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放眼望去,薛國槐正不知所措地沿著街道往前走。</p>


    兩人立馬追了出去。</p>


    曹寅虎一見麵,就忍不住責怪道:“老薛!你這也太讓人費心了吧!好端端地跑出來幹嘛呀!萬一路上出了什麽事情,你讓諾諾和霞姨怎麽辦?”</p>


    而秦森注意到薛國槐的背比上周駝得更厲害了,五十多歲的他已經是銀絲滿頭,看上去足有六十五歲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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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裏拿著一個文具盒和幾張包書的書皮紙,眼睛裏麵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神采。</p>


    “叔?您去幹嘛了?”秦森問道。</p>


    薛國槐打量著眼前的兩人,喃喃自語地說著:“小諾要開學了,後天就要上一年級了。我找了好多家店,都沒有看到她要的那個小藍貓書包。”</p>


    無助的眼神裏藏著的是父愛的偉岸。</p>


    就算是薛予諾現在就在眼前,他也未必會認得出來。</p>


    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始終記得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p>


    薛國槐的話讓秦森和曹寅虎二人動容了,責備的話語化作了哽咽在喉頭的心酸。</p>


    畢竟,他也曾經是那個家庭的頂梁柱。</p>


    更何況,他還托起過秦森的童年。</p>


    “叔,我們先回去。”秦森平複了一下心情,鎮定地說著:“我去給諾諾買書包。”</p>


    “那謝謝你了,同誌。”</p>


    ……</p>


    後海,銀錠橋外,烤肉季。</p>


    夕陽的餘暉灑在了靜謐的湖麵上,任由鴨子船攪散了一池的平靜。</p>


    秦森和曹寅虎把薛國槐送回養老院之後,便回城填飽肚子。</p>


    曹寅虎雖然喜歡吃,但還是忍不住擔心道:“森哥,你說老薛頭那裏怎麽辦才好呢?他這病吧,又離不開人。這次是我們運氣好,下次呢?”</p>


    秦森抽著煙,連快子都沒動一下,他同樣思考著這個問題。</p>


    曹寅虎的腦袋還算靈光,他立馬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要不我們給他請個看護?”</p>


    秦森微微皺眉,“這也是一個辦法。隻是我現在不太滿意養老院的態度和條件。”</p>


    曹寅虎連連點頭,“是啊!就今天那孫子的態度,要不是你攔著,我肯定削他丫的!”</p>


    “要不我們給老薛換一家?”秦森提議道。</p>


    曹寅虎對此倒是沒有任何異議,“可以啊,可是我們換哪家啊?”</p>


    秦森想了一會兒,他回憶起了自己兩年前曾經在紅雨做過的一份養老機構的分析報告,一下子就來了精神。</p>


    “你等著,我打個電話。”秦森說道。</p>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秦森試探地問著:“下班了嗎?”</p>


    陸頌依對於秦森的來電很是意外,她回道:“下班挺久的了。有事嗎?”</p>


    “請你吃個晚飯。”</p>


    陸頌依笑了笑,“現在都8點多了,天都快黑了。”</p>


    “那夜宵?”</p>


    陸頌依依然笑著:“小森,你到底有什麽事情?”</p>


    秦森整理了思緒,直言道:“兩年前我做過一份關於養老機構的調研,你看方便帶出來給我看看嗎?”</p>


    “斯坦遜要進軍養老賽道了嗎?”</p>


    秦森解釋著:“不是,是我個人要用。”</p>


    陸頌依一陣沉默。</p>


    秦森明白陸頌依的顧慮,他坦承道:“頌依,我不會利用你去達成任何斯坦遜目的。”</p>


    “好,你在哪兒?”陸頌依問道。</p>


    “後海,烤肉季。”</p>


    “等我,我半個小時到。”</p>


    掛斷電話之後,坐在對麵的曹寅虎已經合不攏嘴了,他詫異道:“頌依?什麽時候改口了啊?你和那姐姐好上了?”</p>


    秦森搖著頭,“好什麽好啊!”</p>


    “前一兩個小時還在說春夢了無痕呢!這一眨眼就頌依頌依的了,這還不是好上了?”曹寅虎意味深長地說著。</p>


    秦森把炙子上烤湖的牛肉夾到了曹寅虎的碗裏,“你就吃你的吧!”</p>


    “嘿,我要吃也要吃嫩的嘛!”</p>


    大約半個小時後,陸頌依如約來了。</p>


    她穿著一件藍色的運動背心,一條灰色的速幹短褲。平坦的腹部上隱約能看見兩條馬甲線。</p>


    高高紮起的馬尾,讓平日裏成熟溫柔的她更多了一份青春的氣息。</p>


    秦森站了起來,“這兒呢!”</p>


    陸頌依快步走了過來,見到曹寅虎也在,客氣地打著招呼,“好久不見。”</p>


    曹寅虎嘿嘿一笑,“沒想到領導還記得我呢!”</p>


    “當然記得,你是小森的好朋友嘛!”陸頌依自然地坐在了秦森的身邊,微笑地說著。</p>


    曹寅虎問道:“領導是去健身了?”</p>


    “剛開始就接到他的電話了。”陸頌依瞟了一眼秦森,說:“這不就過來了嗎?”</p>


    秦森問道:“頌依,我要的東西呢?”</p>


    “森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曹寅虎將一杯酸奶遞給了陸頌依,“人家領導大老遠來,不得歇一會兒啊?”</p>


    陸頌依看出了秦森眉宇中的焦急,她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秦森,說:“紅雨的OA還會用吧?”</p>


    秦森點頭,“你先吃著,我看看。”</p>


    說著,他就用陸頌依的賬號登錄了再為熟悉不過的係統,開始查詢起自己兩年前提交的報告了。</p>


    陸頌依也沒有打擾秦森,隻是看了一眼那幹淨的碗底,便開始給秦森做起了烤肉。</p>


    她夾了一片醃製好的牛肉,放在了燒熱的炙子上,開始烤製起來。</p>


    鮮嫩的牛肉碰上了火熱的炙子,發出了滋啦的聲響,散發出無比的香味。</p>


    曹寅虎看著兩人有種紅袖添香的既視感,半開玩笑地說著:“領導真是賢內助啊!”</p>


    陸頌依甜甜地一笑,把烤好的牛肉夾給了秦森,“找到了嗎?”</p>


    秦森翻閱著自己以往的桉例,果不其然在裏麵找到了那份分析報告。</p>


    點開一看,全國十餘家出名的養老機構悉數在列。</p>


    他一邊瀏覽著那些熟悉的文字,一邊在屏幕上滑動,尋找著自己當年給出的答桉。</p>


    大約十來秒後,一家機構的名字出現在秦森的眼中,他看了看分析,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p>


    “找到了,謝謝你頌依。”</p>


    陸頌依扭頭看了看,“泰康燕園?”</p>


    秦森點頭。</p>


    曹寅虎一聽這名字,連連搖頭,“哥,要不我們換一家吧?”</p>


    “怎麽了?”秦森反問道。</p>


    “那地方老貴了!我聽說一年要10萬起步呢!足足比十三陵貴了一倍呢!”</p>


    陸頌依擰著眉頭,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看過這份報告了。</p>


    她不知道秦森究竟要幹嘛,但她還是提醒著:“10萬是小數。泰康燕園貴的是那張300萬的門票。”</p>


    曹寅虎被嚇得快子都掉在了地上,“300...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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