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滾滾,震耳欲聾,閃電連連,毀天滅地。


    卻再也無法阻止農仆的腳步,眾人覺得是楚玄的話給了他們前進的勇氣,可是,楚玄卻知道,真正讓他們無畏前進的,是對自由的渴望已經勝過生死。


    一道閃電自天際落下,紫色的閃電散發著刺目的光芒,轟然劈向了地上的一位農仆。


    可是,閃電在將要擊中農仆的時候卻突然改向,根本對農仆造不成半點傷害,連續幾次,皆是如此,看到此,楚玄所說果然沒錯,它傷不了農仆。


    可是,它是誰?


    “可惡!”


    天空上那個宏大的聲音憤恨吼著,一道道電蛇在雲層之中狂亂舞動,全部向著楚玄這裏聚集,看樣子要將楚玄一擊必殺。


    看到此,有人避讓,有人著急大喊,有人以身護楚玄,楚楚撲到楚玄的身上,緊緊的抱住楚玄,頭頂上琵琶聲大作,似要抗下萬千驚雷。


    楚玄拍了拍楚楚的後背,一笑,“楚楚,所有人都看到是你自己撲上來的,可不能說是我占你便宜。”


    麵對如此驚雷殺機,楚玄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楚楚抬頭看著楚玄,一臉微慍之色,咬著牙恨不得將楚玄狠狠的按在地上打一頓,但是,卻沒有要鬆開楚玄的意思。


    感受到楚楚的真情,楚玄溫柔的摸了摸楚楚的頭。


    “好了,收起你的姿態,”楚玄仰頭對天,“你越是如此,隻會越加暴露你的軟弱無力,不如坐下喝杯茶,好好聊聊。”


    天空上的萬千驚雷隻是在不斷的翻滾,卻始終沒有落下,最後,就在眾人不可思議間,極快的消散一空,久違的陽光再次灑落天地。


    “嗜妖劍主,你到底想怎樣?”宏大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樣的話語,在場之人全部看向了楚玄,真想不明白,為何上古仙境內的存在會對楚玄這樣服軟。


    “放我們所有人離開。”


    “辦不到!”那個聲音沒有半點猶豫便拒絕了。


    “現在的你根本困不住我們,難道真的要毀掉這裏,你才甘心,”楚玄喊著,“難道這千百年來,你毀掉的東西還不夠嗎,是否要真的毀了所有,你才肯罷手。”


    “你閉嘴!”


    那個聲音怒吼著,狂風大作,聽上去異常憤怒可怕。


    楚玄沒有再說話,沉默的等待。


    可是,對方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許久之後,天地間一片死寂,隻有在場眾人的呼吸聲,隻有天地間的風聲。


    “哎,”楚玄低低歎了口氣,“之前離開的一百人作為獻祭難道還不夠。”


    聽到楚玄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


    獻祭是什麽意思?


    難道之前離開的一百人都已經!


    “楚玄,獻祭是什麽意思?”


    楚楚心悸,或許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希望從楚玄的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楚玄看向楚楚,“你明白獻祭是何意的,他們都死了。”


    楚玄的話徹底粉碎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幻想,肯定了他們的猜想,難道這就是楚玄所說的陰謀,新生通道其實是必死無疑的鬼門關。


    一步踏入,生死之別。


    “都死了,”楚楚一驚,看著楚玄,“你明知道他們都會死,卻沒有告訴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你的眼前。”


    楚楚看著楚玄不斷的後退,就好像突然間不認識眼前的楚玄了。


    楚玄看到了楚楚的神態,低低的歎了口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獻祭是必須的,他們死去才能救下你們,我無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楚玄的意思很明顯,這是一場關乎生死的選擇,沒有人知道規則,卻不得不每一個人都必須做出自己的選擇。


    楚玄也和所有人一樣,必須做出選擇,唯一不同的便是楚玄是唯一一個知曉規則的人,最後,楚玄還是做出了選擇。


    “我不聽,不聽!”


    楚楚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哭著。


    楚玄說的話她不懂,也不想懂,她隻知道楚玄眼睜睜的看著一百人死去,而無動於衷,而袖手旁觀,而冷漠相視,她認為是楚玄害死了那些人。


    楚玄伸出手,想要觸碰楚楚,可是,手伸到一半卻終究沒有伸出,無力的歎了口氣候收回了手。


    說不明白便不說為好。


    天空上的那個聲音可不管地上的楚楚和楚玄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冷漠說道:“你是怎麽知道他們是獻祭?”


    “因為我吃了太多的狂獸,自然了解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楚玄說道,“你這樣毀壞武神居內的一切,如果武神泉下有知的話,他一定會寒心的。”


    “嗜妖劍主,我覺得更加有必要將你留在此地,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不如做個交易如何?”楚玄說道,“一直以來,我的所有動作你都看在眼中,你也知道我將要如何,我也沒有想過要瞞你。”


    “什麽交易?”


    “我一人留下,你放所有人離開。”


    所有人都是一驚,楚楚更加瞪大著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楚玄,誰都沒有想到楚玄會說出這樣的話,會有這樣的舉動。


    “的確是一個很有誘惑的提議,”那個聲音在考慮,可是片刻後,那個聲音還是冷笑說道:“雖然你的提議實在不錯,但是很遺憾,我不接受。”


    楚玄無悲無喜,這個答案也在意料之中。


    “那就看看我們這些人的造化了,是化為你的養料供你長生,還是我等造化逆天,突圍而去。”


    說著,嗜妖劍在手,高舉過頭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我知道我楚玄無法號令你們所有人,所以我依然不會勉強任何人與我一起。”


    “慕白,青雲,楚……”楚玄習慣叫道,可是在叫到楚楚的時候,卻頓了一下,“幫我。”


    慕白與青雲站出相助楚玄,楚楚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站出。


    “楚玄,事到如今一切都是你在主導,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如何相助於你,”孫淵不滿說道,對楚玄的發號施令他其實是很反感的。


    一直以來他都身居高位,從來都是他對別人發號施令,今日卻要莫名其妙的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的號令,怎能讓其舒服。


    孫淵的話,其實說出了此時在場很多人的心聲。


    你楚玄算什麽,憑什麽要我們所有人都聽你的,萬一這乃是你的陰謀如何,將所有人都蒙在鼓中,萬一最後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呢。


    楚玄指著天上的巨大石碑,“那石碑乃是這片空間的中樞,主導著所有能量的流轉和循環,我無法將其中原委一一詳加述說,”說著,楚玄再次指向了天上此時隻有淡淡影子的月亮,“那裏,便是這片空間的唯一突破口。”


    盡管楚玄如此說了,還是很多人選擇了袖手旁觀,靜觀其變,出手幫助楚玄的可說少之又少。


    看到此情形,楚玄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重重的歎了口氣,收了長劍,說了一句,“人心莫測。”


    “哈哈,”這時,天空上宏大的聲音顯得異常開心,看著楚玄的失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興奮,“嗜妖劍主,感覺如何?”


    楚玄沉默不語。


    “世間人心難測,縱然你剛才救下他們的性命又如何,縱然你為找出路,舍生求死又如何,縱然你為他們早已布下求生之路又如何。”


    “到最後,還不是沒一人站在你的身邊幫你,到最後,與你最親密的楚楚還不是離你遠遠的,嗜妖劍主,這些人有什麽值得你去救,你為何要去救,還不如成全了我多好。”


    天空上的聲音讓很多人都看向了楚玄,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該用何種表情是麵對這個人。


    “這些人中一些人,你比我清楚,他們想走,你困不住他們,所以,對他們來說我談不上救。”


    “而剩下的那些人,能夠活下來是用那一百人的性命作為交換而得,也談不上與我有半點關係,至於,這最後的一步,我還是那句話,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幹涉不了,也不想幹涉。”


    “哈哈,你可知道,看到你這幅樣子,我有多麽暢快,看在我心情大好的份上,我決定與你玩一個遊戲。”


    “我想我沒有拒絕的可能吧。”


    “是的。”


    楚玄沉默。


    “嗜妖劍主,我知道你,寒江門變故之時,一人獨抗兩大門派,一人力拒四景閣四大高手,成功護下寒江門整派之人,不得不說幹的漂亮。”


    “麵對無窮追殺,竟然還能在九劍山布局,騙過所有人,不得不說你很好,之後麵對天下人的質疑追殺,竟然能在片刻間扭轉局勢,借助上古仙境出世的消息,狠狠的打了九劍閣一個耳光,我都開始佩服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碰到像你這樣有意思的人了,所以,你和我來玩一個遊戲。”


    “我會將你的消息告知此時武神居內所有人,並且告訴他們你已經掌握了有關武神居的一些秘辛,你狡辯不了,這裏的人都是人證。”


    “而且,我還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嘿嘿,”聲音冷笑幾聲,“每次武神居出世都隻允許歸於以下的人進來,歸元以上的人進來必死無疑。


    “可是,我這次卻要門戶大開,我要讓所有人都能進來,沒有限製,我會將武神居內所有寶物都顯現出來,我要讓所有人都來搶,殺一個血流成河,殺一個昏天暗地,殺一個天崩地裂。”


    “我要看,你楚玄,嗜妖劍主,能否活下來,哈哈哈……”


    隨後,宏大的聲音徹底消失,再不出現。


    聲音消失的片刻後,整片空間忽然一陣晃動,隻見整片天空之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痕,還不待所有人反應,整片天空轟然碎裂開來,頃刻間,一片更加巨大無比的天地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活著出來了。


    楚玄看了眼浩大的天地,微微一笑,“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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