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唯一的機會……嬴政沒有機會重來,我也就沒有機會重來……所以一定成功,必須要成功……”扁鵲忽而又平息下來,神色詭異地凝縮著瞳孔,嘴裏反複絮叨。


    “其實我不怕項羽、劉邦他們的。雖然嬴政、白起他們很怕,視其為心腹大患,害怕被其阻礙到‘阿房宮計劃’。”扁鵲轉了一下目光,忽然又不知所以地自說自話,“但是我不怕,也不擔心項羽和劉邦,甚至其他的任何人。”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古術魔道,我就是讓他們下到地底七層去看見一切隱秘,他們也最多隻能看出我們在做忤逆人倫的事,而根本看不懂淩池是什麽,我們融煉淩池又是為了什麽。”


    “他們不懂,所以也不會知道破壞淩池的辦法是什麽……所以我不擔心他們,放著讓他們去毀淩池,他們也毀不了,反而還會把命搭進去!”“但是你知道。”扁鵲靜靜地凝視著沉寂的張良,聲音變得無比淒冷起來,甚至帶著些許顫抖。“你知道古術魔道,還知道殺死千瞳蟒的辦法,所以你也知道淩池——以及知道破壞淩池的辦法。”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讓花木蘭潛進鹹陽宮是為了什麽嗎?你以為我們真的會蠢到認為,你隻是想讓花木蘭趁機偷襲鹹陽宮,手刃嬴政嗎?”不明緣由的,扁鵲忽然又歇斯底裏地咆哮“你是想讓花木蘭去救羋月!救出羋月讓她來破壞淩池!”扁鵲詭異地咆哮著,忽然又平息了下來,聲音淒冷地說道。


    “沒錯。你想的沒錯。羋月是我們已知唯一一個能破壞掉淩池的人。隻有修煉了能化形的妖係魔道的她,才能活著通過淩池,去破壞整個禁術的核心法陣。”


    “你知道的這一切,我當然也更知道。”“所以你以為花木蘭能輕易救出羋月嗎?即使她不背叛你,即使她活過了宮本那一關,即使她找到了羋月!她也救不了羋月的。”“早在三年前——早在我們開始行使計劃時,我就用古術魔道裏的‘縛妖水晶棺’提前封禁了羋月了,縛妖水晶棺!封印妖道的至強古術,隻能從外部破壞,而且必須知道其封印的穴口之處,才能破封。但水晶棺的穴口,花木蘭怎麽可能知道?”


    “雖然我覺得殺了羋月才是最萬全的策略,但是嬴政不同意,舍不得……”扁鵲說著,又沉息了下來,隻由細微的聲音流轉在齒間。這一刻的扁鵲,在這死寂無人的黑地裏,是露出了往常從未顯露的模樣。時而瘋狂,時而淒涼,時而又靜謐,那邪異的氣質,真的就像個尚有呼吸的鬼一樣。“還有你,你孤身來到黑地,就是為了殺了我吧。你一定覺得還必須殺了我這個真正的施術者,才能停息最後的淩池。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老實說,我確實還有點忌憚——倒不是怕死,是怕你真的能通過殺死我來阻礙到淩池最後的釋放。那就功虧一簣了。”扁鵲忽然長出一口氣,無聲的歎“你太可怕了,張良。對我來說你太可怕了。”“你知道的太多了,能做到的事也就太多了。我可以不擔心項羽,不擔心劉邦,不擔心任何人,但是必須擔心你。”


    “我們已經付出太多了,必將實現的‘輪回日’決不能被阻止。而隻有你死了,我們才能真正放心。”扁鵲深深地看著已經了無聲息的張良,看著他那沉靜無光的雙眼,目光裏又是透出了那抹淒冷。“所以你也別介意我用了這樣的手段對付你——實在不敢再遇上什麽意外了。難說你手上真的有對付我的辦法,隻有先用毒倒你,才能讓人稍稍安心。”


    說完這句話後,扁鵲忽然地抬起了腳步,再二灰驚惶地注視中,無聲向前走去。他手上流轉的青綠色光暈開始漸漸消散,“鵲羽”的毒在空氣裏溢散得很稀薄了,已經不必再用“治療”去抵禦,於是他也就停下了召喚術,放下了自己的手。


    而後一直走到張良和二灰的跟前時,他一手按住二灰毛茸茸的大腦袋,用強大的氣息壓製住它,防備它逃離,然後又輕飄飄地舉起另一隻手,伸到張良沉寂的臉前。


    “雖說你現在跟死了也沒什麽區別,但是為了安心,還是得徹底殺了你。”扁鵲歎著淒冷的聲音,伸出纖細的手指就向著張良的眉心指去,隻要將指甲落到張良眉心的穴位,深修醫魔道的扁鵲輕而易舉就能斷掉張良最後的生息。


    然而扁鵲剛剛探出手,卻忽然下意識地停住了,纖細的食指和中指懸在離張良眉心一寸遠的地方。這時,扁鵲不經意下移的視線落在了張良的手上,他看到沉寂的張良一手僵硬地抱著古書,而另一隻手摁在二灰的背上——就是那隻手,手掌與灰色長毛緊密地貼合著,縫隙之間正悄然無聲地溢散著青綠色取出一管蔚藍色的藥劑,拔開塞口後,把整管藥都倒入了口中,一邊微皺著眉頭,一邊盡力緩和著呼吸。


    “啊嗚!啊嗚!”先前被張良喊退的二灰,遠遠瞅見扁鵲被重傷在地後,像是幸災樂禍一樣地叫喚起來,直到出言嗬斥,才停下聲來。而聽著灰狼的叫喚聲,俯身在地的扁鵲,也終於抬起沉重的腦袋,凝目遠望著懸空的張良與蹲守的灰毛奎狼,凝滯的目光裏,看不出任何表情。


    “真是大意了……”扁鵲一邊喘息著,一邊吐露出冰冷的聲音,話音裏凝著淡淡的悔恨,“就奇怪一頭灰狼怎麽可能經得住‘鵲羽’之毒,可笑我還以為是這種動物體內有某種抗毒因子……”


    “原來真相隻是你在背後保護著它……”扁鵲的目光緩緩上移,直落在張良飄曳銀發下的麵龐。回想著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很快就得出了結論,回想著,張良將手摁在灰毛奎狼背上,手與灰毛縫隙間溢散的青綠色光芒…


    扁鵲迅速掙脫了二灰的纏咬,轉身就向外退去,想立即拉開安全的距離,然而就在此時,張良已經抬起了假寐許久的目光。緊摁在狼背上的右手伸開,青綠色的治療之光緩緩消散,而後左手攤開言靈古書,右手中指輕巧上揚,潛藏體內醞釀已久的魔藍能量迅速湧動,伴隨著,一麵三米寬的螢火色壁壘瞬間立現於扁鵲身後。“言靈?壁壘”刹那間的一轉身,觸不及防的扁鵲已經觸碰到了壁壘。後揚的左手手指觸在薄如蟬翼的螢火色能量上,轉瞬之間,言靈魔道的力量立即侵體而入,迅速地侵蝕著扁鵲體內的所有神經係統係統。扁鵲知道已經反製不及,在被言靈魔道強行致暈之前,他隻能用抽空的右手立即伸進了貼身的藥箱裏,想去拿什麽東西。


    然而張良卻沒有給扁鵲絲毫的機會,在扁鵲碰到“言靈?壁壘”的同時,他毫不猶豫地揚起一頭銀發,縱身浮力,從二灰的背上倏然飛起。“二灰,退開。”張良懸浮於虛空,仰頭一聲清喝,聲音落地之後,二灰立即聽話地向後退開,隻在原地留下懸空的張良與被壁壘致暈的扁鵲。


    直到二灰退去之後,張良瞳孔中目光一凜,左手上的言靈古書自如地翻飛起來,右手一伸立即單手結印,而磅礴的魔藍自體湧出,更強大的言靈魔道軒然釋放。“言靈?侵蝕!”螢火色的言靈符文從虛空中幻現,帶著詭秘的生命力環環飛舞,就在張良與扁鵲腳下的地麵上,劃結出了一張神秘的圓形法陣。而後的一瞬間,張良右手印結一動,魔道自虛空發出召喚,大量的螢火色光芒便從法陣中平地盛放,像衝天的光束般透過陣中的二人。


    那光芒是絢麗的言靈之火,在穿透陣內的物體時,會灼燒一切存在的能量有機體。張良本人是施術者,自然不會受到侵及,但是扁鵲這個被施術者,就像一個儲滿魔藍能量的罐子,處在法陣之中,立即引受了言靈之火的燃燒。絢麗的言靈之火蔓過扁鵲靜止的身軀,透過他細質灰白的皮膚,以他體內的魔藍能量為柴草,無聲無息地徐徐焚燒著。扁鵲全身受到言靈之火的燃燒,痛苦不已。雖然體表沒有任何創傷,圍巾衣物也都整潔如故,但是在魔藍湧動的體內,螢火色的言靈能量已經狠狠灼燒了他的五髒六腑,對他造成了不可言喻的內傷。


    身處法陣之中,言靈之火的焚燒是任何人也難以承受的,扁鵲自然也一樣,身受痛苦的他想要立即逃離,可是無奈被“言靈?壁壘”強行致暈。眩暈之中的他隻覺得萬物皆空,眼前一片花白,根本動不了身體去躲閃,隻能靜止在言靈魔道的法陣中,經受著言靈之火的侵蝕與焚燒。


    張良懸立在虛空,眼看著扁鵲身受這巨大的痛苦,雙瞳之中卻凜然不變。雖然他一向理智果斷,但是也很少會這麽狠心,這麽全力地去重傷別人,凡事總要留度,哪怕那個人而現在,張良的魔道攻擊,全都沒留一絲情麵,仿佛他這一出手,就是真的要拿下扁鵲的命。然而扁鵲本人的命,也不會這麽容易被拿下——被言靈之火燃燒著內髒血脈的扁鵲,終於還是拚命從眩暈中清醒了過來,他畢竟也和張良同為魔道法師,對魔藍的高度領悟,使得他能更快脫離魔道的控製效果。雖說快,但他也被“言靈?壁壘”強行致暈了十秒有餘,也就是這十秒的時間裏,他全身經曆了言靈之火的洶湧燃燒。扁鵲掙紮著睜開雙眼,伸手從藥箱裏抓出一個盛滿綠色液體的玻璃瓶,猛地向地上一摔。清脆的響聲過後,玻璃瓶破碎成一地晶瑩,而淺綠色的液體飛濺而出,在地麵上溢開了一個綠色的液體法陣。墨綠色的煙霧與詭秘的宣發而出,與侵蝕法陣的言靈之火雙雙消磨,而扁鵲以此擋住言靈之火的灼燒後,便輕身一躍,立即退出了侵蝕法陣的傷害範圍。


    眼看著扁鵲突然閃開,張良也沒有急追而去,而是凝視著地麵上兩兩重疊,相互消磨的法陣,尤其注意到了那液態法陣中散出的墨綠色煙霧,其中凝滿的,是同時摻染了鬼魔道與醫魔道的詭異毒性,一旦接觸,就能毒侵人體。張良由是眉目一凝,立即解除了“言靈?侵蝕”的進一步釋放,然後縱身飛到三米之上的虛空,避開了墨綠色煙霧的侵及。


    而扁鵲一閃逃開了“言靈?侵蝕”的持續攻擊後,一直退到了距離張良十步開外的距離,才俯下身體,重重地喘息起來。先前被致暈的十數秒裏,他正麵承受了言靈之火的持續燃燒,五髒六腑之內已經受到重創。才剛剛張開口喘息的瞬間,就是一口濁血從嘴裏吐出,落在黑色的土地裏,凝出一片刺眼的暗紅。扁鵲從藥箱裏取出一張潔布,擦拭了嘴角的血識地就止住了。


    “為了殺了我,對吧?”扁鵲幫張良說出了那後半段話,用那毫無表情的淒冷聲音。“隻有殺了我,殺了淩池與禁術背後的操縱者,才能斷絕隱患。”


    “你讓花木蘭潛入鹹陽宮去救羋月,自己來黑地殺我——這些都是正確的判斷,而你在臨到這一刻時,卻要猶豫,卻還要去聽我那麽多的聲音——有必要嗎?”“如果剛才你不是要等著聽我說那麽多話,而在假寐中直接出手的話,對我的打擊會更重——可你卻要沉寂著聽了我那麽多話,直到被我發現你摁在狼背上的手在使用‘治療’。”“張良,你夠智慧,但是太天真。”“我隻是希望我的決定能夠更準確——能夠更尊重每一個生命。”張良目光微凝著,沉聲說道。


    “所以天真的你現在也看到了。”扁鵲正視著張良深邃的雙眼,凝著淒冷的目光說道。


    “我是自願幫助嬴政,甚至說借助嬴政提供的資源,去融煉淩池的。我本身就想去釋放禁術,也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死活,死一個人還是死一百萬人都無所謂。隻要能施展傳說中的禁術,看到了滅世的壯景,就夠了——這就是我的立場,我的態度。”“你可以不用猶豫,來殺了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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