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氣乍暖還寒,時風時雨,半凍半僵……伍果裹著一件厚厚的袍子,在大小姐和小丫鬟的陪伴之下慢慢走出了居室。


    冬日的陽光自然有些無精打采的……不但院落中的土地凍得十分僵硬,屋簷下還掛著一排晶瑩剔透的小冰柱,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隻有一群小鳥依舊在林間歡快地跳躍著。


    “怎麽樣?冷不冷?”小桃體貼問道。


    “不冷!我是誰?我是傳說中的小火爐呀!”伍果果斷搖頭道。


    “不冷?不冷你的臉怎麽會一陣紅,一陣白的?”蔡素真奇道。


    “咳!這兩天我胸口處貼得那個藥膏……就是真樊把一丈青霜研碎了做得那個膏藥!卻是有些古怪的!我怕你們擔心就一直沒說……那個膏藥貼在胸前就是一陣火,一陣冰的……所以我的臉上才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伍果苦笑道。


    “自古良藥多苦口……一陣火,一陣冰說明膏藥效力不凡!就像小姐的劍法……一陣冰,一陣雪的,那才叫做絕世劍法!”小桃先是輕輕一笑,然後又蹙眉不解道:“一丈青霜和雪上紅花都是療傷奇寶……你不一股腦地全都用了,怎麽還留了一半?”


    “咳!這兩天虞無麒一直沒什麽動靜……我留一半是為了留住奇寶靈藥的獨特氣味呀!然後再用那個氣味勾引鼠王呀!”伍果眨了眨眼睛道:“再說了,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療傷奇寶卻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總要留下一些才成……萬一以後誰受傷了也是有備無患的。”


    “那幾個小家夥這幾天一直住在對麵的大宅子裏,除了小鼠王會偷偷溜過來一會兒,其餘的就是半個影子都抓不到……這下沒人拘束他們了,整日裏不知道怎麽撒潑打滾呢!”蔡素真搖頭苦笑道。


    “聽說那個宅院裏麵的野草都長得一人多高……別人自然是住不得的,不過那幾個小家夥住進去之後卻仿佛回歸了大自然,整天都是打鬧瘋玩……一會兒小鼠王可能就要溜過來報告情況了,到時我們再問問吧。”小桃嘴角含笑道。


    三人邊走邊笑,出了小院之後向旁邊又走一陣,前方赫然便是一處小樓閣……聞書香陣陣,聽流水潺潺……那裏便是舅舅的書房了。


    “你還別說,這兩天喝了半朵雪上紅花煮得藥湯,又敷了半隻一丈青霜做得膏藥之後,精神就是格外的好……不如我們現在去書房裏坐坐?”伍果在懷裏仔細摸索了一陣,最後竟然掏出來了一把鑰匙來!“嘿嘿,家裏也沒什麽值錢寶物,當初離開的時候都是不管不顧,門戶洞開的……不過舅舅書房裏的書卻都是他的心肝寶貝,所以隻有這個書房是上了鎖的!”


    上鎖的箱子裏麵肯定結結實實的都是金銀財寶,上鎖的書房自然也不等閑,之前店小二帶領一群人將整個宅子都修繕整理了一遍……不過誰都不敢去撬門上的大鎖頭,所以隻是從外麵將門戶窗欞什麽的清掃修繕了一下而已。


    “這樣說來,門上的銅鎖都已經鏽了八年了……這把鑰匙還能打開嗎?”蔡素真忽閃了幾下大眼睛,模棱兩可道:“我倒是無所謂的……想必舅舅的書房裏也沒有傳說中的武林秘籍;小桃,一會兒進了書房你卻不要四處翻箱倒櫃……你現在修為最淺,少看些書,抓緊時間修煉才是正事!”


    “……”小桃一聽就無語了,轉了轉大眼睛,笑道:“不會的!舅舅的那些書想必都是一些之乎者也的……我即便想看也是看不懂的呀!”


    “哦,這個倒是有的……記得小時候舅舅手裏整天拿著一本編年史的史書……曆史的東西不一定都是正確的,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可以詳加辨別,去蕪存菁,可以肯定的是,在曆史長河之中肯定會學到無數的智慧與見識!”伍果走上前去,試探著用鑰匙去開鎖頭。


    “果哥,舅舅整天拿著史書……你呢?你小時候在書房裏看什麽書呀?難道也看史書嗎?”小桃好奇道。


    “咳!史書學問深奧,太過嚴謹,有點不適合小孩子看……不過這根本難不倒我的!舅舅看史書;我則在一邊看傳說中的四大名著呀!”伍果頭也不抬,繼續和那個大銅鎖較著勁。


    “咦?從小就看四大名著?不對呀!你又在唬我們!別的尚可,三國演義你也看呀?不是有句老話?叫什麽少不看三國,老不看西遊的?三國裏麵從頭到尾講得都是謀略,權術與人性……你當時才幾歲呀?能看懂嗎?”蔡素真半信半疑道。


    “哎呀!看不懂也能看個熱鬧呀!什麽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我當時那是背得一個滾瓜爛熟,朗朗上口!”伍果雖然口中吹著牛皮,不過手裏卻是怎麽都扭不開大銅鎖……由此看來,吹牛皮可比開鎖頭簡單多了!“真真說得一點不錯,我小時候還真被三國演義給騙了!書裏麵但凡兩軍交戰,總會各出一員大將馬走連環,捉對廝殺……什麽驟馬一槍沒有一合之將啦,什麽不數合手起刀落啦……把我看得就是頭暈眼花,心浮氣躁的……千言萬語總之一句話!將勝則兵必勝;將敗則兵必敗!將勝者之後肯定帶兵掩殺;將敗者不但小命堪憂,手下軍卒更是丟盔棄甲做了鳥獸散!”


    “這也沒什麽不對的呀?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對那些普通軍士來說,自家大將是贏是輸那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將勝之後眾軍士自然水漲船高,士氣大振;將敗一方自然失魂落魄,心生怯意……這都是人之常情嘛!什麽事情都要講究一個膽氣……即便是街中兩夥小混混打架都是如此的!”小桃及時提出了反對意見。


    “咳!小桃你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如果兩軍交戰是那麽簡單如同兒戲的話……還要那些擂鼓助威,搖旗呐喊的軍卒做什麽?是不是因為家裏糧太多沒人吃了才找來幾萬幾十萬的軍卒?豈不是吃飽了撐的?如果將勝則兵必勝的話,呂布最能打了,不過最後怎麽還被吊死在了白門樓上?”伍果翻了個大白眼道:“後來我才慢慢想明白了……之所以成為演義,其實裏麵有很大的藝術加工成分的!什麽叫做藝術加工?重點突出那些名將就是藝術加工!什麽叫做藝術?重點突出個人英雄主義就叫做藝術!一將功成萬骨枯……藝術隻記住了一將,卻忘記了萬骨!”


    亂了!又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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