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力量的極致是什麽樣子的,這個問題其實墨邪很久以前就曾想過,但因為各種瑣事,便遺忘在了腦後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而如今,這個問題再次的浮現了出來,並且他也找到了答案,因為它就呈現在自己眼前。


    隻見空蕩蕩的空間中,在那聲音響起的瞬間後,四周便出現了很多星星點點光斑。


    那光斑成呈現出一種黑到了極致的顏色,深邃至極,在這黑漆漆的空間中,也閃爍著如同金屬質地般的幽暗光澤。


    同時每一縷黑斑也在散發著一股令墨邪毛骨悚然的氣息,讓他渾身的黑暗靈力都開始忍不住地戰栗起來。


    仿佛是下位者見到了上位者一樣。


    毫不誇張的說,墨邪就算拚盡全力也不可能打的過這種程度的黑暗,哪怕是動用底牌也不行。


    它們緩緩地在距離墨邪不遠的地方凝聚出了一個人形,模糊的五官以及衣著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清晰。


    很快便完全凝聚了成型了。


    隻見黑淵意誌身材很修長,模樣中性化,看不出來是男是女,不過卻很漂亮,或者說是英俊。


    黝黑的瞳孔看不出來一絲雜質,就宛如兩個黑洞,看久了會產生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再者是祂的皮膚,跟人類的膚色不同,而是呈現出一種死寂的灰黑色,很怪異但又偏偏覺得很自然,就好似祂本來的膚色就應該是這樣的。


    “你很特殊。”


    當黑淵意誌凝結完成後,祂看著墨邪許久,這才淡淡的說道。


    “......”墨邪沒有說話,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接。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祖靈根的肉身很特殊,不然也不會這麽受黑暗的青睞了,幾乎遇到的每個黑暗都想奪舍他。


    可墨邪此刻不知道的是,黑淵意誌所說的特殊,並不是說他的肉身特殊,而是指的他的本身,多年後的那天,墨邪在經曆了生死危機的時候,他才明悟黑淵意誌的話。


    “既然您也看出我的特殊性了,想必也應該知道我對於您的重要性,如果苦南得手了,那麽我不認為您可以在他的攻伐下保全自己,更何況您的子民是無辜的。”


    “生死自有天命,誰也逃不出命運的安排。”


    “我不信命。”


    墨邪感受到了祭壇中的波動,知道苦南馬上要出來了,索性他也不在又任何猶豫,當即了斷的開口說道。


    “命是自己的,為什麽要天道來掌控自己的生死?您是古老的存在,其歲月能追溯到遠古甚至是更久遠的年代,難道您就甘心自己成為天道掌中的玩物麽?”


    黑淵意誌沒有回答,祂隻是淡淡的看著墨邪,眸子中沒有絲毫漣漪,古井無波。


    “在晚輩看來,天道就是鎖在身上的枷鎖,或許在天道的眼中我們隻是牲畜,想殺就殺,想留就留,難道您不想斬斷枷鎖,獲得自由麽?”


    “也許對汝等來說天道隻是個稱呼而已,但對於吾這般的存在,天道是真實存在的,苦南便是其中之一,他是天道用來終結吾的,吾無法反抗。”


    “…………”


    道不同不相為謀,墨邪沒繼續勸解下去,因為一個人的道,尤其是黑淵這樣的存在,是不可能因為墨邪的三言兩語就改變心意的。


    如果對方想要聯手,那麽就算墨邪不說,對方也會找上門來,可若是對方沒這個想法,墨邪就算是說破了嘴皮子也不會成功的,所以與其在這裏糾結,還不如換個方式來解決。


    “您認命了,可我不想認命,我覺得自己的命應該抓在自己的手裏,所以晚輩懇求您幫我擺脫苦南。”


    墨邪語氣充滿了堅定,天道存不存在對於他來說無關緊要,他現在隻想活著,如果這就是逆道而行的話,那麽他寧可做這個逆道之人。


    也許有人會嘲笑墨邪初生牛犢不怕虎,但真到威脅自己生命的那一刻,牛會因為老虎的強大而放棄生命麽?答案是不會的。


    求生是所有生命的本能,大到億萬修士,小到花草樹木,蛇蟲鼠蟻,沒有一個生命想要死的。


    當然除了黑淵意誌這種順道而行的人之外。


    黑淵意誌思索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但吾不能出手太多,隻能在關鍵時刻幫你一把。”


    “多謝!”


    彭!


    這個時候,外界祭壇中轟然傳出一股巨響,緊接著籠罩在祭壇上的陣法開始緩緩消失,逐漸地露出了裏麵的情景。


    與此同時,墨邪也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向祭壇位置,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隻見祭壇中小青帝已經失去了生機,盤坐在正中央,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沒有絲毫血色,慘白的嚇人,表情也猙獰至極,仿佛是在他們看不到的這個時間裏,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而苦難則是站在小青帝的麵前,普通至極的臉上掛滿了喜悅,看樣子應該是實驗成功了。


    “怎麽辦?”


    墨邪見狀站在乖離的身邊小聲對他問道。


    “黑淵同意聯手了麽?”乖離說話的時候,眼睛也緊盯著苦南,不敢挪動半分,生怕對方突然消失了一般,可見他現在的心裏也不是那麽的平靜。


    “沒有同意,不過祂說過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手,但這誰也不能確定。”墨邪沒有選擇隱瞞,將自己跟黑淵意誌的對話,用簡潔的方式轉達了一遍。


    乖離聽聞點了點頭,說道:“不管出不出手,我們都要一戰了,現在隻能祈禱黑淵意誌跟你說的一樣死板就好。”


    “我有說過祂死板?”


    墨邪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隨後便和乖離一樣開始等待祭壇上陣法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背後有黑淵意誌的緣故,墨邪總覺得自己再次麵對苦南的時候,內心中少了一些忐忑,多了一些刺激感。


    當祭壇上的陣法徹底消失了之後。


    苦南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乖離那副緊張的神情後,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應該是預料到了墨邪會救他。


    “我其實一直很不明白,為什麽總是要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麵,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種背叛嗎?畢竟是你在當初自己選擇的力量,明明是那麽信誓旦旦。”


    苦南走到距離乖離不到十步的位置便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其實已經很近了,隻要對方出手,他們兩個可能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為什麽?”乖離咬牙切齒的重複著這三個字,他看向苦南的目光中充滿了仇恨,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當然是為了自由!”


    “嗬,可笑的理由。”


    苦南搖頭笑道,隨即移動視線將目光落在了墨邪的身上,因為經過了一番嚐試之後,苦南的看向墨邪的目光更加的貪婪了。


    如果說之前他是看得到吃不到,那麽現在,他是既看的見,也能吃得到了,之所以會遲遲不動手,隻是因為苦南想要一種儀式感。


    這就好像是古代貴族在吃飯一樣,明明吃的過程都一樣,可偏偏搞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讓自己的內心得到滿足。


    嗖!


    苦南抬起手臂,對著墨邪的位置五指張開,緊接著手臂向後一拉。


    驟然間墨邪隻覺得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力襲來,腳下一個趔趄,身形不受控製的朝著苦南飛去。


    而乖離反應很快,他猛然伸出兩根手指,扣進了自己的脊柱裏,狠狠的一扯,扯出了一根半米長的竹子。


    這跟竹子一共有六節,表皮光滑,可如果細看的話,卻能發現這竹子的紋理都很筆直,沒有一點彎曲。


    隨即乖離想也沒想直接用黑暗靈力激活了這跟竹子,與其說激活,還不如說是刺激,在黑暗靈力湧進竹子的瞬間,竹子轟然爆發出了一股儒道正氣,與黑暗靈力的邪惡恰好相反。


    “六節辟邪竹?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了這種東西。”


    苦南見到這竹子微微一愣,眸子中劃過一抹驚訝,顯然是沒有預料到乖離會有這種儒道的天材地寶。


    所謂儒道,其實也可以稱之為正道,擁有克製一切邪祟的力量。


    而這六節辟邪竹雖說屬於天材地寶的行列,但並不是生長在土中的,是需要吸收儒道大家的儒氣生長的,每過百年才能生長出一節,每長出一節克製邪祟的力量就會成倍的上漲。


    “可惜,如果這辟邪竹是九節的,我還真需要費一些手腳。”


    苦南遺憾的搖了搖頭,隨後手臂拉扯的力量再次加大,六節辟邪竹的力量頓時分崩離析,竹子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失去了原有的力量,成為了一根廢竹。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與其頑固抵抗,還不如乖乖地投降,或許在死的時候會會少受點苦。”


    墨邪的脖子被苦南扣住,強大的衝擊力讓他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緊接著海量的黑暗靈力從苦南的手中噴湧而出,刹那間便順著墨邪的七竅湧進了他的身體裏,在封閉住了他所有靈力的同時,也壓製住了墨邪的肉身和意識。


    乖離臉色陰沉的好似滴出了水,拳頭攥緊,就連指甲摳進了肉裏,他也沒察覺到。


    踏!踏!踏!


    苦南抓著墨邪一步一步的走回了祭壇上,大袖一揮,靈力噴灑而出,倏然間激活了祭壇上麵所有的陣法,黑幕再次遮擋住了乖離所有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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