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石微跟木寧交換了一下眼神,她便衝了過去,手中長鞭揮舞,尺度分明,一時間卷起千層浪一般,將周邊倭寇齊齊卷倒。


    葉曉紅本是陷入危機,這時候被石微這麽一救,反倒是不好意思:“謝謝。”


    石微道:“不用感謝,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速度退開,我來壓陣,等你恢複氣力,還可以再戰。”


    葉曉紅感激地看了一眼,整個人縮了出去,接著不動用內氣,肉身力量,純粹打出飛刀。


    她借用腕力,也能夠使用飛刀繞圈,但是能不能回歸,都依賴天時地利,所以她現在也隻是短暫發力,為了壓製下麵前的倭寇。


    木寧在另一頭,開始領導官兵,畢竟丁耒殺入其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官兵從未見過如此大陣仗,立即就死了十幾名,於是都有些膽怯了。


    木寧振臂呼喚:“不要怕,我在這裏壓陣,你們趕緊上前,看到一個落單,就集群而殺,再好不過!”


    木寧的聲音立即喚起了官兵的信息,這些官兵親眼看到,木寧拳頭如輪,幾乎碾壓過去,處處是身飛骨折,人群慘叫。


    這群官兵立即上前,三個一組,對抗一名倭寇。可想而知,倭寇也不是容易對付的,這些官兵沒有實戰能力,很容易吃虧。


    現在則是數量彌補優勢,加上他們躲在後方,沒有像江湖人和俞家軍那般前方作戰,因此不會造成太多傷亡。


    丁耒看到形勢一片大好,他也逐漸退出圈子,沒有人膽敢圍住他,一旦圍住,必定一圈都是死路一條。所到之處,聞風喪膽,驚駭莫名,恐懼的神色圍繞整個倭寇大軍。這些倭寇軍隊足足有千人,可是單是被丁耒殺死的就已經有五六十人,這還是丁耒一心脫離戰況,想要前衝的結果。


    他很快離開了戰場,來到前段。


    這裏海浪滔天,宣泄而來,無數船隻停靠,都是小船,唯獨兩個大船在靜觀其變。


    看到丁耒的身影出現,立即大船上來往著無數弓箭手,這大船上的弓箭手顯然就不是弱小之人,而是身材高大,顯然是訓練有素,加上天生根骨不錯的。


    “放箭!”有人操著東瀛口音,丁耒隻能聽懂這個詞匯。


    此人身材極為高大,一身勁裝,瘦骨嶙峋的身體,卻爆發著無窮的力量,他甚至親自拉開弓弦。


    弓箭連番射出,成排密集,跌宕如浪,一陣陣,一縷縷,一片片,根本無從抵禦。


    丁耒卻閉上眼睛,再次感受到“薔薇劍”的熱量,“薔薇劍”指示之下,他的劍出如龍,隨手翻飛,就見無數利箭被刺成兩截,有的則是被橫掃連根拔起。


    就在丁耒施展的時候,他驀然感覺到一絲不對,睜眼一看,就見眼簾多出一道厚重之箭。


    飛入蒼穹,直奔丁耒頭顱。


    這一箭,極為沉重,像是被一塊鐵帶動,重逾深鉛!


    丁耒吐出一口熱氣,看著這一箭越來越近,他的手掌翻出,“薔薇劍”穩固一抬,遙遙指點。


    瞄準了中心,隻聽咯吱一聲,最終從中分裂開來,撕成了兩半,掉落在地。


    再看遠處那人,忽然冷笑一聲,再次發箭,連續三箭!


    這時,其他人也連續發箭。


    丁耒知道不妙,如此繼續下去,定然是消耗體力,而他們一點事都沒有。


    他卻知道,這裏才是主力軍,如果自己不搗毀,他們出手,後方就慘了。


    這無從選擇,他若不以身犯險,便自會潰敗。


    如今他已經騎虎難下。


    隻見他施展“橫鬆蕩葉步”在前進,一步一個腳印,沙灘上無數腳印,發出金黃光澤,再看他的身影越發突入。


    無數利箭被他的“薔薇劍”斬斷,每一次斬出,力道都小了幾分,原因也是那人的利箭威力太大,他現在純粹肉身力量,還是力有不逮。


    就在第三輪開始的時候,丁耒想到了什麽,從腰間拿出三枚小雷火彈,順手一拋,一股熱能在空中擠壓,釋放,頓時炸開一竄煙灰,眾人看不清眼前狀況,再看丁耒,身體已經移動在海洋之上。


    這海風徐徐吹來,他憑風而立,居然踏過海洋,如履平地。


    一步,兩步,三步,直到丁耒越發靠近船隻,這眾人才立即恍然。


    就見那人大吼了一聲,似乎也是東瀛話,丁耒卻是聽不明白。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驚人的一幕,船舷前推出一道大炮。


    這人居然想要借用大炮的威力,將丁耒打成碎片。


    他們眾人掩護,丁耒再次發出兩枚小雷火彈,頓時遠處船舷上的一群人,被炸得人仰馬翻,倒地不起。


    那人更覺震驚,丁耒居然能投擲幾十丈遠,而且僅僅是肉身力量,甚至帶著一股柔韌勁力,卻是丁耒用“落霞手”的結果。


    “落霞手”現在施展起來,十分合理,即便是幾十丈遠,以小雷火彈的重量,他也能比擲鉛球還要輕鬆。


    就在這時,大炮已經準備就緒,引線火花已然亮起,接著火炮忽然一衝,發出隆隆之聲,直接對準了丁耒麵前。


    即便小雷火彈幹擾,這大炮還是打出來了。


    即便是俞大猷,麵對這大炮,也會身死當場。


    畢竟血肉之軀,不是鋼鐵堡壘,大炮爆炸威力,非人力所能及。


    這時,“薔薇劍”似乎也發出了警示,丁耒與其同心,居然就在這時,他想到了什麽,就順應了“薔薇劍”的軌跡,順勢往水中一紮。


    這個猛子極大,包含著一道爆炸聲,從水麵開始,再到水下,發出驚鴻般的雪亮,震耳欲聾的聲音,回響四周,耳膜都生生發疼。


    與此同時,丁耒的“薔薇劍”居然順勢一抬,劍尖就落在爆炸點之上。


    本是必死的局麵,卻見“薔薇劍”孤注一擲,與爆炸結合,頓時一股灼燒感,從劍身一直蔓延向劍柄。


    燙手山芋一般,幾乎握不住!


    丁耒鼓動劍體,爆炸卻使得他與劍遠離,這劍似乎也在哀鳴,似乎是在訣別,在遠去。


    如此靈性的劍,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可是偏偏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雖然才經曆了這麽幾場大戰,但是卻與此劍建立了深厚友誼,此劍逐漸遠去。甚至在爆炸中,在消融,丁耒實際上十分不舍。


    這個感覺才出,他隱約又有所領悟。


    劍若如人,那是什麽?人劍合一,還是劍帶著人?人的心緒,劍真的也能反饋?劍真的有靈性?


    或者說,劍是中庸的產物,是不是也帶有陰陽和諧之道,因此劍最容易與主人建立感情。


    那麽,他的“三山劍法”若是更進一步,是不是就是真正的融合了,不止是招式上的融合,而是內心上的融合。


    這就是“三山劍法”,他恍然大悟,心中如洗禮一樣,身體卻沉入無盡水中。


    他在水中,明明無劍,卻是劍招打出,【真髓】的體現,可是現在【真髓】偏偏不同了,打出來的劍招,幾乎凝練無比,像是真劍一般。


    他的“三山劍法”頓時大進了!


    就感覺到一股力量湧現,這劍招使得一股力反作用,推動他下潛,避開最嚴重的重創。


    他的手雖然焦糊了,但是他的心卻是雪亮一片,瑩瑩帶光!


    “三山劍法”從80200,直接提升了20點,達到了100200!


    他逐漸下沉,口中卻沒有氣泡,整個人如沐浴其中,手上的燒灼感,逐漸因為水流消退。


    可是偏偏鹽分,又使得他的燒灼死灰複燃一般,冷熱交接,苦痛與常態共鳴。


    他開始鼓動“銅人變”,肌肉幾度舒張,上方的燒灼痕跡,逐漸變成一道深長的黑疤。


    疤痕也在慢慢變淡,痛苦的感覺逐漸遠去。


    他眼睛在睜著,似乎放空了。


    水麵上,一道破爛一般的劍,沉沉浮浮,飄動不止。


    那人看著這一切,本來心滿意足,可是居然沒有看到大量血跡,卻是有些狐疑起來。


    真的有人能抵抗炮彈?這不可能!


    丁耒並非直接抵擋,而是劍順勢帶動了爆炸點,等於是劍替他受了一擊。


    若非“薔薇劍”,他早就死了。


    他在水下沉淪了片刻,終於清醒過來,甚至頭腦比往常還要敏銳,似乎心靈境界達到最圓滿,至少是這個境界的最為圓滿的狀態,隻要他想要突破,隨時可以突破,他甚至能完全操縱不突破!


    他的身體沒有浮上,而是在水底遊動,直奔了船下。


    這船下沒有安裝鋼板,也是為了節省重量,也是東瀛人的慣用製作手段。


    他摸到了上麵的木頭,似乎很堅硬,但卻遠遠不如青鐵和頹石。


    隻見他伸手一拳,在水中本來不能發力,可是借助“落霞手”的“柔”性,便就能在水中像打出外界的拳頭一般。


    這一拳,浪花朵朵,奔騰而出,頓時一股沉而有力的氣勢,席卷而上,這船底頓時發出一聲震徹四周的怪響。


    甲板上,眾人都感覺到猛然搖晃,接著有人上來通報。


    那之前的勁裝男子,更是難以置信,莫非丁耒沒有死?


    他正要下去查看,卻聽轟隆一聲,如決堤之河,一片片海水倒灌而入。


    整個船都開始搖晃。


    接著另一隻大船上的眾人也看出了問題,上方一個黑袍男子,冷眼觀察著,時間稍縱即逝。他驀然一個縱躍,飛出十餘丈,落到了這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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