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飛......”徐清清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心頭無比沉重,她想不到一去就是幾百年,從大明初期到了現在。


    朱元璋不再,沈萬三也不再,甚至她還聽說她的父親徐福也不在了,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


    時光匆匆,歲月荏苒。


    不禁然之間,徐清清哭了起來,是對前人的哭訴,是對人生的不解。


    為什麽偏偏是自己,沉睡了幾百年,本來已死之人,卻無意中活了下來。


    而現在,至情至愛都不在了,她留在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厲飛看著她滿臉惆悵,心頭也是亂如亂麻。


    他對徐清清道:“人生無常,何必再留戀過去,好好活著才是正理!”


    “活著?你可知道,我早就決心赴死,陽脈之氣,讓我痛不欲生。如今雖然都解決了,但我又有什麽臉麵去活下去?他們都不在了。”徐清清痛苦地說著,整個人麵貌清冷了許多,有一種淒美的感覺。


    厲飛無奈地一歎:“我從小父母雙亡,我被送入門派修煉,我勵誌發奮圖強,現在還不是有所成就,死亡不是最好的解脫,隻有活著才能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


    “原來你身世也不好。”徐清清低聲道了一句。


    她猛然轉頭,就看到了聶風和步驚雲:“他們!”


    徐清清一個躍起,跳到二人麵前,質問道:“說,我爹是不是你們殺的?”


    厲飛也是片刻凝語,步驚雲和聶風都忽而轉頭,聶風正要解釋,而步驚雲直言不諱:“沒錯,是我們殺的。”


    “為什麽?”徐清清聲聲入耳。


    步驚雲也沒有顧忌,直接道:“說來他來到大明,多次想要顛覆朝廷,你說我該如何做?麵對一個惡人,我隻能選擇首誅。”


    “你胡說!”徐清清大聲道,“我爹不是那種人,他來到大明肯定是來祭奠我的。”


    “真相如何,你自己去分辨,我們沒有興趣聽你廢話。”步驚雲冷哼一聲。


    隨後徐清清腳步一轉,“縱逸登仙步”施展而出,快如閃電,動如雷霆,拳頭直來直往,力量不足,大氣有餘。


    這一拳不同於帝釋天的任何武功,卻也是與“聖心訣”兼容。


    步驚雲隨手一抬手,想要壓製她。


    卻不曾想她步伐一頓,力量更強,雖無聖心,卻已有奪天之力,煥然一新!


    步驚雲連連後退,不覺詫異:“你這是陰陽合並了,超越了普通的聖心訣!”


    “你受死吧,殺我爹的仇人!”徐清清大喊著,層層拳影打出,步驚雲回身一縮,貓腰一挺,雲氣蕩漾,與徐清清招式再接。


    二人頓然後撤,徐清清揉了揉拳頭,卻道:“你忘了我會帝天狂雷!”


    她話音剛落,就見外界陰雲遮頂,晴空中一層雪亮電光,撕裂而下!


    最終一繞,降落在洞中。


    步驚雲驚愕地看著她,本想她剛恢複,不會有這等實力,可是現在須得掂量一二了。


    徐清清手指一動,雷電之力,席卷而下。


    不僅步驚雲,聶風也開始遭難。


    雷光顆顆如天外流星,驟然大,驟然小,驟然急,驟然緩,飽滿果實似的砸在二人內氣之上。


    聶風和步驚雲內氣渾厚,因此並未出什麽事情,可是長此以往,他們也有些吃不消。


    這時候,一個身影橫貫而來,淡淡傳出聲音:“徐清清,希望你明白,有時候恩怨是暴力無法解決的,死者已矣,生者當更加奮進,你這樣做,純粹是有背了沈萬三和帝釋天的心意。”


    接著徐清清倒出一拳,蓮藕一般的臂膀,伸縮自如,好似一條彎曲的大蛇,她陰陽掌握更加平衡,可陰可陽。


    那個聲音的主人,正是丁耒。丁耒左臂一張,攤開五指,如插天巨峰。


    對方小臂立即被包裹住,隨後順勢一拉,對方的拳頭就要被內氣拖回。


    最可怕的是,現在丁耒的內氣也有了一絲陰陽特性,“聖心訣”逐漸由陽轉陰,打出來的瞬間,綿綿密密,雨點掉落。


    徐清清不禁大驚,她想不到這個丁耒如此強橫,她這複生已經是【開泉】後期的修為,可以說江湖人罕有敵手,連風雲二人也被壓製。


    當然,也是風雲二人並未你全力以赴,他們在護住孔慈的安危。


    “你怎麽也會聖心訣,你究竟是什麽人?”徐清清看向丁耒。


    丁耒笑了一聲:“自然是緣分,你可知道我們苦心竭力救出了你,你應該報恩,不應該在這裏大興殺戮。”


    “我如何不需要你管,今日風雲二人我必定要對付。”徐清清冷哼一聲,說起來的聲音一點不給人壓力,而是一種甜膩的錯覺。


    這也是與生俱來的,她本身是甜美的女子,哪怕做出來殺戮之事,也會是原本的顏色。


    聶風道:“我們對你父親的事情確實有過失,可是你也要明白,你真正的血脈應該是在大明,我們同為大明人,不該如此爭鋒相對,哪怕你父親再寵溺你,他究竟做了一些傷害江湖的事情。”


    徐清清的拳頭被丁耒攥緊,不覺咬牙道:“你們三個男人欺負一個女子,有什麽好的,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


    丁耒聽聞此言,不禁放手,卻見徐清清一個跳躍,縱身而上,拳頭落在了丁耒的胸膛。


    砰地一聲,丁耒如沙包一樣飛出,沉重之餘,他單手及地,接著眼前光芒一閃,也到處的“帝天狂雷”。


    “清清。”厲飛的聲音傳來。


    徐清清不斷動手,沒有顧及厲飛,卻在此時,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來,不禁手頭的動作慢了許多:“你難道也要像他們一樣對付我一個弱女子?”


    “你並非弱女子,我明白你的心情,也明白這兩百年沉睡,這個世界變天,給你的衝擊多麽大。”厲飛道,“收手吧,化解這場恩怨。”


    “我就不!”徐清清再次發出“帝天狂雷”,滿地都是雷火炸開的情景,整個洞中一片狼藉。


    丁耒、步驚雲、聶風三人一推,手臂轉動,內氣奔湧,隨即反向推出了三道“帝天狂雷”,然後落在了徐清清的身上。


    噗地一聲,接著她的衣衫炸開了大半,露出粉嫩的手臂。


    徐清清還要抗爭,卻見步驚雲一點不憐香惜玉,直接一拳轟擊而來,落在了徐清清的肩膀。


    “不好!”厲飛趕緊上前,一拳搗出,二人對峙。


    一圈漣漪綻放開來,步驚雲用力一擠壓,厲飛再強的武功也被迫掀飛。


    “你這小子,是看上了那帝釋天女兒麽?”步驚雲冷眼看著一切。


    厲飛跪倒在地,口中淌血,手臂也有些骨折,他稍微接了一下手臂,然後道:“徐清清,你快走,這裏一個是我兄弟,另外兩個我來對付就行。”


    “你!”徐清清張口咬牙:“我不走!”


    “你如果不走就沒有機會了,這是你唯一離開的機會,趁著風雲二人還沒有發難。”厲飛道。


    “我不會走的,麵對殺父仇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徐清清兀自高傲。


    這時候步驚雲怒極反笑,一步上前道:“你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你!”


    徐清清忍不住再發“帝天狂雷”,卻是沒有奏效,似乎在這一刻,實力大減了。


    她終究還是有些生疏,靈魂才被找到,與身體不夠契合,雖然比起以前強大很多,但是也沒有絲毫可能一而再再而三施展此功。


    步驚雲的拳風已經到來,眼看就要打穿徐清清的胸膛。


    厲飛一個箭步,衝入其中,與此同時,丁耒也一個閃身,想要阻止步驚雲的動作,殺人之事,還是殺一個女人,這有傷君子之道。當然,當時丁耒殺死瑪麗一世也是因為瑪麗一世已非人,而是怪物,失去神誌,這才擊潰她。


    徐清清睜大眼睛,看著這一拳逐漸而來。


    她張口欲言,卻是無能為力。


    這個關鍵時刻,厲飛率先衝到跟前。


    他回眸最後一眼:“我來替你擋下,你快走!”


    “為什麽?”徐清清眼圈一紅,似乎想起了當年自己沒有武功的時候,沈萬三曾經帶自己遊山玩水,也曾救她於危難之間,後來自己被父親找到,教授了“聖心訣”,可是她此時也知道,福報消耗太多,這輩子不能敬孝,也不能跟心愛之人在一起。


    正因為種種變故,徐清清這才變成了這樣。


    可是她的本心,還是溫柔和善,淑惠安良。


    “快走!”厲飛大聲說著。


    最終這一拳戛然而止,步驚雲沉重的臉色逐漸變成了紛紛張揚的笑:“厲飛,你是一個漢子,可以可以。”


    拳頭停在他的胸膛之間,隻有一寸,厲飛就要被洞穿。


    丁耒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步驚雲不是那般不近人情,而是似乎在刻意為之。


    徐清清見厲飛沒事,也大大鬆了口氣,她尤其疑惑:“你,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不為什麽,隻是我覺得你和沈萬三之間的感情,真的很動人,那日在墓穴裏,我就明白,沈萬三定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而你也非花瓶,而是一個巾幗女俠,現在這一切都印證了,我也想做出點什麽,哪怕不是為了這個故事,也是為了你。”厲飛的話居然如此撩人。


    丁耒聽了都覺得這話頗為肉麻,可是厲飛卻說出來了,說明他確實對徐清清有一定的想法,當然,石微他也有想法,隻是此時非彼時,今時之月今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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