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下意識地做了很多糖餅,好似做多了,孩子們就會吃不完,吃不完就不會出發一樣。</p>


    可實際情況並非如此,雖然磨磨蹭蹭地,早飯還是很快就吃完了。</p>


    “滴,滴—”</p>


    外麵響起了汽車喇叭的聲音,來接人的車子已經到了。</p>


    許大茂請了半天的假,準備送娘兒幾個去機場。</p>


    雖說她們是跟著婁家大哥一起行動,可許大茂還是不放心,堅持要送他們去機場,看著他們出海關,估計他的心裏才可能踏實一點。</p>


    這次出行是早就計劃好的,可畢竟是娘兒四個頭一回出這麽遠的門,事到臨頭,許大茂的心也是飄浮不定的。</p>


    搬行李,安排座位……</p>


    一陣兵慌馬亂之後,婁家兄妹,三個孩子還有許大茂都上了車。</p>


    這是一輛十一人座的麵包車,一同回香江的,還有婁氏的另外幾個工作人員。</p>


    跟許父許母,以及跟著一起出來的壯壯,還有林母告別之後,車門關閉,車輪慢慢轉動,車子起步向前。</p>


    這時,家安和家康一左一右,從車窗中探出腦袋來,拚命地衝後麵揮手,家安還高聲喊著,“爺爺奶奶,我們走了,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我們不在家,記得一定也要給自己做些好吃的,還有,千萬不要累著……”</p>


    家國則在最後一排,趴在車窗上,向後望著,看嘴型,也是在說著什麽,可說的是什麽,兩老都聽不到。</p>


    老倆口領著壯壯站在小院門口,目送著車子離去,兩人的手也衝著車子一直揮舞著。</p>


    直到車子駛出了胡同,連一點影子都看不著了,他們的手才慢慢放下。</p>


    “走吧,咱回去了,一會兒還得做豆腐呢!”</p>


    許父悄悄別過臉,拿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水,喊老伴兒回家。</p>


    許母還是有些不舍,雖然知道車子已經走遠了,她還是踮起腳尖,用力往胡同口眺望著,映入眼簾的,隻是一個個騎著自行車上班的那些匆忙的身影。</p>


    過了好一會兒,壯壯抓住她的手搖了搖,“姥姥,咱們回去吧,表哥表姐他們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到呢,到時咱就在家等電話吧,安安表姐說了,一到她姥姥家就會打電話回來。”</p>


    時間過得可真快,往年那個一直把玩兒放到第一位的小壯壯,現在也長大了,竟然學會安慰人了。</p>


    許母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這個想法。</p>


    於是,她握了握壯壯那肉肉的手,答道,“好,咱回家!”</p>


    說罷,看了旁邊那故作鎮定的老頭子一眼,帶頭回了後院。</p>


    許父,還有林母一起跟上。</p>


    讓壯壯自己隨意玩去之後。</p>


    三人也沒多做停頓,直接開始忙活起來。</p>


    其實平時他們也不會這麽早開始做豆腐的,一般都會休息一會兒,喝喝茶,聊會兒天,等到了九點再開始,幹到十點鍾也就差不多了,再把成型的豆腐拿到前麵廚房,交給大齊處理。如果是禮拜天,量要準備得多一點,最多也就是多做半個鍾頭的樣子。</p>


    可今天,許父和許母有些魂不守舍的,幹脆用做豆腐來麻痹自己。</p>


    林母見了兩人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你們倆個,這是何苦呢,大茂不是讓你們一起去機場的嗎?反正車子上也坐得下的。”</p>


    “唉!”</p>


    許母也跟著歎息了一聲,“我們怕啊,怕到了機場,會更舍不得幾個孩子。所以才商量好不去送的。”</p>


    “也是,咱都一樣。”</p>


    林母深有感觸,“我那小孫女,今年大學畢業了,工作竟然給分配到了海市,她自己倒是大大咧咧地,一點都不擔心,可把我跟她爺爺給愁壞了,一個姑娘家家的,一人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工作,怎麽讓人放心得下喲。”</p>


    許母一聽,馬上點頭,“要我肯定舍不得,怎麽給分到那麽遠了?你兒子和兒媳沒幫著找找關係?看能不能就留在京城這邊?”</p>


    “他們倆?我可是不指望了。”</p>


    一提起兒子兒媳,林母就有些生氣,“他們倆一點都沒反對,還很支持,說什麽我孫女學的那個什麽專業,到海市工作更合適,你們聽聽,這說的是什麽?咱們京城是什麽地方,天子腳下,怎麽可能還有比不上外地的地方?”</p>


    許父給料鬥裏加了一大勺泡好的豆子,然後就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那你們反對有用嗎?”</p>


    這句話直接命中紅心,林母一下子就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老許這句話毒啊,我們反對還真沒用,畢竟是做爺爺奶奶的,都已經隔了代了,這些事還得孩子的親爹親媽做主。”</p>


    許母聞言,覺得有道理,跟著點了點頭,“是啊,咱們做爺爺奶奶的,平日裏可以寵著孫子孫女,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咱還真不好做主的。”</p>


    許父也跟著說了幾句,“咱們啊,思想還是跟不上年輕人了,他們是晨起的太陽,最是朝氣蓬勃的時候,這個社會,將來還是屬於他們年輕人的,我們這些老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好他們堅實的後盾,不拖他們的後腿,不給他們不必要的束縛……”</p>


    這些話,許母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耳熟。</p>


    “不對,老頭子,這話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對了,我想起來了,是大茂說的!你呀,平時總愛說兒子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怎麽現在連他的話都直接套用了?”</p>


    許父臉上掛不住了,“我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直接用一下不行嗎?”</p>


    “行,怎麽不行,我又沒說什麽,你幹嘛反應這麽大?嗓門還這麽大!”</p>


    “我嗓門大嗎?我怎麽不覺得,平時一直都這樣!”</p>


    “……”</p>


    聊天最終演變成老倆口的鬥嘴之戰。</p>


    可林母越一點都沒覺得不好,夫妻鬥嘴,那是越鬥感情越好。就讓他們一直鬥著吧,這樣就能暫時忘記家國他們離京的事情了。</p>


    三人就這樣邊聊天邊幹活兒。</p>


    豆腐做了這麽久了,早就熟悉得不行,誇張來說,那就是閉上眼睛也能做好的那種。</p>


    很快,今天上午的任務就完成了。</p>


    收拾好家夥什,三人把做好的豆腐全都搬到前麵去。</p>


    這時,大齊和四個夥計都也已經在前麵忙開了。</p>


    跟外孫打了一聲招呼,林母就告辭離開了。</p>


    因為她暫時沒活兒了,隻需要下午三點再過來,做晚上的豆腐。</p>


    許父許母也沒活兒可幹了,回到後院大眼瞪小眼,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孫子孫女來,許母問,</p>


    “哎,老頭子,家國他們的飛機是幾點來著的?現在該上飛機了吧?”</p>


    許父抬頭看了眼時鍾,“十點半起飛,現在已經十點一刻了,應該已經上飛機了,聽他舅舅說,坐飛機都是要提前挺長時間上飛機的,飛機起飛前那些服務員還要給乘客講解乘座飛機的注意事項呢。”</p>


    “你說,孩子們這也是頭一回坐飛機,在天上那麽老高的,他們會不會害怕啊?”許母很是憂心。</p>


    “應該不會吧,兒媳婦在呢,還有他們舅舅也在呢!兒媳婦沒坐過飛機,可能指不上,阿誠坐飛機可不止一回兩回了,有他在,不怕的!”</p>


    許父說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老伴兒呢,還是在安慰他自己。</p>


    “孩子們上飛機了,那大茂現在已經往回走了罷?”</p>


    “應該吧,他之前說好了的,回來吃了午飯再去廠裏上班。”</p>


    “對了,午飯,前麵開市了吧,我都忘記了,還要去前麵收錢呢,還有啊,咱中午吃什麽啊,我是一點胃口都沒。”許母有些急了。</p>


    相比較下來,許父還是比較能穩得住的,“你急什麽啊,還沒到十一點,早著呢,即使開市了,有人要結賬,前麵有小鍾在呢,那丫頭看著是個可靠的。至於吃什麽,你擔心什麽,還和昨天一樣,讓倆孩子去點菜就行了。”</p>


    因為許母每天要兼收銀員一職,沒空做飯,所以許家除了早飯,其餘兩頓都是從飯館訂菜。現在許家的廚房,基本見不著什麽煙火氣了。</p>


    至於飯錢,直接掛賬,然後在月終結算的時候直接以成本價結算從各家的分成中扣除。</p>


    另外,現在傻柱的小兒子小旭也在這兒搭夥兒。</p>


    傻柱和林鴻月是雙職工,大齊又每天在飯館上班。</p>


    一放暑假,小旭就成了孤身一娃,沒人管了。</p>


    於是傻柱就和許大茂說好了,每天讓大齊帶著小旭過來,平時就讓他待在後院,跟幾個孩子一起。</p>


    許家人都沒什麽意見,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反正自家孩子多,再多一個小旭也沒什麽。</p>


    而且小旭這孩子其實挺乖的,隻要和孩子們在一起,他就不會出什麽幺蛾子。</p>


    現在家國他們三個不在,還有個壯壯呢,兩個人年紀相彷,待在一起,也不會覺得孤單了。</p>


    家康走之前說好了,隻要他們倆不弄亂他的書,他房間裏的其它東西他們可以隨便動。</p>


    </p>


    老倆口來到家康的房間,就見兩個小子正直接旁腿坐在地中央,中間放著一盒什麽東西,兩人走近一看,原來他們正在玩跳棋,這組跳棋他們也不記得是誰送給家康的了,可是家康拿出來的次數很少,因為很少有人願意跟他下。</p>


    下十回至少輸九回,鬼才願意跟他下呢。</p>


    於是,在家康的手裏,這盒跳棋就蒙塵了。</p>


    也不知這倆小子是從哪個犄角旮旯給翻出來的。</p>


    老倆口來的時間不對,兩個小子戰得正酣,連頭都不樂意抬一下。</p>


    “瞧,咱這外孫子挺有你的那股氣勢的,下起棋來是六親不認。”</p>


    見到兩個孩子,許母心情好了許多,竟然有興致揶揄起許父來。</p>


    許父看了看那玻璃球做成的棋子,心說,這玩意兒能和他心愛的象棋比嗎?壓根兒就沒可比性。</p>


    不過他非常有眼力勁兒,沒有開口說出來。</p>


    終於,等小旭以微弱的優弱戰勝了壯壯之後,許父趕緊開口,“壯壯,小旭,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去前麵小飯館訂菜了,你們想吃什麽?”</p>


    一提到訂菜,壯壯的眼睛就是一亮,才在這裏吃了一天,他就愛上了飯館的菜,於是,他也顧不上收拾跳棋了,兩手一撐就爬了起來,把手舉得高高的,“我要先去前麵看看今天有什麽好吃的!”</p>


    小旭的反應都澹然得多,他是從小吃著傻柱的菜長大的,不覺得有什麽稀奇的,再加上這孩子對吃的東西也不挑,就許母做的那些飯菜,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的,好養得很。</p>


    不過,看到壯壯起身,他就知道這棋是沒法再下下去了。</p>


    於是,隨便地上的玻璃球塞到棋盤的空處,也不管位置對不對了,然後就把蓋子蓋上了。</p>


    四人一起來到前麵,也才剛剛開市,餐廳裏已經坐了不少的客人,廚房裏麵也已是熱氣騰騰地,一隻大風扇開到了最高一檔,可即使這樣,效果也是甚微,大齊還是滿頭滿臉的汗。</p>


    小李,他的師弟,是個會來事的,時不時就拿起手巾給他擦一擦,防止汗水流到眼睛裏或是滴到菜裏。</p>


    見狀,四人也沒有打擾他們,壯壯嘴甜地喊著,“春桃阿姨,今天有些什麽好吃的菜嗎?”</p>


    楊春桃正在幫忙分菜,聞聲抬起頭,一見是他們,趕緊把手裏的活兒幹完,把菜交給劉建設送走。</p>


    她自己則迎上來,一開口就是今天的招牌菜,“今天有鬆鼠魚,三鮮豆腐。”</p>


    壯壯眼睛一下子就亮了,</p>


    旁邊的小旭一聽,眼睛也跟著亮了,雖說他不挑,但酸酸甜甜的鬆鼠魚也是他的最愛之一。</p>


    許母立馬上笑了,“數量還夠吧,夠的話,幫我們留一條!”</p>


    “有的呢,剛剛廚師長就讓我們留出了一條,沒有放到菜單裏去,他說你們今天一準兒要點這菜。”</p>


    楊春桃真是挺佩服這個小小年紀的領導的,真的是鐵口直斷啊。</p>


    “這孩子!”</p>


    許母也為大齊的細心而動容,這孩子小時候跟個小霸王似的,這越大就越懂事了,就是有一點,幹了廚師這一行,著實辛苦了點。</p>


    搖搖頭,她抹去心上的那一點點酸氣,把心思放到菜單上來。聽著壯壯和小旭兩人滴滴咕咕討論了許久,終於商議好今天吃什麽了。</p>


    然後壯壯很積極地跟著姥姥來到大廳,口齒伶俐地跟鍾曉雁報著今天要訂的菜。</p>


    鍾曉雁手腳麻利地把菜記下,同時還把手中一疊單子交給許母,“嬸兒,這是現在吃的這些桌子的單,都已經下到廚房了,另外,金額我也計算好了,您再核對下看對不對吧?”</p>


    許母接過,稱讚道,“雁子,幸好有你啊,我這活兒可輕省多了!”</p>


    鍾曉雁笑眯眯地搖了搖手,“這沒什麽,我隻是順利算一下,很快的。能幫上忙就行。您先算著,我去廚房下單。”</p>


    說罷,她又風風火火地去了廚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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