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聽說你武功是一個道人傳授的?他怎麽又讓你回來了?”趙源在一旁道。


    丁耒也有同樣的疑問。


    周泰舉杯抿了一口酒水,道:“實不相瞞,最近天下動亂,師門為了救濟天下,也便派遣弟子下山,我現在趁著還有時間,就抽一個月工夫來蒼岩城坐坐,一是看望父母,二是看看趙源你怎麽樣了?”


    “我還能怎麽樣?還是老樣子。”趙源搖頭道。


    “還在寫書?我聽說你都中了舉人,結果不去做官,實在可惜了。”周泰惋歎道。


    趙源道:“我都是子奇帶我寫書的,他的文筆比我強得多,沒有他,我不可能出版這麽多書籍補貼家用。”


    周泰望向趙子奇,他自是認識趙子奇此人的,雖然接觸不多,但小時候那時,趙子奇也是趙家的才子,奈何不去考取舉人,一直在四處遊曆,甚至把經曆編纂成冊,他在外地都讀過趙子奇的書,名叫《天下奇譚》,專門搜羅天下中的奇聞逸事,甚至於一些傳說也被趙子奇記載,一來二去,也有一些名頭。


    “子奇兄果然是精彩之姿,我也讀過你的書籍,寫得很好,可惜不足之處,就在於,你太世俗化了點,如果統一整理,有可能便能上高堂,到時候名利雙收,何不試試?”周泰道。


    趙子奇一笑:“哪有那麽容易,周兄你早慧,可也沒有編纂成書,對此怕是不了解。”


    周泰長長“哦”了一聲,不作回答,這個趙子奇還是一如既往,心氣甚高,比起周泰他本人還要傲氣一些。


    周泰轉過頭,看著丁耒,趙源,指了指身旁的木寧:“丁兄弟,趙源,這是木家三公子木寧,也是愛好文學的墨客,你們可以多交流一下,我暫且當個介紹人,讓你們交流經驗。”


    “見過木兄!”丁耒和趙源二人都拱手道。


    木寧一張白淨的臉頰,露出笑容:“見過幾位,我是第一次見你們,如果不是周泰告訴我,他好朋友是趙源,我還不會結識你這樣的文學才子,有幸得見,真是好運。”


    他無論雙手還是臉部,全是蒼白之色,如白紙一般白得不像話,文文弱弱的麵目上,似乎藏著一些心事,與丁耒幾人交談的時候,總是走神,左顧右盼的。


    丁耒注意到了木寧的異樣,他沒有點破,想來此人隻是心不在焉而已。


    “對了,你們木家是做什麽的,也是武學世家麽?”丁耒突然道。


    木寧“啊”了一聲,然後緩過神來,道:“不算是,但我們木家的身份特殊,在雲鬢城也有將軍鎮守。至於我,從小體弱多病,根本不能練武,所以……”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謊話連篇的樣子,略有失措,丁耒心思敏銳,早就看在眼裏。


    這個木寧不比周泰,周泰為人坦蕩,可是木寧卻藏藏捏捏,有些古怪,身上文人氣質盡顯而露,說到武功的時候,他的神情似乎略有變化,令人覺得他話有不實。


    丁耒眼睛一轉,笑道:“我看你根骨不行,確實不是練武的好苗子,不過沒事,天無絕人之路,這世上有很多途徑可以提升實力,沒必要按部就班,走捷徑也行。”


    “捷徑?”周泰好奇道:“練武還能捷徑,你真當丹藥一服,就能立竿見影,即便有提升內氣的丹藥,也需要有辦法搬運氣血,才能融會貫通,沒人能走捷徑的。當然,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頓悟,但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一萬個人中有一個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還要結合天時地利人和,不可能說頓悟就頓悟,這也沒辦法掌控。總之,捷徑我是不相信的,我隻相信自己的刻苦努力。”


    “周兄說得不錯。”丁耒也不爭辯,哈哈一笑:“我倒是沒有那麽多時間練武,所以總是在投機取巧罷了。”


    “你還不滿二十吧。”周泰道。


    “今年十七有餘,虛歲十八,剛成年。”丁耒道。


    周泰更覺訝異:“如此年輕,有這樣的橫練功夫,看來你的師父是了不得的人物。”


    “他確實很厲害,一身功夫鬼神莫測,不知道比起你背後的那名道人,哪個恒強?”丁耒道。他說的是那教授“銅人變”的了欲僧人。


    周泰笑道:“怎麽比?完全沒有可比性,我不知道你師父名號,你也不了解我的師父,我們除非互相交手一番,借著切磋,才能互相增進了解。”


    丁耒道:“正有此意,不過不是現在,我們現在沒時間,最近的事情,你恐怕也知道七七八八了吧,鬆家之人,當是蒼岩城首惡,不說除掉,至少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幾人這才振作精神,他們都知道此行的目的,之前的話都是一番高談闊論,現在卻是入了正題。


    當然,除了那名叫做木寧的男子,他之前在聽聞丁耒和周泰的對話聲,眉間不經意地抽動了一下,目光閃爍,一雙手微微捏在杯子上,丁耒耳力驚人,居然聽到了杯子有些微的動蕩聲。


    這是明顯掌握不住力道,就如一個孩童突然擁有了千斤巨力,無法控製,端起杯子的時候,甚至會因為這股力道,產生異狀。這個異樣,被丁耒聽覺所感,心頭更覺奇怪:“明明此人身體上下,完全看不出有練武的痕跡,卻有這樣的力道,甚至於拿不住杯子,險些捏爆杯子,這還是他有心控製的結果,如果控製不當,當場就要驚動四下。”


    丁耒狐疑之餘,木寧已經將杯子放下,上麵靜靜躺著一道裂紋,有微微的酒水滲漏而出,但被木寧很好的掩飾過去了。


    這時周泰的聲音傳來:“你們說鬆家的事情,我也了解了,此番你們具體準備怎麽做?如何做?”


    他在詢問的時候,趙升那邊就揚聲道:“你們肅靜一下,此來我正是代表趙家,想要跟你們周家合作的。”


    趙升之前跟周尚談的眉飛色舞,二人都有所了解,眼下趙升振聲疾說,也是想要當場把計劃都再複述一遍。


    眾人靜靜傾聽,便見周尚叫人關上了大門,趙升道:“我很多年沒有這麽意氣風發、豪情萬丈了。我兒子和侄兒子奇,還有這位丁耒俠士,都將事情安排妥當,具體怎麽安排,且聽我一一道來,還有木家的年輕人,如果你要參與,這是扳倒鬆家的好機會,到時候事情若成,你們木家也有機會躋身蒼岩城家族前列。”


    木寧先是眉頭微皺,然後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掙紮著道:“我還是不參與了吧,此事茲事體大,我怕一人之力,說不動木家,抱歉了。”


    說完,他就要離開,卻被一旁的周泰拉住,道:“木寧,我知道此事事大,你現在身份難以抉擇,不過你姑且聽之,說不準你又有了想法,到時候萬一你立下功勞,家族傾盡財力,為你洗筋伐髓,你不就可以練武了?”


    丁耒聽到這話,不禁皺眉。


    他暗自問身旁的趙源,隻聽趙源道:“木寧此人從小就是經脈閉塞,根本不能練武,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搞一些文學之事,但他偏偏也不喜歡做官,即便考了舉人,也不去就職。聽說他暗自花了不少功夫,想要練成武功,可是這麽多年來,無一寸進。他現在也是過一天算一天,也沒什麽抱負了。哎。”


    “那他家族不是可以幫他一把麽?例如周泰之前說的洗筋伐髓。”丁耒道。


    趙子奇從旁道:“洗筋伐髓我從很多典籍裏聽過,一些傳說也之事也有所記載,要做到這點,必須要有洗髓丹,沒有洗髓丹,天生經脈不暢者,再如何也無法疏通,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找一個高手,通過內功衝擊經脈,這種事情非常危險,比起洗髓丹危險程度高得多,一般人也不會去做,即便做了,也未必有多大的效果,這種天生經脈閉塞者,是不可能有練武的。”


    丁耒嘖嘖稱奇:“想不到子奇兄你居然懂得如此多,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百科全書’。”


    “過獎了,我也隻是早年聽過這事,聽說木家因此對他放棄了培養,一直不讓他接觸核心事務,對外很多世家子弟都知道他是廢人,也從小欺負他,養成了木寧不愛說話的心態。你看他如此拘謹,就明白,這麽多年如何忍氣吞聲活下來的,他隻想著如何好好活著便是,雖然生存條件比起很多貧苦之人好得多,不過話說回來,他是極大反差之下的產物,實在令人惋惜。”趙子奇道。


    丁耒托腮沉思,想到木寧之前的動作和態度,覺得此人愈發不簡單。


    不過他似乎不善於隱藏,更重要的是,他不懂得怎麽運用力量,明明力大無窮,卻如孩童提象,疏漏百出,這才有所暴露,這一切被丁耒看在眼裏,周泰卻一無所覺,全然聽著趙升他們說話去了。


    話說趙升吐露之前趙子奇的計劃後,在場一片沉寂,接著周尚不禁拍手道:“這是子奇想出來的?不錯,反敗為勝,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你們如果做得好,鬆家真有可能遭遇痛擊,不過話是這麽說,做起來有難度,他們鬆家是武學世家,你們想要把那個李威送到鬆家中,又點燃煙花明示,其中風險難度頗大,可有作好準備?”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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