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歡上前檢查,發現蕭稷的後勃頸那裏已經讓他抓破了,一片破潰的紅斑,破潰的地方也有些發炎了。</p>


    掃了眼手臂那裏也是如此,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全身性的過敏反應。</p>


    她知道蕭稷對貓毛過敏,卻不成想竟然過敏的這麽厲害,要知道這是全身長滿了紅疹,那種又疼又癢抓心撓肺的感覺,不是一般人就能忍受的。</p>


    許是蕭稷顧忌著自己的臉,也就隻有臉上沒有抓破,真不知道他這一晚是怎麽熬過來的。</p>


    “你怎麽沒有去找閆禦醫?張禦醫也行啊!”</p>


    “皇祖母身邊不能沒有禦醫,本王這點事不值得一提。”</p>


    他之前在漠北的時候,為了潛入敵軍戰營,將身體埋伏在敵人布置的蛇蟲壩上,那種滋味可比現在難熬多了。</p>


    看著蕭稷滿不在乎的話,楚朝歡不禁有些無奈:“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再拖下去,就算不要命的話,拖下去也差不多了。”</p>


    楚朝歡並沒有說謊,照蕭稷這個過敏程度,再繼續熬下去恐怕體內都會長滿紅疹,到那時候隻怕危及生命。</p>


    她歎了口氣,然後從袖袋裏拿出掏出抗組胺的過敏藥:“先把這個抗過敏的藥吃了。”</p>


    看著蕭稷老老實實的服下藥,楚朝歡又道:“一會我讓人給你準備水桶,你這種情況必須要藥浴,因為你全身都已經起了紅斑,這個藥膏塗抹在你的臉上用的。”</p>


    蕭稷接過藥膏,楚朝歡忍不住又看了眼他的臉,真的是慘不忍睹……</p>


    為了緩和尷尬,楚朝歡隻好轉移話題:“那隻黑貓你要留到什麽時候?”</p>


    “等本王高興的時候就放。”</p>


    楚朝歡一聽,還以為他有什麽打算,敢情是關起來泄憤的啊,這動機這麽幼稚的嗎?</p>


    蕭稷沒聽到楚朝歡的回應,於是轉臉看向她,瞧著她一臉沉思的樣子,以為還在擔心那隻黑貓。</p>


    “你放心,那黑貓被關在一個籠子裏,就在旁邊放置雜物的房間裏,不會出來傷人的。”</p>


    楚朝歡驚訝的看向蕭稷,實在是佩服他的勇氣,都過敏成這樣了,他竟然還留著那貓。</p>


    她無語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裏,不到一刻鍾去而複返。</p>


    進了屋,對著蕭稷壓低了聲音叮囑起來:“你先別出來,我讓人把浴桶給你搬來了。”</p>


    蕭稷聽話的站在屏風後麵,底下的兩個太監搬著大浴桶就進來了,不一會就加滿了水,楚朝歡將手裏的藥劑投進水桶裏。</p>


    這藥劑是有清熱解毒活血散瘀,去腐生肌散的作用,一切完畢,楚朝歡這才對著蕭稷道:“好了,王爺您出來吧。”</p>


    蕭稷聞言來到浴桶前,見楚朝歡還在,不禁惱羞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出去?!”</p>


    楚朝歡聞言撇撇嘴,當我愛在這裏啊?她隻是以防對方對這藥浴不適應所以得看著,而對方竟然還以為要做什麽呢。</p>


    切,什麽人嘛真是!</p>


    楚朝歡轉身離開這裏,手指剛碰到門板,就聽到背後蕭稷的聲音又傳來了:“慢著,你就在這裏背過身去,倘若轉過身來,本王就挖了你的眼!”</p>


    我去,這莊王是黃花閨女吧這是,還怕她楚朝歡?!</p>


    “是!王爺放心,我啊沒有喜歡看蛤蟆下水這個癖好的。”</p>


    “你!……”蕭稷氣結,但是身體在接觸到藥浴之後就立馬噤了聲。</p>


    原本痛癢難忍的身體在沒進水的那一刻,全身被冰冰涼涼的藥水浸泡著,嗯……很舒服。</p>


    半個時辰的時間在沉默的尷尬中過去了,楚朝歡聽著身後簌簌穿衣的聲音,不由得吐了一口濁氣。</p>


    蕭稷穿好衣服坐在了桌前,楚朝歡開門喚人將水桶搬運出去,等收拾完之後,就見蕭稷坐在那裏竟然還閑情逸致的欣賞起了畫。</p>


    楚朝歡原本想要吐槽的,誰知低頭一看,這幅畫不就是秋竹房間裏掛著的那副名山秋水圖嗎!</p>


    “我不是掛回牆上了嗎?你什麽時候又拿回來的?”</p>


    “就在昨天夜裏,本王離開後就直接去了秋竹的房間拿出來了。”蕭稷低著頭,左手蠢蠢欲動的手指忍不住想要撓臉上。</p>


    楚朝歡這才看到蕭稷的臉上還沒有塗抹藥膏,“我給你的藥膏呢,你怎麽不塗啊?”</p>


    蕭稷這才想起來似得掏出藥膏研究了一會兒,才開始往臉上抹。</p>


    楚朝歡獨自研究這幅圖,盯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畫到底還能有什麽含義?”</p>


    蕭稷一邊抹著藥膏一邊解釋:“明山秋水是畫的江南一帶的一處風景,因為傳聞那裏有一對有情人雙雙殉情,後來先朝乾帝途徑過那裏為紀念這感人的事跡,所以還提了字。”</p>


    楚朝歡看著圖上的右邊寫的那串詩句:“朝朝明山穆,迢迢秋水情。”</p>


    楚朝歡指著畫旁邊的一張寫滿字的紙問道:“那這又是什麽?”</p>


    “這上麵是秋竹本人的字。”</p>


    楚朝歡聞言拿起來看了看,清秀的小楷,然後她又對照了一下畫上麵的題字。</p>


    “這畫上的‘秋竹’兩個字,跟這張紙上的字一點都不一樣。”</p>


    蕭稷偷偷聞了聞手指上沾著的藥膏的味道,有點草香味,“這足以說明,這幅畫並非秋竹所作,而作畫之人定然是秋竹的心上人。”</p>


    楚朝歡抬頭看向蕭稷,就見他沒有對照鏡子,隻是憑借手感胡亂塗抹的,這就造成有的紅斑地方根本就沒有塗到。</p>


    “你這兒還沒塗到呢?”楚朝歡指著對方眉骨處的地方。</p>


    蕭稷聞言照抹。</p>


    “還有這兒,這兒,哎呀算了!還是我來吧!”楚朝歡實在是忍不住了,竟忘了此刻自己與莊王不怎麽對付,一把搶過對方手裏的藥膏就給塗抹起來。</p>


    空氣一下子變得很安靜,楚朝歡勾著身子往前傾,兩人中間隔著一張桌子,她的身體有些費勁的靠近蕭稷。</p>


    這時候的二人似乎都並沒有所覺,其實隻要有一個人走近對方,就能輕而易舉的塗抹藥膏了,不像現在這樣費力的夠著身子。</p>


    蕭稷此刻盯著眼前一臉認真模樣的楚朝歡,那種心底奇怪的感覺又徒然而生,感覺像是心裏被填滿了棉花,又像是感覺喝了漠北的霸王醉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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