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寧臉上露出狠戾之色,與他早前文人氣質絲毫不符。


    他一拳再次打出,這一下如翻雲覆雨,踏破空氣,轉軸一般,勾住此人的劍體,接著劍體似被套牢,仔細一看。卻是被木寧的手指扣住,像是磁鐵一般,將其牢牢鎖住。


    “你想殺裕王,先過了我這一關。”木寧氣勢膨脹,接著一送,此人“鬆風劍法”一跳,驀然氣流湧動,劍音紛繁,居然分明將木寧的招式打斷。此人一個收尾,劍重新回歸手中,繼而一躍,如鬆枝搖曳,風中落沉。


    再仔細一看,他的劍光如開枝散葉,破出幾道劍光,要將木寧碎屍萬段。


    木寧哼了一聲,就見背後出現鷹爪功男子,單手一抓,如碎石破泥,大力直將空氣擠壓,發出呼呼之聲。


    木寧前有“鬆風劍法”,背有“鷹爪功”,不由得一偏,肩膀火辣辣刺痛,顯然是前麵中招,但他一個折轉,拳頭就再次打出,鷹爪功男子爪子再次如抓在金鐵之上,隨後立即骨折。


    他咧著嘴,嘶吼著:“好家夥,你這種體質,有點像,但分明不是,若真是,怕是動不得你分毫。”


    是一種體質境界,往往達到10的體質就能做到,丁耒現在6.2體質,已然接近。木寧就更為接近了,他的體質本就特殊,不是丁耒這樣正常修煉的,而是一種特殊變異。正是變異成分居多,他現在還未能完全掌握,若是完全掌握,達到也說不準。


    丁耒與那墨目男子攀談完畢,見裕王麵臨生死關頭,立即道:“石微,厲飛,你們兩個趕緊幫木寧此人,嚴世蕃我們不用殺了。”


    “不殺嚴世蕃?”石微十分失望,丁耒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再看丁耒與那墨目男子並肩走在一起,莫非是有什麽交易了?


    丁耒冷靜地道:“我知道你很失望,正義也不會缺席,我現在和他們合作,實話說,也是一次機遇,我不想將事情鬧僵,殺一個嚴世蕃容易,但是此後呢,我們將麵臨無止境的追殺,張備和那女子也會受到報複,我也是想了許多,這才有了合作的想法。”


    “所以你選擇了交易?”石微冷聲道。


    “是的,我們都能獲得功德,嚴世蕃,現在為止還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這裏。”丁耒沒有避諱木寧、墨目男子幾人,他知道,一切都擺在明麵上,最容易商量。


    石微道:“雖然我手裏不少性命,也害過一些人,可是我至少還保存著基本的正義,知道什麽該殺,什麽該放?可你呢,丁耒,你心中的正義在哪裏?”


    “我隻是承諾了暫時不殺,你莫非連一點時間都不願意耽擱?”丁耒皺眉道,“我不是海瑞那一類人物,我不可能活得像一個正直鐵骨的機拓,我是一個人,有善有惡,有恩有德,也有不足之處,你之前恐怕把我想的太完美了。”


    海瑞在這個時代,確實是一個清官,活血有機會碰上,不過丁耒的性格和做人方麵,海瑞肯定看不上。胡宗憲的兒子得罪了海瑞,海瑞還罵得狗血淋頭,連抗倭名將胡宗憲都不放在眼裏,如果放在中原世界,肯定是過剛易折。不過在大明世界,往往武力值偏低,人心沒有那麽複雜,海瑞經營多年,得罪不少人,卻也還是名聲在外,無人敢動他。


    不是沒有原因,卻是定然有他的可取之處,甚至背後可能有人維護。


    “好一個海瑞。”那邊的裕王並不害怕,而是聽著丁耒的話,意味深長。


    那邊木寧剛鋌而走險,這時厲飛先動了,他很是讚同丁耒的意見,選擇幫助木寧。


    他的袖箭刺出,“聖心訣”加持之下,氣力驚人,對抗的自然是那“鬆風劍法”男子。


    這男子非常刁鑽,詭異,劍法總是偏移,像是摸不著他的動蕩軌跡。


    厲飛並不擔心,他隻要拖住,讓木寧親手殺了“鷹爪功”男子,這便完璧。


    木寧果不其然,沒讓他失望,拳頭猛然打出,連續與“鷹爪功”男子對抗。


    “鷹爪功”男子痛苦之色,溢於言表,他無法想象這木寧多麽可怕,他練就“鷹爪功”有一段時間了,卻被多次破功,骨折了好幾次。其實也是他直接提升招式,沒有提升體質,這才使得體質和招式有巨大差異,繼而被木寧當靶子打。


    丁耒適當的時候,猛然又發出幾記“梅花鏢”。


    “鷹爪功”男子幾度躲閃不及,被木寧當場打中胸膛,骨骼再折,飛出老遠,吐了一口熱血。


    他強行起身,卻見丁耒一個箭步,手到劍出,直接落在他的頭顱上,血花直接濺了一地。


    丁耒如此殺伐果斷,可見這段時間已經深諳道理,行走江湖,不惡便被人欺。


    丁耒這樣做其實也是違背了當初意願,不濫殺無辜,可是此人要濫殺,那麽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見大勢已去,“鬆風劍法”男子渾身一抖,知道隊友一死,什麽都沒了,本來淌一趟渾水的,現在水沒摸著,卻碰了一鼻子灰。


    “還想跑?”木寧衝了上去,卻見“鬆風劍法”男子變作獰笑,拋出三道銀光閃閃之物。


    “不好,是氣功彈,他怎麽會這麽多?”丁耒連忙道,這彈與當日黑袍男子施展的完全一致。


    隻不過此人財大氣粗,居然留有三枚,此刻全部放出,存心要將整個客棧炸開。


    本來之前“小雷火彈”打出,已經死了不少人,若非這個客棧比較大,小雷火彈範圍有限,隻怕客棧早就塌了。


    此時“氣功彈”更為可怕,一股氣勁從四周回蕩,接著兩人在地上化為了殘肢碎沫,極為慘烈。


    鮮血滿地,甚至濺在了牆上。


    原本雄厚堅實的柱子,突然被炸開一個巨大孔洞,接著搖晃了一下,瞬間倒下。


    整個天空也被氣功彈衝得瓦礫橫飛,露出了一道細小的縫隙,天光落下,隆隆之聲,從內而外,傳播老遠。


    外邊之人,都是側目而視,不覺詫異,好好的客棧,瞬間倒塌大半。


    一麵牆撕裂開來,碎石遍地,血光與灰塵,一起飛散。


    丁耒幾人好在內功護體,加上及時閃避,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在烽煙之中,“鬆風劍法”男子轉眼逃離現場,留下躺在地麵,屍塊橫陳的“鷹爪功”男子。


    “終於過去了。”木寧氣喘唏噓,他幾乎脫力一般,倒在一旁。


    這時,六扇門僅存的二人,拖著裕王,帶著嚴世蕃,緩緩走來。


    整個客棧,原本一些火光,消失不見,轉而是陰冷之色,四麵牆壁裂縫越來越多,丁耒見勢頭不對,立即道:“都趕緊逃離,客棧要塌了!”


    說著,他一個箭步,衝上高台,先將兩個老人背起,隨後石微猶豫一下,也將那婦人背起。


    六扇門兩人一人攙扶裕王,一人抬著嚴世蕃。


    張備同李蘭心一起打開大門,張備道:“你們快走吧,再晚來不及了。”


    丁耒點點頭,隨石微將三人抬出。


    後方是木寧、裕王、嚴世蕃幾人,紛紛落出。


    而厲飛則撿起袖箭,趁著客棧最後傾塌,如大廈化塵中,他跳了出來。


    再回過頭,幾人目光對視之間,客棧徹底化為灰燼,許多公子哥死在裏麵,偶爾有四五人活著出來,也是嚇得魂飛魄散。


    丁耒和石微將婦人、老人放下,互相對視,似乎明白各自心中想法。


    “你雖然想得很好,可還是那麽輕易相信人,若是他們違背意願呢?”石微知道,丁耒也是為自己這一批人著想,若真的惹上朝廷,即便他們全身而退,也會無立足之地。


    “我不怕被欺騙,大不了就是浪跡天涯。”丁耒道。


    “你不怕任務完成不了?”石微歎道。


    丁耒笑了笑:“這不是已經完成了麽?隻欠他們承諾的功德,他們若是不給,我們這便殺了他們就是,木寧已經沒有戰力,而這男子有本事,卻隻能跟我五五分,你和厲飛,他們都不是對手。”


    “你還是想得周到。”石微定睛屏息,眼前同丁耒一般,閃過一線訊息:“恭喜石微,保護裕王不死,成功挽救大明日後江山,獲得30點功德!”


    丁耒閉上眼睛,結算一下功德,他現在有58點,這一次大戰,獲得了不少收獲,轉為灌頂,便能新生一般。


    “丁耒。”石微盯著他的眼睛。


    “什麽?”


    “其實我有些錯怪你,看你這麽賣力救人,我也明白了,你其實心善的,隻是為了實力,為了我們,不得不有時候低頭。”石微輕聲道。


    看著石微略顯尷尬,紅撲撲的臉蛋,再看向四周煙花飛空,客棧傾塌,塵埃與煙霧共舞,在這一刻,二人幾乎形成了一個遙相而立的方位,目不轉睛。


    “人不可能一直低頭,而且,我們都會犯錯,也許我確實正在犯一個錯誤。”丁耒眉間一掃,接著目光就落在遠處。


    石微聞言,抬頭看去,遠處影影綽綽,似有無窮無盡的黑影,張牙舞爪,但氣勢逼人,就像百鬼夜行,但仔細看,卻是一個個人,而且不是一般人,鎧甲鐵鏈,聲響刺耳。


    再靠近幾分,石微“驚目劫”出,化在眼簾,清晰了不少————驀然發現,這是一隊隊的護衛!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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