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夔牛後裔明顯有震驚在赤紅的眸子裏一閃而過,但見它一聲暴吼,“哞”一聲,滾滾如浪潮般的雷音似漣漪向外擴散,阻住了那三丈多長劍芒的下壓勢頭,又相互削去部分,而後再以如金剛頑石的身軀抗下餘剩的劍芒。


    縱是如此,蠻牛也痛苦而短暫的合上眼睛,劍芒沒能傷它分毫,但那種無比冷冽的劍意,卻深入骨髓,讓它終於感受到痛為何感。


    “吼”


    這頭牛真的發狂了,抬起一條前肢狠狠踏在地麵,頓時,亂石崩雲,周遭的岩石如受召喚那般,向劍癡、秦誌、周培、趙發幾人衝撞而去。


    “媽的,這都能遭受無妄之災!”周培罵罵咧咧的,但還是出手抵擋。


    “它是土屬性異獸,難怪防禦那麽驚人。”秦誌一邊躲避一邊化解飛砸來的岩石。


    五行,任何獸類都逃不過五行的限製。除非是真正超脫的凶獸,如天階凶獸———獬豸、真龍、鳳凰等。


    可惜那些天階凶獸不可見。


    “劍癡,別怪我不給你麵子,是這頭牛先對我出手的。”周培找了個借口大聲喊道。


    “你可以走遠一點。”劍癡冷淡道。


    “你……”


    “劍兄,你這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你叫我別出手,我給你麵子自然不會違背。但這頭牛欺人太甚,明顯看不起我,就別怪我出手了。”趙發冷聲說道。


    其實,他自然沒那麽好人,隻是不想眼睜睜看著劍癡吃獨食,畢竟,夔牛後裔渾身全是好東西,他不可能不心動。


    話畢,他根本不給劍癡說話的機會,提著銀槍加入了戰局中。


    秦誌與周培相視一眼,也很珍惜這個機會,飛身而上。


    劍癡見狀,還真是相當惱火,卻也無可奈何。


    秦誌與周培他可以不管,兩人若是敢亂來,他絕對能有殺之的把握。但趙發不同,盡管這個人一直很仇視他,但劍癡還真不敢輕易動他。


    更何況,這三人各自代表一個師門,不好一起得罪,劍癡雖說自大與自負,但還不會蠢到對他們一起動手。也便默許了。


    ————


    另一邊,由於夔牛後代的聲波實在嚇人,波及太廣,故而武門弟子不得不一退再退。


    本來他們在一座十幾米的矮山下,但現在連退三百米,遠離音波的波及處,也幾乎看不到戰鬥的戰況。


    武門一行人無聊的坐在一些岩石上或凸出來的樹根上,還真是百無聊賴。當然,他們心裏還是有些許擔憂的,為大師兄而憂。


    武風與趙青青坐在一起,手裏撥弄著岩石縫露出來的小草兒,他還叼了一根在嘴裏,有種澀澀的感覺。


    趙青青玩弄著衣角,嘟著小嘴兒,不時抬起頭掃向一個方向,那是秦誌與周培離去時的方向。


    “放心,大師兄沒事的。”武風叼著草兒道。


    趙青青正待開口,卻聽聞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音滿是驚恐。


    “六師姐的聲音!”武門大多數人自然聽到了,很快辨別出那是六師姐王茹的聲音。


    王茹,也是個苦命的人,十三歲那年,被親生父母販賣到雞窩,原因是她父親嗜賭如命,輸的傾家蕩產,被人逼急了沒辦法,隻能出此下策。


    “六師妹哪去了?!”李勝沉聲質問眾人,他與曾俊、謝東一直站在另一個地兒,正在密謀他的小心思。


    “好像是去小解。”


    武者,倒也不是沒有了三急,以及辟穀,還是會有的,隻是這些東西會被大大縮短掉,直至真正超脫。


    聞言,李勝也不好說什麽,人有三急人之常情嘛。


    “去看看。”四師兄王超一低沉道。


    然而,還沒等眾人動身,便見王茹從不遠處小跑著回來,很是慌張,亦很慌亂,她臉頰飛上紅霞,似害羞,其實那是羞憤無比。


    “別跑啊,小美人!”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悠悠然在王茹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個尖嘴猴腮、很是猥瑣的青年緊隨其後,他一臉兒銀蕩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跟著。


    終於,王茹回到武門的臨時陣營裏,總算是長出一口氣,可身後跟狗皮膏藥似的、很不要臉的人男人卻讓她羞惱萬分。


    “六師妹,他是?”王超一以及其他人露出疑色,因為那尖嘴猴腮的青年也跟到這兒來。


    “一個無恥的好色之徒。哼!”王茹臉色難看發出一聲冷哼。


    這話一出,武門眾多弟子立即沉下臉來。


    不過不等他們質問對方,卻見那猥瑣青年滿臉銀笑,那對讓人討厭又很不舒服的賊眼放光:“小美人,你長得可真水靈,不過還有點美中不足,你的皮膚雖白卻還有些幹燥。來,讓哥哥好好滋潤一下你。”


    他無所顧忌,眼裏隻有王茹,至於其他人,像是被無視掉了。


    “無恥!”王茹冷聲斥責道,滿臉厭惡之色。


    趙青青原本還不能聽懂,可聽到那“滋潤”二字後,似想到什麽,不由羞燥了臉,再接著便是美眸噴火。


    這時,她注意到這人的穿著,以及他後背背著一杆長槍,有些不倫不類模樣。陡然變色。


    拉了拉武風的破爛衣服,她小聲道:“風哥哥,這人好像是槍門弟子!”


    武風聞言也是變色,關於大師兄與槍門的恩怨他多少有些耳聞,武門跟槍門絕對不死不休。


    眼下冤家路窄,大師兄有事要辦,二師兄,三師兄又見不人,餘剩一個四師兄如何處理眼前困境?


    至於五師兄李勝,武風對他不抱什麽期望。


    “放肆!你是什麽人,竟敢對我武門弟子口出不遜,言語放蕩。”王超一站出來,陰沉著臉看著那尖嘴猴腮背著一杆長槍的青年。


    “武門?”對方一聽到武門二字先是一怔,隨即臉上變得好精彩,緊接著便是昂頭狂笑,隻是看那模樣以及聽那笑聲,怎麽看怎麽囂張跋扈。


    “哈哈哈……”他狂笑著,肆無忌憚,捧腹笑得直不起腰。


    “你笑什麽?”王超一神色不善質問。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打量著武門的一眾弟子,好久之後,王超一都快失去耐心了,他才發出嘖嘖聲:“真沒意思,武門還是那麽差勁。哈哈哈,武者一重天的樂色也來湊熱鬧,我看是湊數吧?”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擠兌武風,因為武門這些人中,就他修為稍低。


    “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王超一終於察覺不對頭。


    “四師兄,他後背長槍,不會槍門弟子吧?!”


    “越看越像啊。”


    “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


    聽到這些駭人聽聞的議論聲,對方背負雙手,昂起頭顱,鼻孔朝天,佯裝出一副高手風範,高高在上,俯視眾人。


    “不錯。我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鋼鐵見了我也會變成繞指柔的槍門弟子———花蝴蝶。”


    “嘔!”


    武風聽的直接吐了,實在是受不鳥對方的自戀自大自我陶醉。


    當然,並不是真吐,而是故意惡心這人而做做模樣。卻惹得一旁的趙青青噗嗤一聲掩嘴忍不住笑了。


    “一重天的樂色,你這是什麽態度?”花蝴蝶略沉下臉。


    說著,他又注意到趙青青的美貌,不由雙眼再放賊光,口水恍惚都要垂下三千尺。


    “我花蝴蝶真有豔福,一天之內竟連續有兩次豔遇。”


    搓了搓手,花蝴蝶看著王超一,又掃了掃王茹與趙青青,很不要臉說道:“呐,我也不為難你們,我這個人其實很好說話的,這樣吧,隻要你們讓我帶走這兩位漂亮妹妹,其他的一筆勾銷。”


    眾人原本還臉色難看,畢竟和槍門弟子遭遇,可此時聽到他這無恥加不要臉皮的要求,頓時怒火心生,直衝上腦。


    “欺人太甚!”


    “你還敢再無恥一點嗎?!”


    “若是答應了你,我們還有何臉麵去見門主?還有何臉麵麵對兩位師妹?還有何臉麵生存下去?!”


    “揍他!”


    武門弟子的男兒血性徹底被激發,一個個紅了眼睛,擼袖子無比憤懣,七嘴八舌的叫嚷著。


    可不等武門眾多弟子衝上去群毆他,花蝴蝶唰唰唰後退,他身形飄忽,速度極快,幾個縱橫間已退到絕對的安全地帶。


    這家夥惜命得很,雖說快要破入五重天了,也是個高手,但在沒有絕對把握之時,是絕不會讓己身涉險的。


    一塊巨大的岩石下,花蝴蝶退到那,賊眼綻放精光。


    “小腿兒並得這麽緊,說不定還是雛兒呢!”


    抬頭,看著群情激憤的武門弟子花蝴蝶怡然不懼,嘴角還掛著若隱若無的笑容。


    “想揍我?就憑你們武門這群樂色也想欺負我,那得問問我兄弟們肯不肯!”


    話畢,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隻聽遠方一陣騷動,緊接著密密麻麻有二十幾道身影疾馳而來,井條有序,風風火火,男女皆有,身後均背著長槍或是短槍。


    武門一眾人頓時跨下整張臉,一股大難臨頭的氣氛也跟著蔓延,十分壓抑。


    “花師兄,發生了什麽?”槍門二十多名弟子圍繞著花蝴蝶,其中一個魁梧的青年詢問道。


    “把那兩個小妞兒捉過來!”花蝴蝶一揮手,氣勢洶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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