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湖泊,已被染成了血紅狀,數隻肥羊在湖水中咩咩嘶叫著,不多時便被宰殺,岸上的羊群仿若得了訊號,四散而逃。


    兩個燒烤架,被十餘人架在草地上,幹草哢哢哢的燃燒聲,羊肉飄出的香味,讓人腸胃蠢蠢欲動。


    看著向前走進的三名陌生少年,洪流不屑的瞥了眼,便讓手下兄弟依舊各幹各的,眾人就像看傻子似的看著走來的三人,心想當家的看上的女人,何時有還回去的道理,便是玩膩了不還有兄弟們嗎?


    有好事者已是大聲吆喝,洪流更是強自壓住顏樂的臉,不讓她有分毫動彈,隨後對著雪易寒三人伸出右手中指,便向著顏樂臉上親吻。


    “啊!”


    顏樂羞憤,邊掙紮邊大聲怒喊,雪易寒和路非白羽已是臉色鐵青,原本想要談判的心思蕩然無存,都展開身法向著洪流的人馬衝去。


    三人突然加速,洪流隻以為小鎮居民,沒啥真能耐,依舊不曾看在眼裏,牙齒緊磨,在哭泣的顏樂耳邊邪異的說道:“小美人,一會就將你的情哥哥抓來,讓他看著我們洞房。”


    “無恥。”


    曾倩俏臉生寒,想要用腳踢他卻被禁錮的死死地,根本就動彈不得。


    洪流一張臉笑的越發淫邪,對著手下招呼一聲,便有十餘人跨上馬背,拿起鋼刀向著三人衝殺。


    雪易寒眼看他們竟是騎馬衝擊,對白羽和路非小聲交代一聲,便展開輕功,一躍飛上馬背,更是在那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馬聲嘶鳴,人聲哀嚎。


    被踢下馬背之人被自己失控的馬直接蹋斷了腿,正痛苦的哀嚎。


    白羽和路非有樣學樣,均都飛身上馬,在馬上與人廝殺,不一會功夫便將他們撂倒在地,有五人被馬踩傷,此時正撕心裂肺的叫喊著。


    雪易寒和白羽路非一人一騎,撿起掉落在地的鋼刀,冷冷的看著洪流。


    “是個硬茬子啊!”洪流舍棄顏樂,擰了擰脖子,此時正在屠宰羊群的人和架著燒烤的人亦是來到洪流身邊,人人手拿武器,躍躍欲試。


    土匪聚集,雪易寒也隻是小聲叮囑道:“擒賊先擒王,這群人看著像悍匪,其實武功稀鬆平常,也就仗著人多罷了,我去找洪流,你們想辦法救人。”


    “好的大哥。”白羽和路非均點了點頭,隨後舉起鋼刀向著前方衝鋒廝殺。


    雪易寒則是稍落人後,在白羽和路非衝進人去,揮舞鋼刀和洪流手下廝殺之時,他直接一個縱躍,從馬背上躍起直指洪流。


    洪流能成為一寨之主,武功亦是不弱,此時見雪易寒竟是直接向著自己而來,冷冷哼了一聲,便提起手中兵刃和雪易寒短兵相接。


    雪易寒雖沒學過柳家刀法,可師父教的武功中有刀法的神韻和底子,他使將起來毫無凝滯之感。


    乒乒乓乓的擊打聲,極大的刺激了這群土匪的獸性,他們三五成群抱成團,根本不給路非和白羽衝擊的機會,而那兩匹馬被困在馬群中,瑟瑟發抖,動作遲緩。


    因為馬的緣故,也因為小看了這群土匪,路非和白羽都吃了悶虧,還得忍著讓他們覺著沒事,時間一長,便漸漸有不支的跡象。


    二人一陣衝殺,打死打傷土匪二十餘人,可還有數十人生力軍在外圍助陣。


    呐喊聲,吆喝聲,嘲笑聲。


    此起彼伏,完全不為自己同伴的死而有太多情緒波動。


    雪易寒才醒來沒多久,雖然功力深厚,恢複也快,可終究還是虛脫之身,他隻覺打鬥中實力連平時的一半都沒有,單挑那麽久了還未拿下洪流,心中已有些焦急。


    和洪流交手,雪易寒隻用了鋼刀,盡可能將他帶出人群,以防被馬隊圍困其中,而洪流與他交手,並未察覺他有多大能耐,遂心中大定,不依不饒的追擊而上。


    雪易寒邊退還邊觀察了下白羽和路非的情況,二人身上滿是血漬,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土匪的,可見二人依舊打的氣勁頗足,便知一時半會不會有問題。


    鋼刀對鋼刀,拳掌對拳掌。


    悠悠綠草,已然赤紅。


    偏離人群少許後,雪易寒突然發力,將手中鋼刀奮力拋出,而身行已是尾隨其後,做出拳架式向洪流襲來。


    嗚嗚風聲,刀聲陣陣。


    洪流眼眸微縮,忙向著地上一滾,堪堪躲過這一淩厲攻勢,刀勢餘威不衰,直接擦在了正在打鬥的一名土匪大腿上,更是順勢帶起騎著的馬匹向刀去的方向刀去。


    這一番唐突出刀,一下就攪亂了土匪的合圍之勢,洪流已然怒極,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隨後揮舞鋼刀向著雪易寒劈砍。


    曾倩和顏樂被綁了雙手,此時並未有幾人關注她們,畢竟二個女子,在這群黑風寨土匪大爺眼中也就是弱不禁風的小女人。


    在這九寨之中,女子又何時被這群土匪大爺瞧上眼過,因此當盯著二人的土匪顧著看兩方廝殺時,二人突然抬腿向著土匪踢去,隨後衝出人群。


    顏樂和曾倩這一奔跑,洪流心中大恨,邊和雪易寒過招邊大聲喊道:“給我追回來,把那兩個婆娘給我追回來。”


    有十餘騎別處合圍圈,向著顏樂和曾倩追去。


    而此時雪易寒嘴角微仰,為兩女子的這一番動作做出肯定,而他在洪流喊話之際,也不在與他糾纏,便舍了他向顏樂和曾倩的方向掠去。


    踏踏踏。


    踏踏踏。


    馬蹄聲碎。


    曾倩和顏樂被縛雙手,跑起來很是不便,此時又有土匪在背後追趕,雖然雪易寒快要趕到,可如何救的下二人。


    “呦呦呦”


    土匪邊追還邊吆喝著,眼看便要追上二人,又從一側越出一個雪易寒,雪易寒一腳踹飛最前麵的那名土匪,隨後搶過鋼刀追上曾倩和顏樂。


    他喊了一聲隨後舞動鋼刀割斷二人身上繩索,顏樂和曾倩恢複自由後,雪易寒將鋼刀甩給曾倩。


    曾倩握住刀柄,滿臉戾氣的便轉身去和追擊的土匪廝殺。


    顏樂沒有兵刃,武功又不及曾倩,剛剛被洪流非禮,一心想著要報這仇,可還未動身,便有一人已是騎馬而來,舞動手中鋼刀便向她砍去。


    此時雪易寒已是再次被洪流糾纏住,一時分不開身,曾倩也被土匪纏住無法回身營救。


    顏樂一張臉已是煞白,眼眸睜的極大,極度恐懼。


    “我就要死了嗎?”顏樂心中瞬間閃過這一念頭。


    “咻咻咻。”


    鋼刀還未砍下,便有一箭破空而來,直接釘在刀刃上擊飛了鋼刀,隨後又有兩箭,一箭射中馬背,一箭直接洞穿了土匪的胸口。


    間不容發之際,雪易寒亦是抽出身上軟劍除塵,以劍為鞭,瞬息間纏繞在顏樂身上,將它從吃痛的馬蹄下救了出來。


    除塵劍將顏樂拉出死亡區,更是直接將她甩出極遠距離,顏樂摔在地上被摔得七葷八素,卻沒有半分怨懟。


    雪易寒甩出顏樂時,向著箭的方向看了幾眼,隻見風沙鎮門前站著三個中年男子,三人一人一弓,弓滿而動,向著合圍的土匪射去。


    雪易寒心中大定,回過神便專心對陣洪流,軟件除塵在手,雪易寒就仿佛換了個人,整個人的招式攻勢也為之一變。


    卻說風沙鎮之人,其中有十數人也是行走江湖暫住此地的江湖人和商賈護衛,他們眼看三個少年在土匪中間來回穿梭,縱橫開闔,心中隻覺豪情萬丈,遂不約而同返回住地拿起武器便興衝衝衝了出來,若非阿力滿攔了會,恐怕早已衝了出去。


    也不是阿力滿怕事,可畢竟他們要一直生活在風沙鎮,而周邊九寨那是蠻橫慣了的,若是鐵了心想和官府作對,他們又如何能夠幸免?


    因此直到顏樂遇險,才有三個中年人下定決心出手相助,他們這一帶頭,又有些許人響應,不管不顧阿力滿的阻攔衝了出去。


    “殺啊。”


    人潮蜂擁而出,有弓馬嫻熟的早已彎弓上箭,射殺土匪。


    隨著雪易寒換了兵刃,變了招數,洪流對戰起來便覺著異常艱難,更有幾次險象環生,此時風沙鎮內又衝出那麽多人,他心中早已輟輟。


    “撤撤,快撤。”


    洪流撇下雪易寒,向著身後飛奔,一躍跨上馬背,便避戰而去。


    他手下眾人亦是舍了白羽和路非,慌不擇路的向後撤退,有點背的直接被弓箭射下馬背,當場在被馬蹄踐踏,一命嗚呼。


    雪易寒匯合白羽和路非,追擊了一段路,便停了下來,洪流亦是停下,轉身朝著雪易寒望去。


    “咱們這個梁子結下了,你們殺了我那麽多兄弟,就別想著能活著離開這裏。”


    雪易寒哼了一聲,嗤笑道:“大話誰都會說,就不知道四當家的有沒有這個能耐?”


    洪流一甩馬鞭,恨恨說道:“走著瞧。”


    “駕駕駕。”


    六七十名土匪騎著馬揚長而去,馬蹄踏在草地上亦是傳來陣陣聲響。


    這一番爭鬥竟是從下午一直打到黃昏,夕陽漸垂,有一彎殘月半隱半現,月上引有血色。


    風沙鎮的年輕男子全都走出了風沙鎮,看著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和馬匹,還有被宰的肥羊,很多人當場便吐了出來。


    他們何時見過如此可怖的場景啊?


    有些屍體被馬蹄踐踏,已是血肉模糊不見原來容貌,有些被鋼刀揮砍,刀口極大極深。


    阿力滿在兩人攙扶下走出風沙鎮,看著眼前的一幕,歎息說道:“真是造孽啊,風沙鎮平靜了幾十年,何時有過這般慘烈廝殺?”


    古麗就再阿力滿身邊,她雖臉色煞白,但眼中卻有幾分火熱,聽到父親言語,不滿說道:“白羽和他的朋友也是為了救人,況且九寨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有什麽好可惜的。”


    阿力滿唉了一聲,囑咐眾人收斂屍體,人死為大,先掩埋了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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