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這裏聊了許久之後,江歲晚就離開了。</p>


    送她離開的,依舊是程燕燕。</p>


    馬車上,江歲晚盯著程燕燕,笑道:“之前是百言眼拙了,竟然沒有看出來你是宋家夫人。”</p>


    程燕燕笑了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江姑娘叫我程夫人就好了,我已經不是宋家媳婦了。”</p>


    這下輪到江歲晚驚訝了。</p>


    既然不是宋家媳婦,為何與老夫人相處得那麽好。</p>


    看出來她的困惑,程燕燕主動解釋道:“其實,我就是玉玨的生母,我是母親軍營中的士兵,後與母親二兒子相愛,就嫁給了他。”</p>


    “後來,兩人情感不和,就和離了,那個時候玉玨才生下來沒多久,我身體弱,若不是母親救我,我隻怕早就喪命了。”</p>


    程燕燕說得十分輕鬆,可江歲晚知道,過程沒她說得那麽隨意。</p>


    宋家二爺的事情,她聽說過一些,在她還是雲王妃的時候。</p>


    在二十年前,宋家二爺宋智輝突然休了原配,另娶了禮部侍郎的女兒為妻,當時這件事還傳出許多花邊新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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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是宋智輝喜歡上了禮部侍郎的女兒,所以才拋棄了自己的原配妻子,現在看來,這些傳言都是真的。</p>


    “你不恨他嗎?”</p>


    她有些理解不了,宋智輝都那麽對她了,她怎麽還能對老夫人盡心盡力的服侍。</p>


    “他是他,母親是母親,我是在剛生產那天被趕出來的,當時母親沒在家,我產後身子弱,冰天雪地的,差點就死了。”</p>


    “後來母親得到消息趕回來,救了我,不過我已經不想回去了,這些年,我一直就住在這裏,偶爾去看看玉玨,這些年,我沒少為玉玨的事情到處奔波,可惜一點用處都沒有。”</p>


    說完之後,程燕燕突然間就跪在了江歲晚麵前,情真意切的磕了一個頭。</p>


    這一舉動,嚇得江歲晚直接跳了起來,急忙把人扶了起來,“程夫人,你這是做什麽,你趕緊起來。”</p>


    被她扶起來之後,程燕燕又是溫和的笑容。</p>


    “江姑娘,我知道國公府的人都不簡單,所以我求求你,一定要治好玉玨,隻要你能幫我治好玉玨,讓我做什麽都行。”</p>


    “玉玨是我唯一的兒子,這些年我沒在他身邊,本來就對他挺虧欠的,還沒有保護好他,讓他被奸人所害,我實在不是個好母親。”</p>


    說起對兒子的虧欠,程燕燕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實際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堅強。</p>


    “我這些年,就是為了兒子才好好活著的,所以我希望江姑娘你可以竭盡全力救我兒子,需要什麽你盡管說,我一定會找到的,我別無所求,隻想要他好好活著。”</p>


    江歲晚也是一個母親,她很清楚程燕燕的想法。</p>


    “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救他的,我把他救出來,就是打算把人救活的,你放心好了,隻是他的毒十分奇特,之前我沒有告訴老夫人,是怕她擔憂。”</p>


    “不過你是二公子的母親,我就不必忌諱你了,二公子中的是天下第一奇毒,思殺,這種毒來源是西域,你也知道西域與大周的情況不容樂觀,所以二公子或許不僅僅是中毒而已。”</p>


    話說到這裏,她相信程燕燕是可以聽得懂的。</p>


    果然,程燕燕立刻就變了臉色。</p>


    她總覺得程燕燕是知道些什麽的,她這些年一直待在宋玉玨身邊,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p>


    “江姑娘,有些事情我的確發現了一些端倪,隻是沒有證據,我也不敢亂說,不過你說得不錯,宋蓉蓉不是什麽好人,玉玨中毒和她脫不了關係。”</p>


    “江姑娘,到了,玉玨的事情就拜托了你了,宋蓉蓉那邊我會去調查的,若是我有什麽線索或者是消息,我會第一時間來告訴你的。”</p>


    不知不覺中,兩人竟然已經來到了將軍府。</p>


    “姑娘,玉玨就拜托了你,千萬不要把他交給任何人,我不想他死,所以求求你,替我保護好玉玨。”</p>


    深深看了一眼江歲晚,程燕燕沒有多做停留,駕著馬車就離開了。</p>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的影子,江歲晚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同情程燕燕。</p>


    作為一個母親,不能出現在自己兒子麵前,隻能在暗中默默的守護著他,看著他受苦也不敢替他出頭,這是多麽心酸的一件事,真的隻有身為母親的人才會知道。</p>


    不過這宋家二爺還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在原配產子時強行趕走對方,不是個東西。</p>


    老夫人也是有些拎不清,明知道真相也不為自己的兒媳主持公道。</p>


    不過兒媳兒媳,總歸是外人,平時對得再好,真到了與自己兒子撕破臉皮的那一天,她肯定會站在兒子身邊的。</p>


    拋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江歲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p>


    隻不過剛走進院子她就覺得不對勁,氣壓很低,這種感覺太熟悉了,讓她緊張的情緒立刻放鬆了下來。</p>


    房間裏,寧衍坐在桌邊,青煙戰戰兢兢的站在他身後,害怕得臉色都青了。</p>


    “喲,誰惹豫王殿下不高興了,竟然用我的婢女來出氣?”</p>


    見江歲晚用青煙這張臉同自己這般說話,寧衍難受得皺起了眉頭。</p>


    “先把臉弄回來。”</p>


    江歲晚會易容術的事情,他已經從青煙那裏知道了,不過真的見到了,他內心還是震驚了一下。</p>


    他聽青煙說一模一樣的時候,還覺得青煙有些誇張了,現在看來,青煙說得還算是保守的,絲毫沒有誇張的意思。</p>


    江歲晚自己也不喜歡頂著別人的臉,進入臥室把臉洗幹淨了再走出來。</p>


    寧衍已經見過她的真容,所以她也懶得戴麵紗,直接坐在了寧衍身側。</p>


    “說吧,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火氣這麽大,把青煙嚇得都快哭了。”</p>


    見到自己主子回來,青煙就像是主心骨回來了一樣,立刻跑到江歲晚身後站著。</p>


    見青煙這麽快就叛變了,寧衍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嚇得青煙縮了縮脖子。</p>


    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的主子是江歲晚,她又不害怕了。</p>


    “看她做什麽,她現在是我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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