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過苦?</p>


    蘇若蹙眉,這樣之前自己的所有猜測豈不是都推翻了。</p>


    “這話怎麽說?”</p>


    “那你先不要走好不好?”淳於璟害怕蘇若賭氣離開。</p>


    “我不走,我想知道你的過去。”蘇若語氣放柔。</p>


    淳於璟鬆開手見蘇若沒有要走,他撿起地上的石頭,往河裏丟去打了個水漂。</p>


    “我的家、”提到這淳於璟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不算窮。”</p>


    “當時在書院讀書看似是個窮學生,但我沒有像其他學子那般熬夜抄書賺錢,銀子這東西,到附近山上走一圈就有了……”</p>


    先皇在位時,朝廷時政看似安穩,實則也亂得很,各地盜匪猖獗,隻是百官不往上報罷了。</p>


    那個時候淳於璟沒錢怎麽辦,很簡單,四處的高山之上基本每個山頭都有匪寨,去那裏走一圈,銀子就滿兜了。</p>


    換句話說就是盜匪打劫百姓,淳於璟打劫盜匪。</p>


    以至於有很長一段時間裏,盜匪頭子聽到下麵人報告說白衣公子又來了,都是直接把銀子奉上。</p>


    相比於挨一頓再拿錢,還不如直接把銀子給了,免於一頓打。</p>


    盜匪們都很看得開。</p>


    所以之前蘇若在國子監看寒門子弟為了賺點外快什麽活兒都幹,心裏想到了淳於璟,其實她想多餘了,因為淳於璟是給銀子讓別人幹活的那個。</p>


    某位攝政王除了在蘇若這裏伏低做小,這輩子就沒有吃過苦受過氣。</p>


    淳於璟有想過在這方麵裝個可憐,讓蘇若憐惜他,要求不多,像剛才那樣就行。</p>


    可這件事以後露餡的可能性很大,沒吃過苦的人和吃過苦的人許多細節處會暴露出來,蘇若這樣聰慧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所以淳於璟選擇坦白。</p>


    淳於璟給蘇若講了一些他科舉三元及第的事情,這些是重點要講的,因為他發現蘇若好像對安葑的這點很看重。</p>


    當年的淳於璟還沒有暴露本性,在外人眼中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學識膽識皆為上品,許多現在叫出名字會引起眾人驚呼的大儒,全想要收他為弟子。</p>


    淳於璟最後都拒絕了。</p>


    蘇若聽著對方的講述,暗忖看來少年到青年的這段時間,國師爹調查到的內容應該是準確的,那麽……是童年?</p>


    趁著現在淳於璟願意講,蘇若趁熱打鐵問道:“你的功夫是誰教的?”</p>


    “我沒有師父。”</p>


    淳於璟說完點頭的自我肯定道,就是沒有師父,那個老頭子隻是在旁邊看熱鬧的。</p>


    關於他的出身過往,淳於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但他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告訴蘇若。</p>


    想讓對方再了解他。</p>


    今兒一整天,蘇若都跟在他的身後,那種回頭就能看到她的感覺讓淳於璟說不上來的舒坦。</p>


    他不想讓蘇若慢慢發現自己,淳於璟迫不及待想讓蘇若走進他的世界。</p>


    天色漸暗,蘇若問完這句話,她去將膨膨草再次攏然後將披風鋪上,她躺在上麵對淳於璟伸手道:“躺下說,待會還能看星星。”</p>


    現在天黑得越來越早了,以往這個時候還是大亮的天色,此刻卻已暗了下來。</p>


    攝政王是有潔癖的,便是趕路睡在破廟的時候,也要收拾整齊,讓環境潔淨如新。</p>


    想到這點,蘇若的手緩緩放下了,這家夥約莫不願意躺。</p>


    這時,蘇若的手被淳於璟緊緊攥住,他順勢躺在了蘇若身旁。</p>


    他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蓋在二人的身上,相比蘇若正麵看著天空的姿勢,某位攝政王就黏人多了。</p>


    他把頭斜靠在蘇若的肩膀,用手摟著對方的腰,貼得很緊仿佛在汲取著蘇若身上的溫暖。</p>


    暮風抱著愛國係統在遠處的樹上默默移開視線,真是沒眼看。</p>


    為了自家主子的形象,暮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禁止任何人過來。</p>


    愛國係統對其則心中冷哼:巧色侍人!</p>


    *</p>


    “那你的武功是怎麽學的?”蘇若不解。</p>


    “最開始是看著秘籍的圖畫練強體,到後麵學會讀書寫字後,開始按照秘籍所寫自行領會練心法。”</p>


    “山洞裏有個老頭,時不時嘲笑我兩句,當時很生氣,後來發現那可能是提點,每次提點過後他都會把我存的糧食都偷走……”</p>


    思緒回到幼時,對淳於璟感覺近在眼前又極為久遠。</p>


    怎麽聽著淳於璟像是自己一個人長大的?果然是大反派,這麽厲害的武功居然是自學的,簡直厲害得離譜。</p>


    “我還有很多事,若若拿什麽交換?”</p>


    淳於璟如此問著,他是在問幕後之人的事兒。</p>


    蘇若默然,有些事不是她不說,是說出來人也不一定信。</p>


    “你猜我能不能看透你的秘密?”蘇若抬手在淳於璟臉上摸了一把。</p>


    蘇若這般說著,便是拒絕了交換秘密。</p>


    “我期待。”淳於璟說完,用臉頰像小狗一樣蹭了蹭蘇若的肩膀。</p>


    “那你可要一直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怕抓不住你。”</p>


    淳於璟說話間,手抓緊了蘇若的胳膊,不知道是月色太溫柔還是徐徐清風吹得人心軟,他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一句話。</p>


    對於淳於璟的撒嬌,蘇若羽睫輕顫,眼底劃過黯然,她故作嬌俏語氣道:“所以我在你身邊的時候,可要好好珍惜哦。”</p>


    “是。”淳於璟應答,他會好好珍惜,也會將人抓住。</p>


    在空曠的野外,星星格外明亮,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p>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p>


    兩人的肚子同時發聲,二人貼得極緊,所以這兩道聲音互相聽得很清楚。</p>


    蘇若噗的笑出聲來,淳於璟也勾起了嘴角,他享受這樣的相處,很開心。</p>


    “走吧,聽說軍營今天吃野豬肉。”</p>


    “好。”</p>


    ……</p>


    蘇若在軍營待了三天,這三天淳於璟沒有任何的隱瞞,他做什麽都會帶著她。</p>


    三天觀察下來,蘇若很確定淳於璟是在檢兵,同時也在分軍,他將拉攏來的八個副將各自派了帶隊。</p>


    淳於璟手中的兵力不止這些,盛京邊的這些動了,別的地方也會所有調整,淳於璟在調兵遣將,他將大部分兵力都堆在了盛京這邊。</p>


    這是蘇若看到淳於璟營帳的布防圖所知。</p>


    淳於璟要打仗?蘇若打算先回盛京,給邊北張將軍寫信問問情況。</p>


    既然淳於璟說暫時不會攻打盛京,她這邊就還有時間,一個月內肯定是安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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