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耒等人沒有辦法,隻能讓二女跟在身旁,小心前往。


    內中空氣有些渾濁,在火把照耀下,各色礦石發出晶亮的光華,顯露出礦洞內部的全貌。


    除了礦石林立,更是有數不清的水滴,徐徐自空中滴落。無色無味,有的地方已經匯聚出一些小水窪。


    “此處看來確實是礦洞,據我觀察,我們隻要往北端走,勢必有出口。”丁耒道。


    袁立在一旁掐指,卻是皺眉,因為他算出的方位,和丁耒所說的方位完全一致,也就是說,丁耒不是瞎蒙,而是真正真才實學。


    明明天意不能溝通,天機蒙蔽,隻能人力計算,自己又給的是缺損和濫造的算法,丁耒怎麽可能如此迅速算出來,即便算出來,也不可能這般精確。


    他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再看眾人,已經深入礦洞,袁立隨即跟上。


    這時,就看到了礦洞深處的情景,這裏是一片手推車和鏟子,周邊亂石並立,水窪四起,火光像是反射在鏡麵,周邊一片通亮。


    這裏已經是礦洞最後的位置。


    如今卻是沒有了前路。


    “丁耒,不是說此處可以通達,但是如今......”俞大猷問道。


    丁耒皺了皺眉頭,細致盤算,裝作冥思苦想的樣子。


    袁立卻以為丁耒是運氣使然,看到丁耒的表情,他淡淡一笑:“丁軍師不會,我就來露一手吧。”


    袁立笑著上前,忽然推了推那一道堅如磐石的岩石障礙。


    俞大猷有些不滿此人,他如此囂張,可是偏偏這裏嚴嵩以他為中心,因此不能夠主動交惡。


    “這裏不是空的,但勝似空的。”袁立敲打了一下石頭。


    “何出此言?”俞大猷虛心問道。


    袁立道:“此處石頭經過風化加上水滴侵蝕,早就發生了改變,性質不一樣,自然容易打破了,所以說我的推算也不是一無是處。”


    “那我來試試。”俞大猷聽完便上前,一步來到石頭障礙處。


    這裏石頭光滑如鏡,純澈照人。


    他猛然蓄積力量,抬手就是一拳打出。


    隻聽砰地一聲,這石頭反饋出一股水流,從中居然是中空,水流湍急,激蕩而出。


    這股流水激射出來的瞬間。


    俞大猷再出一拳,這一拳打在石縫中的泉眼內,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隆隆之聲。


    砰地炸響過後,眾人就發現石頭徹底崩裂,接著大量流水流瀉出來,灑滿了眾人的臉龐。


    隨著水流衝出,這石頭也開始真正分崩離析,成為碎片,接著一線天光打開,微微有些敞亮。


    袁立笑了笑:“俞將軍果然好本事,這一拳可是陰柔和陽剛的結合,簡直是高手風範。”


    “過獎了。”俞大猷漠然點頭。


    隨後眾人撤退,因為石頭開啟縫隙更大,裏麵早就被水流侵蝕嚴重,完全風化。


    最終就聽到所有水流宣泄的聲音,接著石頭一鼓一收,發出震耳欲聾的響動。怦然一聲,石破天驚!


    整個礦脈都震蕩了!


    “這裏果然有玄妙,這恐怕是這座礦脈的陣眼,因為年久積水,金生水,最終軟化,才能輕易擊破。”俞大猷道。


    “高手,俞將軍陣法倒是不錯。”袁立道。


    丁耒回答道:“若非水多,水漫金山,隻怕我們也無法打破這麽厚一層壁壘。”


    他話音剛落,就見礦洞外冒出了一陣天光,透射而來,看起來明媚無比。


    丁耒內氣催動,將殘餘石塊震飛,隨後天光更足,簡直可以照耀整個礦洞。


    此刻已經有容下兩人寬的洞口。


    “這便出發吧。”俞大猷意氣風發,主動前往。


    眾人走出礦洞,才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裏是一處山坡,外圍是一條河,正是兩邊明河席卷,才使得金多水多,暗河洶湧,因此才能輕鬆打破礦洞束縛。


    眾人回頭,就看到遠處的山脈上點點花蕊,這些花朵俱是鮮紅,看起來越發妖豔。


    不過眾人已經離開蠱蟲花朵範圍,現在倒是順順利利了。


    眾人繼續前往,從山上密林下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了遠處平原奇景。


    這是一座周邊水流繞過的大型堡壘。


    堡壘比起以往的關隘大了不少,而且周邊帶著一圈圍牆,這圍牆寬大得驚人,厚重萬分,高昂磅礴,居然都是那種頹石製作,而且工程量過於浩大,不是一般人能修建,勢必消耗大量人力財力物力。


    戚繼光將堡壘和圍牆修的如此紮實,看來是打算在這裏作一個大型根據地。


    從這裏細密的腳步印記和若隱若現的血跡,可以看出,這裏過去經曆過極為可怖的殺戮。


    一些草皮都掀開了,舊草換新顏。


    俞大猷振奮神色,道:“終於到了這一日,戚繼光,不管你害沒害死我兒子,這賬必須要還。”


    丁耒道:“俞將軍準備怎麽出擊?”


    遠處陰鬱的雲朵,低垂而下,幾乎可以壓製到堡壘上,這個堡壘足足百丈,摩天及地,浩瀚鼎立。


    他們隱藏在密林中,沒有人發現他們,因為戚繼光的手下都知道,這附近布下了蠱蟲花,當日無數倭寇和西洋人,就是因為蠱蟲花導致了失敗。


    可是戚繼光手下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丁耒他們能從廢棄多年的礦洞到來。


    這就是百密一疏的道理。


    此刻,陰沉沉的明空下,無數將士排列陣型,一些攻城器械已經準備就緒,哪怕這堡壘再大再強,也未必能得勝。


    他們如今是在暗不在明。


    “我打算先派遣先鋒,丁耒,你和厲飛,木寧三人一起前往北側。”俞大猷吩咐道,他隨即看向了嚴嵩:“嚴大人,你們派人去東側。”


    “我們的人沒打過仗,怕是不能勝任。”嚴嵩道。


    他奸猾無比,俞大猷聽聞此言,笑道:“你莫非是怕有人會暗算你,身邊明明高手如雲,卻如此藏著捏著。”


    嚴嵩眉峰鎖著:“俞將軍言重了,我們也是保存實力為主,待會大戰,勢必會凶猛,我這裏的人,剛巧對保護俞將軍很有一手,你可以坐鎮指揮,讓丁耒他們當作前鋒即可。”


    他這句話立即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丁耒冷哼一聲,而厲飛冷笑道:“嚴大人這句話也就是說要我們當炮灰,到了這個關頭,還在這裏玩弄心計,真的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輩。”


    “你!”嚴嵩悶哼一聲,他想不到厲飛如此直白,羞辱他的不是。


    而徐清清也笑了,笑的如此花樣:“厲哥哥這句話真的是說到骨子裏去了。”


    厲飛笑說:“我也隻是實話實說,嚴大人,莫要在意。”


    嚴嵩麵對這麽多人,他也十分尷尬了。


    袁立在他耳畔說了一些話,嚴嵩神色稍緩,這時便道:“楊當,萬樓,你去帶我身邊十位高手去幫助他們。”


    “看來嚴大人還是懂得做人之理的。”丁耒笑道。


    嚴嵩知道在羞辱,可是麵皮薄的他,不得不忍辱負重,他現在是要和俞大猷合作,千萬不能隨便衝突,態度不和。


    袁立不知道說了什麽,反倒讓嚴嵩安心,但可想不是什麽好事。


    眾人一番討論過後,留下了精兵五百,每二百五十人一隊,分為北邊和東邊,兩頭打擊。


    因為嚴嵩那邊的楊當和萬樓沒有經驗,俞大猷特地囑托了一遍。


    楊當有些苦大仇深,他第一次帶兵打仗,很擔心自己安危,他可是知道,戰場之下,再強的人也難有完卵。


    萬樓倒是袁立的徒弟,正好可以照看楊當。


    商議妥當,人數集齊,接著一個個奔赴前去。


    貓著身子,穿過密林,迅速衝入堡壘方向。


    這堡壘極為之大,上麵圍牆也有不少攻城器械,他們要的就是將器械破壞,先發製人,然後俞大猷再帶兵轟擊圍牆,打破堡壘。


    此刻的戚繼光卻不在城裏,裏頭是鄭經天等人,吳常坐落其中,坐臥不安,他已經是【開泉】中期武者,金蛇劍法更是練到了“細膩如蛇,趨吉避凶”的地步。


    通過劍的感應,他發覺劍所指的位置,是東麵偏北。


    他索性站起來,對印素素道:“我怕是這裏有災難,我的劍給了我一個提示。”


    “怎麽會?”印素素問,“我們可是布下了蠱蟲花,沒人能夠靠近。”


    吳常道:“小心一點為重,不過我先要去通報一下戚繼光的四大手下?”


    “不必了,這幾人我感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你還是小心應付為好,甚至以防那鄭經天施為。”印素素道。


    “好,我先出去看看。”吳常轉身離去。


    剛出門沒多久,他耳目忽然一動,感覺到了問題。


    因為在城頭上,原本是有守軍,可是這一刻,卻少了大半,而且位置恰巧在東北兩方。這讓吳常不得不深感懷疑!


    吳常轉過眼睛,就撇見了城頭一閃而過的身影!


    “哪裏跑!”隻見他一個縱躍,飛入城頭,在城頭兵營中,已有了數十人埋伏。


    無數刀光閃現,卻無一能近他的身,反倒被他“金蛇劍法”,靈蛇吐信殺出重圍。


    轉眼就有十人死亡。這些軍隊訓練有素,立即輾轉退下,也不戀戰。開闊地段,往往可以運用兵力優勢,但是若是狹窄的空間,那麽即便兵力再強,也未必能對陣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人。


    吳常現在就充當大將一般,一人之力,力抗數十,而且還遊刃有餘,完全不輸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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