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毀滅於那一場滔天大火中。那火燒不完的,它是宮本武藏的噩夢,也是宮本武藏的仇恨與憤怒,他要複仇,他要複仇!


    從陰陽穀離開時,宮本武藏已經知道了毀掉扶桑的罪魁禍首是誰,他要去找到那個人,親手血刃他的性命,他要複仇!在大火燃燒的扶桑裏呆了一天一夜,宮本武藏的全身都被灼傷,堅韌的皮膚也泛起了刺目的傷紅。


    但踏出燒盡的扶桑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孤絕而可怕的複仇者。那一刻,他殘酷的目光中,凝滿的是無盡的仇恨。在扶桑邊界的出口處,宮本武藏遇到了大國唐曌派來的調查團,由大理寺部署的大案審查團。扶桑,是屬從於唐曌的小國村落聚集地,長期以來受到唐曌的協治與法約,原則上,還會受到唐曌的保護。這場燒毀了扶桑的大火,當然會驚動整個唐曌國。


    但是,宮本武藏已經不關心這一切了,唐曌的人馬來得太晚了,他們現在出現,做任何事都於事無補,都沒有意義……扶桑,已但是大理寺調查團的人,顯然會將目光交集在他身上,在他這個活著從扶桑走出來的人身上。軍隊人馬迅速截住了他去路,醫療人員緊接著上前察看他的傷勢,調查官更是簇擁而上,對他各種盤問審查。但滿眼腥紅,凝滿仇恨的宮本武藏根本誰也不想理睬,他拔出刀劍,幾段旋風揮出,擊退了攔在他身前的所有人。


    發現了目標身上的危險性後,調查團的人無人再敢上前,但他們盯住了這個扶桑的幸存者,並且立即查實了他的身份。宮本武藏,鬼工四刀中藏冬、秋崖的持有者,擊殺了劍塚劍魔人的劍客高手,名響天下的扶桑劍聖,同時,也是扶桑浩劫中唯一被發現的存活者。調查團不敢再攔宮本武藏的路,隻將關於扶桑火海的信息報回大理寺。從那一天起,宮本武藏成為了大理寺對扶桑火海一案的最重嫌疑人,同時也成為了唐曌國高層嚴密監控的危險對象。


    在法製健全,建設強大的唐曌國,宮本武藏的所有行蹤都會被暗中監察,甚至在狄仁傑同意的情況下,大理寺可以迅速調集強者對宮本武藏進行強力圍捕。但是,這一切對宮本武藏而言,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不會再待在唐曌了,為了去複扶桑的血海深仇,他將踏上一條決絕的孤旅。他將,去往秦楚!


    這一刻,仇恨已經凝滿了宮本武藏的炙熱的心髒,滿到他放下了自己長此以往追求的“天下第一”,為了複仇,他暫時放下了自己的劍道。而當他穿越了境國間的亙古川流,踏足未知的秦楚國境時,卻發現有兩個人遠遠地侯立在境界岸邊,像是在其中一人身軀高大,四肢健長,全身披覆著暗藍色的鎧甲,連頭顱也裹在堅銳的戰盔中,不動聲色卻殺氣隱現,看上去是個很強大的戰士。


    但他隻手握一柄暗藍色的大鐮站在後麵,作跟隨狀,而另一個披著白色鬥篷的人靜靜地立在前方。那人比後麵的鎧甲人足足矮了半個頭,整個人裹在白色的鬥篷裏,看不出任何形象與氣息。


    來者不善,這是宮本武藏唯一的判斷,在從未踏足的異國邊境,宮本武藏絕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雖然他沒有回避地靠往岸口,但雙手卻已經按緊了腰間刀劍。“久仰啊,名響天下的扶桑劍聖。我們……已經候你多時了。”就在他腳下的木筏靠住岸口時,那個裹著白色鬥篷的人出聲了。“你們是誰?”宮本武藏凝視著眼前陌生的異國人,冷銳地問道。“我們……是和你有同樣目的的人。”裹著白色鬥篷的人說道,而那個鎧甲人隻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同樣目的——什麽目的?”宮本武藏沉聲問道,左手緊緊握住劍柄,隻要對方辭色有異,他會立即出手。“當然是你來秦楚的目的——”裹著白色鬥篷的人頓了片刻,而後說出了讓宮本武藏目光震動的兩個字,“複仇。”“聽到唐曌國傳來的消息,我就立馬趕來了。我知道,就算扶桑整個被毀了,你也一定會活下來,並且會背負著複仇的意誌踏上秦楚國土。”“現在的一切,和我所想的完全一致。”“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聽著那人的言語,宮本武藏瞳孔一凝,用低沉的聲音再次質問。“我說了,我們是和你有一樣目的的人,我們也是要找徐福複仇的人!”“我名——嬴政。”聲音落下時,那人揭開了玉白色的鬥篷,露出紫徽的銀發和年輕俊俏的麵龐,而後,用一雙龍一樣的明亮瞳孔凝視著遠道而來的宮本武藏。宮本武藏也凝視著眼前的人,凝視著他那雙龍一樣的眼睛,沉靜了片刻後,他踏上了秦楚的國土,踏上了堅決的複仇之路。——宮本武藏睜開眼睛時,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量。


    那些噩夢一樣的火焰已經在那眨眼間散去了,盡管隻是暫時,他知道,那片烈火是他永遠的噩夢。但萬事不複當初,血恨也好,複仇也罷,都過去了,而此時此刻,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站住腳,活下去。因為他是扶桑劍聖!那片回憶的烈火逼出了宮本武藏在死地中極致的決絕。他沉立在地上,還是覺醒形態的鬼武者模樣,雖然惡鬼的麵容正在痛苦中僵硬地扭曲,但他的腳跟卻沒有一絲動搖。


    那漫天的璀璨晶塵已經從虛空裏飄落了,在那場恐怖而絢麗的晶石劍舞中,鬼武者宮本正麵承受了晶塵爆發的衝殺傷害,全身上下裂開了上千道細微的血痕。血落在赤紅色的戰甲上,看不出那慘烈的殷紅,但他身體已經深受重傷了。誠然如此,但鬼武者宮本依然用力地站著,挺直了重傷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鬼武者宮本呲牙咧嘴地喘息著,抬起了他凶狠的目光,直視著不遠處的劍舞者花木蘭,發出了沙啞的冷笑聲。“花木蘭,你以為這就能打敗我嗎?我是……絕不會倒下的!”劍舞者花木蘭也喘息著,她凝視著鬼武者宮本那張凶狠的惡鬼麵容,冷銳的目光不經意地——隻有一盞燭火綴亮的黑暗中,正醞釀著一股妖異的氣息。那是羋月,她在掙紮。羋皇宮的密室裏,經久不熄的燭光隻能照亮小小的一隅,微光之外的黑暗仍然徜徉,看似狹窄又似無邊。而那被微光點亮的一隅裏,橫躺著一口全透明的水晶棺槨,綺麗而絕豔,在微弱的燭光裏,映射著耀眼的光芒。


    但精美至極的水晶棺卻白壁有瑕,在棺壁的側麵,生著一絲觸目驚心的裂紋。不過那絲裂紋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擊打出來的。是嬴政用光劍斬擊出來的裂紋。也就是此刻,天生異瞳,美豔絕倫的女人正靜靜地躺在棺中,用盡了全身力量去衝撞水晶棺的那絲裂紋。羋月緊咬牙關,凝皺眉頭,全力逼壓著血脈中的魔藍能量,為了破開水晶棺的封禁,她死命地掙紮。躺在水晶棺中的三年裏,水晶聖輝始終壓製著她的身軀,讓她不能動彈,不能出聲,甚至連魔藍能量都無法凝聚。在縛妖水晶棺的封禁中,全身煉化於妖係魔道的羋月,是永遠無法逃出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嬴政在水晶棺的邊沿留下了一絲裂紋,因為那絲裂紋,強盛的水晶聖輝終於泄出了一絲縫隙,憑著這絲縫隙的破綻,羋月的妖係魔道終於得以喘息。妖道的魔藍能量終於可以在血脈中流動,雖然很緩慢,但已經足夠了,假以時間,滴水穿石,就一定能有所改變。這是羋月她破開封禁的希望!


    纖細修長的手臂裏,千絲萬縷的魔藍能量緩慢地流淌著,一直流淌到伸開的手指尖上,在指尖凝結出暗紫色的魔息。而羋月的手指就正對著水晶棺上的裂紋,妖異的能量從指尖凝出時,就立即拉成纖細的絲縷,湧入水晶的裂縫中,在純淨而神聖的水晶內部拚命地撕咬。整個過程極其地緩慢,雖然水晶棺的封印破開了一口,但那僅僅也隻是一條縫隙而已,隻能讓羋月勉強地喘息與凝煉魔藍,而實質上她仍然被牢牢地束縛在水晶棺的封印中。棺體的神聖光輝流轉聚射,映照著羋月每一寸嬌豔的肌膚,處在這神聖而高貴的懷抱中,她已經躺了太久了。一千多日的歲月從指尖滑過,羋月已經承載了太多身不由己的煎熬,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有了爭取自由的生機。


    但是,她想要的卻不隻是自由,她竭盡全力去衝擊棺體的封印,為的是走出這裏,出去阻止正步步逼向深淵的嬴政。羋月的眉心緊鎖著,妖紅與幽藍的瞳孔裏凝滿了炙熱的光澤,那是情深極處的義無反顧。雖然封禁在水晶棺內的她依舊不能動彈,但竭盡全力去衝破封印的那份決絕已經顯於聲色之外。羋月她,從來沒有這麽拚命過。那是一種不能言喻的情感,無關自由,隻因愛恨,仿佛是久寂的少女心都要活一定要喻以一個極端的例子的話,羋月她或許能接受被封禁在這水晶棺中十年,二十年,卻也不能接受嬴政以這樣了結後事的方式與她告別,更不能接受他就這樣置之生死,步向深淵。


    所以她要拚命地去衝擊水晶棺的封印,抵抗著神聖光輝的壓製,全力地凝聚魔藍,哪怕身體受創,她也要盡早突破這樽水晶棺的枷鎖,逃出生天,去阻止嬴政!於是在意念的逼壓下,魔藍能量的流動速度在漸漸變快,但同時血液也從身體腑髒裏沁出,在光潔白皙的皮膚上浮出一道道朱紅的斑。在妖係魔藍與神聖光輝的相互壓迫下,羋月嬌豔的身軀正承受著衝擊的傷害。但羋月並不退怯,身體的傷痛絲毫不能使她動搖,她隻緊咬著牙關,希望魔藍能量能流得更快。在她的右手指尖上,暗紫色的能量細細流出,凝結成細小的妖蝠模樣後,就頂著聖光的灼燒,脫離指尖,飛往那道棺壁的裂縫中,拚命地撕咬純淨堅硬的水晶。然而在水晶棺內,水晶聖輝的力量過於強勢,不待妖蝠狀的能量撕咬幾番,便將其灼燒殆盡,在那神聖光芒的覆蓋下,任何形式的妖係能量都無法苟活片刻。但是羋月卻仍舊堅韌不拔地努力著,湧動魔藍,釋放暗紫色的能量。雖然水晶的聖光,很快就能將其毀滅,但她卻可以不歇地凝煉,然後繼續不停地釋放,雖然被封印住的她能對水晶棺壁產生的破壞微乎其微,但是每一擊的份量都會積存,哪怕再微小的傷害,一旦量化,也會產生可觀的意義。


    果然,在羋月不懈努力了許久之後,那絲顯露在水晶棺壁上的裂紋發出了一絲輕微的裂響,然後裂紋明顯地延伸了一寸。隻是拉開了寸許的縫隙,但對羋月而言,卻是激動人心的成效,她長此以往地攻擊終於令堅不可摧的水晶棺但這還不夠,要想打破水晶棺,衝破封印,她必須還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承受更多的痛苦。但她不怕,隻是目光堅定地,湧動魔藍,凝煉能量,然後繼續去衝擊水晶棺壁上的裂紋。她已經抓住這絲裂紋不放了,這是她僅有的機會,隻要她的意識還能驅動,就一定要從那裂紋上撕開整個封印的裂口。於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絲細小的裂紋開始逐漸開裂,生長,然後沿著碎裂的軌跡,在整個水晶棺壁的壁麵上,緩緩地,細微地,蔓延。


    水晶的碎裂聲像水鍾上搖曳的水滴,醞釀著不知長短的時間,滴滴墜落,聲音細微卻又清晰。而羋月聽著那纖細清脆的碎裂聲,整個心肺都在焦急地灼熱著,盡管她已經全力以赴,但是裂紋變化的速度卻仍然很慢,以這樣的情況計算,要想突破封印,她還需要更多更長的時間。可是羋月沒有這樣的時間,她需要,她必須盡快衝出封印,去阻止嬴政。“阿政,阿政……”


    為了全力衝擊封印,羋月緊閉的口中不能發出任何聲息,但是在心裏,她卻反複地啼念著嬴政的名字,仿佛是希望冥冥之中能有某種力量幫助著她,讓此時的嬴政能夠聽到她的聲音,有所猶豫,有所遲疑。她希望自己能來得及去阻止嬴政。但光是這樣是不夠,隻是如此的程度,她不知還要耗費多少時間才能突破封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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