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潭站在一邊,弱弱問道:“真的……有這麽神麽?”</p>


    沈妙才不管神不神,她覺得赤焰道長很有本事,送的東西也應當很珍貴,便是真的如羅潭說的,這就隻是兩根普通的繩子,這東西與她,也有深刻的意義。比那些金銀更有值得紀念的地方。</p>


    謝景行聞言,卻是沒有再拒絕了,雖然還是滿眼嫌棄,卻仍舊任由沈妙將那紅繩戴在他手上,末了,還與他牢牢實實的打了個結。</p>


    羅潭看的直齜牙,謝景行一個堂堂男子漢,優雅貴氣的睿親王,手上卻是戴著這麽個玩意兒,實在算不得畫麵有多美好。女子氣便罷了,最重要的是這紅繩瞧著也不甚貴重,和他二人錦衣華服實在是相形見絀,格格不入。</p>


    沈妙道:“好了。”</p>


    謝景行飛快縮回手,不動聲色的將袖子往裏頭挪了挪,試圖擋住那顯眼的紅色。</p>


    羅潭道:“好啦,東西已經送過來了,看你們好像也有事的模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又衝沈妙眨了眨眼,拖長聲音道:“小表妹這樣好——我就放心啦!”一溜煙兒跑了。</p>


    沈妙:“……”</p>


    謝景行道:“走,看煙火去!”</p>


    睿親王府的下人們:“……”</p>


    從陽小聲問鐵衣:“分明生病的是夫人,怎麽主子好似腦子有毛病了一般。青天白日的,看什麽煙火啊?”</p>


    </p>


    鐵衣麵無表情的把掃帚遞給他:“掃地!”</p>


    ……</p>


    未央宮中,顯德皇後正倚在榻上看書。她看的悠閑,一邊聽著手下的宮女說話,罷了,將手中的書卷放下,麵上含了些欣慰,道:“沒事就好了。這些日子總生事端,本宮都打算去燒香祈福了。”</p>


    沈妙遇刺的事情,瞞著外人,卻沒有瞞著永樂帝和顯德皇後。連高陽都沒有辦法,宮裏的太醫就更是束手無策了。說起來這些日子也真是奇了,睿親王府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謝景行,謝景行才剛剛躲過一劫,偏又到了沈妙頭上。好在如今沈妙也醒了,總是讓人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p>


    顯德皇後放下書,就再也沒了看書的心情,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站定。昨夜下過一場雨,今日便又是好天氣,哪裏還有昨夜裏狂風大作的半點痕跡,除了窗戶邊的那株李子樹,枝枝葉葉被風雨吹打落了一地。</p>


    她自語道:“隴鄴也是不太平啊。”</p>


    山雨欲來風滿樓,睿親王府這樣的銅牆鐵壁,自謝景行回大涼來已經出了兩次事了,這本就是一種信號。或許是警告,或許是反擊?</p>


    因為永樂帝已經開始對盧家出手了。</p>


    陶姑姑是顯德皇後身邊的女官,自顯德皇後被立為皇後之後,就一直跟在其身邊,這麽多年,是顯德皇後最忠心的心腹。</p>


    陶姑姑道:“今兒個靜妃去禦書房找陛下了,去的時候滿眼都是眼淚,出來的時候似乎也十分不好。靜華宮的宮女們說,回去後,靜妃娘娘責罰了好幾個下人,還摔了許多東西,似乎心情極為不好的模樣。”</p>


    顯德皇後微微一笑:“盧家吃了虧,又想要試探陛下的態度,自然會從靜妃這裏下手。前幾日盧夫人不還進宮見靜妃了麽?”</p>


    “皇上似乎對靜妃娘娘也不再耐心。”陶姑姑道:“靜妃娘娘這幾日對著您也收斂了許多。若是皇上真的對盧家下手,靜妃這一頭,您看……”</p>


    “全交給皇上自己拿主意吧。”顯德皇後淡淡道:“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本宮眼中,倒是瞧不清楚這些。當初既然進了宮,這些道理還是懂的。”她看向一臉擔憂的陶姑姑,反而笑了:“你不會以為,本宮還會在乎這些吧?”</p>


    陶姑姑不再說話。</p>


    顯德皇後卻又看著外頭,道:“本宮做這個皇後開始,就不把自己當做是女人了。帝王的妻子不是妻子,是要和他一同承擔這個天下的人。福禍相依,生死與共。本宮從來不懼怕,本宮隻是有些遺憾……”她看向自己的腹部:“本宮……沒能生下自己的孩子。”</p>


    “當初若非靜妃娘娘……”陶姑姑咬牙道,語氣中有著憤恨不甘,又有著懸而未決的痛心疾首。</p>


    “罷了,”顯德皇後疲憊的揮手,她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卻是有了幾分麻木的蒼涼:“有沒有靜妃都一樣,這個孩子,本宮總歸是生不下來的。”她輕聲道:“你看後宮,又有誰生下了他的孩子?”</p>


    “沒有的。也不可能有的。所以本宮雖然遺憾,這後宮的女人都一同遺憾,本宮的遺憾也就不是遺憾了。至少,本宮還有這個位置不可動搖。”她說。(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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