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天的話傳來,讓幾人都是心頭凜然。


    前麵兩項還不算霸橫,最後一句話,卻直接觸動了丁耒幾人的逆鱗。


    裕王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寶藏?”


    鄭經天長笑一聲,指著丁耒道:“你要問這個人了,他可是殺了我兩個朋友,很顯然,他是得到了某些好處。”


    兵拾掙紮著大吼道:“沒錯,就是這個丁耒,我親眼看到他下去的,現在出來了,還完好無損,肯定得到了某些利益。”


    李崇慶猛然拍在兵拾腦門,狠狠道:“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馬上就扭斷你的脖子!”


    兵拾被扣住,再次不能說話。


    此言卻一石激起千層浪,讓丁耒處於了眾矢之的。


    什麽寶藏,真的有寶藏?


    很多人也得知了最近江湖的事情,整個江湖沸沸揚揚,都在宣稱太平縣之地有寶藏產生。


    眾人前去,趨之若鶩,因此也橫生不少殺戮。


    俞大猷對此不感興趣,但陸繹這時轉而看向丁耒,眼中火熱:“難道真的是帝釋天的寶藏?”


    他早就隱隱有些耳聞,甚至他父親也派遣錦衣衛的人前去調查,隻是這一切都石沉大海,當很多人求之而不得的時候,這時候寶藏的得利者丁耒出現了,這簡直給陸繹一個喜訊。


    雲從經也不禁閃目,但見丁耒毫無所動,坦然道:“寶藏確實有,而且也沒錯,確實是帝釋天的寶藏。”


    石微焦急地看著丁耒,暗自發聲:“丁耒,你怎麽這麽笨!”


    丁耒擺開她的手,道:“不過,你們要知道,當日不止是我們在裏麵,少林寺的釋永康也在裏麵,也就是戚繼光的人。當然,還有倭人,還有一名心狠手辣之徒。”


    石微見丁耒說得模棱兩可,放下心來,她知道,丁耒斷然不會全盤托出。


    “少林寺也參與了!”陸繹沉思皺眉,忽地道:“那你如何出來的,我不相信你們能安然相處,分攤寶藏。”


    “這你就不必管了,此事是我的私事,我已經言畢,希望陸公子好自為之。”丁耒就要甩開眾人離開。


    卻見陸繹使了個眼色,隻見雲從經一手畫筆,飛了出去,如舞文弄墨,妙筆丹青,旋轉而出,直接擊向丁耒後背。


    丁耒笑著轉身一掌打出,與畫筆交織,接著隻見雲從經渾身一振,便如落入了滄海橫流之中,幾乎難以站穩腳跟,再看丁耒,他再使掌上前,一招一式,普通至極。


    落在雲從經眼裏,卻看出了門道,這些招式都是道盡,哪怕最簡單的招式,也能化腐朽為神奇。


    丁耒的掌風席卷,雲從經再次退步,這次用上了腿法,居然直接連貫帶過,像是一片風聲無影,轉眼他的身姿如驚龍飛騰,彈射老遠,根本觸摸不著邊緣。人影先逝,再聞其聲,也轉入流光。


    丁耒心下了然,這定然是傳說中的“風神腿‘。


    接著就見陸繹也攜劍而上,他的劍法靈巧著稱,仿佛黑暗之中,一豆星輝,明光照人,接著他的劍就飛騰出來,刺向丁耒的肩膀。


    二人夾擊,使得丁耒陷入了圍攻。


    鄭經天冷笑一聲,知道丁耒現在才是眾矢之的,他心下計謀已經派上用場。


    就在這時,他趁機一動,就往裕王身邊靠去,他對裕王甚為不滿,甚至大過對丁耒的不滿。


    俞大猷無意一瞟,立即了然,鄭經天這是在趁機動手,不過他距離較遠,無法立刻支援。


    裕王身旁的木寧,隻覺一陣風吹來,心下一沉,這個鄭經天中了毒還能迅速恢複,甚至他的雙眼比起以往更加明亮,卻不知是什麽樣的武功,才能造就他的現在。


    木寧忽然雙手變得蒼白,如蛇盤旋繞出,纏向鄭經天。


    鄭經天雙手大開大合,根本不避讓,完全是硬派打法。


    不過當他接觸到木寧的雙手,頓時就叫苦不迭。


    這個木寧居然如此恐怖,他的身體素質居然超過了自己!


    鄭經天大為震撼的同時,木寧已經糾住鄭經天的手,鄭經天本就身體虧空,如今跟木寧交手,卻討不得絲毫便宜。


    裕王就見眼前一花,二人扭打在一起,如尋常孩童扯皮撕拉一般。


    鄭經天手一抖,就打在了木寧的肩膀上。木寧卻渾然不動,仿佛他的身體是銅牆鐵壁。


    俞大猷這時才反應及時,衝了過來,一指點在鄭經天身上,口中喃喃道:“看來傳說中的‘清明功’確實不凡,想不到連點穴都能快速解開,更是肉身強橫,我這戰場老將身體素質也就如此,不愧是鄭經天,經天緯地之能,可惜你遇到了克製你的人。”


    鄭經天隻覺渾身酸痛,俞大猷了解人體比他居然深刻,這一下點穴手法,居然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清明功”自然指代的是他的功法,所謂清明,不是清明夢,也不是清明節,而是清身明心,有點與“舍漏功”近似,但是此功法比起“舍漏功”強了何止倍許。他隨時都可以掃清心底雜念,甚至清算自己的身體障礙,恢複到最佳狀態。


    這種武功據說是他的獨創,也是他這樣經天緯地的大才之人,才能自創武功。


    在大明世界,自創武功的人不是很多,帝釋天算一個,而這個鄭經天也算一個。


    二人名字中都有“天”,是否名字取得霸道絕倫,就真正的也高深無比?這卻是未知數,也屬於玄學。


    鄭經天自創這門武功,可以說高深到了極致,他身上穴位幾乎也是一瞬就解,一瞬就閉,來去自如,可是麵臨俞大猷的點穴手法,他完全失了方向,根本找不到穴位所在之處。


    他自問自己一百零八了然大半,可是現在卻無法衝破,這就關乎穴位的另一重關卡了。


    那就是“疊加穴位”之說。


    所謂“疊加穴位”,就是指代兩種穴位以上,可以互相振幅,達成疊加狀態,效果甚至不明不楚,非常考驗一個人對穴位的了解程度。俞大猷身經百戰,幾十年的經曆,早就摸清楚很多穴位的特性。


    因此,他隻消一點穴,就知道那些穴位疊加起來,會引起什麽變化。


    這就是點穴的更深一層次的知識,甚至丁耒都不明白。


    畢竟丁耒出身的是江湖醫館,而不是禦醫或者是隱士神醫,他了解的隻是片麵而已。


    鄭經天被製服,裕王這才鬆了一口氣,對木寧和俞大猷讚賞有加:“木兄弟,俞將軍,若非你們,我這一下子就成了階下囚了。”


    “裕王,我救你也是因為你願意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並且為之而出謀劃策,雖然你這個人我不喜歡,一下嚴世蕃,一下又依靠別人,但你這一份誠意,我卻是覺得可以謀劃合作。”俞大猷道。


    “不說這個,你趕緊去救丁兄弟。”裕王道。


    “我說句實話,這小子三句話有兩句假,藏藏匿匿,我不是很喜歡。”俞大猷搖頭一聲,“那個陸繹也是貪婪之人,此次他想見嚴世蕃,肯定也是為了寶藏,而我則是其次了。”


    木寧道:“有沒有你俞將軍,丁耒也自然能應付。”


    他話音落定,丁耒一拳已經打在了陸繹的劍上,那一道劍光直接偏移,歪到了雲從經的墨筆上。


    這時候,丁耒已經摸清楚二人的套路,笑著道:“你們二人雖強,可也就是一個後期,一個後期巔峰,真正要擊敗我,是斷然不可能。”


    他渾身一抖,一股氣力沛然,接著劍與墨筆齊齊怦然。


    墨筆上方堅硬毛刷,居然如倒刺一般,被橫削而下。而劍被丁耒操縱,用的是“落霞手”,他的手現在多了幾分柔韌,似乎“柔”的方式被他掌握,他已從“三山劍法”中領悟“拙”的,而“柔”的尚且停留在基礎狀態。


    劍被一彎,他的手也隨之彎下,再一彈,整個劍體反向衝來,直奔陸繹的腦門。


    這時石微和厲飛已經搶身而上。


    雖然早知道這二人會上,卻沒想到沒能製服丁耒,反被二人聯手進攻。


    陸繹腦袋一偏,劍刮在他的額頭上,血花飛揚,他刺痛一忍,縱然火辣辣的,卻依然反手一劍,對準石微和厲飛。


    厲飛笑著施展出“萬仞穿空”,袖箭匆匆,落如星辰,殺向陸繹的手腳。


    陸繹手忙腳亂,即便他的招式再靈動,再明理,再自然,可是卻抵不過帝釋天的武功。


    “聖心四訣”一出,頓時驚色四起,隻聽噗噗噗三聲,陸繹的手腳全是鮮血。


    再看雲從經,帶起陸繹向後撤離,“風神腿”一出,腿如罡風,片片如刀,利而尖銳,衝得地麵一陣搖動。雲從經離開的瞬間,冷不丁遇上了石微的雙眼,接著雙目一張,冒出陣陣紅光,仿佛進入了一片異次虛空。


    再一睜眼,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身影,這是他在心神失守之下,產生的幻覺。


    他若是正色應對,不像這般倉促,石微未必能影響他,畢竟他還是一個畫師,看過畫卷裏的風雲之事,可謂是隔代傳人。


    他“風神腿”顯然修煉不到家,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惹上了大麻煩,心下卻是想著如何逃,而不是殺。


    石微的雙目血光一勾,如黑白無常勾勒生死薄,這個雲從經就恍惚失神,再無方才的行雲流水了。俠義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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