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人?”厲飛感受到天地間隆隆之音,恍如大日照耀,正大光明。


    甚至給人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可是厲飛已近乎魔怔,他就是要反抗。


    他抬步上前,對著四周的聲音道:“不管你是什麽人,我們取鳳血和不死藥勢在必行!”


    “隨你。”那人飄忽地發了一聲,“二月二,龍抬頭,倒是真的有真龍來此,可惜不是你,你給我滾下去!”


    也不見周圍有什麽動靜,莫名一股風壓迫而來,眾人感覺到了這絕強的壓力,都是紛紛變色。


    厲飛不相信自己不能抵抗,他直接抬起雙手,內氣滾滾而出,好似洪流飛瀑,卷帶一切,漫空的壓力,被他一激,反而濃縮起來。


    首先,厲飛的兩隻掌心,紛紛變了顏色,由紅潤變成了青紫,顯然被壓力壓迫,導致了血液流速不暢。


    他的掌心如此,接著是邁開的雙腿,也像是紮根一樣,無法抵抗。


    這不僅僅是人力,而是天地之力,不是尋常人可以敵過的,難怪當年俞大猷兒子來此島,卻一無所獲。


    甚至戚繼光也狼狽離開,絕口不提此事,也就是說,此島確實有天王之稱。


    唯有可以比肩天地的,才能成王做祖,無人能敵。


    這一招,已經足夠強悍了,將天王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厲飛咯吱一下,身體一軟,跪倒在石階上。


    “厲飛!”木寧連忙要上前拉,卻感覺這天地之力,杳杳冥冥,捉摸不到,卻就在眼前,一瞬間的壓迫感,使得木寧的手掌變形。


    木寧卻死死拉住厲飛。


    厲飛整個人像是散架一樣,骨骼盡數斷裂,他軟綿綿的倒地。


    接著,他從石階上滾了下來。


    這來自於天地的威力,可真是強到了發指!


    厲飛甚至流出了一絲血淚,他狠狠地道:“有種就殺,何必在這裏戲弄,搞得自己世外高人,神神秘秘!”


    “你若是不服氣,可以盡管上來,再來就不是這點傷勢,而是讓你經脈斷裂,永生永世不能習武!”那人的聲音依舊飄渺,像是一個隱居世外的老人,語氣滄桑中,帶著一絲正派。


    似乎他就是天地,他就是這裏的中心,是宇宙,是每個人心中那一杆標尺。


    他的話似乎有一種魔力。


    丁耒知道此人隱藏在暗處,也一定是世外高人。


    是不是風雲當然另說。


    丁耒看了眼厲飛,接著抬頭看向山巒頂端。


    這頂峰不算太高,上方飄揚著一絲絲綠草,這些綠草隨風搖動,一些蒲公英自然灑落,成片成片的白色,在空中招搖。


    丁耒順著蒲公英飛向的位置,就看到了一個龍頭似的崖壁。


    這崖壁神貌詭譎,當真是如龍盤旋,卷曲在山頂之上,蟄伏在陰暗的空中。


    這就是一座盤龍,高昂而雄偉,壯闊而強大。


    這山是盤龍,而在它的口旁,也是崖壁的盡頭,是一處飛流直下的瀑布。


    之前的位置看不真切,現在才初見全貌。


    全貌如此,當真是偉岸宏大,無比驚人!


    丁耒想了想,脫口而出:“困龍升天?”


    “困龍升天?似乎有些熟悉。”木寧想著,忽然眼睛一閃,道:“原來如此,這陣法就是困龍升天的格局,這在中原可是大門大派才有傳承!”


    “沒錯,此地聚集了地氣,天霖,水火陰陽,等於是在造勢,造一個世外神仙,堪比龍鳳。”丁耒道。


    他指著那方的龍頭:“俞大猷跟我說過,困龍升天格局首先就要陰陽相濟,水火交融,這裏一切都符合,甚至整個島都是陣法之中的一員。之前說是陰陽陣都算是失算了,原來這裏布局如此之大!”


    厲飛聽著二人說著,不覺道:“什麽是困龍升天?”


    他顯然不懂。


    丁耒一邊遞給他蓮子,一邊道:“困龍升天,往往是一些高人想要借助天地人,讓自己改命的方法,雖然會困上很久,但是比起改命而言,他們一點時間根本可以忽略不計,一旦真正改命,那天意也管不著了,他在天意之下就是隱形人,是透明的存在。”


    厲飛道:“這人潛伏在暗處,倒是有點像你所說的,陰險詭詐。”


    丁耒點頭道:“你最好不要再冒險,我來試試就好!”


    厲飛眼睛閃了一下,他想不到丁耒居然也要親自出手了。


    木寧大呼不妙:“小心,丁耒!”


    “沒事,我就不信這天地真的有這麽強大。即便借助了天地之力,可是總歸是有極限,這個世界的意誌不會那麽強大,所以反推,這裏的威力,其實也不能達到極限,他們隻是嚇唬我們而已。”丁耒說著,慢慢上前。


    說是嚇唬,其實也是沒有底的。


    畢竟厲飛前車之鑒,他可是當場全身骨骼斷裂,若非他是【開泉】武者,隻要不粉碎,能隨時肌肉連接,筋膜粘合,接好骨骼。


    他在緩解自己的傷勢的時候,就看到丁耒一步跨出。


    “好啊,又來一個?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人繼續說著。


    丁耒就覺得四周陷入安靜,接著安靜之中,似乎多了一些什麽。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向前,站在原地。


    就在安靜到了極致,一瞬間,一股風力驟然而來,壓迫向他的身軀。


    丁耒的軀體,好似脆弱的琉璃,深深壓力之下,居然也發出了一陣陣脆響。


    這是骨骼不堪重負,提示的警告。


    丁耒現在肌肉骨骼敏銳,能屈能伸。在一百零八穴位的加持下,隻是堅持了三秒。


    接著,這一股壓力,開始使得他的肌肉變形。


    丁耒心中震驚,可是麵上卻無動於衷。


    他不信陣法真能無休止的施展,不然的話,若真是如此,那勢必會受到天意覬覦與壓製。


    凡事都有極限,這壓迫之力,也是有極限。


    丁耒過去在中原世界知道一些傳說,一些地方甚至有重力失衡的事情。


    要解決重力失衡,必須將自身心態調整,順著重力的方向而動。


    重力向下,他就必須往下,往上,必須向上。


    丁耒深以為然,於是他立即施展動作。


    他感受著風的方向,一開始是四麵八方,但在現在,卻隻是連個方向,分別是上和下。


    丁耒知道上下反衝,勢必會拉斷他的筋骨。


    他再停留下去,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這“困龍升天”格局,倒真是神奇無比。


    明明是改命,卻也可以引發天象變化,實際上這些天象,也都是改命之人應該自己承受的,但現在被丁耒承受。


    也就是間接表明,這也是丁耒的劫難之一。


    丁耒沒有像國師一樣,逃避劫難,隻求長生,而是寄希望於自己,人定勝天!


    他全力運轉《銅人變》,身體逐漸強壯起來,一絲絲肌肉包裹著骨骼,飽滿剔透。


    卻像是一道道被壓迫的棉花,徒增慘淡,風中殘燈。


    丁耒拳頭一震,左臂飛出,落在了下方,而他的人則向上,醍醐灌頂!


    這一頓反衝,使得他的身體如一道青煙,直接從第一階,飛到了第十幾階。


    如此迅速,讓厲飛和木寧都始料未及。


    “果然還是丁耒強大,居然這就破解了?”木寧也吃驚萬分。


    這“困龍升天”的陣法,按理說,非常玄妙,可是丁耒這一招之間,就破掉它的節奏。


    “還沒有停下!”厲飛猛然道。


    果不其然,原本在上下的力道,頓時翻轉,如斡旋的狂風,從左至右,從右至左,將丁耒的身體拉扯。


    就像絲線被拉開,丁耒的皮肉都扯出了老遠,這威力,何止是之前的數倍?


    丁耒也感覺到了棘手,不是越是往上越輕鬆,而是對方加大了威力。


    他還是失算了。


    可是他也不甘心。


    自己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不可能失敗。


    他雖然從來不曾鬥天鬥地鬥世俗,可是他本心釋然,卻有一翻平天下,開萬世太平之胸襟。


    回旋拉扯的左右風力,使得丁耒皮開肉綻。


    可是他冷靜下來,看著山上的龍頭,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掌握了方位:“破!”


    隻見他先是左右一抖,劇烈抖動中,足底發出一股迫人之力,石階都被震得開裂。


    丁耒佝僂而下,左臂一拳如炮,打出一股力道,使得他飛速前進,一眨眼就更上了二十階!


    這時候距離山頂已經不遠。


    木寧也訝異了,喃喃自語:“這莫非就是《易經》中所說的螣蛇變,也就是青龍變!”


    “什麽是螣蛇變青龍變?”厲飛問。


    木寧回答道:“其實這很簡單,螣蛇,可以說是火神,其神性柔而口毒,司火光、怪異、驚恐、夢寐、妖邪、蠱惑之事。蛇修千年成滕,螣過天劫成神龍。螣蛇善水,其能不差於天龍,應龍。過天劫則直飛八荒。可以說,它身兼水火二相,而這裏的格局,也顯然是有水火二相纏繞,整個島都是水與火,熱與寒,非常驚人。”


    “既然螣蛇可以成龍,甚至比龍更加厲害,又在別的典籍裏是青龍,也就是說,它的變化,誰要能掌握,就等於自由翱翔,可以禦六氣而掃四方,絕塵埃而遠天外。丁耒目前才初步掌握這螣蛇變的一種陣法奧義。”


    “這是陣法,不是武功,但是可以借助此法,衍生出無窮無盡比武功還要可怕的東西,就如千軍有了指揮,天地有了風雲,丁耒現在也有了他的陣法之道,因此他一個抖身,就這一瞬間,就代表了螣蛇的變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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