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瘤,是這種異蛇的名字。


    名字何解?其實就是一種特征而命名,這種特征就來自異蛇的頭頂——那顆肉瘤似的東西。


    這顆肉瘤似的東西可不簡單,它可以說是異蛇的全身精華,可謂是類似幽影蛇的內丹的東西,在七寸位置。


    這是老瞎子留給武風的信息,想必他是遭遇過這種異蛇的襲擊而對它有所了解。


    武風說話的同時,這條異蛇已經動了,速度非常快,張開不大的蛇嘴、露出兩顆尖牙飆射向謝東的脖頸兒撕咬而下。


    這一刻,謝東嚇得屁滾尿流,亡魂四冒,怔在那裏。


    武風位置不佳,根本無法施手援助。


    其他人也是嚇到了,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可就在異蛇即將一口咬在謝東脖子上時,劍光橫溢,耀眼無比,秦誌出手了,快狠準的一劍將異蛇斬成兩截。


    數米長的異蛇斷成兩半後,慣力讓那蛇頭飆到謝東胯下,他嚇得雙腿發軟,癱坐到地上,止不住的發顫。


    武風擠到前麵來,原本凝重的神色也算長籲一口氣鬆懈下來。


    “操它大……”謝東驚魂未定,剛反應過來想爆句粗口發泄心中鬱悶。


    “爺”字未落,卻見那斷掉的半截蛇腦袋突然泛起一片紅光,銀鉤鐵劃般的神秘紋絡再次亮起,再一次張嘴向謝東撕咬而去。


    黑火瘤,竟然在斷成兩半後還有強大的生命力支撐!


    “小心!”


    關鍵時刻,武風眼疾手快脫下背在身後的箭筒,猛力一拋。


    “鐺!”


    如同金屬外殼在撞擊的顫音發出,那半截蛇頭咬在箭筒,尖牙注入毒液,竟將箭筒腐蝕出兩個小洞,而後,半截蛇頭鐫刻一般的神秘紋絡也黯淡下去。


    這條黑火瘤,徹底死亡。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傻眼,他們沒想到,這種怪異的蛇這麽強悍。尤其是秦誌此時所想,異蛇的生命力,或許跟腦袋中了一箭的紫金雌狼王有得一拚了吧。


    這可真嚇了他一大跳啊。


    謝東還在發傻,而後又滿臉複雜,這一次居然被武風所救,若不是他,他已經跟死去的劍門弟子一同見閻王爺了。


    曾俊把他扶起來時,也想到了自己當時同樣被武風相幫,兩人此時的心境差不多,想要道謝,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好像想說的話堵住了喉嚨。


    好在武風並沒有趁機為難,因為這夥他忙撿起倒在地上的箭筒,看了一眼裏邊的三隻小家夥,見牠們依然還在沉睡中,似乎不被其他因素幹擾,總算鬆口氣。


    “周老哥,你的箭筒……”


    箭筒被毒液腐蝕出一個洞,好在毒液蔓延的範圍不大,不然這箭筒也要廢掉。


    周培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武風這才沒說話,從自己身上的爛衣衫撕下一塊布來,把缺口勉強堵住,免得被毒液腐蝕,而後才將箭筒背在自己身上。


    “黑火瘤隻在黑夜裏出沒,它們是群居異獸。”


    這話讓所有人臉色驟變,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心頭,一條異蛇就這麽難纏,生命力那麽強大,更何況是一群。


    “還有,這隻是幼蛇。”武風苦笑道。


    這就可以解釋為何劍門會有這麽大的損失了,那一夜他們趁夜趕路,卻被黑火瘤盯上了。


    “天快黑了,此地不宜久留。”秦誌沉聲道。


    幼蛇就這麽厲害,若是運氣不好遇到成年的黑火瘤,那還不得全軍覆沒?


    眾人深以為然的點頭,當下繼續趕路。


    不過在接下來的路程,他們發現不少奇花異草。


    “這是靈菇草!”


    “這是龍焱花!”


    “還有龍舌草!”


    “奇怪,劍門和槍門領先我們那麽多,為何沒有順手牽羊?”


    “或許是因為他們被黑火瘤襲擊的原因。自顧不暇。”


    “有道理。”


    深進了五百米,武門收獲不小,采摘到不少奇花異草,讓他們無比振奮。尤其是趙青青與王茹,俏臉紅撲撲的,完全是興奮所致。


    五百米後,這裏自然還是河流向上如長龍的範圍,有水澤的地方就有密林,而且非常茂盛,可謂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雜草叢生,不時還有樹坑樹洞,這裏的地勢很奇妙,蜿蜒曲折,如同一條虯龍那般,大氣磅礴,渾厚天然。


    “這種地勢,可不一般啊。”周培似乎聽說過這方麵的一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十分感概。


    “是。傳聞有蘊龍之地,可稱之為龍脈,這裏距離武國皇宮也不算太遠,或許真的有這種地方。”秦誌點了點頭。


    “我們靈州以靈著稱,或許並無道理。”


    “蘊龍之地似乎非凡,乃是寶地,說不定能尋覓到天材地寶。”周培興奮的直搓手。


    “行了,別做白日夢了。就算真的有,我們經過這裏也絕不是那種寶地,我怎麽看都覺著這地勢不是龍,反而像條蛇。”秦誌忍不住潑冷水。


    “呿。你見過這麽偉岸的蛇嗎?這分明是龍,隻不過是條小龍。”周培鄙夷道。


    秦誌不在意的笑笑,沒有跟他爭辯。


    不管是龍還是蛇,其實都隻是地勢呈現出相似的形態而已,又不是真的。


    不知不覺,天已經漸漸灰暗下來了。


    太陽下了山,靈海禁地的這條河流這裏,便徹底黑了下來,沒有任何光明可言。


    流水潺潺,河流的邊上,一個火堆亮起,武門眾人已經暫時消停下來,停止了趕路。


    拿出幹糧讓眾人分了一些,至於水,則有現成的,一整條河流在此,還怕會沒水喝嗎。


    “今日收獲頗豐,值得慶祝一番。”秦誌笑道,看向周培,那寓意明顯不過了。


    “最後一瓶。”周培也不吝嗇,將最後私藏的一瓶酒拿了出來。


    “跟在劍門槍門後邊,倒也不是一件壞事。”武風笑笑。


    “有他們開路,咱們可以減輕一些危險。”王超一點頭。


    “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秦誌說道。


    幾個人推杯換盞,不,是一瓶酒在秦誌,周培,武風,王超一手裏來來回回,每人一口互不嫌棄的喝著,看得其他人肚子裏的酒蟲都被牽出來了。


    李勝有些嫉妒,王超一能喝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但是武風都能喝酒,可就讓他心裏不平衡了。


    按照武門的排列,武風還要叫他一聲師兄,他能喝酒他卻隻能幹瞪眼看著,這算什麽?


    越想越不平衡,李勝突然在武風麵前伸手,道:“我也想喝酒。”


    武風一愣,心想李勝抽什麽風,說道:“這酒不是我的,是周老哥的。”


    李勝知道他的潛意思,無非是說他想喝得看周培肯不肯。


    “周兄……”


    周培乜斜他一眼,從武風手裏接過酒瓶,淡淡道:“我跟你不熟。”


    開玩笑,周培知道李勝一直挖苦武風,雖然跟他沒關係,但也看不過去。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對武風還是蠻照顧的,因為這小夥子他看的順眼。再者,四個人喝一瓶酒本就是僧多肉少,幾輪下來酒所剩無幾,他又怎麽會再讓一個他不如何順眼的家夥喝他的酒。


    聞聽此言,李勝險些抽風,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感覺麵子丟光了,一言不發的走開了。


    周培目不斜視,啃著幹糧無動於衷,似乎事不關己。


    秦誌則搖了搖頭,這些年李勝的所作所為他何嚐不知,隻是沒那心思多管罷了。


    王超一看似一言不發,但心裏還是歎氣的,李勝的小肚雞腸他多少了解,心說小師弟又要背黑鍋了。


    確實,李勝黑著臉走到別處,曾俊與謝東猶豫了下跟上,便見李師兄來到一棵樹旁邊,發泄似的一拳錘在樹上,力量讓樹皮裂開,碎屑四飛。


    “這廢物!”他氣的冒煙,憤憤不已。


    他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武風都能有酒喝,他卻沒有,反而還被嘲諷一句我和你不熟的話,想想就氣人。


    這筆賬,李勝當然算在武風頭上。


    “李師兄,咱別跟他一般見識。”


    “是啊,他是廢材,跟他計較沒必要。”曾俊與謝東滿臉為難,兩人也不知說什麽好。主要是武風救過他們一次,他們從一開始的不屑慢慢對他的印象有了改觀。


    “哼。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遲早要玩死他!”李勝狠狠的道。


    曾俊和謝東感受到李師兄的真火,不由愣住了,他們從心裏眼原本打算跟武風化幹戈為玉帛,畢竟被武風所救這份恩情可不小。可沒想到李勝卻想跟他幹到底,這就進退兩難了。


    或許是感受到兩人那股忐忑不安、汗珠都冒在額頭的情緒,李勝掃視他們,冷聲道:“怎麽,你們好像不支持我啊?”


    “沒有。”


    “李師兄,你多疑了。”


    “那你們怎麽不表態?”李勝眯著眼道。


    內心在掙紮,曾俊與謝東兩人感覺壓力山大。腦子裏跟天人交戰一番後,曾俊突然咬牙鼓起勇氣道。


    “李師兄,何必呢?大家都是同門,那麽絕於人於己都不好。”


    見曾俊終於表態,還是發自內心那種,謝東回想起武風為他擋下黑火瘤的半截蛇頭的那一幕,內心五糧雜陳。


    “李師兄,如果你真的想加害武風,那麽我絕不會站你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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