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下有銀焰的標記,哈爾知道現在這條街道便是著名的康斯坦丁大街,入夜後這裏亮起的彩燈將兩邊旗幟上的銀焰徽記照射出的投影更是這條街道的特別風景。


    哈跟從康斯坦丁大街穿過福維特大街,一直走到了街道盡頭的一間酒館才停下。他向四周觀察了一下,思索片刻才推開那扇老舊的木門。


    哈爾看了看店鋪頂上的門牌,上麵寫著蒙德酒館,這不是他經常和哈根晚上來消遣的地方嘛。


    一走進酒館,濃烈的麥香味撲麵而來,這間酒館的黑啤麥飲可謂遠近馳名的,內城的許多軍官都會預定這裏的啤酒用作慶功宴的飲用。


    昏暗的燈光和外麵形成強烈的反差,進來後哈爾全身都感覺很不自然。零星的幾個醉漢正酣睡在簡陋的木椅上,看來昨晚宿醉了,滿身散發著令人惡心的酒氣,口角邊還沾著酒與唾液的混合物。


    隻見哈根和酒台前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示好的點點頭,接著那酒保便在一旁放置了一個金色的硬幣。


    哈根那被長袍掩蓋的手在桌上一掃,留下一個魔盾幣並將那硬幣收走,然後走進一間小包間裏麵。


    哈爾本想跟著他進去,但是卻發現自己走到門前被一股奇怪的氣息擋住,怎麽都不能再前進一步,隻好站在門前聽著他們的討論的事情。


    “你決定好了?”一把蒼老的女聲向哈根詢問著,從門縫透進去看到那人被一身白色的長袍遮擋著,完全看不清楚容貌,而哈根卻是恭敬的端坐在她對麵。


    “嗯,今晚是最好的機會,我的舉動已經被上麵盯上了,恐怕不久後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哈根一臉平靜的說,手上卻撫摸著那個已經褪色的指環。這是他們兄弟兩出生時母親送給他們的禮物,哈爾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那個。


    “你在擔心你的弟弟?”老者的聲線雖然蒼老,卻透出慈祥的氣息,讓人感覺十分溫暖。


    哈根沒有回答,那從他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老者說的沒錯。哈爾也知道哥哥這輩子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這麽多年來心裏藏著很多的秘密寧願獨自去承受,也不願意讓他擔心。


    “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攔你,至於未來會發生什麽,隻有等到來的那刻才能見分曉。”


    老者緩緩的說道,然後那枯瘦的手中出現了兩瓶不同顏色的藥劑,接著解釋它們的用途。


    “白的那瓶你也知道用途,至於紅色這瓶,就等你進去前灑在身上,這樣他們設下的禁咒就不能發揮作用了。”


    哈根謹慎的看著兩瓶藥劑,然後緊握在手中,向老者重重的點頭。


    “真是連累你了,這麽大還要你為我們操心。”


    “這具軀殼已經步入生命的倒計時了,雖然我還沒找到,但是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他的影子。”老者也是感歎的說著,被長袍遮蓋的臉龐此時微微的露出嘴巴,可以看到她在微笑著。


    這時,正好有一個醉漢踏著錯亂的步伐,向著哈爾的方向撞了過來。醉漢那模糊的視線裏彷佛看到眼前站著一個女性,嘴裏嚷道:“美女,大爺來了,別跑。”


    幸好哈爾一個轉身,閃開了醉漢。醉漢一個踉蹌撞開了房門,跌倒在包間的門前。


    哈爾稍微被驚住了,不過很快意識過來,記憶中的畫麵時不會出現自己的,於是他轉頭將注意力回到房間裏,卻發現剛剛的白袍老者已經消失不見了。


    隻聽見哈根握著那枚硬幣,神情堅定的說道:“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


    大街上的路燈都已經點亮起來了,靜謐的夜空中央的那輪滿月,恬靜的銀光灑落大地,周圍的星輝像是在呼應著,整個畫麵就如同夢境般讓人迷醉。


    琦雪早就在住處等待著心愛的人到來,屋前的燈光照著她身上的淡黃色連衣裙,恬靜的麵容是如此的絕美,閃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方,生怕一走神就看不到她心愛的人了。


    終於,她眼裏期待已久的人終於出現了在她的眼前,哈根邁著神氣的步伐走來,當看到琦雪的時候,也下意識加快了腳步。而琦雪卻小跑到哈根麵前,撲進哈根的懷中,哈根粗壯的手臂將琦雪環住,抱起她幸福的轉著圈。


    琦雪眼泛淚光,嬌嗔道:“還以為你不來呢。”


    “傻瓜,軍隊裏的事情比較多,這不一處理好就來了!”


    兩人額頭相抵著,琦雪筆挺的玉鼻輕輕蹭了蹭哈根,那美眸緊緊盯著眼前這個男子,那散發出的體香讓哈根一陣迷醉。


    琦雪將一根手指抵在哈根胸前,清晰的感覺到他急速的心跳聲,笑道:“你遲到了,那要不要小小的懲罰下呢?”


    “懲罰?那好,你想怎麽懲罰呢?”哈根戲謔的問。


    琦雪突然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說:“你親……我,好不?”


    這聲音雖然很小,但足以傳到了哈根耳裏,哈根也不怎麽醞釀,霸道了將琦雪的唇瓣覆蓋住了,然後將口袋裏的戒指戴在了琦雪手中。


    琦雪享受著這霸道的吻,全身無力的靠在哈根的身上,撩動的讓她發出誘惑的低吟。一陣甜蜜後,兩人終於鬆開了交纏的舌頭,琦雪臉色緋紅,伴隨著略帶急速的呼吸,看著哈根的臉龐。


    “希望以後的每天醒來都能這樣。”琦雪那嬌豔欲滴的臉龐此時更是不好意思。


    “嗯,我答應你,無論遇到什麽困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的!”哈根輕輕的撥動她額頭上的發絲,用極盡溫柔的語氣回答著。


    琦雪這才發現手上多了一個指環,那驚訝的目光再次回到哈根手中。而哈根也是拉起她的手十指緊扣著。


    “我的大小姐,滿意不?”


    琦雪重重的點頭,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那份溢滿心中的喜悅不言而喻。


    “我們快點進去吧,不然東西都涼了。”


    琦雪拉著哈根的手向文案局後的府邸進去,這裏的設計是文案局和府邸相連的,隻有一條走道的距離。


    哈根用試探性的口吻問道:“家裏沒人吧?”


    “嗯,他們今晚都不會回來的,不然我怎麽敢讓你來我家是不是。“琦雪一臉幸福的牽著哈根的手,從背後看去,真實幸福的小情侶呢。


    遠處的哈爾也趕緊跟了上去,這裏是福維特大街的897號,皇家禁衛軍文案局的地址,管理者的住所就在局後,裏麵存放著從禁衛軍成立以來所有人員的檔案資料。沒有文案局和委員會的同意,就連元老院和國王也無權翻閱裏麵的資料。


    踏入府邸的大廳,米黃色的大理石牆壁上掛滿了曆代統治者的照片,照片下麵寫著統治者的生平和統治年份等。漆紅色的地板典雅而樸素,旁邊還擺有十二座石膏雕像,分別代表著神界的十二主神,以十二個方位擺放著。迎麵的是一條連接二樓的階梯,再往裏麵走便是起居室了。


    “稍稍等我下噢。”琦雪讓哈根做好,然後走進了廚房。


    哈根見狀立刻說:“為什麽不讓傭人去做呢,這樣多辛苦啊。”


    “不要,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隻想親力親為,與所愛的人共進晚餐。”琦學雖然是文案部長的女兒,但挺能吃苦耐勞的,絲毫沒有大小姐的脾氣,三兩下就把菜肴端上了桌麵上。


    看著眼前的菜肴,哈根也讚賞的點頭。道:“想不到你這個千金小姐也有一手好廚藝啊,而且脾氣還這麽好,誰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這是琦雪可憐的看著哈根問道:“那你就娶我唄,除非你想看我跟別人走。”


    “這個我還不願意呢,誰會放過你這個入得廚房,出得廳堂的小妖精呢!”


    哈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十分愧疚,眼前的這個可人兒可是掏出真心用勝過一切的愛去信任自己,反觀自己的行為,但想到父母親的事情,一切的感情都被哈根拋諸腦後。


    “等等,先嚐嚐這個。”琦雪將桌子中間的瓶子打開,一股濃鬱的香味隨即飄散開來。


    “這是什麽香味?”哈根也是第一次聞到如此奇特的酒香。


    “嗬嗬,還以為我們哈根少將見多識廣,怎麽這次栽了?這酒是我拖別人在精靈之鄉帶回來的,叫靈水**。”


    琦雪將酒緩緩倒進酒杯,金黃色的液體閃閃發光,果香味瞬即迸發出來,讓人精神一震。


    哈根嗅著這金黃色的液體發出的濃烈果香,道:“靈水**,聽名字似乎不簡單啊。”


    “那當然,靈水顧名思義是有靈性的水,**便是晨間第一股露水,你說珍貴不?”


    琦雪有深意的看著哈根的臉,酒液的芳香讓她體內有股暖流隱隱開始在流轉著。


    “生命之泉?難道……”哈根說完,心想:“生命之泉聽說喝了的人,如果受傷就能瞬即愈合完全,沒有受傷的人喝了,不僅能使體內的靈息增強,還能增長壽命。”


    “猜的沒錯噢,這靈水**是用最為靠近生命之泉源頭的支流旁的樹林,在黎明時分水氣蒸發所停在葉片上的露水未原料製成。”琦雪舉起了酒杯示意。


    哈根微微將酒杯往琦雪手上的一碰,道:“生日快樂,”清脆的撞擊聲後,兩人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果香味充斥著唇齒之間,讓人精神一震。體內那股隱隱作動的暖氣流轉得更加明顯,像是在滋養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一樣興奮。


    “好酒!好酒!”哈根打呼過癮,但是看到對麵的琦雪投來那充滿幸福的目光時,心裏的愧疚便又加重一分。


    兩人隨即開始進餐,話題不外乎是家裏的日常和哈根一些軍中的事情。琦雪並不知道哈根父母的事情,隻聽他的父親零星的說起一點,哈根的父母以前是禁衛軍裏麵的大人物,隻是在一次任務中意外犧牲,隻留下他和年幼的弟弟。


    “我知道你心裏一直藏著很多秘密,每次看到你愁眉苦臉的時候,我真的很心痛。”琦雪走到哈根的背後,雙手環抱起他的脖子,緊緊地貼在她的後背。


    哈根拍了拍琦雪的手背,安慰道:“我能撐得住”


    “以後我們一起麵對好不,當你在外麵累了,倦怠了,就回到我這裏,這裏永遠都是你最溫馨的港灣。”


    哈根此時隻能苦笑,將一切藏在心裏的人,早就忘記什麽是溫暖,甚至感覺這個世界本就是灰色一片,毫無溫暖可言,人與人之間隻有戴上欺詐的麵具才能生存下去。如此的殘忍無情,卻是最真實的自然本能。


    見哈根沒有回答,琦雪也不勉強她,稍稍整理下心情,擠出一絲微笑道:“我知道你喜歡吃甜食,正好我做了一個,你等我拿出來噢。”琦雪微笑示意,然後退回了廚房。


    看著琦雪進去,哈根隨即拿起那瓶乳白色的烈性安眠藥,迅速的往琦雪的酒杯滴下兩滴遙勻,然後便若無其事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臉上還是掛著那抹淡漠的神情。


    這時哈爾留意到了琦雪的動作,那緩緩從烤爐中拿出製作好的甜點,卻打開抽屜拿出如糖霜一樣的白色粉末,緩緩的灑在上麵。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是父親說過絕對不能讓你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你,送你離開這裏,然後”


    琦雪的袖中藏著一把銀亮而尖銳的長針,難道她想送哥哥離開這裏後自盡?


    “來了,我最拿手的焦糖烤布蕾,還加了你最愛的水果在裏麵,嚐嚐看!”琦雪一臉期待的看著哈根,但注意力卻集中在桌前的甜食上,此時她內心正激烈的掙紮著。


    “怎麽了?要不一起吃吧,看你挺緊張的。”哈根也留意到了琦雪的神情,他肯定麵前的這份甜品可能是個甜蜜的陷阱,看來琦雪也是有什麽想法才對。


    “來”哈根舉起酒杯,將另一杯遞給了琦雪。琦雪不假思索的喝了下去,不過幾秒,那強烈的藥效就讓她的意識感到一陣模糊,看著哈根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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