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波瀾壯闊的大雨停歇，被暮色籠罩的洛神居，霧氣有些重。</p>
自桃山下歸來的馬車，滿是泥濘，行駛在被雨水浸潤的青石板上，遺留下一條或淺或深的泥濘車道。</p>
殘留在綠植上的雨滴，啪嗒一聲落在凹坑水灘中，凹坑中的景象頓起漣漪，綠植垂落抬起間，凹坑中的景象恢複如初。</p>
凹坑中打轉的落葉，落在地上，黏在靴子底部，踩在地上，沙沙作響。</p>
唐十一匆忙從洛神居中衝出來，看著被攙扶下馬車的陳三久久不語，眉眼間盡是一種震驚。</p>
“在那樣的情境下，竟然能夠平安歸來。”唐十一說著。</p>
陳三將懸掛在腰間的汶水劍呈遞在唐十一麵前，咧嘴一笑道：“因為有你的汶水劍，所以我必須要安全歸來。”</p>
唐十一神情一怔，而後伸手接過汶水劍哈哈大笑道：“好活兒，當賞！”</p>
當天夜晚，洛神居中燈火通明，舉杯交盞，鶯歌燕舞，唐十一展現出了他豪紳的一麵，邀請了武帝城中最貴的名角，在洛神居中慶賀一番。</p>
月明星稀。</p>
水中藻荇交橫。</p>
唐十一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地上，大喘粗氣，渾身酒氣大聲喊道：“陳三，你的命真的很大，當日你離開之後，我便一直擔心，桃山上那一道劍氣，衝天而起，震驚整座武帝城時，我害怕極了，害怕你會就這樣沒了。”</p>
“我唐皮皮，未來的山河天榜十一，從未有過朋友，但是遇見你之後，我便有了第一個朋友。”唐十一喃喃細語，最終昏睡了過去。</p>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p>
唐十一的話，讓陳三神情一怔，不自覺間，少年從懷中拿出了陶塤，被月光籠罩的洛神居中飄蕩著陶塤聲，塤聲中帶著諸多複雜的情緒。</p>
悲涼。</p>
思念。</p>
“想不到陳三先生還會吹曲。”一曲畢，顧南風沉寂在塤聲中，久久不能脫離，塤聲中的情緒，直指人心，少年低著眉，眉眼間竟然有淚光閃爍。</p>
不畏曲子多動聽，唯畏曲子動人心。</p>
“此前在昆侖挑燈山中時，酒徒師兄教授我的。”陳三放下陶塤。</p>
“陳三先生的塤聲，如同鄉野農澤歌謠一般動聽。”燈火之下，顧南風低著眉，眉眼間沒有少年人該有的明亮，而是一股少年人少有成熟穩重。</p>
在成為天機閣章台前，顧南風不過是佃戶農家出生，上任天機章台謝世前，看到一角未來，找尋到了自己的傳承者。</p>
於是，本是農家佃戶出生，在田野割取麥穗的少年，一夕之間，成為了山河天下極為尊崇的人物。</p>
執掌天機閣，地位尊崇僅次於天。</p>
“陳三先生，這首曲子可有名字。”顧南風飲下大口酒，酒氣彌漫，滿臉緋紅。</p>
“南國。”陳三說著。</p>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顧南風搖晃著身子，抬頭仰望天際明月，再度飲下一口酒，酒水濃烈，少年不慎跌落在地，垂頭喪耳間，顧南風抬頭看著陳三道：“這首南國真是一首極好的曲子，我聞南國曲中，充滿相思意，陳三先生在這世間可有思念之人？”</p>
聽到顧南風的話，</p>
讓陳三腦海不自覺間中浮現一位黑衣少女的身影，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他的腦海中依舊忘不掉不遠萬裏而來，在新禧橋下與劍賭氣的少女。</p>
回憶著越發久，黑衣少女的身影便越發清晰，身影越發清晰，少年的嘴臉便有些抑製不住的歡喜。</p>
心上思念之人，聞著香甜，念著歡喜。</p>
“真羨慕陳三先生，在這世間還有思念之人。”顧南風醉眼朦朧，聲音中帶著說不上悲說不上喜，隻是在那一瞬間，這位在山河人眼中地位極其尊崇，遙遙在上不可攀的少年，在陳三看來充斥著一股無法述說的脆弱感。</p>
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在冰天雪地中前行，獨自一人，身邊在無他人。</p>
“在這個世間，無論是有思念之人還是仇恨之人，在我看來都是一種幸福，若是沒有虧欠，又哪裏來的思念或者仇恨。”顧南風整個身體癱倒在地，滿眼之間，都是天際那一輪皎潔明月，在那一刻，顧南風仿佛回到了當年在田野鄉澤間收割麥穗農家佃戶的光景。</p>
顧南風說的話極為有道理，陳三咧嘴一笑，大飲一口濃烈酒水，搖晃著身子，走在顧南風身旁，同樣癱倒在地，看著天際皎潔明月，有些猶豫道：“章台先生，在這個世間沒有思念或者仇恨的人了嗎？”</p>
“沒有了。”顧南風輕聲說著，無力感籠罩在少年瘦小的肩膀上，在這座山河中，少年擁有著所有人都無法擁有的東西，卻無法擁有這些。</p>
陳三神情一怔，沉默不語。</p>
“很可憐吧！”顧南風說著。</p>
“確實很可憐或者說是一種孤獨。”陳三蹙眉。</p>
沒有思念之人，亦沒有仇恨之人，在這個世間是一種極致的孤獨。</p>
“我所思念的人被殺了，我所仇恨的人被我殺了。”顧南風起身端坐在地，滿臉的自嘲。</p>
陳三看著顧南風，心頭一顫，眼前這個渾身充滿酒氣的少年，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才能變的如此。</p>
“在天機閣找到我，成為天機閣章台的前一夜，有山賊衝入了村子，殺傷搶奪，那一夜，成為了村子的血夜，所有人都死了，隻有我活了下來。”顧南風聲音中帶著顫抖。</p>
那一夜，他親眼看到他所思念之人，在山賊刀下絕望的眼神，即便過去了很多年，那樣的眼神他都不會忘記。</p>
曆曆在目。</p>
如鯁在喉。</p>
“後來……後來我成為了天機閣的章台，成為了這座山河中最為尊崇的人，我找到了那夥山賊。”顧南風說著。</p>
“殺了？”陳三沉聲。</p>
“殺了。”顧南風點頭。</p>
他從隨從身上接過一柄銳利的刀，將近百人的山賊團，一個接一個的殺了。</p>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殺人之時，心中沒有任何恐懼，殺完之後，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空虛。</p>
在哪個時候，這個世間對於顧南風來說，沒有思念之人亦沒有仇恨之人，唯有天機閣新晉章台先生。</p>
兩個人沉默的喝了許多酒。</p>
顧南風突然說道：“陳三先生，在我的心中始終有一個疑問。”</p>
陳三眯起眼睛，等待著顧南風接下來的話。</p>
“陳三先生覺得……當日瑤池閣中那位</p>
襲殺我的刺客是什麽來曆？”顧南風說著。</p>
那樣的刺客，詭異無比，精通山河百家絕學，劍器刺在身上卻不流一絲鮮血。</p>
“你的意思是……”陳三眯眼。</p>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刺客會不會來自山河間的某一座聖山。”顧南風直言不諱。</p>
少年的眉眼間有些落寞，他是山河間最為尊崇的人，擁護他的人很多，想要刺殺他的人同樣也很多。</p>
</p>
諸如，在界海那邊的妖族，在顧南風登上天機閣章台的位置時，便揚言要殺他。</p>
少年的肩上承擔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這本不該如此，少年人的肩膀上，應是肩挑清風明月、草長鶯飛。</p>
但是顧南風是天機閣的章台，便注定會有這樣的壓力。</p>
陳三咀嚼著顧南風的話，少年腦海中回憶著在瑤池閣中與刺客的那場對戰，正五雷法帶著天地至正氣息，轟砸而下，方才能夠對其產生致命的傷害。</p>
陳三一臉正色的看著顧南風說道：“刺客詭譎，雖精通山河百家絕學，但是絕對不會是山河間某一座聖山所為，無論是那一座聖山，都不會有刺客身上那樣的氣息。”</p>
“我能夠從那位刺客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鬱無比的黑暗。”顧南風說著。</p>
“黑暗？”陳三瞳孔收縮。</p>
黑暗的氣息，在神庭園陵中的那口棺中他便感受到，陡然之間，少年目眶瞪大。</p>
他將兩者的氣息作為對比，竟然發現，兩者的氣息，竟然如出一轍。</p>
“刺客與那口棺會有什麽關係。”陳三心中自語，莫名震撼。</p>
“在離開瑤池閣後，我便查閱了天機閣中的典籍，在古老的道經中，有記載關於世間七卷天書的事情。”顧南風說著。</p>
“七卷天書？”陳三疑問。</p>
顧南風點頭道：“是光明的衍生物，古老的道經記載，七卷天書用以鎮壓世間的黑暗，而黑暗似乎與瑤池閣中的刺客有關係。”</p>
七卷天書並無固定形態，早已經在世間失落，這個世間早已經沒有人能夠知道七卷天書到底是什麽了，隻是在古老的道經上有記載，當黑暗降臨籠罩，七卷天書便會出現。</p>
“瑤池閣中的刺客，並不同於山河天下和妖族天下，更加不同於始終保持中立，佇立在西方的佛國天下。”顧南風說著。</p>
“你的意思是，瑤池閣的刺客是屬於道經上記載的那些？”陳三眯眼，心頭震撼。</p>
道經上記載的那些‘存在’是曾經讓世間三座天下都為之恐懼的存在，曾經‘他們’的出現，讓三座天下的大能極其罕見的聯合在一起，共同抵禦。</p>
“時隔多年，道經上記載的那些，又要出現了嗎？”陳三沉聲。</p>
顧南風搖頭，有些自嘲道：“‘他們’早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唯有最為古老的道經才有記載，這一切或許隻是我的猜測。”</p>
陳三舉起酒杯，哈哈大笑道：“無論是什麽，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頂著，我們不過是小人物，根本管不著。”</p>
“陳三先生的樂觀，真的吸引人。”顧南風點頭，同樣舉起酒杯。</p>
月光傾瀉下，兩位少年便是如此，你來我往的交杯換盞，直至深夜顧南風離開洛神居。</p>
自桃山下歸來的馬車，滿是泥濘，行駛在被雨水浸潤的青石板上，遺留下一條或淺或深的泥濘車道。</p>
殘留在綠植上的雨滴，啪嗒一聲落在凹坑水灘中，凹坑中的景象頓起漣漪，綠植垂落抬起間，凹坑中的景象恢複如初。</p>
凹坑中打轉的落葉，落在地上，黏在靴子底部，踩在地上，沙沙作響。</p>
唐十一匆忙從洛神居中衝出來，看著被攙扶下馬車的陳三久久不語，眉眼間盡是一種震驚。</p>
“在那樣的情境下，竟然能夠平安歸來。”唐十一說著。</p>
陳三將懸掛在腰間的汶水劍呈遞在唐十一麵前，咧嘴一笑道：“因為有你的汶水劍，所以我必須要安全歸來。”</p>
唐十一神情一怔，而後伸手接過汶水劍哈哈大笑道：“好活兒，當賞！”</p>
當天夜晚，洛神居中燈火通明，舉杯交盞，鶯歌燕舞，唐十一展現出了他豪紳的一麵，邀請了武帝城中最貴的名角，在洛神居中慶賀一番。</p>
月明星稀。</p>
水中藻荇交橫。</p>
唐十一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地上，大喘粗氣，渾身酒氣大聲喊道：“陳三，你的命真的很大，當日你離開之後，我便一直擔心，桃山上那一道劍氣，衝天而起，震驚整座武帝城時，我害怕極了，害怕你會就這樣沒了。”</p>
“我唐皮皮，未來的山河天榜十一，從未有過朋友，但是遇見你之後，我便有了第一個朋友。”唐十一喃喃細語，最終昏睡了過去。</p>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p>
唐十一的話，讓陳三神情一怔，不自覺間，少年從懷中拿出了陶塤，被月光籠罩的洛神居中飄蕩著陶塤聲，塤聲中帶著諸多複雜的情緒。</p>
悲涼。</p>
思念。</p>
“想不到陳三先生還會吹曲。”一曲畢，顧南風沉寂在塤聲中，久久不能脫離，塤聲中的情緒，直指人心，少年低著眉，眉眼間竟然有淚光閃爍。</p>
不畏曲子多動聽，唯畏曲子動人心。</p>
“此前在昆侖挑燈山中時，酒徒師兄教授我的。”陳三放下陶塤。</p>
“陳三先生的塤聲，如同鄉野農澤歌謠一般動聽。”燈火之下，顧南風低著眉，眉眼間沒有少年人該有的明亮，而是一股少年人少有成熟穩重。</p>
在成為天機閣章台前，顧南風不過是佃戶農家出生，上任天機章台謝世前，看到一角未來，找尋到了自己的傳承者。</p>
於是，本是農家佃戶出生，在田野割取麥穗的少年，一夕之間，成為了山河天下極為尊崇的人物。</p>
執掌天機閣，地位尊崇僅次於天。</p>
“陳三先生，這首曲子可有名字。”顧南風飲下大口酒，酒氣彌漫，滿臉緋紅。</p>
“南國。”陳三說著。</p>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顧南風搖晃著身子，抬頭仰望天際明月，再度飲下一口酒，酒水濃烈，少年不慎跌落在地，垂頭喪耳間，顧南風抬頭看著陳三道：“這首南國真是一首極好的曲子，我聞南國曲中，充滿相思意，陳三先生在這世間可有思念之人？”</p>
聽到顧南風的話，</p>
讓陳三腦海不自覺間中浮現一位黑衣少女的身影，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他的腦海中依舊忘不掉不遠萬裏而來，在新禧橋下與劍賭氣的少女。</p>
回憶著越發久，黑衣少女的身影便越發清晰，身影越發清晰，少年的嘴臉便有些抑製不住的歡喜。</p>
心上思念之人，聞著香甜，念著歡喜。</p>
“真羨慕陳三先生，在這世間還有思念之人。”顧南風醉眼朦朧，聲音中帶著說不上悲說不上喜，隻是在那一瞬間，這位在山河人眼中地位極其尊崇，遙遙在上不可攀的少年，在陳三看來充斥著一股無法述說的脆弱感。</p>
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在冰天雪地中前行，獨自一人，身邊在無他人。</p>
“在這個世間，無論是有思念之人還是仇恨之人，在我看來都是一種幸福，若是沒有虧欠，又哪裏來的思念或者仇恨。”顧南風整個身體癱倒在地，滿眼之間，都是天際那一輪皎潔明月，在那一刻，顧南風仿佛回到了當年在田野鄉澤間收割麥穗農家佃戶的光景。</p>
顧南風說的話極為有道理，陳三咧嘴一笑，大飲一口濃烈酒水，搖晃著身子，走在顧南風身旁，同樣癱倒在地，看著天際皎潔明月，有些猶豫道：“章台先生，在這個世間沒有思念或者仇恨的人了嗎？”</p>
“沒有了。”顧南風輕聲說著，無力感籠罩在少年瘦小的肩膀上，在這座山河中，少年擁有著所有人都無法擁有的東西，卻無法擁有這些。</p>
陳三神情一怔，沉默不語。</p>
“很可憐吧！”顧南風說著。</p>
“確實很可憐或者說是一種孤獨。”陳三蹙眉。</p>
沒有思念之人，亦沒有仇恨之人，在這個世間是一種極致的孤獨。</p>
“我所思念的人被殺了，我所仇恨的人被我殺了。”顧南風起身端坐在地，滿臉的自嘲。</p>
陳三看著顧南風，心頭一顫，眼前這個渾身充滿酒氣的少年，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才能變的如此。</p>
“在天機閣找到我，成為天機閣章台的前一夜，有山賊衝入了村子，殺傷搶奪，那一夜，成為了村子的血夜，所有人都死了，隻有我活了下來。”顧南風聲音中帶著顫抖。</p>
那一夜，他親眼看到他所思念之人，在山賊刀下絕望的眼神，即便過去了很多年，那樣的眼神他都不會忘記。</p>
曆曆在目。</p>
如鯁在喉。</p>
“後來……後來我成為了天機閣的章台，成為了這座山河中最為尊崇的人，我找到了那夥山賊。”顧南風說著。</p>
“殺了？”陳三沉聲。</p>
“殺了。”顧南風點頭。</p>
他從隨從身上接過一柄銳利的刀，將近百人的山賊團，一個接一個的殺了。</p>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殺人之時，心中沒有任何恐懼，殺完之後，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空虛。</p>
在哪個時候，這個世間對於顧南風來說，沒有思念之人亦沒有仇恨之人，唯有天機閣新晉章台先生。</p>
兩個人沉默的喝了許多酒。</p>
顧南風突然說道：“陳三先生，在我的心中始終有一個疑問。”</p>
陳三眯起眼睛，等待著顧南風接下來的話。</p>
“陳三先生覺得……當日瑤池閣中那位</p>
襲殺我的刺客是什麽來曆？”顧南風說著。</p>
那樣的刺客，詭異無比，精通山河百家絕學，劍器刺在身上卻不流一絲鮮血。</p>
“你的意思是……”陳三眯眼。</p>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刺客會不會來自山河間的某一座聖山。”顧南風直言不諱。</p>
少年的眉眼間有些落寞，他是山河間最為尊崇的人，擁護他的人很多，想要刺殺他的人同樣也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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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在界海那邊的妖族，在顧南風登上天機閣章台的位置時，便揚言要殺他。</p>
少年的肩上承擔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這本不該如此，少年人的肩膀上，應是肩挑清風明月、草長鶯飛。</p>
但是顧南風是天機閣的章台，便注定會有這樣的壓力。</p>
陳三咀嚼著顧南風的話，少年腦海中回憶著在瑤池閣中與刺客的那場對戰，正五雷法帶著天地至正氣息，轟砸而下，方才能夠對其產生致命的傷害。</p>
陳三一臉正色的看著顧南風說道：“刺客詭譎，雖精通山河百家絕學，但是絕對不會是山河間某一座聖山所為，無論是那一座聖山，都不會有刺客身上那樣的氣息。”</p>
“我能夠從那位刺客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鬱無比的黑暗。”顧南風說著。</p>
“黑暗？”陳三瞳孔收縮。</p>
黑暗的氣息，在神庭園陵中的那口棺中他便感受到，陡然之間，少年目眶瞪大。</p>
他將兩者的氣息作為對比，竟然發現，兩者的氣息，竟然如出一轍。</p>
“刺客與那口棺會有什麽關係。”陳三心中自語，莫名震撼。</p>
“在離開瑤池閣後，我便查閱了天機閣中的典籍，在古老的道經中，有記載關於世間七卷天書的事情。”顧南風說著。</p>
“七卷天書？”陳三疑問。</p>
顧南風點頭道：“是光明的衍生物，古老的道經記載，七卷天書用以鎮壓世間的黑暗，而黑暗似乎與瑤池閣中的刺客有關係。”</p>
七卷天書並無固定形態，早已經在世間失落，這個世間早已經沒有人能夠知道七卷天書到底是什麽了，隻是在古老的道經上有記載，當黑暗降臨籠罩，七卷天書便會出現。</p>
“瑤池閣中的刺客，並不同於山河天下和妖族天下，更加不同於始終保持中立，佇立在西方的佛國天下。”顧南風說著。</p>
“你的意思是，瑤池閣的刺客是屬於道經上記載的那些？”陳三眯眼，心頭震撼。</p>
道經上記載的那些‘存在’是曾經讓世間三座天下都為之恐懼的存在，曾經‘他們’的出現，讓三座天下的大能極其罕見的聯合在一起，共同抵禦。</p>
“時隔多年，道經上記載的那些，又要出現了嗎？”陳三沉聲。</p>
顧南風搖頭，有些自嘲道：“‘他們’早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唯有最為古老的道經才有記載，這一切或許隻是我的猜測。”</p>
陳三舉起酒杯，哈哈大笑道：“無論是什麽，天塌下來，總有高個子頂著，我們不過是小人物，根本管不著。”</p>
“陳三先生的樂觀，真的吸引人。”顧南風點頭，同樣舉起酒杯。</p>
月光傾瀉下，兩位少年便是如此，你來我往的交杯換盞，直至深夜顧南風離開洛神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