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麽怕啊。”方瀟搖了搖被牧流拉的生疼的手臂。


    “你是不知道劉老頭有多恐怖,不過我這點年紀能有這麽一身武藝,與他倒也分不開關係。”牧流邊走邊說道。


    “不過你到底有多厲害了?”方瀟挑著眉問道。


    “瞧你這不信的樣,這麽說吧,今天這青衫劍客我與他應該在伯仲之間。”牧流驕傲地揚起了脖子。


    方瀟倒是沒理會他的騷繼續問道“那你們六扇門有這麽多天地榜的人怎麽還這麽畏首畏尾的?”


    “方瀟你不會是因為劉玉田那幾手就認為六扇門無敵了吧?”牧流歎了口氣,“所謂天地榜分為天榜十人,地榜三十人合計四十人。而六扇門不過就一個天榜兩個地榜罷了。”


    “才這麽點?”方瀟不解道。


    “你以為呢?天榜上的自然是蘇步青總捕頭,地榜上的分別是劉老頭和順天府的金牌總捕頭牛恭。”牧流繼續向方瀟解釋道。


    “那四大名捕呢?”方瀟想了想繼續問道。


    “我就知道你會問,他們可能有等天地榜的實力但卻被排在焦孟榜上了。”牧流也是詳細解答著他的疑問。


    “焦孟榜?”方瀟不解道


    “這是個專門記錄組合的榜單,用的是什麽典故,你比我熟。”牧流依舊一馬當先地走著,“四大名捕被歸為一起排在這個榜單的第二。”


    “竟然還有比這四個人還厲害的?”方瀟問道。


    “這你就想多了,這四個雖然個個實力不錯,但人數少呀,排第一的好像是北鬥,足足八個人呢。”牧流撇撇嘴說道。


    方瀟剛想表示明白了,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卻迎麵疾馳而來。那車夫陡然看見方瀟卻也停不下來了。牧流見狀急忙將方瀟一提左腳一登地淩空而立一旋便已經同車夫一起坐在了車頭。


    車夫忙將車停下了厲聲喝道“知道是誰的車嗎,你們兩個不要命了撞死了也白撞知道嗎?”


    牧流剛想回口,卻被方瀟攔下而後方瀟又對著車內說道“徐大公子,你想撞死我方某人嗎?”


    聽的這一句車內頓時傳來一陣大笑“你且退下,對方公子無禮回去在找你算賬。”而後從車裏走出一個錦服公子,腰間係著的雕蟒金牌顯示著他的身份,但頭上卻突兀地戴著武士常用的結巾。


    “敢在金陵城裏這麽撒歡跑馬的除了你眼前這位徐湘徐小公爺怕是沒有第二個人了。”方瀟對著牧流說著,但聲音卻正好也能讓徐湘聽到。


    “我說方瀟你可別埋汰我了,對了這兩日不見你,你去幹嘛了?”徐湘也淡然的答道。


    “這不被這六扇門征用了嘛。”方瀟說著指了指牧流。


    “在下牧流見過小公爺。”牧流也是急忙說道,前者方瀟說是姓徐的小公爺,牧流便已經想到這金陵城除了魏國公一脈哪裏還有其他人。


    “你就是劉玉田的養子吧,你既是方瀟的朋友便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多禮,再者你也是方尚書的學生你我倒也算得上是同門。”徐湘說著將躬著身的牧流扶起。


    “牧流,徐湘這句話沒說錯,別跟他客氣,他沒皮沒臉的有什麽要緊的。”方瀟則是毫不留情。


    “方瀟,你這話總那麽傷人,下次要讓老師好好管教管教你。”徐湘歪著腦袋說道。


    “得了吧,你看見我爹連氣都不敢大聲喘。對了這麽急趕馬車什麽事啊。”方瀟沒好氣地說道,顯然對先前的意外還是有點氣憤。


    “還不是詩情會,也不知哪個天殺的挑動曲穎笑這丫頭說什麽詩情怡人心,我這不是迫於無奈在張羅嗎。我這祖傳的就會耍槍弄棒,這個作詩不是難為我嗎。”徐湘攤著手表示著無奈,“對著我這還有給你的請柬,本想直接送到你府上的這麽一來我就直接給你吧。”說完徐湘從車內取出一朱紅包皮的請柬遞給方瀟。


    方瀟輕輕接過“我就忙了兩天,你怎麽搞出這麽多事來啊。都請了哪些人啊。”


    “多是些官宦之後的公子小姐,你基本都熟的。別這麽看著我,寒門的才子不是我不想請,人家就不屑與我們這等門閥之後相交。”徐湘看到方瀟略寒的目光忙解釋道。


    “好吧,我到時來就是了。”方瀟說著將請柬放到衣服內側。


    “如此就好,對了牧流兄也一起來吧。”徐湘說道。


    “我就不了,我大老粗一個,去那恐怕要給老師丟臉了。”牧流擺手道。


    “那就更要去了,你問方瀟我什麽斤兩,你與我同去正好有個伴。”徐湘說著又從車內拿出一個朱紅的請柬塞到牧流懷裏。“這請柬還沒寫名字呢,你回頭自己補一下就好。”


    “那好吧。”牧流說著也將請柬收起。


    “那方瀟。牧流我先行一步啊,明日得月樓上恭迎二位了。”徐湘說著讓車夫駕馬而去。


    “趕緊滾。”方瀟對著疾馳的馬車罵道。


    “這真是魏國公的小公子?”牧流疑惑地問向方瀟。


    “沒錯就是這個家夥,他虛長我們兩歲,也在我父親那學過些時日,你那時因為早間練功的關係,所以一直晚上來就沒怎麽見過他。”方瀟說著拍了拍粘了灰塵的衣擺,“那是魏國公給他找過金陵的許多大儒,但每回都被他欺負的鼻青臉腫,所以萬般無奈下魏國公將他送到了我父親處,並對我父親說可代為刑。所以在父親那倒是很老實,不過學了些時日,我父親便找到魏國公表示徐湘誌不在文墨,該學的都學了,不如放他去幹些想幹的事,至此魏國公就把他拉回家中學武。”


    “原來如此,那內個曲穎笑又是怎麽回事?”牧流繼續問道。


    “曲穎笑是應天府刑部尚書曲腕的親孫女,曲徐兩家相距不遠,所以這兩人也算青梅竹馬,而且曲尚書同魏國公也確實定了娃娃親。這曲穎笑就是徐湘未過門的媳婦,你說他要不要幫著張羅啊。”方瀟繼續說道。


    牧流輕笑“如此就說的通了。”兩人相互笑聊著,不覺走到了鬧市。


    “前麵這位公子,我觀你氣運似有不佳不妨讓老朽為你算上一卦?”一個穿著灰色大褂戴著儒巾的老頭正對著方瀟微笑,他的胡子耷了在胸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麵前的桌子上整齊的擺放著羅盤、簽桶等用具,一杆幡則倚在桌子的一旁,幡上寫著‘無緣千金不準,有緣半文得命’。


    “這老頭這幡倒有點意思啊。”牧流看看那幡對著方瀟說道。


    方瀟沒睬他,竟直走向了那個算命先生,微微一行禮“小子自覺最近還算順意,不知先生的氣運不佳從何而來。”


    “你且坐下”那老頭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說著“我既然敢說,自不會是有的放矢。你且自己選一種方式讓我為你算上一卦。”


    方瀟看著麵前一樣樣的東西,指下簽桶“先生小可趕時間就這個吧。”那算命先生點了點頭將卦桶遞給了方瀟。方瀟舉起後輕輕搖了搖,一簽就已經落到了桌子上,方瀟拾起見上麵寫著“何勞鼓瑟更吹笙,寸步如登萬裏程。彼此懷疑不相信,休將私意憶濃情。”


    方瀟自己讀了一遍隻覺不知所雲,便將其遞還給算命先生,那先生看了一眼就道“相如完壁歸趙,甲己,下下簽啊。”那先生收了口氣繼續說道“這簽本是算功名的,極不遂意,凡事皆然。”


    “小子身上有著個秀才的虛銜,暫唯有考舉之心想來先生這卦與我無緣了。”方瀟笑道。


    “凡事勞心,有退無進;謀望不成,懷疑不信;求合不合,將圓未圓;隻宜守己,不宜變遷。”那先生似沒有聽得方瀟的話繼續說道,“將死未死,你且聽我一言致死地方可後生。”


    “小可謹記。”方瀟說著站起從懷中取出一文錢,輕輕地放在桌上。


    看著方瀟和牧流遠去的身影,那算命先生把玩著那枚懷獻通寶饒有意味的笑了笑。


    “方瀟,這些算命先生多是些嘩眾取寵之輩,他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牧流看方瀟似沒有剛才一般靈動忙開解到。


    “我沒事,隻是覺得這簽有點意思罷了。”方瀟衝著牧流一笑。


    “老爺,少爺與牧少爺回來了。”一個仆役對著書房內的方樑評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方樑評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往前廳。


    “你說最近老師是不是轉性了?”牧流在方瀟耳旁說道。


    “你什麽呢。”方瀟皺著眉說。


    “不然昨天還將你罵的不行,今早卻又讓我帶你同去。”牧流找個了位置坐下翹起二郎腿說,“這不是轉性是什麽?”


    “額磕。”方樑評沒想到剛走到前廳,卻正聽得牧流在議論他,不得不咳了兩聲來讓牧流知道。


    聽得這兩聲,牧流急忙翻身與方瀟站到了一處。“回來了?”方樑評坐到廳前的太師椅上,緩緩地拿起茶問道。


    “其實早就已經完事,不過在城內遇上了小公爺徐湘,耽擱了些。”方瀟恭敬地答道。


    “徐湘這小子我倒是有些時日不見了。”方樑評說道。


    “父親,說道徐湘我正有件事要告知,徐湘邀我明日去得月樓參加一個詩會。”方瀟繼續說道。


    “你要喜歡就去吧,對了明日你參加完回來記得來我書房一趟我有事要交代你。”方樑評押了口茶說道。


    “是。”方瀟說道。


    第二日過午,牧流便又來到了方瀟的內院中“方瀟可要去了?”人未踏入聲音卻已經先響了起來。


    “走吧。”方瀟從屋內走了出來,卻衣著與往日不同,頭戴逍遙巾,衣著直裰,腰間係著玉帶,並還掛著一塊圓白玉吊墜。


    “你這打扮,倒當真是個讀書人。”牧流說道。


    “徐湘說是多是父親同僚後人,但難免有些有識之士,穿這身不失我讀書人的身份。”方瀟說著撩了撩逍遙巾的飄帶。


    “文人多矯情。”牧流撇了撇嘴。


    “你這話傳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文人士子要想打死你。”方瀟說著拉了拉牧流的麵頰。


    “那些事我想不到,但我隻知道今天會被你們這些文人給酸死。”牧流苦著臉說道。


    “哈哈,你呀還是同徐湘坐到一起,你們兩人倒還是還能比劃比劃。”方瀟也及不停地調侃了兩句。


    “方瀟、牧流你們終於來了啊,樓上走。”徐湘看見方瀟與牧流走了過來,忙走過來帶著兩人往得月樓上走去。


    “你是主人家,怎麽倒在樓下當起小二來了。”方瀟問道。


    “你當我不想上去啊,錢還是我出的呢,可這不是你們文人那一套我一點都不喜歡呀,這不讓曲穎笑趕下來了。”徐湘苦著張臉說道。


    牧流一聽他這麽說忙道“既然如此,小公爺我今個就跟著你吧,連上去我都快懶得上去。”


    徐湘也是笑道“自然,牧流咱們可是同病相憐啊,我一定照顧你。”儼然忘了就是他把牧流拖上這艘賊船的。


    方瀟看著這兩個活寶也覺得一陣頭疼,“得了趕緊上去吧。”也是說著讓徐湘趕緊帶路。


    “看,方瀟來了。”不知哪個眼尖的小姐看見了方瀟說了一句,頓時樓上的人群熱鬧了起來,隻有在內側的一男一女還無波動,那男子二十來歲的模樣,穿著一件綢製的道袍,腰間也是玉帶係著。頭戴著一般文士的儒巾,身形修長,麵容姣好,但細看下卻覺得眉宇間透著幾分陰鷙,拿著一把扇子一下一下地拍著自己手。而那女子則十五六的歲的年紀,眼神中透著幾分空靈,一件潔白的窄袖背子卻一點也不遮掩她雪白的肌膚。手中拿著一支筆正在紙上畫寫著些什麽。


    “哥哥,你看我這花畫的如何。”那白衣少女回頭對把玩著扇子的青年說道。


    “妹妹你天資聰慧,三歲便已學畫,自是不錯的。”那男子淡淡道。


    “哎,父親這般也就罷了,連你也這樣敷衍我。”那少女似乎是被男子的舉止惹惱了,將筆置於一旁獨自往人群中去了,那男子瞄了一眼那副畫,隻見畫上,一片荷葉上托出兩朵脆嫩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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