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鷹無敵沉下心態,徐徐運轉內氣。


    氣力不斷起伏之中,他的臉色越發紅潤,他自身攜帶的丹藥加上大還丹的滋潤下,他的修為飛速恢複。


    不過,真正的內傷卻很難治愈。


    過了半柱香時間,鷹無敵這才調整過來,場上眾人十分不耐,很多人甚至要求退場。


    可是等到鷹無敵起身,眾人分明看到了一頭猛虎,似乎要出閘,嘶嘯百裏。


    包括席遠封等人,也顯然想不明白,丁耒為何還要幫助這鷹無敵。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麽?


    鷹無敵徐徐站起,道:“我現在恢複了,多謝,今日我們就點到為止吧。”


    “點到為止麽?”丁耒眯著眼睛。


    鷹無敵點頭:“既然丁少俠如此仁義,我也不能免俗,也不能在這裏大肆對抗,我們就比拚招式,比拚肉身,不比內功。”


    聽到鷹無敵這麽說,丁耒總算放下心來,他還沒有施展出“精金化身訣”,這門武功應該留在最後,大戰席遠封等高手這才要施展,如今施展,倒是有些大材小用,還好鷹無敵沒有比拚內功。其實這也是他的策略,如果他比拚內功,勢必將內傷滋長,導致最後戰而敗退。


    如今不使用內功,倒是可以省卻很多事情。


    丁耒道:“好,我答應你,請吧。”


    丁耒作了個請的姿勢,鷹無敵站到了場中。


    眾人這才正眼看向二人。


    鷹無敵從腰間抽出長劍,“我這劍叫做秋風,秋風蕭瑟,凜冬為寒,殺氣無限,一夫當關。”


    “好一個秋風,我這劍叫做青龍,我也有詩為證,青龍出水岸無邊,戰到酣暢攬海天。閉目青龍變燭龍,白晝煥然成新夜。”


    丁耒抽出銀光閃閃之劍,二人的劍在陽光底下,尤為鋥亮。


    居然都是一個級別的劍,更讓人吃驚的是,他們的劍都帶著意誌,手指明明不動,可是劍卻在嗡嗡作響,似乎是看到了彼此,發出了震撼人心的態勢。


    “果真好劍,這劍共鳴,倒是也是奇了。”鷹無敵嗬嗬一笑。


    丁耒道:“你先出劍吧,畢竟你受傷嚴重。”


    “好,我答應你。”鷹無敵劍指蒼天。


    忽然,他遙遙下落,劍勢如水流刷刷作響,從空中到地麵,一瞬間颯遝而來。


    這劍就像新瀑,流水不盡,後勁十足,分明是源源不斷,水泄不休。


    丁耒看到他的身體在左右橫移,飛射而來,幾乎是一瞬間,就跨過了障礙,對準了丁耒的肩膀胸口等部位。


    丁耒“驚目劫”施展出來,看穿了他短暫的軌跡,接著出動“青龍劍”,好似盤龍一般,在空中劃破一個劍光,這已然不算是劍光,而是一朵朵浪花,就像海底裏的龍王,翻江倒海,沸反盈天!


    對麵也是江水不斷,卻跟丁耒大海般的氣勢,卻是差距有點大。


    二人比拚的不是劍法了,而是在氣勢上定輸贏。


    這一匝,鷹無敵自然是輸了一籌。


    隻聽“叮”一聲,兩人的劍像是開花一樣,劍尖互相糾纏了一下,交織成了雪亮之色。


    接著抽絲剝繭一般,丁耒一個轉身,抽離一片空氣,揮灑過去。


    鷹無敵同樣轉身,劍反手為定,與丁耒的劍撲騰到一起,發出脆亮之聲!


    砰砰砰,二人交錯了幾下,分相落開,然後穩如泰山,笑意不斷。


    “果真是劍法高手,還沒有真正出手,氣勢已經如此足夠。”鷹無敵眉頭一鬆,似乎看到了一個寶貝。


    丁耒笑了笑:“你的劍勢倒是也高深,不愧是暮飲劍堂的人。”


    “接下來,我的劍法出動,看你能否接下!”鷹無敵嗬斥一聲,隨即跨入丁耒麵門,他的劍忽然變亮了幾分,整個人也變得沉凝,像是在憋氣一樣,憋出一股無可言語的勁!


    他的臉色一板,肅穆的劍脫手一旋,殺向丁耒。


    “雕蟲小技。”


    丁耒縱身而上,要打飛這一道劍。


    可是卻看鷹無敵一個鏟腿,直接攻丁耒下盤。


    丁耒冷不丁看到鷹無敵這番動作,卻也不理會,他的橫練功夫強大,根本不怕攻腿腳。


    鷹無敵似乎看準了態勢,忽然“呔”一聲,隻見空中旋轉的劍停了下來。


    沒錯,是停了下來,這劍居然能隨時聽他號令!


    怎麽可能!


    很多人感覺到了震驚,這不是內氣牽引,二人根本沒有施展內氣。


    就連席遠封也睜大眼睛,若是他來對付鷹無敵,全盛時期,未必能輕鬆戰勝。


    就是這招,能隨時隨地,殺人無形。


    試問,一個聽話的劍,就等於一個聽話的助手,隨時可以給他帶來契機。


    鷹無敵的劍停下來的瞬間,緩緩落在他的掌中。


    此刻鷹無敵的腿也踢在了丁耒的腿腳上,無疑是踢中了鐵板一樣。


    丁耒麵色漲紅,感覺到了鷹無敵的力量,可是他隻是痛了一下。


    鷹無敵也感覺不妥,丁耒的腿腳如此堅硬,根本無法撼動,可是他當時一聲輕笑,然後手中之劍,對準丁耒的腿腳。


    “看我的暮色沉沉!”


    暮色沉沉,正是暮飲劍訣中的招式。


    他的劍本在陽光底下,此刻卻似乎反射出一股暮色的晦澀感,灰暗的空氣中,帶著一股陰暗沉淪之態。


    暮夜寂寂,黑天白日,劍勢返照,若即若離。


    這劍若要下降,又若要上升,就像在暮夜時分的太陽,落山的瞬間,給人一種難以分辨的錯覺。


    鷹無敵的“暮飲劍訣”果真強悍!


    丁耒看到,這劍徐徐下落,當真如黃昏下落,讓他無處容身,隨時都陷入一股黑暗裏。


    他想起了圓滿閣的殺手,他們施展的類似“死亡”的劍法,也有一種壓迫人心的死亡感。


    他忽然猛嗬一聲:“破!”


    就在此時,人們似乎看到了大山在呐喊,大山在降臨,沉沉巍巍的山色裏,充斥著的是天音在回蕩。青蔥漫野的山中,有的是自然的寂靜。


    寂靜與呐喊在交相輝映,似乎這不是劍法,而是一座頂天立地的大山。


    山越胸圍,山越壯闊,人越強盛,天地越浩大!


    “你!”


    “這是我的三山劍法!”


    “三山合一!”丁耒忽然在劍影之中,打出了若有若無,類似三山的崇敬感。


    有的地方崇拜三山,把山當作神明,丁耒借助了祖先意誌給人的靈魂壓迫力,他打出的“三山劍法”,也居然有一種震撼人心的衝擊力。


    周邊大部分人都喘著粗氣,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心頭一梗,無法呼吸。


    他們不約而同看到了有一座山在台上。


    不,不是一座,而是三座。


    但是最中心的一座,卻是有一股振幅。


    似乎這山在動蕩中,存在一股無可比擬的摩天之感。


    山色搖動,山石崩裂!


    丁耒與鷹無敵同時退後。


    此刻鷹無敵在退後的時候,拋出了手中之劍。


    “去!”這一劍,一般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勢必要中此一擊!


    丁耒手中劍光一動,忽然也拋出了劍。


    “單劍駕馭”


    這是萬劍歸宗的裏的招數。


    丁耒施展單劍,居然比對方還要靈活。


    鷹無敵大為震撼,他想不到丁耒也能操縱劍勢。


    而且,似乎比他還要靈活。


    不可能,自己的暮飲劍堂是專門修煉劍的,怎麽可能有人比自己的門派武功還要厲害。


    他從未見過比自己劍法更高超的,在這一刻,他卻想法多多,丁耒勢必成為他的絆腳石。


    一股有氣無力感,從他的心頭閃現。


    兩劍交錯,丁耒顯然占據上風,直接壓著對方的劍,壓迫而來。


    鷹無敵咬牙一動,突然提起身體,當空抓住自己的劍,猛然揮出,打在丁耒的劍上。


    丁耒的劍砰砰兩聲過後,倒卷而回。


    此刻的鷹無敵喘息不止:“你很強,不過我不會認輸。”


    “我很好奇,你們的暮飲劍堂是如何養劍的,居然能溝通劍的意誌?”丁耒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除非徹底擊敗我。”鷹無敵道。


    “好,那如你所願。”


    丁耒忽然沉下心態,雙手一合,手中的劍嗡嗡顫抖,發出隆隆之聲。


    “去!”好似一線之天,流光萬千,一瞬間,嘩啦流瀉而來。


    鷹無敵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實在太快了。


    等他反應過來,手中之劍自動護主,飛速擋在他的麵前。


    劍如一輪明月,照在他的心頭。


    他與劍早就不分彼此,比丁耒還要深刻。


    丁耒是借助“萬劍歸宗”的法門,這才駕馭此劍,可他根本不需要法門,他的劍隨時隨地,就是第二助手。


    “雕蟲小技!”丁耒操縱青龍劍,本來是直線而來,突然在空中一個折轉,硬生生刹車似的。


    當頭一個劈落!


    “不!”鷹無敵大驚失色。


    丁耒的劍最終落在他的頭上,停頓下來。


    鷹無敵徹底癱倒在地,滿頭大汗。


    這劍距離他的頭部,隻有一線之差。


    若是再進一步,鷹無敵就隻有當場斃命。


    他捏緊拳頭,氣勢十分萎靡:“我輸了。”


    “沒錯,你輸了,給了你機會,你總不能反悔吧。”丁耒道。


    鷹無敵搖頭一歎:“我雖然輸了,但我問心無愧,我在暮飲劍堂這麽多年,幾乎除了幾位師兄,平輩之人,素來無敵,我也改名為鷹無敵,如今真的到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丁耒,你確實很強,我很佩服你,更佩服你和劍的溝通力量,你這種劍法,不加入我們暮飲劍堂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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