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哪?”


    “那我哪?”


    “那我哪?”


    這一聲質問,似有無窮回音在耳畔炸響,胖子心神為其所奪,一時竟有些呆滯,隻是憨笑著不住的點頭。


    胖子身旁的少年都打了個冷戰,驚嚇的後退兩步,白羽看著胖子竟是如此不堪之人,也沒心思與他廢話,再次向著蕭少而去。


    “竟然耀武揚威到了我的頭上,你這是找死。”畫船廂房中,有聲音幽幽傳出。


    隨即有兩道身影越過胖子頭頂,直接朝著白羽而去,白羽眼看飛出來的兩人實力不弱,不敢托大,不再找蕭少麻煩,幾個起縱間拉開身位,隨即站在船首上。


    那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白羽身側,看著白羽的眼神即有幾分欣賞,又有幾分遺憾。


    欣賞他直麵權貴而無懼的勇氣。


    遺憾他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


    白羽看懂了他們的意思,卻不甚明了,他是不喜歡鬧事的,卻也不怕鬧事,如今彼此對峙,很有可能會有一番爭鬥。


    這時胖子清醒過來,感覺到身旁的異樣眼神,這才發覺自己竟是被嚇尿了,一時間急火攻心,覺著受到了莫大羞辱,大聲咆哮道:“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胖子一開口,那二人立馬動了起來,一人執劍,一人用鞭,分兩個方向攻向白羽,而白羽赤手空拳,隻能用輕功躲避,無法進行有效還擊,很快便落入下乘。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胖子滿是怒色,狠狠地瞪了眼身邊嫌棄的夥伴,冷冷說道:“都給我喊,都給我上,否則我會讓你們知道小爺的手段。”


    他身旁同伴受此威脅,有些人不懼,有些人已是怕了,扯著嗓子喊著:“殺了他。”


    以蕭少為首的幾人則是沒有動靜,很自覺的退到一旁看戲,胖子冷冷看著蕭少,一字一句問道:“你不上?”


    蕭少做聾啞狀,不理不睬,他身旁一名頗為年輕的公子哥則忍不住了,開口說道:“我們是秦王世子請來的客人,可不是郡王世子的人,我們隻是粗鄙武夫,也高攀不起,更不敢代為出手。”


    “好好好,你們很好。”胖子盯著那仗義執言之人,冷冷說道,“蕭無顏,記住我記住你們了。”


    “謝郡王世子惦念。”


    蕭少臉色複雜的看了眼叫蕭無顏的年輕人,悄聲說道:“堂弟,這郡王世子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少惹為妙。”


    “可是堂兄…”


    蕭少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專注看著場間比鬥,他不得不承認白羽的武功是比自己出彩,枉自己往日裏還自詡京都年輕一代第一人,這才遇到個無名之輩便如此狼狽。


    再說白羽與二人打鬥,雖然不能有效攻擊,卻也沒受到太大傷害,況且身旁有路非和雪易寒掠陣,他並沒有太多緊張。


    正打鬥間,突然從大船廂房傳出一聲悶響,隨即有一道飛鏢倏忽而至,一下打在了白羽肩上,白羽受此暗襲,身上吃痛,輕功慢了些許,被持鞭之人一鞭纏住腳踝,拉到了甲板上,另一人則是直接刺了過去。


    “無恥之徒。”


    雪易寒眼看白羽被偷襲,他們更是要置人於死地,哪還呆的住,大喝一聲便衝入畫船,除塵劍在淩空的那一刻已是拔了出來,直接刺向手持長劍意圖刺殺白羽之人。


    路非也是同一時間動了,他手中拿著一根木棍,直接向持鞭人的手腕擊去。


    那二人配合著畫船內的人聯手一擊,本以為手到擒來,卻不曾想雪易寒和路非實力亦是不弱,攻幾之必救之地,二人未做猶豫,立馬回防,白羽也趁著此間隙飛身而出,落在了自家畫船之上。


    雪易寒和路非救下白羽,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想要揪出偷襲之人,給白羽討一個說法,哪知他們還未衝進畫舫內,又有數名報劍男子衝了出來加入戰團。


    站在不遠觀望的蕭少幾人幽幽歎息一聲,心想王府豢養的打手都出來了,他們幾個怕是凶多吉少了,而胖子則是最開心的,心想先跑了一個,又留下兩個,賺了。


    隻是他們對自己家的武士過分自信,完全低估了雪易寒和路非的實力,雪易寒一身劍法武功師從神醫無名,以無形無招,飄忽不定而出名,便是柳寒情都不一定是其對手,一身內功更是趨於化境,隻是交手一盞茶功夫,便放倒了一半人,還有幾人負有不同情度的輕傷,這還是雪易寒有所顧忌的緣故。


    以胖子為首的叫好聲隨著一個個的倒下戛然而止,那放冷箭之人不知何故,也再沒有出手過。


    胖子急紅了眼,忙跑進船艙廂房內,大聲喊道:“峰哥,峰哥,快讓柴叔出手,他們頂不住了。”


    秦王世子秦峰,一雙眼眸深邃而明亮,看到胖子跑了進來,皺著眉頭捂著鼻子說道:“秦鳴你個憨貨就會惹是生非,能不能少給我添亂。”


    胖子都快哭了,沮喪說道:“峰哥啊,我今天麵子全沒了,您無論如何也得給我找回顏麵啊。”


    “丟了麵子就去自己找回來,找我也沒用,你沒看我的人都被他們打倒了?”


    “那不是柴叔沒出手嗎?柴叔可是京都四大高手之一,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名身型瘦削的老者出現在秦鳴身旁,低迷著雙眼,輕聲說道:“世子說笑了,都是同道抬愛,老夫愧不敢當。”


    秦鳴看著突然到來的柴叔,大喜過望,抓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跑,可拽了半天,柴叔依然紋絲不動,不曾想如此瘦小的身子裏竟是有驚人之力。


    “怎麽了柴叔,本世子請你也不行?”秦鳴臉色素然,冷冷問道。


    柴叔歉意一笑,深色愧疚說道:“我打不過他們。”


    “您,您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胖子臉色一驚,隨即露出不信的身色,看那樣子分明是在說你在騙我。


    秦峰唉了一聲,把秦鳴拉開,開口說道:“柴叔從不騙人,也不會騙你,隻是這幾人他真的打不過。”


    “怎麽可能?”


    “開什麽玩笑?”


    “這不可能。”


    一連三問,無不表明胖子的不信,柴叔可是他一直敬仰的江湖大俠,怎麽可能打不過幾個毛頭小子。


    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裏的一名男子站起身,歎了口氣說道:“柴叔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是雪易寒的對手,他:自然打不過。”


    胖子看到屋內還有人,待看清容貌,更覺驚喜,小跑過去喊道:“蘇山兄,竟然真的是蘇山兄,你什麽時候來的京都,我竟半點不知情。”


    這人正是蘇山。


    蘇州的蘇山。


    蘇府的蘇山。


    若非蘇山看到了雪易寒,他也很想再出去會會白羽的,可既然雪易寒在,他也不太願意拋頭露麵了。


    胖子秦鳴經過剛剛的驚喜後,突然驚覺過來:“你說,那是雪易寒?哪個雪易寒?”


    “還能是哪個雪易寒?”


    “這麽說他醫術很高!”


    “相當高,神醫無名的弟子,得了真傳的,和我家蘇寒是親兄弟,也就是我蘇山的兄弟。”


    胖子恍然,一拍大腿道:“和蘇山兄是兄弟,那不就是我和峰哥的兄弟。”


    “哎呀呀,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胖子嘀咕一句便跑了出去,秦峰嘴角噙笑,對蘇山說道:“不出去打聲招呼。”


    “暫時不用了,我還有件事情要確認,不能引起關注。”


    再說雪易寒這邊,已是將圍困之人全都打翻在地,一眾公子哥驚嚇不已,慢慢地退至船艙之內。


    胖子秦鳴出來後,眼看眾人都要湧進廂房,不滿的大聲嗬斥道:“讓路讓路,都讓開。”


    郡王世子開口了,哪有不讓的道理,隻見秦鳴拖著肥胖的身子,小跑著向雪易寒而去,眾人心想,他這麽不是瘋了,否則豈會自己跑到敵人麵前。


    胖子沒瘋,相反此時的他無比清醒,他知道隻要自己今日能夠請的雪易寒,那他這世子之位也就穩如泰山了,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瘋,至於被嚇尿之類的,那都是小事,誰還沒尿過褲子?


    胖子秦鳴這般想著,已是來到雪易寒身邊,雪易寒和路非本想將他一掌打開,但見他滿臉猥瑣的笑,一時不知用意,竟是讓他走到近前。


    雪易寒還未如何動作,眾多看戲少年還未看到出彩時,便見胖子一把抓住雪易寒的手臂,一手抓住雪易寒左手,更要作勢十指相扣。


    雪易寒突然感覺好惡心,忙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更是小退了幾步,冷冷說道:“有事說事,我可沒有特殊癖好。”


    “呦,雪易寒,雪大哥,雪祖宗,那麽緊張幹嘛,我又沒有惡意。”


    秦鳴一張臉笑起來很是猥瑣,說出的話更是驚掉一地下巴,眾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上一刻還囂張至極的秦鳴,這一刻卻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樣。


    雪易寒不知道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擺手說道:“別別別,千萬別。有事說事,你這樣我很不自在。”


    秦鳴直點頭,小雞啄小米似的嗯嗯兩聲,隨後深深一鞠躬,語氣誠懇說道:“秦鳴有眼不識泰山,擾了幾位朋友的雅興,這裏我給你們賠不是了。”


    秦鳴深深一鞠躬,隨即對身後嗬斥道:“都過來,給雪大哥和那兩位兄弟賠不是。”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兄弟們原諒。”


    連郡王世子,皇親國戚都低頭了,他們自然也不敢托大,都低頭認錯。


    雪易寒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何會反複,卻也清楚應該和廂房內的秦王世子有關,不由得升起幾分疑惑。


    對方主動認錯,姿態放的也低,白羽受的又是輕傷,雪易寒也就沒再繼續糾纏,和路非對視一眼,向眾人拱了拱手,便飛到了自己的畫船之上。


    秦鳴站在船頭,笑著看著幾人,隨即要求讓道,就這般讓雪易寒的畫船離開了,而他也是再次進入畫船廂房中,換了身衣服,出現在秦鳴和蘇山麵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雨瀟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竹墨留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竹墨留香並收藏劍雨瀟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