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出身如何,我們都會一力查明,決不姑息任何一個人。”柳相侃侃而道。


    丁耒對於柳相此言非常不屑一顧,他明麵上是如此溫和,實際上骨子裏卻藏著一顆禍心。


    丁耒看人一向很準,散人盟也是魚龍混雜,這柳相身為最強高徒之一,他也是經曆頗多,根本不是單純善與之輩。


    見丁耒沉默不語,朱光席道:“丁兄弟,你放心,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散人盟不是人人都是金庚。”


    雖說不是人人都是金庚,但現在已經上升了一個層次,是遊鴻親自把關,也就是說,丁耒如今的命運很懸,他甚至有些後悔沒有親手殺出去,導致機會失之交臂。


    和丁耒攀談完之後,柳相就來到了那年輕人身旁,俯身對年輕人的穴位點了幾下,無論是腦,還是別的中樞,都經過他的內氣充斥,丁耒感受到他的手法,心覺厲害。


    此人想來已經達到了【鍛丹】以上的修為,不愧是最強高徒之一,練的功法也如春秋之木,花開花敗,生生不息。


    他仔仔細細查驗了數遍,越來越驚異:“這是一門失傳的手法,施展人不厲害,但是這門功夫厲害無比!”


    “那柳師兄你也不行?”朱光席睜大眼睛。


    柳相放下手掌,無可奈何地道:“此人身體虧空嚴重,加上受到了暗勁打擊,已經固化了他的大腦,如今隻怕遊鴻明師來了也沒多大可能成功。”


    “遊明師也......那丁耒豈不是?”朱光席小心地看向丁耒。


    柳相擺擺手道:“此事我深知難以善了,丁耒,隻能委屈你了。”


    他這句話就是在推脫責任。


    隻要丁耒被處置,一切事情都能完美落幕。


    柳相心中想著,丁耒何嚐不是他的蛔蟲。


    丁耒看他雙眼閃光,就知道此人想要速戰速決,表麵上客客氣氣而已。


    “柳師兄既然如此說了,那在下願靜待好事。”丁耒抱拳道。


    柳相嗤笑一聲,回過頭:“走吧,等明日明師到來,一切都水落石出。”


    二人轉身離去之前,朱光席道:“丁耒,把你的包裹都給我,如果讓遊鴻明師他們知道你攜帶物品進入牢房,那可是死罪!”


    丁耒隻好將包裹全數交給了朱光席。


    他信任朱光席,因為朱光席和集邵空是一路人,二人一路上也幫他不少,和金庚也是死敵,更是可以成為盟友。


    見丁耒如此實相,柳相也就不追究什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他還是不免釋放出一絲氣勢,勃然而發,丁耒渾身僵硬了一下,看著柳相最後的眼神,帶著幾分沉重!


    柳相淡淡笑了一聲,收回氣勢,在朱光席詫異中,悄然離去。


    隨後,黑暗再次籠罩,一片沉沉如夜,暗無天日,二人消失在牢房深處。


    丁耒盤膝而坐,滿身都是汗,他知道這個柳相厲害,可也沒有想到如此厲害,他的氣勢都足以讓他發怵。


    幸好自己內功深厚,勉強抵禦。


    柳相是臨走時給了他下馬威,也就是警告。


    如果自己冥頑不靈,那到時候在明師遊鴻麵前,就會變成實質性的衝突,到時候對自己實為不利。


    他緩解好心情,想著明日如何對付明師遊鴻,弟子都如此強大,遊鴻隻怕更加深不可測。


    一夜無話,那年輕人依舊是渾渾噩噩,根本沒有複蘇的跡象,但因為饑餓年輕人也幾乎脫力。


    丁耒收回武功,感受到時間到來了。


    外界此時也引起了轟動,許多人都知道,在蒼岩城多了一個奸細,還是冒名想要加入散人盟,此等軒然大波立即使得城內外激起了憤怒,有人家人死在大夏手裏,於是一轉念就來到散人盟鬧事。


    趙源等人也得知消息,立即前來。


    可是憑借他們的人力,卻也擋不住對方的衝擊,一時間就如柵欄湧水,洪澇式的激起千層浪花。


    “打倒奸細!奸細丁耒!”


    “奸細丁耒,散人盟必須讓他死!”


    “懲治奸細,刻不容緩!”


    眾人異口同聲,紛紛要殺死丁耒。許嵩站在門外,以他的武功也難以對付這麽多的民眾。


    何況散人盟的宗旨是“為民請命”,如今民眾鬧事,他們也不能管,隻能發布一些聲明。


    這一切都是金庚所為,這個陰險男子,早就準備好如何解決丁耒,甚至不費一兵一卒,借刀殺人的戲碼他比誰都足。


    王五怒吼道:“你們這群人放屁,丁耒根本不是這種人!”


    他要擠進去,卻被人潮所覆蓋。


    一些人亂拳而來,林潼在一邊施展內氣,激蕩出一片空地,奪下王五。


    這時候人群更加騷動,有人開始衝擊散人盟。


    如今鬧事恐怕也並非隻丁耒這奸細原因,這就是導火索而已,有沒有丁耒不重要,或者是石耒,張耒,也可能會引起公憤。


    他們對散人盟積怨已久,很多事情上存在分歧,恨不得讓散人盟徹底毀滅。


    散人盟的眾人在許嵩指導下,拉開一個架勢,將所有人攔在門外。


    這批人開始拿起石頭,兵器強攻。


    許嵩皺了皺眉頭,他們想不到事情會鬧得如此沸沸揚揚。


    “這中間定然有問題。”趙源也深知,單純丁耒的事件,不可能引發如此大規模的集會。


    許嵩立即召來了一批蒙士,大量人手擁擠門外,諸番相對,欲要抵抗這些民眾。


    其實早在大夏進攻天霖域,已經人人自危,很多人不滿朝政,覺得朝廷無能,於是寄托希望在散人盟上,現在散人盟又出了這個事情,讓這群民眾再不信任。


    民眾們石塊,刀劍,紛紛而來,許嵩等人賣力抵擋,卻也杯水車薪,整個蒼岩城似乎一夜之間發生了變數,民眾之間,甚至穿插著一些好事之人,在鼓吹動蕩。


    許嵩道:“你們這群領事者,你們再如此冥頑不靈,我的刀就要見血了!”


    “殺!”


    “殺啊!”很多人衝入蒙士之中,刀光雪亮,一些人直接被震開,他們刀劍被破,紛紛停下步伐,開始看向幾位領事者。


    這些領事者又在鼓吹,人群裏立即宣揚起一股熱潮。


    又有人衝上前,特別是武者,自認為自己強大,居然敢和散人盟抗衡。


    散人盟也絲毫不落下風,他們開始讓人見血。


    普通民眾懼怕,可是武者並不懼怕。


    就在對抗到達白熱化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聲怒吼:“哪裏來的暴民!敢與散人盟鬥爭,你們都沒有王法了麽?”


    眾人轉過頭,隨後就看到了一道轎子,周圍全是兵力,轎子旁的人手,居然都是【衝氣】境界。


    轎子內究竟是何人?


    趙源等人紛紛落定,看向轎子。


    待到轎子停下,一群民眾如餓狼撲食,衝了過去。


    裏頭忽然一聲冷哼,忽然一股壓力席卷而來,無數人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像是一個個篩糠。


    他們停下步伐的瞬間,裏頭的領事者,徐徐退下,知道了厲害,立即放棄了鬥爭。


    這群民眾都震驚萬分,這轎子裏是神還是魔?居然麵目都不見,已經給了他們莫大壓力,好像是一塊大石頭壓製在身上!


    “你們都給我滾!”前頭的俠士裝束的人手,立即掃落葉一般,撥開這群人。


    “遊明師降臨!你們這群刁民再如此敗壞此城,都要殺頭!”


    幾名俠士出拳風,頓時掃飛出去無數的民眾。


    他們爬起來,哆哆嗦嗦,立即轉身就跑。


    遊明師,這可是一個傳說,很多人都嚇破膽了。


    也難怪領事者先行逃離,對麵幾人紛紛道:“遊明師說了,抓住領事者,一個懸賞百金!”


    百金!出手居然如此闊綽。


    不過當眾人得知之後,就發覺領事者已經隱沒。


    林潼皺著眉頭:“看來這次集會,是有人一手策劃!我懷疑是不是那金庚搞得鬼!”


    “他專程離開此地,就是為了避開嫌疑!”許嵩道。


    他也覺得是金庚做的。


    目前散人盟在附近的幾人中,也就隻有金庚如此惡毒。


    不過到底是不是,也沒有查證的可能了。


    隻見轎子長驅直入,來到了散人盟門前。


    這群民眾已經散去大半,剩餘的人數都在觀望情勢。


    這時候集邵空等人已經出來,他們顯然也知道了方才短時間的集會,風風火火中,就看到了遊明師的轎子。


    “見過遊明師,我們來晚了!”集邵空告罪道。


    轎子裏傳出一個聲音:“你們跟我一起來。”


    柳相等人站在門口,目送轎子入內。


    落到庭院中,這時候才走出一個身影。


    集邵空,朱光席徐徐跟在身後,柳相連忙上前接應明師。


    明師到來,散人盟上上下下來來往往,一些仆人和蒙士紛紛帶來茶水等物品。


    卻聽進入散人盟內的遊明師道:“不必了,我此來隻為了那個年輕人的事情,現在他的事情沸沸揚揚,我懷疑幕後有人。”


    “我也覺得。”集邵空道,“明師大人,請明察秋毫!”


    那個身影淡淡道:“你們覺得此事會不會是大夏的陰謀?”


    “我懷疑是內鬼作祟!”柳相道,“內鬼會不會是跟丁耒一夥的?”


    “柳相,你怎麽也如此糊塗?”集邵空懟道。


    柳相目不斜視:“最近我可是檢查過了,那年輕人證據已經被銷毀,此人變得癡傻愚昧,形同石頭,請明師明察!”


    遊鴻的聲音徐徐傳來:“哦?帶我下去,我親自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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