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強非常苦惱,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頗有基本道德的正義人士,所以對葉策就頗看不順眼,可惜群裏的老兄弟們兒都說如果葉策是個大美人保管陳國強不是這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態度,更可惜的是葉策根本對他的態度無視,一個眼神也欠奉。


    這天陳國強開車去市裏接老賴大西三人,等到鎮上天都擦黑,剛到旅店門口車都沒停穩就聽見一陣陣撕裂般的哭聲,旅店所謂的大堂擠著好多人。


    “什麽情況,都擠著幹嘛”陳國強一扯嗓子喉,人堆就散了個道,看著都是旅店的遊客,中間兩個女孩哭的稀裏嘩啦。


    “她們一起的小姑娘掉河裏衝不見了”一個男學生回答,陳國強轉頭看了看,是住樓上的一個大學,叫徐立“怎麽會掉下去的?”壓根就不問找人救人什麽的,大榮河那樣的激流水深,又多石頭,一個小女孩掉下去必死無疑,找屍體什麽的想都不要想。


    “說是拍照,突然就往後仰著下去了”見那兩個女孩還是哭哭啼啼無法說話,徐立推推眼鏡,輕咳了一下,有點不自然。在哭聲的映襯下總覺得自己平淡的語氣有點冷漠。


    陳國強摸了摸鼻子“你們聯係她家人了嗎”這就是問那兩個女孩了,哭哭啼啼實在頭痛。


    “聯係了,說…說明天就過來,不知道…明天到還是後天到,讓我們報警,說嘉嘉要要找到…”女孩哏咽著斷斷續續交待,嘉嘉,也就是那個再也回不來的年輕女孩。


    大西並遙遙老賴站在人群外圍,遙遙挽著大西很緊,感覺到她的不安,大西西拍拍她的手。對回過頭來的陳國強使了個眼色先把遙遙送到陳國強的房間,讓老賴陪著遙遙,自己去看看陳國強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大西全明沈西,和陳國強在部隊是一個班出來的,一條命的交情,這會兒自然得陪著陳國強安排事情,畢竟旅客裏死了人,事情說大不大,與店家無關,說小不小,畢竟開門做生意。打算到門口抽根煙等大堂人少點再說。才出門就看見一個瘦高個背對著站那抽煙,從腦後的低馬尾看應該是個女人,隻是個子真是有點太高了。


    “剛剛說話那個女孩兒活不過明天中午”嗓音嘶啞,沒有什麽音調起伏,話的內容卻叫人不寒而栗,沈西打火機抖了下差點沒點著“你說什麽”發現自個兒聲音有點抖


    那嘶啞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嘶”沈西猛吸了一口煙“為什麽”沒有當笑話置之不理,也沒有當瘋子轉身就走,而是問了句為什麽,這態度似乎讓那背對著的他的人有點訝異,隻見那人轉過身來,卻是葉策“她們犯了煞,必要都死了才能結束”


    沈西眯了眯眼,看了那人寡淡卻異常年前的眉眼,與那嘶啞的嗓音完全不能搭到一塊。“這位…”…不知道男女,女的吧?長得也太…普通了,想了半天也就這麽一個形容詞“,你從哪看出來?還會死多少人?”


    “那堆人裏就那一個女的”葉策指指還在哭嚎的兩個女孩中的一個。


    “另一個呢?沒有解決的辦法?”許是作為一個看書專業戶,各種盜墓迷的他第一時間竟然有些相信麵前這個人的話,可是卻見那人嘴角扯了下,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轉身進大堂拐右邊上樓去了。沈西追上前幾步,還是停下了,他看了看還在哭的女孩兒,又看看陳國強,摸索了下下巴,終是上前拍了拍陳國強,使了個眼色,轉身就去了門外。


    兩人也不是頭一遭對號,陳國強心領神會,從兜裏掏出煙,歎口氣也往門口去,那神情要多無奈又多無奈,要多哀傷有多哀傷。


    沈西看他那德性,卻是省不起調笑的性子,把剛的事情與陳國強一說,陳國強卻是彈了彈煙“和你說話那人就是那情婦”滿意的看著沈西驚愕的臉,心頭終於爽快了“鬼知道她想什麽呢。現在咱們也做不了什麽。剛剛那幾個孩子說了,鎮上的警察安排了搜救什麽的,反正一派官話,這些咱也別想別參與,等明兒個死者家屬來了再說,至於那個”指指樓上“咱不去聽那些事,反正不是一路人”說罷還厭惡的撇撇嘴。


    沈西卻是皺起眉,踩了煙頭“畢竟是一條人命,如果能…”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國強拍了下肩“兄弟你是不是這幾年正派的都忘記了,不管什麽事,咱就當不懂不知道,何況那人說的什麽我們還真不懂”擺了擺手“早點休息趕了那麽遠路。一切明兒個再說”


    沈西卻是一激靈,平日的他那會兒管這些聽這些,自己剛剛就好像有點魔怔,狠拍了下頭也進了屋去。總算是在哭聲中摟著媳婦漸漸睡去,也在哭聲中醒來。那個葉策所指的女孩兒真的在睡夢中死去,死去的女孩兒叫葉晨,早起準備叫人的一起來旅行的同學並張雅菁嚇的尖叫不止,於是就有沈西在哭聲中醒來的那一幕了。


    沈西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安撫了遙遙一會兒,走出門去,看到陳國強已經在那出了人命的屋子門口,一個女孩趴在他胸前,陳國強看到沈西無奈的撇撇嘴,做了個電話的手勢示意他報警,這種麻煩事情,報警自己還少一點麻煩。


    沈西搖搖頭,感覺眼皮狂跳,終是打了電話報了警。


    掛了電話繞道死者房間看了看,死者表情驚懼,眼球突出,雙手呈現一種極其用力的狀態狠狠抓著被子,饒是沈西這種特種部隊出來的人看了也是一陣頭皮發麻。趕緊退出房間,門口寫著205的木牌上紅漆刺目。邊上陳國強仍是美人在懷不亦樂乎。沈西對其不論何地都心大的粗神經也是佩服無比,長長的走廊給兩人黏在一起的身軀也添了一份詭異。搖了搖頭打算到樓下好好思考下怎麽和死者家屬溝通,畢竟老板正主忙著泡妞估計沒空用腦。剛下樓梯卻又見那個年輕卻“不美”的情婦悠哉地坐在靠背椅上看書,褪了色的老舊書皮上沒有寫字,還是抑製不住好奇心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人死了,還會有下一個嗎”


    女人翻了一頁書“昨天那堆人都不會死”


    沈西幾乎被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搞跳起裏“那還會有人死的意思嗎?你知道原因難道不能阻止嗎?”


    女人嘶啞著笑了一聲,被書擋著的臉看不清表情“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我怎麽知道怎麽辦”女人放下書,一雙無神的眼睛盯著沈西“至於煞氣這種說法是幾年前鎮上就有這個說法,在這裏的老人都知道,你可以出去問問”


    “老人?聽你口音是南方人吧,這樣年輕,稀奇古怪的本地傳說倒是知道不少”沈西仿若不在意的隨口聊開


    不想女人隻是摸了摸臉頰“看來美容院保持皮膚緊致什麽的確實有一套~”沈西看著女人那張寡淡的臉,聽著那嘶啞的嗓音差點被氣笑,猛一轉念頭:這女人倒是不露痕跡地避開問題同時讓人完全順著她的想法了,仿佛隻是無心感歎的愛美女性一般,可惜這張臉實在讓人無法認同這是一個在意容貌的人,嘖嘖,那雙粗糙的手。


    女人看沈西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看的什麽書?”沈西一副好奇的閑聊模樣“你不想去樓上看看?警察來了肯定也是要例行詢問的,畢竟昨天你還告訴了我”


    葉策卻是喝了口水混不在意“~啊~然後那女孩兒被我嚇死了”


    “那你昨天為什麽要突然對我說這個”這才是沈西奇怪的地方,兩人互不認識,按思路來說也是不可能對自己說這一遭。


    “嗬~”又是難聽的笑聲,沈西開始皺眉“遲早會知道,由我來說還是別人來說沒什麽不同”


    這下沈西更糊塗了,對葉策語氣的冷漠有點憤憤“警察問你的時候你也這樣回答?”


    葉策笑的前俯後仰“警察應該比較奇怪我們素不相識我怎麽會對你說這些”


    沈西完全理解不了女人的笑點,吸了一口氣“你總能告訴我為什麽是這個人而不是別人有,有那什麽煞氣吧?”


    似乎對方氣急的語氣取悅了自己,葉策頗耐心的喝了口茶“啊~她印堂、鼻尖、兩雚都出現黑色,俗稱三日難過,加上鎮上過去經常發生這種事情,都是第二日就暴亡,我就裝一把神棍,沒想到還亂說對了”語氣頗為自得。


    沈西狠狠一拍桌子,怒瞪對方,轉身就上樓,看著還在安慰小姑娘的陳國強更是煩躁,不顧走廊裏各房看熱鬧的八卦人士,把兩人連帶邊上被嚇傻的另外個同屋女孩一起拉到陳國強房間,看著兩個女孩蒼白的臉,還是壓了壓火氣問了問事情經過。


    張雅菁是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另外個叫於文的是兩個死者的同學,這會兒戰戰兢兢地描述了一番“昨個我幫她們兩個在河邊那個寫著大榮的石碑那拍照,正準備按快門的時候嘉嘉往後看了一眼,就突然往後倒下去了,那個護欄才到腿,她就~就這樣下去了”於文又有點開始哏咽“不過很奇怪,她當~當時還往後看,好像在看能不能順利掉下去一樣”女孩搓了搓手臂。沈西不語,瞄了瞄陳國強。


    陳國強看了看張雅菁“你們先住我房間,等警察來過我再幫你們去拿行李”便和沈西到老賴的屋子聽沈西開始講“和情婦不得不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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