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儼然眾人的主心骨了,特別是《銅人變》武功初顯威力,煉製出黑丹之後,他的明麵上的位置,甚至超越了林潼,況且他聰明伶俐,很會見事論事,把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如今遭逢變故,古太炎情急之下,求助的方向自然是丁耒了。


    “你們見機行事,如果不妙,我一聲令下,你們就衝出重圍。”丁耒小聲道。


    他轉向看著林潼道:“王五現在還沒有徹底恢複,在找到幽蘭草之前,他都很脆弱,你武功比我們都高,可以想辦法照看他,而我和古太炎,就趁機突破關卡,雖然他們打手眾多,但武功平平,看起來不怎麽樣,頂多達到你們所說的蘊靈初期修為,剛剛邁入武道門檻,比我們差太多了。”


    如今林潼一人武功深不可測,而丁耒與古太炎都是中期修為,丁耒因為《舍漏功》中的,洗盡鉛華,加上有《銅人變》功法,實際上比起中期還隱隱強上幾分。


    “好。我知道,你們小心。”林潼眼睛一閃,就明白了意思,暗自踱步,落在了王五的跟前,王五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自從認識林潼以來,都是他悉心照料,甚至逼退李威,也是他出力甚多。


    “說完了沒有?你們幾個,是乖乖跟我走,還是好好打一場?”那邊的鬆高飛聲如銅響,落在幾人的耳裏,居然隱約有了幾分後期的態勢,看他身上內氣流轉,分明到達了某種關口。


    若是更進一步,就如決堤之水,浩瀚奔騰,從此變化,實力驚人。


    “這個鬆高飛的實力很強,我來對付,古太炎,你硬功強大,百拳門也做過外門弟子,拳法高明,小院正適合近身肉搏,而我就托大一下,用劍法會一會鬆高飛。”丁耒囑咐著,古太炎的身影就站開,落到接近人群中的位置,十名大漢身強體壯,但在古太炎麵前,還是如磚房遇見鐵塔,不是一個高度和級別的。


    “還在琢磨?是不是想逃?告訴你們,從來沒有人能夠逃過我鬆高飛的手心。”鬆高飛邁出一步,正對著幾人的位置,他蠢蠢欲動,隻差拔出腰間的佩劍。


    丁耒也注意到了,此人用的是劍,而不是鬆家家傳武功“無鬆拳”,隻是不知劍法如何,看此劍光芒爍亮,便是一手好劍,光潔可以照人,出手也可殺人,比起丁耒的袁遠空送的劍,還要強了許多。若是丁耒再實打實的硬拚,劍法即便能勝之,卻也會因為對方長劍鋒銳,而千瘡百孔,最終落得劍去人亡的下場。


    丁耒想了許多,在一瞬間把所有布局都摸清,他若是不用“三山劍法”,不以“拙”動手,又有什麽機會能對付此人?


    他表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笑了笑道:“久聞鬆兄的大名,今日遇到鬆舉人,可謂是得見風采,小生有些佩服至甚,隻是不知道哪一點招惹你鬆兄。”


    “哪一點?要不要我提出證人,好好給你上一課?”鬆高飛冷哼一聲,“不要在我們麵前裝腔作勢,我並不吃這一套。”


    “你要對峙,可以對峙,不過你得帶人過來,是騾子是馬,還是一頭豬,都要講究眼見為實。”丁耒笑著道。


    鬆高飛一下子就聽出了其中的譏諷:“你說我是騾子是豬?你找死!”


    他怒及而笑:“你死到臨頭,激怒了我,隻怕要掉你一層皮,我最喜歡的就是給人剝皮,一層一層,讓你死個痛痛快快。”


    “是麽?我拭目以待。”丁耒淡淡一笑,突然他的身體就橫移了幾步,直挺挺地撞來,他現在練就《銅人變》,本就身體強韌,直接一個硬身挺衝,打鬆高飛一個措手不及。


    古太炎也是反應靈敏,他一個箭步,就跳到了一旁的男子身前,兩道銅鑄似的拳頭,硬生生打在對方的胸膛上,對方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是一聲慘叫,飛出了老遠,倒在地上鮮血直吐,這一式蘊含了古太炎八成的力氣,任誰挨著都是傷筋動骨,何況是印在胸膛,更如鐵錘砸身,巨石當胸。


    林潼在一邊嚴正以待,他的目的是保護王五的安危,對於趙源等人,他是不必擔心,也無心應付,本就對趙升不滿。


    丁耒的身軀如一道牆麵,剛勁有力,直挺挺貼身而入,便落在了鬆高飛的身上。


    鬆高飛顯然沒想到丁耒會有這麽一手,他觀察過丁耒,似乎非常文弱,即便身懷長劍,也頂多是一個劍客,身體素質應不會過強。可惜他還是低估了丁耒,丁耒可是硬抗兩名中期男子武功的存在,現在鬆高飛根本無可抵禦,隻能雙手交叉,橫在胸前,硬抗丁耒的衝撞。


    這一撞便精彩了,鬆高飛隻覺得身體如一葉扁舟,四麵風聲鶴唳,鋪天蓋地仿佛都是丁耒,壓迫十足,衝擊聚攏。


    丁耒孱弱一般的軀殼,直接將鬆高飛撞飛了一丈,鬆高飛若非修煉過“無鬆拳”,站以“無鬆樁”,可以穩固根本,他根本接不下來此招。饒是如此,他也被衝擊蕩漾得氣息紊亂,呼吸急促,隱約眼冒金星,險些摔倒。


    他好一陣才落定,卻見丁耒的劍已經攜身而至,劍脫手,如一道大石落下,簡直跟山嶽一般,沉重敦厚,這便是“三山劍法”的“搬山式”,頂著一頭怒風,便如一道衝霄山尖,筆直得落向鬆高飛的胸膛。


    丁耒的劍“拙”氣十足,遙遙墜墜,真如有山嶽壓迫而下一般,簡單,實用,更符合他的氣質,“拙”而不群,“拙”外內巧,當然,他還未曾領悟“巧”的真諦。


    這一劍出得極快極巧,幾乎超越了“拙”的特性一般,“三山劍法”招式再度提升,優化,如登樓看月一般,雖離星月遙遠,卻在步步增進。隻見眼前訊息一閃而過:“恭喜丁耒,三山劍法再有領悟,提升2點,目前2545。”


    丁耒卻不管那麽多,他劍法再高,麵對這個鬆高飛,卻也帶著幾分壓力。


    鬆高飛已經逼近蘊靈後期,雖然在鬆家三位少爺中,也不算是出眾的一個,他最擅長的是文壇素養,加上年紀上尚小,隻比丁耒大兩三歲,可謂才成年不久。隻有大哥鬆高天,才繼承了鬆家的真傳,武功超群,但也早就不拘泥於蒼岩城此地,早早的就在外麵打拚去了。


    “想不到你的劍法如此精妙,有山河之感,實在壓迫人,不過,很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鬆高飛的劍在一瞬間,跳出,落在他手中,仿佛一劍極為趁手的棍棒,當頭就是一招劈斬,劃出一道孤風,硬生生與丁耒的劍交錯。


    兩道聲音響徹院落,如同沉重的大石落在地麵,飛瀑的流水鋪天旋下,震耳欲聾,金鐵之音在此間發揮到了極致。


    再大的力道,便是劍折人亡了。


    對方的劍卻錚然亮堂,仿佛一泓秋水碧波,清音繞梁,不絕入耳。


    丁耒收回袁遠空送的長劍,心中肉痛之色一閃而過,這劍居然被對方劈出一道豁口,口子深長,一路延綿到了劍身上下,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再出一劍,丁耒此劍必定毀去,待那時候丁耒又該作何對抗?


    “要不是仗著劍的優勢,我恐怕真就被你得手了。”鬆高飛怪笑一聲,輪到他展開進攻。


    他的長劍好似一道棍棒,在水中攪動,在風中翻飛,亂象叢生,細細品來,組就的招式中卻又有章法,仿佛流光霹靂,當空如光似幻,在整個院落,照出一道明亮堂皇的銀彩。


    “小心!”林潼疾呼一聲,他知道丁耒有些不妙。


    丁耒目視著此招劍法,對方如棍攪水,當空旋轉,翻滾的劍招,確實罕見,這似乎並不像一招劍法,而更像是棍法。


    這一劍,如當頭棒喝,籠罩丁耒的心頭,丁耒的身體刹那移動飛快,像是劃出一道殘影一般,有風似乎在托起他的行動,整個人也在內氣運轉下,輕盈轉身,仿佛一道飄零落葉,在諸般劍光中,如影如夢。沒有頃刻的遲疑,盡是隨心而動,身如長河,輾轉流經,與攪動水流的棍棒,似乎成為了對抗之勢。


    他精神集中到了極致,看穿了對方的劍法動作,所謂舍漏功,不是無漏,卻是有舍有得,他舍得是身上的劍,而心中的劍,卻時刻如一杆標尺,量定以待。


    在劍光中遊刃有餘,仿佛魚而在水中,飄曳不止,劍光落定,每一次都停在了丁耒的軀體兩寸處,一些衣角已經被撕裂。


    丁耒卻沉浸在其中,好似“隨風潛入夢”,極限運作之下,他的內氣也得到了增長,《舍漏功》本是725的點數統計,如今內氣加成,增加3點,變成了1025。


    他的體質也在這一刻達到了2.3,從“三山劍法”,到《舍漏功》,到體質,三者都在穩步上漲。


    丁耒仿佛潛力無盡,他的身體能力,全麵提升。


    劍光蕩漾,杳而入空,連鬆高飛都難以置信了,丁耒從開始貼身一撞,展現了體質的非凡,後來劍法“拙”鈍,反倒略遜一籌,接下來的提升更是明顯,仿佛掌握了他的劍法規律,隨波逐流,天資如此,實難想象。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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