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看到了我所看不到的,這鄉紳居然會武功,始料未及,既然如此,難道那個圖紙是真的?或許真的有秘笈,或者稀世珍寶?”張備不禁意動。


    丁耒搖頭道:“或許不是因為秘笈珍寶而殺人,如果為了這個,那些被引誘前來的武者俠士,有很多辦法可以讓這鄉紳吐露真相。而且,看似是仇殺,卻下手如此果斷,幾乎瞬間致命,這樹上的樹皮都脫落了大塊,可見繩子勒得十分緊實,而剝皮也在轉瞬之間,血跡很少,不會大量傾瀉出來。這就引人深思了。”


    張備聽到分析,心頭東西亂想,道:“既然又不是仇殺,又不是為了寶藏,這兩人殺他有什麽目的,總不可能為了殺人而取悅吧。”


    “取悅殺人,這有可能,但可能性不是很大,我估計,這二人必定有一些任務,而這鄉紳就是關鍵。”丁耒正色道。


    張備聽得一驚,如果是為了任務,那一切都解釋通透了,這個縣城最大的鄉紳,素無來往,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麽的,聯想起最近幾年發生的倭寇事件,太平縣總是風雨兼程,可這鄉紳家中,卻完好無損,這就有一些問題了。旁人隻會覺得,鄉紳家底豐厚,有不少護衛,可細細想來,倭寇能發難已久,就必有他的本事。那此鄉紳,會不會與倭寇勾結?


    他心中思索著,丁耒何嚐不是心頭翻雲覆雨。


    單從這裏的現狀查看,雖找不出所以然,可現在卻讓他愈發確信,自己接近了“俠義榜”的俠士,這件事很可能是所謂的“俠士”所做,隻是這俠士根本不按常理,甚至下手違背了“俠義榜”的基本宗旨,但隻要不犯下彌天大禍,“俠義榜”便不會管。


    看似是俠士,其實人心歹毒如此,簡直喪心病狂,此事他一定要嚴查到底,不管是不是石微此女參與,他終究要還事件一個真相。


    當然,若是這鄉紳自身有問題,勾結了倭寇,那便死就死了,丁耒不會有二話,濫殺無辜,便要懲戒。


    張備正想著,丁耒從樹上下來,不一會兒,從細密草叢中,搜尋到了淩亂腳印,踩踏得草根低矮,在雜草叢中,居然還靜靜躺著一枚發簪。丁耒拿起來,銀光閃閃,沾染了一些發絲,一看就是女子佩戴,錦繡貴氣。


    “這是?”張備問道。


    丁耒回答:“這應該是女子留下的物品。”


    丁耒抬頭看天,閉目養神,似乎在回想當日遇見石微的情景,她一招一式,一顰一笑,一分一合,一收一動,發絲飛舞的樣態,盡數展露。像是倒放的一片片回影,在丁耒腦海中翻騰,繼而回歸到了最初時候,她笑容燦爛中,隻見發髻上多了一個簪子,似乎與這個簪子有點相似,但終歸記憶不深,隻能回溯到這裏了。


    丁耒現在腦海回溯能力,還並不完善,若是繼續開發內氣,多磨練一番上丹田,說不準能像佛門傳說一樣,開啟“天眼通”。所謂“天眼通”,並不是能夠通達天地,而是人眼強大,心眼深刻,記憶中更帶著回溯功能,沒有任何人和事能逃過肉眼、心眼的束縛。正是“上體天心”,天之心,就是心眼所在。


    若是丁耒能達到這種程度,不僅目力超群,更會獲取取之不盡的信息。


    張備看到丁耒神色有異,不覺問道:“你莫非認識那個女子?”


    丁耒感歎道:“或許認識吧,我也不確信。”


    他低下頭,看向草地中,亂糟糟的一切,忽地道:“其實這二人應該不是一類人,隻是兩人在誅殺鄉紳一個而已,似乎是為了搶一個先後,可惜那道繩索先來,剝皮之法後到,這名鄉紳就這樣慘死了,可惜可惜。”


    張備托頸而望,道:“若真是如此,那操縱他們二人的,是不是兩大神秘勢力?或者,他們也都是倭寇之人,鄉紳隻是一個幌子,殺之而後快而已了?”


    丁耒閉口不談神秘勢力,他愈發清楚,隻有“俠義榜”能弄出這樣的任務。


    他續道:“應該都不是倭寇,你大可放心,鄉紳是倭寇手下的可能性都很大,而這二人,明顯隻是單獨行動,倭寇現在都是抱團取暖,根本不會獨立行動,也就是這樣,才使得大明長期無法清剿。”


    張備恍然明白,點頭稱道:“丁耒,你果然很厲害,如此聰明,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問題,我還在糾結西洋人的時候,你已經延伸到了倭寇,那這二人既不是倭寇,那回歸我本來的猜測,西洋人呢?這手法,這手段,不是中原人做得出來的。”


    隻見丁耒擺手道:“你也不能確信是不是西洋不是?在大明世界裏,你們與西洋相隔不會很遠,西洋的武功出現,還不是正常的事麽?哪怕中原人,也可能練就西洋武功。當然,在我的家鄉,離西洋可是很遠,此話不提。”


    丁耒心中隱約構成一副圖像,這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閑來無事的鄉紳,在自家院落踱步,絲毫沒有發覺危險,可是就在這時,當他走到樹下的時候,一道繩索突然落下,哪怕他是會武功的,卻也因為其中差距,被當場懸吊起來,脖頸當場斷裂,氣絕身亡。就像一種特殊的藝術手法,有點像西洋的“表現主義”風格,極致變相,美學態勢。


    而就在繩索落下的頃刻,一個人影也從草地中跳出,將鄉紳的半邊皮膚都撕裂開來,下手極為慘重,定然是開膛破肚一般,就像被動物撕咬,肉身浮腫,坑坑窪窪。這就與西洋的“野獸派”有異曲同工之妙。


    兩種手法,都可以用油畫來詮釋方式。


    這二人下手都在電光火石,二人似乎也並不對味,在殺死鄉紳之後,立即互相對付起來,首先自然是下方那人,將繩索給一抽,帶著樓上的人,一同落下,繼而二人都落入院子裏,就在這個院子裏,草叢中,展開了廝殺。這一番廝殺極為激烈,但也在轉瞬之間,結局還是上頭那人不能力敵,最終逃之夭夭。


    丁耒一番揣測,立即把事情清理得七七八八,這是兩個人,可能是一男一女,這二人都會西洋武功,這二人是奔著任務而來。


    將事情一一列舉,就不乏猜出其中症結。當他將分析全盤告訴張備時,張備更是心跳不已,此事仿佛丁耒親身經曆一般,這種分析手法,完全從未見過,這比許多捕快都還要精確許多。


    “丁耒,你不去當捕快,真的是屈才了。”張備忍不住道。


    丁耒笑道:“我這人遊手好閑慣了,捕快每天需要完成任務,我是做不出來的。”


    張備聞言,沒有多說,繼續想著這件事。


    丁耒則眼前忽然有一道訊息閃過:“恭喜丁耒,分析死者訊息,獲得5點功德值,這件事有後續支線,丁耒你可以繼續完成任務。切忌,倘若真的遇到‘俠義榜’的俠士,殺死‘俠義榜’為次,互相幫扶才是正理。”


    丁耒不禁苦笑,這“俠義榜”純粹是吃人不吐骨頭,現在卻道出這麽冠冕堂皇的說辭,所謂“俠義榜”俠士,本就是衝著任務而來,現在要丁耒互相幫扶,隻怕話不投機,當場就會被對方格殺。


    丁耒可不願意做一個枉死鬼,他還要回他的中原世界,追求他的登峰造極。而現在在大明世界,等於是鏡花水月,即便未來還有可能前來,可現在已涉及了“俠義榜”俠士,那後麵的任務,定然艱澀無比。丁耒甚至可以想象,麵對兩類陣營,同樣為了自己的俠義,所謂的“俠義”,而產生械鬥廝殺。


    正所謂,偽君子,真小人。丁耒是想做標榜著“俠義榜”的偽君子,還是違背常理的真小人?他目前不敢確信,他隻有走一步算一步才是了。


    二人在院子裏,動找西找,也待了好些時光,眼看日落大海,遠遠可以看到,山崖遠處,是一片金色輝光,遙相映襯,碧海灰天,金光搖曳,浮在海浪之中,像是一朵清麗無比的金花,十分矚目。


    “既然有了事情頭緒,避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再研究一下圖紙。”丁耒忽然道。


    張備攤開圖紙,對比其中的原點位置,這裏有一條黑色的線條,似乎是貫穿始終,一直延伸向大海中,而在大海中,卻是茫茫空空,什麽也沒有。


    線索似乎就此斷裂。丁耒走入這些房間,每一個房間都狼藉成片,四麵都有開鑿的痕跡,可見早就有不少人捷足先登。


    隻是這群人依舊沒有找到所謂的“寶藏”,這幅圖紙,儼然就是一幅虛假的“投名狀”,讓更多的江湖人士,不斷湧來,引發更多的爭端與殺戮。


    “看來這裏並沒有什麽了。”丁耒歎了一聲。


    “我早就知道沒什麽線索,之前我也探查過了,如果早有寶藏什麽的,恐怕就不止是一人身死,而是整個太平縣的風風雨雨,我倒是希望,這東西是假的,最好那些江湖人士,一個個遠離此地。”張備道。


    丁耒忽地心頭一動,掐指算了一下,離他出現“諸天造化”提示的消息,少說也有五日了。這五日便就引來了這麽多人,要是再過一端時間,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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