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1月3日。本該是袁世凱的登基大典的第三天，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在京城舉辦了一場酒會。除了同盟國之外的各國駐華公使都參加了酒會，當莫裏循抵達會場的時候，就見會場裏已經滿是賓客。</p>
見到莫裏循進來，已經有人迎上來問候。莫裏循知道對方想問什麽，果然，大家感興趣的是在戰爭中被迫取消的袁世凱登基大典會在什麽時候舉行。</p>
莫裏循苦笑著搖搖頭，“哦，我已經不是大總統的幕僚。大總統怎麽決定的，怎麽可能通知我。”</p>
詢問的人並沒有放棄，而是追問道：“難道您就沒有一點消息麽？”</p>
就在此時，朱爾典的侍從過來低聲對莫裏循說了幾句。莫裏循正好擺脫了麻煩，跟著侍從向裏麵走去。</p>
在一個小房間裏，朱爾典正在等著莫裏循。門一關，外麵的嘈雜聲就被隔絕在外麵。朱爾典遞給莫裏循一杯酒，詢問起莫裏循與袁世凱接觸的事情。莫裏循用力搖搖頭，“閣下，我已經放棄了與他的合作。真的難以想象，一個有這麽久從政經驗的大人物竟然能做出這麽拙劣的政治舉動。”</p>
朱爾典公使笑道：“你對我們的朋友未免太苛刻了，莫裏循。我們朋友的部下是怎麽看這件事的？”</p>
莫裏循想著袁世凱的部下，突然腦海裏冒出了何銳的模樣，讓莫裏循自己都有些訝異。</p>
就在此時，朱爾典繼續說道：“我認同你的看法，我們的朋友隻怕無法通過這次的考驗。你認為誰會是北中國的下一任領導者？”</p>
莫裏循整頓了一下思路才答道：“我認為段祺瑞與馮國璋兩位先生是最可能接過大總統職位的人。”</p>
朱爾典的看法也差不多，便繼續問道：“南方呢？孫文先生能夠統合南中國的勢力麽？”</p>
“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很低。雖然孫文先生擁有很高的聲望，但是當袁世凱大總統被迫退出政治舞台的時候，南方的督軍們可不會采取選舉製度。”</p>
朱爾典公使明顯對這話很有感覺，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細細的品了一口酒，朱爾典公使問道：“您認為中國還有其他可能成為未來領袖的人選麽？”</p>
“我暫時沒看到有這方麵的人。”莫裏循答道。</p>
“我聽說您專門前往關外見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p>
“閣下，那的確是一位很有趣的年輕人，和他交談的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我身處倫敦的大學裏麵。”</p>
見莫裏循對何銳很有興趣，朱爾典有些好奇，“一位學者型的軍人麽？”</p>
“用學者描述他並不太合適。我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一位年輕的拿破侖。”</p>
“哦？竟然可以給他這麽高的期待？”朱爾典笑道。</p>
莫裏循臉上露出了爽快的笑容，“我希望上帝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p>
此時有人叩門，莫裏循起身打開房門，就見門外站了一位軍官。朱爾典介紹道：“莫裏循先生，這是信任駐華武官瓦裏斯中尉。中尉，這位是莫裏循先生。”</p>
</p>
莫裏循與瓦裏斯中尉握手後，向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告退。此時舞會已經開始，一對對男女在舞場中翩翩起舞。莫裏循在旁邊找了個座位坐下，至少不會有人在這時候跑過來問東問西了。</p>
點了根煙，莫裏循抽著抽著就有點失望。即便自己用了比較誇張的描述，依舊沒能讓朱爾典對何銳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就是說，英國方麵不太可能對何銳進行接觸。</p>
作為一名政治掮客，莫裏循期待英國政府對中國本地人才有更多關注。然而英國駐華公使們對此興趣有限，他們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中國已經出名的人物身上，也不知道該把他們的這種做派看做是傲慢或者是怠惰。</p>
此時一位紳士端了兩杯雞尾酒走到莫裏循麵前，莫裏循收回不知不覺間完全伸展開的腿，以免擋路。然而紳士卻停在莫裏循麵前，“能坐下麽？”</p>
莫裏循雖然不知道這位紳士是什麽人，但是他一頭濃密蓬鬆的金發有點令莫裏循想起一個人。</p>
紳士坐下後把一杯雞尾酒遞給莫裏循，莫裏循接過之後謝了一聲，就等著紳士先開口。</p>
“我的堂弟約翰遜在信裏提過莫裏循先生。”紳士做著介紹。</p>
這下莫裏循明白過來，就問道：“約翰遜先生離開四平了？”</p>
“不，他說莫裏循先生很認同四平督軍何銳先生，所以就留在四平看看有沒有商業機會。又一個勁的纏著我，讓我給他些訂單。”</p>
“請問閣下是……”</p>
“在下卡梅倫，在新西蘭總督閣下那邊效力。”</p>
兩人聊了一陣，莫裏循才知道卡梅倫把一份小訂單給了約翰遜。這讓莫裏循很是不解，“卡梅倫先生為何不在新西蘭尋找供應商？”</p>
“哦！”卡梅倫一臉誇張的不屑，“您知道的，殖民地的那些工人都是懶鬼，五個人幹活隻怕需要三名監工。”</p>
莫裏循輕笑一聲。這話雖然有些誇張，至少是對某種事實的描述。於是莫裏循換了個問題，“也可以到日本下訂單。”</p>
卡梅倫卻沒回答，反倒詢問起莫裏循，“閣下，我的堂弟給我的價格比日本還要低，十分劃算。所以我很訝異，四平真有很多良好的勞動力麽？”</p>
莫裏循繃起嘴唇搖搖頭，“對四平的具體情況，得請卡梅倫先生詢問您的堂弟約翰遜先生。我隻能保證，四平督軍何如先生是一位優秀的統治者。”</p>
“我看了約翰遜的信之後，對這位何督軍非常有興趣。所以想請莫裏循先生講的更多些。”說完，卡梅倫招手讓端著酒的侍應生過來，又拿了兩杯酒放到麵前。</p>
阿嚏！何銳打了個噴嚏。到了英國會館前麵，門簾一掀起，煙卷的氣味混合在熱氣中撲麵而來，尤其是其中夾雜著東北地方煙袋鍋子的氣味，讓何銳打起了噴嚏。</p>
掏出手絹正在擦鼻子，俱樂部裏麵已經出來幾名英國商人迎接，對何銳和莊嘉雄笑道：“督軍閣下，元旦快樂。”</p>
見到莫裏循進來，已經有人迎上來問候。莫裏循知道對方想問什麽，果然，大家感興趣的是在戰爭中被迫取消的袁世凱登基大典會在什麽時候舉行。</p>
莫裏循苦笑著搖搖頭，“哦，我已經不是大總統的幕僚。大總統怎麽決定的，怎麽可能通知我。”</p>
詢問的人並沒有放棄，而是追問道：“難道您就沒有一點消息麽？”</p>
就在此時，朱爾典的侍從過來低聲對莫裏循說了幾句。莫裏循正好擺脫了麻煩，跟著侍從向裏麵走去。</p>
在一個小房間裏，朱爾典正在等著莫裏循。門一關，外麵的嘈雜聲就被隔絕在外麵。朱爾典遞給莫裏循一杯酒，詢問起莫裏循與袁世凱接觸的事情。莫裏循用力搖搖頭，“閣下，我已經放棄了與他的合作。真的難以想象，一個有這麽久從政經驗的大人物竟然能做出這麽拙劣的政治舉動。”</p>
朱爾典公使笑道：“你對我們的朋友未免太苛刻了，莫裏循。我們朋友的部下是怎麽看這件事的？”</p>
莫裏循想著袁世凱的部下，突然腦海裏冒出了何銳的模樣，讓莫裏循自己都有些訝異。</p>
就在此時，朱爾典繼續說道：“我認同你的看法，我們的朋友隻怕無法通過這次的考驗。你認為誰會是北中國的下一任領導者？”</p>
莫裏循整頓了一下思路才答道：“我認為段祺瑞與馮國璋兩位先生是最可能接過大總統職位的人。”</p>
朱爾典的看法也差不多，便繼續問道：“南方呢？孫文先生能夠統合南中國的勢力麽？”</p>
“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很低。雖然孫文先生擁有很高的聲望，但是當袁世凱大總統被迫退出政治舞台的時候，南方的督軍們可不會采取選舉製度。”</p>
朱爾典公使明顯對這話很有感覺，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細細的品了一口酒，朱爾典公使問道：“您認為中國還有其他可能成為未來領袖的人選麽？”</p>
“我暫時沒看到有這方麵的人。”莫裏循答道。</p>
“我聽說您專門前往關外見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p>
“閣下，那的確是一位很有趣的年輕人，和他交談的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我身處倫敦的大學裏麵。”</p>
見莫裏循對何銳很有興趣，朱爾典有些好奇，“一位學者型的軍人麽？”</p>
“用學者描述他並不太合適。我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一位年輕的拿破侖。”</p>
“哦？竟然可以給他這麽高的期待？”朱爾典笑道。</p>
莫裏循臉上露出了爽快的笑容，“我希望上帝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p>
此時有人叩門，莫裏循起身打開房門，就見門外站了一位軍官。朱爾典介紹道：“莫裏循先生，這是信任駐華武官瓦裏斯中尉。中尉，這位是莫裏循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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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裏循與瓦裏斯中尉握手後，向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告退。此時舞會已經開始，一對對男女在舞場中翩翩起舞。莫裏循在旁邊找了個座位坐下，至少不會有人在這時候跑過來問東問西了。</p>
點了根煙，莫裏循抽著抽著就有點失望。即便自己用了比較誇張的描述，依舊沒能讓朱爾典對何銳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就是說，英國方麵不太可能對何銳進行接觸。</p>
作為一名政治掮客，莫裏循期待英國政府對中國本地人才有更多關注。然而英國駐華公使們對此興趣有限，他們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中國已經出名的人物身上，也不知道該把他們的這種做派看做是傲慢或者是怠惰。</p>
此時一位紳士端了兩杯雞尾酒走到莫裏循麵前，莫裏循收回不知不覺間完全伸展開的腿，以免擋路。然而紳士卻停在莫裏循麵前，“能坐下麽？”</p>
莫裏循雖然不知道這位紳士是什麽人，但是他一頭濃密蓬鬆的金發有點令莫裏循想起一個人。</p>
紳士坐下後把一杯雞尾酒遞給莫裏循，莫裏循接過之後謝了一聲，就等著紳士先開口。</p>
“我的堂弟約翰遜在信裏提過莫裏循先生。”紳士做著介紹。</p>
這下莫裏循明白過來，就問道：“約翰遜先生離開四平了？”</p>
“不，他說莫裏循先生很認同四平督軍何銳先生，所以就留在四平看看有沒有商業機會。又一個勁的纏著我，讓我給他些訂單。”</p>
“請問閣下是……”</p>
“在下卡梅倫，在新西蘭總督閣下那邊效力。”</p>
兩人聊了一陣，莫裏循才知道卡梅倫把一份小訂單給了約翰遜。這讓莫裏循很是不解，“卡梅倫先生為何不在新西蘭尋找供應商？”</p>
“哦！”卡梅倫一臉誇張的不屑，“您知道的，殖民地的那些工人都是懶鬼，五個人幹活隻怕需要三名監工。”</p>
莫裏循輕笑一聲。這話雖然有些誇張，至少是對某種事實的描述。於是莫裏循換了個問題，“也可以到日本下訂單。”</p>
卡梅倫卻沒回答，反倒詢問起莫裏循，“閣下，我的堂弟給我的價格比日本還要低，十分劃算。所以我很訝異，四平真有很多良好的勞動力麽？”</p>
莫裏循繃起嘴唇搖搖頭，“對四平的具體情況，得請卡梅倫先生詢問您的堂弟約翰遜先生。我隻能保證，四平督軍何如先生是一位優秀的統治者。”</p>
“我看了約翰遜的信之後，對這位何督軍非常有興趣。所以想請莫裏循先生講的更多些。”說完，卡梅倫招手讓端著酒的侍應生過來，又拿了兩杯酒放到麵前。</p>
阿嚏！何銳打了個噴嚏。到了英國會館前麵，門簾一掀起，煙卷的氣味混合在熱氣中撲麵而來，尤其是其中夾雜著東北地方煙袋鍋子的氣味，讓何銳打起了噴嚏。</p>
掏出手絹正在擦鼻子，俱樂部裏麵已經出來幾名英國商人迎接，對何銳和莊嘉雄笑道：“督軍閣下，元旦快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