傳言中的更甚。


    那些一直被視作救星的仙長,也曾節節敗退過,並不像老人們說的那樣,隻要有仙長出手,便會邪魔退散,然後撥得雲開見月明。


    才擋住了一波的進攻,沈括他們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喘息機會,緊接著便一族便又有新的生力軍撲了上來。


    “要是葉兄弟在這就好了!”


    完顏圖的斷指處還在滲血,但他也殺了幾個一族的低階修士,這對於原住民來說,也算是彪悍的戰績了!


    “休要提他!”


    沈括撂翻麵前的對手,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同時心中也低落的想著,那種高來高去的仙長,跟自己這一行人為伍隻不過是臨時起意的閑樂而已,又怎麽會一直在一起……


    李靖收回目光,繼而眺望遠處。


    “父王,我們不出手嗎?”


    哪吒看著李靖,隻要父親輕輕點頭,他便會衝殺下去。


    雲層之下,那廝殺的呼喊聲雖然愈發的高漲,但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得出來,天界的原住民已經出現了頹勢。


    “告訴淩霄殿的人,可以出手了!”


    沉默了良久,李靖終於還是開了口。


    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白帝那些人可以看著自己的子民前赴後繼的去死,但天宮的人卻不忍看著天界的原住民不斷遞減。


    哪吒領命而去,李靖的目光中多了一縷恍然。


    日出之後,天界依舊風光秀麗,隻是那混沌侵蝕的愈發厲害,這天界還能夠撐多久?一舉滅了一族,有了天山以北做緩衝地帶,或許還能在撐上百年!


    李靖默默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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