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卻答應了我的提議。做出這一決定或許是因為你也尊重敵人,但是更多的,一定是你自己心中也有著同樣的想法——你也害怕自己過分宣泄的力量會誤傷其他人,所以為了避免這一地,你和我來到了從林裏決鬥。”


    “所以你和嬴政白起他們都不是一樣,在你心裏,其實很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安危!”廉頗壓著一口氣,一個勁地說了許多話,隻感到臉都有些漲紅,可是目光卻依舊堅定。雖然僅僅一麵之交,但是,他相信,鍾無豔的本質,絕不是一個會草菅人命的邪惡之人。


    鍾無豔聽著廉頗這麽說完後,整個表情都變了,卻沒有立即回話。她隻是忽然舒展了緊皺的眉頭,而後沉著臉龐,平靜了許久。“沒錯,我確實和白起他們不一樣,如果可以,我不想殺人。”


    “可是那些人都該死!”鍾無豔低喝一聲,目光忽然又變得淩厲起來。“就像你說的,人們明明知道嬴政皇帝在一意孤行實施暴政,可為什麽還是有那麽多人站在他的那邊?嗯?”


    “你以為那麽多人的禁衛軍,他們為什麽都站在嬴政的一邊?難道就隻是因為他們對皇帝愚忠嗎?不,是因為他們對皇權崇拜,因為皇帝會賜予他們榮華富貴。而有了榮華富貴,有了錢,就什麽都有了。所以,那麽多人,他們為了金錢財富,都放棄了國家,選擇了嬴政!”


    “既然他們選擇了為錢去賣自己的命,那他們就是活該,活該替嬴政皇帝戰死沙場,活該被白起利用去死抗百獸軍團,他們活該死。雖然我不想殺人,可他們一樣活該死!”鍾無豔說著,目光與聲音變得越來越激動,像是有股莫名的怒火在她身體裏騰起一樣。


    “人命都輕賤,他們的命還如錢,所以活該死……”“那你呢?”廉頗打斷了鍾無豔繼續說下去的聲音,沉聲反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要幫嬴政呢?”


    “我?”鍾無豔重複困惑的聲音,像是在反問自己,而後她沉靜了片刻後,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嬴政許諾我,隻要我幫他上陣殺敵,為他所用,當他達成皇圖大業時,就賜給我黃金樓閣白玉堂,數不盡的財富!為了這些錢財,我就替站在他的陣營,替他殺多少人,打多少仗,都行!”


    “我和那些要錢不要命的士兵一樣,我也是為了錢。”“錢?你也是這麽想的嗎?為了錢可以放棄自己的道義與原則,甚至不顧家國蒼生。”廉頗帶著驚疑的語氣,沉聲反問道。


    “對!我就是這麽想的!”鍾無豔定著眼睛,毫不猶豫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麽想的,很重要嗎?這世界他媽的就是這麽個尿性!”“人命輕薄,錢比人貴!”“在這世界上,是個人都會為金錢折腰!我有什麽特別的嗎?我難道就不能為了錢去幫嬴政嗎?我也就是這麽個人。”


    “我的命也輕賤。”鍾無豔聲音沉沉地說出了這最後一句話,卻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這樣嗎……如果你要這樣說,那我確實也無話可說了。”廉頗略顯悲哀地皺起眉宇,沉聲說道,“為了錢……這確實是個值得理解和信服的理由。”“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世界上的確有許多視錢如命的人,但是錢財再重要,也終究隻是外物。而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價值,也該有自己堅守的道義。”“至於人命,沒有誰的命是輕賤的——生命的高貴,本身就不是能用錢財來衡量的。”


    “迂腐!愚昧!可笑!”鍾無豔譏諷著斥道,“沒想到你這麽鐵錚錚的漢子也信那種邪門歪道的破道理!”“什麽生命高貴?什麽錢財不能衡量?”鍾無豔說著,憤怒地嗬斥道,“全他娘的扯淡!”“也隻有你們這種沒經曆過窮苦,沒經曆過厄難,活在安穩世界裏的蠢貨才會這麽認為!”“還說什麽錢財不重要,人有自己的價值?有種的你試試,沒有錢的去走一遭試試!你就會知道人命有多輕賤了!”


    廉頗聽著鍾無豔的各種冷笑和怒斥,氣憤之餘又感到一絲困惑,於是他沉了片刻沒有出聲。直到鍾無豔聲音止下時,他才壓著情緒緩緩問道。“為什麽……無意冒犯,但是為什麽,提到關於‘錢財’的話題,你總會這麽激動?”“為什麽?”鍾無豔反問一聲,不禁冷笑起來,“因為我以前也是一個活在安穩世界裏,不知道錢比命貴的蠢貨!”“所以——我才會死了那麽多的兄弟……”——六年前——春分剛過的時候,淺白色的茉莉花會開滿山坡,漫山遍野的芬芳,會乘起溫柔的季風,送到每個人的身旁。


    那時,蟬蛹還在等待著破土,小蛇正從睡夢中探起目光,百靈鳥在樹葉間飄搖,而一支歡快的小曲兒已經無憂無慮地飄起,乘著同樣的季風,飄蕩在山坡與樹林,與茉莉花的花香揮手相應。那就是一首簡單的曲子,沒有複雜的曲調與華麗的樂章,簡單得像山野裏的鳥鳴。


    但是那簡單歡快的韻律,卻比任何一首高超音樂都更能打動平凡的人心。因為,快樂本身,就很簡單。至少那時候,她一直這麽認為。那個二十幾歲,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子,坐在一棵粗壯的銀杏樹上,靠著堅實的枝幹,嘴裏叼一根青草,悠悠地哼著小曲兒。直到春日的光芒到了午後最盛的時候,嘈雜的人群聲漸漸從山下傳來,女子於是挪了一下慵懶的眉眼,撐起耳朵仔細地去聽,聽到了遠遠而來的呐喊聲。“老大!老大!我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那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就傳起,而且不停地在喊,似乎比腳步聲還頻繁。過了幾分鍾後,一群百多號的人出現在了樹林裏,他們形形色色的,都穿著最粗糙的布衣,小到十歲,大到三十歲,什麽年齡都有,但是卻都二十五歲的鍾無豔抬起頭,環望了一圈站在樹林的人們,掠過他們臉上一一崇拜的目光。然後慢悠悠地將視線落在在了眼前的三人身上。


    那三個人自左向右分別是大黑、二胖和三狗子,他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比其他人看起來都更成熟一些,但是相貌各異,所以看上去大不相同。“怎麽回事啊,說吧。”鍾無豔微凜目光,擺出一副很大佬的模樣,沉聲問道。“老大,我說!”站在最右邊的三狗子最積極地喊道。三狗子長得瘦瘦高高,人精嘴快,做什麽都很積極。以至於大黑和二胖總覺得他是條打滿了雞血的狗。尤其看著鍾無豔的時候,他總是神采飛揚的。要不是手裏還抱著酒壇子,他幾乎都要手舞足蹈了。


    “就你他娘嘴……嘴……”一旁的而胖別著嘴,廢了老大勁才吐出最後一個字,“……嘴——嘴快!”二胖就是個地道的胖子,一米五的個子,三百斤的身子。他的身材總讓大黑和三狗子納悶,十幾年飯都吃不飽的日子裏,他偏偏就能長出個地主家才有的胖身材,也真是奇了怪了。而且除了胖之外,二胖還有個顯眼的缺點,就是說話結巴!“那也比你結巴好!”三狗子白了二胖一眼,立馬又笑嘻嘻地看向鍾無豔,興奮“老大,老大,我們今天在鎮上又遇到了十幾個沒飯吃的孩子,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他們家裏人都沒了,無依無靠的,還有兩個人是殘疾……”


    “但是他們都是好少年啊!特別崇拜我們石頭寨行俠仗義,想加入我們跟我們一起混江湖,所以我們就帶他們來了……不知道,老大你意下如何啊?”“嗯。嗯。”鍾無豔沉著眉宇,一邊聽一邊頷首示意,然後沉聲說道,“很好,很好,想加入我們石頭寨跟老子走江湖的,都是好少年,應該支持。”“我們石頭寨——一向是來者不拒的!隻要大家有熱情,有義氣,就是我們一個寨子的弟兄!”


    “好!好!”一連上百號人聽到鍾無豔的回話後,一道語盡處,立即拍手叫好,十分地配合鍾無豔的講話。至於那十幾個站在最邊緣的,新加入的少年,聽到鍾無豔肯收留他們的話後,也立馬感動地喊道,“謝謝老大。”“以後,你們就是石頭寨的人,我鍾無豔鍾大錘的弟兄!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大家一口吃的。沒地方住的人都住到我們山寨裏來!”鍾無豔抬起目光,朝那些新加入的少年們沉聲說道,一臉江湖大佬的風範,在人群中光芒萬丈。“可是老大,我們還沒有山寨……”站在一旁的大黑一臉耿直地默默說道道。


    大黑,人如其名,全身膚色出奇的黑,仿佛挖煤礦出身的一般。而且為人異常耿直,耿直到讓二胖和三狗子總覺得他腦子也被黑了。“咳咳。”聽到大黑耿直地聲音,讓一臉神氣的鍾無豔被瞬間閃了舌頭,於是下意識咳了兩聲。然後鍾無豔尷尬的橫視了大黑一眼,問道,“拜托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麽耿“而且話說怎麽還沒有山寨?老子前兩次納新講話的時候,你就這麽說過了。我後來不是讓你去蓋山寨了嗎?”“可是老大,我們沒有錢啊,蓋不了山寨。”大黑還是一臉耿直地說道。這次連二胖和三狗子都在一旁嗆出了聲,連忙去堵大黑的嘴,如他所言,他們石頭寨不僅沒寨子,而且沒有錢,分文沒有。“沒錢就不行嗎?誰說蓋山寨一定要用錢,跟你們說多少次了,錢財都是糞土,別什麽都提錢,江湖人提錢庸俗!”


    “大黑啊,我告訴你啊,這事交給你了,不用錢,想辦法把山寨蓋起來。我們江湖人辦事就得雷厲風行有魄力,知道嗎!別老婆婆媽媽拿錢說事。”鍾無豔橫視著大黑說道。“好的,老大,知道了,老大。”大黑於是連忙點頭。“好了,你們還有什麽事,都抱著個酒壇子幹啥?”鍾無豔緩了緩神情,這才發現大黑、二胖、三狗子手裏都抱了一隻大酒壇,於是好奇地問道。“報告老大,這是鎮上酒窖老板王大伯家釀的酒。好酒!”三狗子又是最積極地說道。


    “今天,加入了這十幾個弟兄以後,咱們石頭寨的人就有一百零八號人了,超過一百了!是個很好兆頭啊!所以我們都覺得應該找幾壇酒來慶祝一下,祝福我們石頭寨前途光明,發展大勝!”“嗯,嗯。”鍾無豔又是微凜眉宇,緩緩頷首,“想法不錯,想法不錯啊。石頭寨發展得如此順利,我們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不過……這酒你們是怎麽弄來的?”“嘿嘿嘿……”三狗子看著鍾無豔,嘿嘿嘿地笑了幾聲後,說,“我們啊,也沒錢嘛,是吧。所以我們就直接頭寨兄弟們正在這時從山上氣勢洶洶地衝了下來,一百多號人站滿了寬闊的官道,擋在官兵的麵前,將路完全堵死了。“你們是什麽人!膽敢攔官府的路!”官兵一方的最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黃兵長頓時驚詫地喝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這十裏八方無人不知的石頭寨扛把子——鍾大錘。”鍾無豔把手中重錘往地上一沉,昂起腦袋就大吼道,氣勢之強烈,頓時喝住了前方的一眾官兵。而且她還特意隻說了自己的外號“鍾大錘”,等著對麵的人驚呼出她的大名。


    然而官兵一方隻是滿目震驚,黃兵長也謹慎地審視了一下鍾無豔,然後回頭像身邊人詫異地問道,“這人是誰,什麽路子……”“不知道,看樣子就是一路土匪來打劫的吧。”


    “我看也是,看他們樣子,衣服都是破的,應該也不是什麽厲害的土匪,不用怕。”於是黃兵長沉了一下氣後,一臉威嚴地看向鍾無豔,說道:“鍾大錘,名字倒是很有特點啊——但是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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