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笑眯眯的道:“兩名如此深明大義,卻是再好不過!這頭黑龍和我多有交集,這樣讓它給我出力,下次見麵,還是要給些肉食補償的。我先說好,這些東西,還得你們兩位拿出來才是!此間的事情,另外分說!”


    不管問題怎麽解決,先把自己的損失拿回來再說!


    禿嚕和巴禿嚕不敢反對:“這是自然。”


    看看禿嚕,巴禿嚕搶來一個先機:“不知大人是如何溝通召喚那頭黑龍的?我們部落,願意用大人的名頭來獻祭黑龍!”


    直腸子狡猾起來更可惡。子爵沉下臉:“黑龍早就被塔爾兄弟壓在黑龍潭不得出外。你們的部落,都是靠著博格達山神的哺育才得以生存發展!不去感念山神的好處,卻想著去獻祭那頭黑龍!是不是因為你們知道山神心地仁慈不會計較?”


    這話說的很重,還透漏出自己和山神的交情非比尋常。


    兩位汗王都是一驚。巴禿嚕當即跪下:“大人,這是冤枉啊!小王得先王傳承,知道黑龍有肆掠地方、吃掉牧人和牛馬的能力,這才有了獻祭的想法,也是為了保護我部落中的牧人,實在沒有要繞過大人去溝通黑龍的想法!”


    暮光老大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會有這種想法:“這種作死的事情,我勸你想都不要想!山神早有將黑龍驅逐處境的想法,隻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現在,我要你們當麵劃分南山牧場的地域,日後你們的牧民隻能在自己的地方放牧。拿出章程辦法,落定之後,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兩人互相看看,沒奈何隻能拿出兩張地圖放在子爵麵前:“這是我兩家的各自世代放牧的地方,顏色一樣的這一塊,就是南山牧場。請天使為我們做主!”


    劃定界域並非易事。這需要結合兩家的實力、牛馬羊的大概數量、草場的品質甚至水流。蘇老大可不懂這些,隻好隊聊:“誰有劃分草場牧區的經驗,過來結個善緣。”


    還好,帕米爾雄鷹、別克是個老司機都有在自家草場放牧的經驗,對草場的品質、水源地的劃分並非一無所知。在這兩人的幫助下,暮光子爵、禿嚕、巴禿嚕三人還是花費了近一個小時才將此事敲定!


    禿嚕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張地圖放在中間:“巴禿嚕,你來看看,這張地圖和我們商定的有沒有區別?”


    “幹嘛?”


    “你要是沒意見,咱們就將這地圖交給暮光大人,日後若有紛爭,大人也好依著地圖裁決!到時候我們誰都無話可說!”


    有了這張地圖,這兩個部落就會是七劍以後的天然盟友,而且七劍將始終站在較為強勢的地位。


    ‘漢家天軍’對草場區域的劃分是公平的。巴禿嚕無話可說:“我同意你的辦法!不過,我們突厥人從來沒有讓別人白辛苦的習慣。子爵大人為我們做了仲裁,我們是不是也該拿出一點報酬?”


    見暮光子爵笑眯眯的不說話,禿嚕覺得不放點血說不過去:“我也有這個想法。就是不知道暮光大人來到南山牧場想做什麽。我等不是要窺探大人,隻是見大人所帶領的部下人數不多,覺得我們可以在大人需要人手的地方提供一點幫助。”


    忙了一天,就等你們這句話!暮光老大將自己西行的打算一一道來:“人間偉業,莫過於自己建立一個城邦。在我看來,最合適的地域,莫過於西域!地廣人稀,無主之地遍於三山兩盆——我蒙天山山神青睞,所以想在天山北麓找一處地方自建城邦,也好為三位山神四時供奉。這地方早已選好,就在此地向西三百餘裏的瑪河西畔。不知道兩位汗王能給我提供什麽幫助!”


    這兩人商量一會,合計給出五十頭牛、五十匹馬、五百隻羊的支援。


    禿嚕道:“大人隻管西去,我車師國會派出騎兵放牧這些牛羊隨後跟來。隻是沿途若有馬賊、盜匪,還請大人一路滌蕩,為天山北麓掃撒清潔,以保護這些牛羊的安全!”——也方便我們進一步觀察你們的實力!


    沿路清理盜匪,本來就是七劍已有的打算:“如此多謝兩位汗王。待七劍城邦草創成功,便於兩位汗王結成盟友,爭戰之時互為奧援、貿易之中相互提點,不知兩位意下如何?”收獲了兩家盟友,在‘優美的牧場’(烏魯木齊)找到了一處傳送陣和一個複活點。蘇老大非常滿意也感慨萬端:這兩個對玩家來說不可或缺的功能點,就在雅瑪裏克山下,為了貼合遊戲,這座山使用了一個它的另外一個名字‘妖魔山’。看到滿山遍野的山羊,蘇老大覺得還不如使用雅瑪裏克的意譯,直接將此地稱為‘山羊之地’更好。至於紅山和鯰魚山,和妖魔山相比,更像是一塊大石頭和一個大土包。這裏地方不大,居然還有兩個國家存在於此:紅山屬於東且彌國、鯰魚山屬於劫國。禿嚕和巴禿嚕分別將這兩個國家視為自己的囊中物,倒是看出了這兩個國家即將消亡的事實。


    找到傳送陣,七劍終於可以下線休息。


    次日沿路西行,七劍還找到了單桓國——那是很久以前的昌吉,這個城邦以西域‘最小’國家聞名於世。七劍路過此處,總共隻看到了兩個十人隊的npc士兵。比人數少更讓人難受的是這裏連個傳送陣也沒有。


    西且彌國(呼圖壁)算是個中型國家,七劍在這裏看到軍營、王宮。和npc聊天,npc驕傲的宣稱於大穀(都城)中養活著五百騎兵,是方圓百裏最為強盛的國家——我們的騎兵經常巡邏到瑪納斯河!


    “我看他不像是驕傲。”奎因哈利隊聊:“好像是在害怕!”


    子爵問道:“瑪河邊不是有個國家叫做烏貪訾離嗎?你們的人怎麽巡邏到哪裏去了?”


    西且彌國人不屑:“那個國家的軍隊不足五十人!要不是他們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西邊,我們早就滅了他們!”


    這是好事。西域第二小國擋在目標和西且彌國之間,冒險者才好上下其手!過了瑪河,就是烏孫國,那才是西域三十六國中最為強大的國家!奇葩的是,這個號稱空弦二十萬的大國,在闊闊台依大汗的治理下,其國土上還分布著十來個大大小小的城邦製國家。柯爾克孜人的玉其塔石、卡勒馬克人的烏蘇,包括西且彌、烏貪訾離,其實都是效忠於闊闊台依大汗的城邦。哈薩克大汗對於這些國家之間的征戰並不理睬,據說,隻要附屬城邦不去覆滅對方的國家、依舊聽命於大汗,闊闊台依其實是希望這些國家相互攻打的,也隻有這樣,在大汗需要士兵的時候,這些國家才能為大汗送去見過血的騎兵。


    暮光子爵給大家講解:“也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才有建立自己的城邦的機會。表示誠服、上交賦稅、在大汗需要的時候派人出征。做不到這些,就有可能麵對數以十萬記的騎兵前來攻伐。別說是我們,就是十大公會聯合起來,也無法應付這樣的大場麵!”


    牧馬人道:“十大公會每一家都能拿出十萬人馬吧?”


    “一天還是兩天?就算他們有幾十萬玩家吧,和十幾萬npc作戰——你覺得數十萬人的戰役需要打幾天?按一個月算,就算是服務器受得了,玩家也受不了!可能職業玩家能受得了吧,可是職業玩家又有多少?”


    牧馬人悻悻的說:“這倒也是。不管是現實還是遊戲,打仗都是在燒錢。就算是公會背後的財團支持,係統也不同意!”


    發展方針是早就定下的,也就是在主世界的附屬空間可以操作一下,七劍要是敢在主世界這樣做,恐怕早就被李定軍派兵剿滅了。


    七劍最初的方案,是尋找一個烏貪訾離、單桓國這樣的微型城邦,控製其國王和軍隊,成為影子君主。但這樣做始終和直接控製某一城邦不同,用付諸東流的話說,就是穿著雨衣洗澡,太不爽利。而且這些小型城邦多數都有自己所依附的實力更強的城邦,往往承受著依附城邦和哈薩克大汗的雙重盤剝,需要上繳的稅負也更加沉重。所以七劍最終的決定是自建城邦,另立一國。


    又一次被幾個馬賊勒索,老趙家的覺得自己要燃了。辛辛苦苦種植的莊稼和棉花,被馬賊提上馬背,自己帶領的幾個生活職業玩家毫無辦法!他記不清找了幾次巡邏在本地的官方人員了,看見巡邏者過來,他的口水都要噴出來:“我跟你說了幾次了!要是再有馬賊來搶劫我們種出的糧食,我就會拒絕給汗王上繳賦稅!今天,糧食、棉花,你一兩也別想從我手中拿走!我要向汗王告發你,享受稅負卻毫無作為!”


    這位巡邏的士兵,正是闊闊台依大汗手下的征稅官,隻有四十五級。看見冒險者發火,他也隻是冷笑:“我早就告訴過你,這裏盜匪橫行、牧民疲敝!是你自己不聽!你以為我在乎你的哪一點糧食?實話告訴你,你以前上繳的東西,都被塞進了我個人的腰包!你去告啊!讓我看看你這種宰羊都費勁兒的弱雞,能不能活著走到巴爾克什湖!”


    既然要在瑪納斯史詩空間發展,老趙家的也是對西域曆史、地形做過一番研究,知道巴爾克什湖現在根本不在華夏版圖之內。這怎麽可能過得去?“既然如此,以後我每月給你一個金幣,這裏的事情,包括我們的收入、盜匪的剿滅,都和你沒有關係!既不要你管,也不會短了你的好處!”


    一個金幣?太少!雖然我在冒險者和馬賊之間兩頭吃好處,但我的價值可不止一個金幣!“兩個金幣!”


    “成交!”


    “哼,狡猾的漢人,你也不看*土地有多麽肥沃!要不是那些馬賊,哪裏輪得到你們來墾荒求財?”


    簽下‘協議’,老趙家的不再客氣:“既然已經商量好了,你就趕緊走吧!我們的首領已經趕到單桓國。他的脾氣不好,對任何橫行地方的流氓和盜匪都不會客氣!”


    “我希望他能活著見到你們!”


    暮光子爵率隊離開單桓國,在一條寬闊的河床前停下腳步:“這裏就是瑪納斯河了。”


    瑪納斯河流經和靜縣、瑪納斯縣、沙灣縣、和布克賽爾蒙古自治縣,穿越小石城,流過克拉瑪依,澆灌著二十餘萬萬公頃的土地。沿河兩岸在清中葉才開始農耕,此前一直各民族的遊牧之地。曆史上,大月氏人、烏孫人、塞人、匈奴人、丁零人和漢人,都曾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他們說著自己的語言,穿著自己的服裝,有自己的吃法和玩法,惟一的相同點,是他們都離不開這條河流。


    瑪納斯河號稱“金版玉底”,出產舉世聞名的瑪河碧玉,上遊可以淘出品質上佳的沙金。這些產出給瑪納斯後來的開發奠定了基礎。


    遊戲中這裏還非常貧瘠,不但沒有後世司空見慣的‘采玉人’和淘金客,就連貫通河流兩岸的大橋也沒有。好在河流兩岸清晰可見的道路指明了可以涉河而過的淺流區,一根一人多高的石柱上刻畫著可以渡河的刻度——此時石柱整個露出河岸,自然可以涉水而過。


    河流對岸,幾個騎著馬的npc看見冒險者,並不渡河,而是調轉馬頭離開了。


    天山奇俠道:“四十五級的馬賊。他們想幹什麽?”


    暮光老大:“反正不會是來歡迎我們!過河吧,我們在瑪納斯史詩空間耕耘半年,今天總算是看以看到成果了!晚上加菜、上酒,慶祝一下!”


    眾人策馬渡河,水流最深之處,也隻是達到馬匹的膝蓋位置。河水冰涼,讓坐騎的生命值都下降了三五點。


    渡過瑪河,河岸邊的胡楊林中射出一支響箭,呼喝、馬嘶之聲紛遝而至,約一百多個服飾、衣甲、武器各異的馬賊蜂擁而出,將二十餘位冒險者包圍在瑪河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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