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說說,通遠鏢局裏究竟有什麽古怪呀?怎麽大清早的就被六扇門的眾衙役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是呀!最近也沒聽說京城有什麽采花大盜出沒呀?”


    “是呀!這麽熱的天氣,別說什麽采花了,就算是鋤個草都要累得滿身大汗……呸!好你個張三!一不小心我怎麽就被你給帶到陰溝裏了!不是我王二麻子說你……你這個人的思想一直都是很有問題的!平時裏隻要我們說出女人兩個字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藏玉樓中的花姑娘……隻要我們說出歹人兩個字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從來都是采花大盜!”


    “嗯,群眾的眼睛那是雪亮的!王二麻子這句話算是說到我心坎裏了!張三天生就是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哎呀!大家都是這麽多年的街坊鄰居了,你們現在不要用那種怪怪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雖然長得賊眉鼠眼的……可是這個我也沒辦法呀!人不可貌相……沒準我天生又生了一幅俠義心腸呢!唉!話既然已經說到這裏了,那我現在也隻好實話實說了……其實我張三的思想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平時裏第一時間總會想到花姑娘和采花盜……那隻是因為我的性格天生悲觀了一些而已……嗯,僅此而已!”


    “呸!你還悲觀?如果悲觀就會想到花姑娘……那我也寧可再悲觀一些!呸!你根本就是一個毀三觀的好不好!即便是別人不知道你……做為你的發小,我李四難道還不知道嗎?一直以來你心中的理想……嗯,藏玉樓中的姑娘你這輩子是當不了了……毫無疑問,你的理想就是做一個采花大盜!小時候你看書的時候就是一目十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識字呢!你賊眉鼠眼的專撿那些花裏胡哨的段落看……嗯,不但看,手裏還經常握著一把苞米麵不時四處吹一吹……呸!好家夥,現學現賣,你把苞米麵當迷香吹呢?吹也就罷了……為什麽還總往我的臉上吹!”


    “咳!當時我往你臉上吹苞米麵……那是拿你練手呢……呸!你別繞我好不好!哪個和你是發小!人家的發小是用來一起喝酒吃肉的……可你倒好……發小是用來出賣的!認識你李四……我張三就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


    “哎呀!你現在還和我叫板起來了!真是反了你了!那位捕頭大哥,你快過來!這裏有一個未來的采花大盜!你現在趕快把他拿了才是正經!嗯,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真正采過什麽花……但是他心裏一直都在偷偷地采呀!其心可誅……我們要防範於未然呀!”


    “咳!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怎麽每回遇到一起都要吵個天昏地暗的……簡直就是一丘之貉!我們現在說點正經的好不好?六扇門眾衙役今天如此興師動眾,圍得還可能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呢!”


    “呸!你們這些隻會血口噴人的!你們也不想想,江洋大盜平日裏幹得都是殺人越貨的買賣……而西市之中做得都是一些雞毛蒜皮,扛米搬菜的小生意……江洋大盜會搶你的米,還是會偷你的菜?所以說啦!江洋大盜根本就不可能住在西市之中!”


    “咳!張三你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同樣的道理,即便是有采花大盜在京師中出沒……他也隻會在東市那邊瞎溜達呀!先不說別的,藏玉樓什麽的那可都在繁華熱鬧的東市裏呐!”


    “就是嗎!采花大盜到西市這邊采什麽?狗尾巴花嗎?”


    “呸!李四你這個隻會漲東市誌氣,滅西市威風的!先不說別的……咱們這條街裏……街角那個豆腐西施就是如假包換的西市一朵花呀!”


    “噓!張三你小聲一些!別被人給聽去了!”


    “咦?我說豆腐西施……王二麻子你為什麽緊張呀?現在世道已經不一樣啦!美就要大聲地說出來!美就要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要不誰知道你生得美呀!嗯,聽說上古時代就有一件厲害物事,叫什麽‘自美體’……傳說隻要用過了那個神奇物事……無論是誰,立刻就美起來了!”


    “唉!你說得那個‘自美體’雖然聽著厲害……卻沒有采花大盜厲害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現在有采花大盜混在人群之中……聽到豆腐西施那麽美的話……過後還不把她給偷偷擄走了!”


    “呸!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你們別說那些沒有用的好不好!看到眼前這幅劍拔弩張的場景,我心中第一個念頭卻是……江總捕頭這幾年基本沒了蹤影……今天怎麽就突然帶著一大堆手下出現在了西市!”


    “咳!我聽人說江總捕頭是因為修行無望,所以這幾年就一直躲在家裏借酒澆愁……不過虎瘦雄風在……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會出來轉一圈的!”


    “嗯,江總捕頭不僅是因為修行無望才借酒澆愁的……現在乃是盛世年代,修行為尊,聽說那些江湖小賊如今都有了幾分修為……前兩年京師中就出了一個有幾分修為的采花大盜……江總捕頭帶著人一路追了下去……咳!最後卻是天不遂人意,竟然讓采花大盜硬生生地逃走了!”


    “咦?你這般一說我就有些明白了……敢情通遠鏢局裏麵現在藏著一個采花大盜不成?”


    “天呀!你們這些沒出息的!怎麽繞來繞去的又繞回采花大盜了!”


    “如此說來……很有可能!知恥而後勇,所以江總捕頭大清早的就帶著全部手下把鏢局圍了個水泄不通……這個叫做吃一塹長一智!江總捕頭此番有備無患,甕中捉鱉,藏在裏麵的采花大盜這回可是插翅難飛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大家都是這麽多年的街坊了……通遠鏢局裏的各位鏢師和那些趟子手都是知根知底的……瞅著哪個也不像是為非作歹的采花大盜呀!”


    “哎呀!你們這般一說……我頓時就想起來了!別人尚可,可是鏢局裏的那個莫賬房就是十分的可疑……”


    “咦?莫賬房有什麽可疑的?”


    “咳!你想呀!他明明已經一把年紀了,那個頭發卻是烏黑發亮的……不消說,他每天肯定是偷偷往頭發上抹了許多的頭油!”


    “呸!你這個說法就叫做差強人意!即便他每天往頭發上偷偷抹頭油……那他的頭發就隻會發亮,而不會烏黑呀!就是退一萬步講……他隻是偷偷抹些頭油而已……愛美之心人亦有之!和可疑什麽的根本就不沾邊嘛!”


    “不能大意!那個莫賬房端的是十分的可疑!你們聽我說……他每天上午都要坐在小茶館裏喝茶……喝茶就喝茶唄,你看人家張學究,喝茶的時候從來都是目不斜視的;可是那個莫賬房倒好!一邊喝茶還要一邊東張西望的……據我猜測,他肯定是用眼角偷偷瞄著街角的豆腐西施呐!”


    “咳!張學究那是正經讀書人,平日裏講究得便是非禮勿視……可是我們不一樣呀!平日裏就喜歡看那些非禮的!”


    “嗯,這話說得不錯!什麽非禮我看什麽!我們日常要怎麽懲罰那些喜歡非禮的人?沒錯!她如果敢非禮……那我們就敢不厭其煩地偷偷看她!”


    “咦?不對呀!王二麻子,你現在莫要渾水摸魚!你是怎麽知道莫賬房成天偷偷瞄著豆腐西施的?莫非你成天也在暗中注意豆腐西施不成?”


    “嗯!這般說來,不但莫賬房行為古怪……這個王二麻子更不是一個什麽好人!”


    “那位捕頭大哥……您快過來!王二麻子他成天偷窺豆腐西施……不知道這個可算是作奸犯科?”


    “哎呀!你們別光顧著吵吵啦!沒聽到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雨點般的馬蹄聲與一聲聲的高聲提醒?能在京師之中搞出這般大動靜的……肯定是無惡不作的鳳惡少來了!大家快躲躲!如果被他坐下駿馬一下子踩倒了……那可是不得了的!”


    “就是嘛!聽說前一陣子有一個富賈在東市中被他的駿馬給衝倒了……花了許多銀錢治病不說,最後還隻能打掉牙和血往肚子裏咽!嗯,聽說那個富賈現在已經不在東市裏做大生意了……已經淪落到西市裏小打小鬧地混生活啦!”


    “這般說來就是十分古怪!鳳惡少雖然很少來西市……我聽說他在東市那邊就是飛揚跋扈慣了的,平日裏他帶著一群家丁在街道中隻管打馬向前,卻是沒有過一聲聲高聲提醒的!”


    “也不盡然!聽說他前兩年撲通一聲就拜倒在了藏玉樓花魁妖妖姑娘的石榴裙下……別說什麽快馬加鞭了……他在美絕人寰的花魁麵前就是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的!”


    “咳!這事我也聽說了!妖妖花魁始終都不拿正眼看他……上杆子不是買賣,這樣的粗淺道理我們都懂……他倒好!人家越不搭理他……他反而越喜歡往前麵湊!”


    “天呀!如此說來,那個鳳惡少天生就是一個賤皮子……混到他那個可憐地步……還不如去當個采花大盜呢!”


    “呸!張三!這回我們可是沒有冤枉你吧!我們剛剛說起起歹人……你瞧瞧,你又第一個想起了采花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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