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立即知曉,此人是吞食了一種藥物。他醫術最為精湛,自然懷疑,這種藥物類似“強體丸”。所謂“強體”,不僅僅是增強體質的意思,更是強行提升,強加施為的意思。


    強體丸這種藥物,服用之後,力氣大增,短時間提升數倍體能,但隻是暫時。一旦藥效過去,經脈骨骼會崩斷,血液循環不暢,重則內髒出血,渾身穴位封閉,必死局麵。這種藥物,副作用極為之大,一般人也不會去服用,除非遇上生死危機。


    “對自己如此殘忍,值得麽?”丁耒感覺到這股大力,將他硬生生衝開來,他施展“橫鬆蕩葉步”,卻不如此人步法純熟,此人步法為境界,即便功效不同,高低不同,但仍舊能步履踏沙飛石,衝霄而至。


    丁耒都不如他轉騰得快,他現在可謂是數倍體能,早已非同尋常,甚至接近了境界的武者。


    世上之大,無奇不有。丁耒就想看清這藥丸的作用力,也正是這時,他失了時機,隻覺一股沛然之力,衝入手臂,他的一隻手被此人鎖住,接著一個背摔。渾然如飛鳥驚落,丁耒半空中一個後摔,想要將戴愈摔落懸崖,與此同時,他將手中的兵拾入扔出,李崇慶在遠處接下,憂心忡忡,“丁耒,千萬不要戀戰,此人詭計多端!”


    丁耒也來不及回答,整個人向後仰起,幾乎是呈現180度的平躺。


    戴愈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刹不住車,直接就要摔落深淵。


    就在這時,他的身體在空中平移,做出了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這在西洋學說裏,就是違背物理規律。丁耒知道,隻有至少的武者,能做出這樣的動作。本來學武就是打破自身,解鎖能力的過程,內氣之說,早就違背常理。很多人卻對此嗤之以鼻,西洋人就是如此,他們先天條件優越,研究多少科技,講究物理守恒,卻不知道,這世上存在太多變數。


    就連整個世界,宇宙輪轉,都變相重重,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就能改變整個宇宙狀況。


    正如丁耒現在狀況,也是萬分之一的概率,造就了他與“俠義榜”的附體,而事後的一切造化,一切任務,甚至於現在的生死大戰,都是存在概率。這些小概率事件,組就成了大概率。


    概率之說,同樣能運用到戴愈身上。


    他若是早早遏製住彭滄海,將東西交出,說不準三人都能幸免。


    而現在,他的選擇決定了他的概率,現在他幾乎是90%以上會身死當場。


    不過他似乎渾然不懼,一身勇猛,半空中違背自然一轉,接著內氣衝霄,帶著一股殷紅之色。


    這是內氣混雜了氣血,形成了血霧。


    丁耒感覺不妙,血霧噴張,一股血光從他掌心斡旋而出,他不痛不癢,跟丁耒拚了一掌。


    掌力浩瀚,連丁耒袖子都被震得開裂,一身長袍獵獵,金邊服飾上,帶著一大片血汙————這是戴愈口吐鮮血的狀況,他的鮮血直接噴了丁耒一身一臉。


    他依舊沒有痛感,藥物起了作用,使得他不動如山。


    丁耒和他對掌過後,感覺氣血翻騰,下意識後退,卻見戴愈衝了上去,大叫一聲:“死吧!”


    這時,戴愈已經攬住丁耒腰身,死命一扣,大力直接將丁耒穩固如石的腳跟搬起!


    丁耒心驚不已,這個戴愈的力量,居然變得如此強大,連他固定在地麵的腳跟都能抬起,這等實力,已經不亞於當日力量為尊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也是後天被陷害,造成了身體變異,而此人則是透支潛力,二者不同,若是這個強體丸能夠改進一下,變成善物,物極而反,那便能造福四方,甚至多少武者夢寐以求。


    丁耒知道,要想改變一種藥物性質,首先要試許多藥物,親身驗證,方有建樹。否則的話,隻能空口亂說,無根無據。


    不論如何,這個戴愈確實難以匹敵,他的手掌加大了力道,直接將丁耒扛在肩上。


    丁耒拳頭不停落在他的背脊上,甚至骨骼發出了斷裂聲,整個人都矮了一截,可是此人居然渾然不覺,依舊堅持不懈,整個人如魔頭降世,渾身鮮血的他,硬生生衝向了深淵方向,想要跟丁耒同歸於盡!


    “丁耒!”李崇慶等人都是大叫著,期待奇跡。


    可是事與願違,丁耒沒能打破對方束縛,連人往下,快速墜落。


    李崇慶也顧不上那兵拾,連忙跑了深淵口。


    就在這個瞬間,深淵似乎發生了某種不可控的變故。


    地動山搖,四麵楚歌,風聲陣陣,亂象充斥。四麵鳥獸皆飛,似乎感應到了大地震,這次地震比之前還要劇烈,隱約連山都在晃動,李崇慶險些摔了進去,好在被身旁兄弟拉著,這才幸免。


    山如洪流,地如驚風,平地草叢連根拔起,滑坡陡峭成為泥流。


    李崇慶掙紮著往側麵跑去,他看到了之前那僧人在沼澤深處找到的物體,這是一個黑色木架,儼然有一種天狗食月架勢,上麵雕著一個太陽,紅紅絢爛,一個白色,毛發噴張的白色大狗。


    如果丁耒在這裏,定然會驚訝,這就是東瀛的大天狗。


    天狗食日月,這都是中原的傳說,而在東瀛,天狗是吉祥的象征,在沒有妖魔的世界裏,這就是一種圖騰。但是倘若有了妖魔,那會發生什麽?至少,丁耒在中原世界,在大明世界,沒有聽過妖魔傳說。


    中原世界是因為武力驚人,早就踏遍四方山河,人類有跡象之地,動植物都罕跡。


    或許這就是原因,使得整個中原世界武力極高,卻又沒有妖魔滋生,更重要的是,中原世界是一個大世界,它本身就化為了一個位麵,支撐這個位麵運轉的,隻是單一屬性,沒有妖力,沒有魔力,沒有仙力。這在“俠義榜”中得到體現,這樣純粹的世界,並不多,大明世界也算一個,可惜這個世界是一個天方地圓的世界,所有星辰都是圓的。


    圓與方本就是對立之局。


    大天狗雕塑就在眼前,李崇慶伸手去亂按,他知道,之前那釋永康僧人,正是悉知這大天狗特性,找出了機關,打開了整個沼澤。


    他現在重新摸索,卻是極為緩慢。


    隻見地麵裂縫開始複合,整個山體在動蕩,不安,混亂,飛禽走獸,都在厲嘯,尖銳聲音,直透天地。


    下方的深淵,開始在彌合,似乎有一股無形力量,將其中山體合攏。


    李崇慶抬眼看去,居然發現其中帶著一些機拓的痕跡。


    整個山難道都是機拓?


    這該是多大的手筆?


    真的有寶藏麽?


    肯定這其中藏卻這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是李崇慶也不願意再追求,死了這麽多人,他對寶藏早已是棄之敝履,不如浪跡江湖,留一條命來得舒服。


    他唯一虧欠的還是丁耒,若非丁耒,他早就身死了。


    四麵尋找之中,裂縫越來越小,下方隱約可以看見,愈合瞬間,有一些齒輪狀的物體,在不斷磨合,移動,正是齒輪開合,使得裂縫被填補,整個山就是一棟移動堡壘。


    這在中原世界,都顯得匪夷所思。


    在大明世界,究竟是誰有這麽大手筆,開鑿了如此大工程?


    想起台州一帶,早在多年前,台州,也就是江浙一帶,出了一個沈萬三,也隻有沈萬三有這樣的財力,可惜後來被朱元璋滅了滿門,巨富一夜,成為空空。同樣是台州,同樣是江浙一帶,會不會這裏是沈萬三設計的,傳說沈萬三被滅滿門之前,兒孫其實都逃離大半,很多秘辛都被隱藏。


    他可不懂大天狗,如果他知道,就會得知,這與沈萬三即便有關,也關聯不大,這裏可是東瀛的崇拜象征。沈萬三身為華夏人,自然不會淪為東瀛附庸,況且那時候,東瀛還未崛起,整個東瀛世界,人丁稀薄,哪有現在的輝煌?


    李崇慶一邊思索,一邊探索機拓。


    可是他摸索了好一陣,卻找不出機拓的正確運轉方式。


    待到一聲巨響,整個山體複歸平靜,四周山坡,大半蛻皮,泥土衝得到處都是。


    月光照耀,冷冽平靜,方圓一兩裏,鴉雀無聲。


    李崇慶坐在地上,一臉無奈,兩位弟兄扛著兵拾走來。


    “慶哥,現在怎麽辦?丁兄弟他……”二人都張口欲言,又終究沒有多說。


    李崇慶擺擺手道:“無妨,我們記住這裏了,先將此人押回審查,六扇門的人,我們要好好利用一下,不然虧欠了丁耒對我們的恩情!”


    “慶哥說得是,這便如此了。我倒是希望丁兄弟活著。”另一人道。


    “希望吧。”李崇慶失落愁苦,搖頭晃腦。


    就在方才,丁耒正飛速下墜,他感覺到兩麵山體壓來,周圍氣流簡直能帶起人體,左右亂撞,若非丁耒身體強悍,早就被撞得口鼻流血,而身旁的戴愈,則一直口吐鮮血不止,整個人氣息萎靡了一圈,就像半個死人一般,隨著風聲,徐徐下落。


    丁耒下落速度沒有他快,在半空中,他試圖用“秋水”劍刺入山壁,帶動劍勢,借機滑下。


    可惜這山是專門打造,岩壁早就固化,似乎都貼滿了青鐵。同為青鐵的“秋水”劍,卻就不盡如意了。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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