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果體就是靈魂構成,往往在東方稱為靈魂,魂魄,或者是魂氣,而在西方就稱為鬆果體。


    這東西很奇妙,往往存在於虛無之間,但也不是非非有非非無,是一種本體虛無狀態。


    即便是虛無,也很難解析構造。


    自古研究靈魂的人數不勝數,可是真正靈魂壯大,改變本質的人少之又少。


    鬆果體變異,這是西方人經常的稱呼。


    靈魂一旦變異,那就會帶來肉身的改變。有的人鼻子很靈,有的人眼睛很尖,有的人學習能力極強。


    不論如何,這都是靈魂變異帶來的結果。


    丁耒算是經曆過靈魂的小蛻變。


    而木寧更是深層次的改變。


    至於石微,她如果繼續“聖心四劫”的修煉,說不準也能帶來靈魂蛻變,比如說“殛神劫”這種元神發出的武功。


    元神,也是鬆果體也就是靈魂變異的狀態。


    而且這是一種穩定的變異,是自然生成的,元神一出,到時候殺人無形都能做到。


    這個世界的帝釋天沒有那麽強,也因此元神並未凝練,隻是有一個初步的輪廓架構。


    若是石微當時修煉了“殛神劫”,說不定元神凝練,就能短暫存在身體之中,不徹底讓肉身死亡。


    可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了退路。


    如今氣流深入了靈魂,頓時引發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這轟動就如電擊一般,石微整個軀體都開始搖動,腦門之上的發絲更是肉眼可見地增長。


    發絲垂落,一直從肩膀到達了腰間,最終停止。


    這種增長叫做“脫胎”,卻沒有“換骨”。所謂“脫胎”,其實就是還原最本質的狀態。胎兒生發極為之快,往往出生一個月就能長出老長,從無到有。


    而石微是從有到了更多,越來越彌漫,最終長發及腰。


    在這裏戛然而止後,丁耒發現石微眼皮似乎動了一下。


    “她動了!”厲飛驚喜地道。


    “不對,不是,這是正在生成一個新的靈魂。”丁耒立即決斷。


    若是出現一個新的石微,不如讓她死了好,可是現在靈魂正在蛻變,一些大腦存留的印象,如閃電般劃過。


    石微似乎是要複活了,可她也不再是她!


    “你說什麽!她不是她,她還會是誰?”厲飛大吼著。


    “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有很多悖論,靈魂中的悖論與生俱來,一個人生來的靈魂,和彌補後的靈魂大不相同,真正的石微死了,即便她的新靈魂接受了一些記憶,卻也不是完整的她。”丁耒道。


    “那你就是說,我們等於重塑了一個靈魂,她已經不是她自己,就算記得我們。”厲飛忍不住相信了這個事實。


    丁耒點點頭,苦笑道:“的確如此,我想不到不死藥會有這個作用,難怪,難怪帝釋天能夠長生千年,他很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不斷替換靈魂,一種是不斷鞏固自己的靈魂不滅。”


    “我覺得是第二種,這要看他的殛神劫的修煉程度了,即便沒有修成元神,也能長生不死。”丁耒道。


    “你說了這麽多,石微如今該如何?我們如何找回她原來的靈魂?”厲飛大聲道。


    丁耒搖頭不已,他說出了之前“俠義榜”吸收石微靈魂的事情。


    厲飛更是一陣憤怒,但還是因為石微眨眼,他逐漸平息怒氣。


    石微複活了。


    隻是丁耒從她頂門探去,感受到的是一陣新的波動,靈魂已經不一樣了。


    這可能就是天意,也可能不是天意。


    是天意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天意讓她誕生了新的靈魂,而不是天意,是因為這個世界天意想讓石微真的複生,而不是換一個靈魂。


    厲飛也感覺到了天意的變化。


    他痛砸在地上,憤憤地道:“那是不是我們永遠也找不回她了?”


    “不一定,我總覺得俠義榜不是那麽簡單,如果我們能超脫俠義榜,那麽石微還可以救。”丁耒道。


    “超脫?你等於沒說,延師也未必能成功!”厲飛道。


    “別說了,她醒了。”丁耒作了個噤聲的姿勢。


    石微醒轉過來,臉色卻是茫然的,她捂住了頭部,頭疼欲裂,“我怎麽了,我怎麽在這裏?”


    “石微,你知道我麽,我是丁耒!”丁耒對石微道,攥起了她的手。


    石微一把掙開,反感地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厲飛看著丁耒,再看著石微:“你不是說她還可能有記憶麽?怎麽會這樣?”


    “我還是失算了,恐怕是俠義榜連她寶貴的記憶都奪走了,她現在傻白甜,等於是新的生命了!”丁耒苦著臉色。


    厲飛忍住憤怒,低聲對石微道:“你知道我是誰麽?”


    “好像?”石微捂住頭部,影子若隱若現:“好像有點印象?”


    “她居然能認識我一些,看來她對你並不十分上心。”厲飛看著丁耒。


    丁耒道:“其實不是這樣,人的七情六欲,最真摯的東西俠義榜最為需要,你可看了之前的解釋麽?俠義榜說會奪走靈魂的所有,也就是說,人的情感因子也會被奪走,你不覺得她現在樣子很像才十幾歲的小女孩麽?”


    厲飛聞言,就看到石微縮手縮腳的,蜷縮在棺材內,怯生生的,哪裏有之前的意氣?


    她確實已經不再是她,更重要的是,“俠義榜”已經不在她的身體裏,丁耒可以感知出來,厲飛也行。


    隻有同樣被“俠義榜”附體的人才會有所感受。


    如今,石微不再,一切都從頭開始。


    “你們到底要做什麽?”石微低聲對二人道。


    “石微,你出來,葉姐姐在外麵,你可以跟她說。”丁耒領著石微,石微絲毫不讓他碰,堅持自己出來,卻一用力,直接飛出了棺材,被丁耒一把抓住。


    葉曉紅聽到動靜,立即推門而入,就看到了石微複生,戰戰兢兢的場麵。


    “她怎麽了?”葉曉紅總覺得不對勁。


    丁耒把事情和盤托出,葉曉紅不免悲傷起來,看到石微有些稚嫩的動作,她仍舊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潑辣的石微。


    可是事已發生,無法扭轉了。


    “石微!”葉曉紅抱起石微,感受著她軀體的冷暖衝擊,可想這藥性還在作用,到時候她的靈魂會越來越穩固。


    石微搖搖小腦袋,不停地驅逐那些影子,過往的記憶,化成了碎片,隻有一些斑駁的印象。


    “曉紅,你帶她先去休息。”丁耒也是十分無奈。


    現在石微十分害怕他們,哪裏有之前的氣魄?


    葉曉紅知道自己身為女人,更了解女人,如今的石微,需要她的安慰。


    即便那已經不是石微了。


    “我,我頭好痛!”石微大聲喊著。


    葉曉紅上前,按住了她頭頂的一道穴位,接著一股暖流深入其中,石微感受到這一股暖意,心頭微微一平,接著昏昏沉沉中,倒在葉曉紅的懷裏睡去。


    丁耒看著這一切,慨歎一聲。


    就見厲飛上前,抓住了丁耒衣服:“這是你做的好事!欺騙我石微能複活。”


    “你也不必怪我,你自己也在賭,如今賭輸了,卻又該如何?”丁耒臉色不好看,眼神也略微空洞。


    “我們能不能用一些陣法,拉出她的靈魂?”厲飛忽然道。


    “不可能的,我說過了,她的靈魂被俠義榜收走,這個世界天意都比不過俠義榜,我們拿什麽去鬥!”丁耒道。


    “你真是一個廢人!”厲飛狠狠說了一句。


    隨後他也沒有大打出手,而是忍著苦澀,大步流星出了門。


    丁耒坐在原地,幾番思考。


    若是在石微死去的瞬間在“困龍升天陣”中,那就可以逆轉陰陽,甚至可以超越天意,拉回靈魂。


    不過現在已經定論,“困龍升天陣”即便也可以拉回靈魂,鎖住靈魂,卻是也不能對抗“俠義榜”。


    “俠義榜”實在太過之強,連中原世界都被入侵,那還有哪個世界能夠頑抗?


    丁耒思前想後,卻無能為力。


    他垂頭喪腦,一路等了許久。


    從夜色到達了第二日,直到外頭雞鳴聲傳來,打更的鑼鼓響起,丁耒這才醒轉。


    這是他多日以來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


    他清醒過來,洗了把臉,然後走出大門。


    就見石微紮著兩個辮子,在院子中蹦蹦跳跳,拉起了長繩,葉曉紅在身邊指導她。


    厲飛也站在一旁,臉色沉重。


    “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馬蘭開花二十一。”葉曉紅和石微念叨著,二人玩在一處。


    等了很久,葉曉紅累了,看向丁耒和厲飛:“她已經差不多恢複了,隻是記憶,不再存在,我也下意識地從頭教導她,她的智力隻達到十幾歲,有時候甚至還不如。”


    “幸苦你了。”丁耒道。


    “沒什麽,你們打算怎麽辦,聽說她不能回歸你們的世界,那到時候你們如何是好?”葉曉紅道。


    “我們還有機會見麵的,你這個不必操心,希望你在這裏好好照顧石微,我們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做完回來再見麵。”丁耒說道。


    厲飛道:“丁耒,我想了一個晚上,隻能接受這樣的石微,等她成長起來,我們萬一有機會帶她回去,那也是功勞一件。”


    “你能想通便好。”丁耒指著遠處,一座琉璃棺材躺在那裏,“你已經準備好了?”


    “自然,我們這就出發,沒有時間了。”厲飛雷厲風行,扛起棺材,落足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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